一門之隔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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竄天猴臉上的笑也僵住了,然后目光一轉落在湯圖身后,緊跟著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尬得很。湯圖愈發覺得奇怪,這可不是不好意思的架勢啊,剛要問,就聽身后有人低喝了一嗓子,“都挺閑是吧?” 第33章 單身就是搶手 用湯圖的話說就是,她來警局是想了解一下前兩天岑詞車禍的情況。生怕裴陸覺得突兀,她忙又補充,“是這樣的,當時出警的警員我不熟,也說不上話,我是怕其中還有什么事是人家不方便說的?!?/br> 岑詞的那場車禍出得十分蹊蹺,當時監控錄像她也看了。之后就車禍的事她也跟岑詞聊過,岑詞竟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當時的情況,說她好像看見個熟人,但也許就是眼花,還說網絡出問題了,車載音樂有點奇怪。 怎么個奇怪法岑詞說不上來,突然換調的曲子她像是在哪里聽過,可具體怎么個曲調什么歌詞的她就記不得了。 是其他車主報的警,兩輛車十分怪異地撞在一起不說,還擋了身后的一大片車行,自然就有路見不平一聲吼的。 這起事故不是裴陸負責,所以個中因由他不清楚,聞言后笑說,“你恐怕是對警方辦事有誤解啊,有人報警,警方出警,本著的原則就是為了解決問題,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凡事都會跟當事人或家屬講明白的。不過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問問?!?/br> 湯圖今天來,其實更多的是借著岑詞車禍的幌子來找裴陸,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自打上次分開后都不知道過了幾個三秋了,昨晚做夢都夢見他了。 對于她的這番相思,岑詞十分不理解,問她,你也知道他是單身了,喜歡他為什么不跟他說?不是打算要倒追嗎? 湯圖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 之前知道裴陸就是讓她驚鴻一瞥的花美男后,她就雄赳赳氣昂昂地打算攻城略地,設計各式各樣能夠讓他印象深刻的相遇或能增加他好感的橋段,始終堅信“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的信念,勢必要將花樣般的男子盡收囊中。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總像是腳踩著一地碎玻璃渣似的疼痛。 面對裴陸,她竟有點近情情怯。 太主動吧,怕被他厭煩。 太不主動吧,怕他跑了。 情感左右折騰思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最后看得岑詞都覺得心煩,送她一句話:湯圖,你就是典型的色心怯膽。 說得多到位啊。 湯圖覺得沒白交岑詞這個朋友,總會手持數萬枚銀針把她扎得體無完膚。 所以今天她一不做二不休地來了,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了,打著岑詞的幌子??梢娭彡懙乃查g,她覺得自己全身又軟了,還是酥軟酥軟的那種。 岑詞罵她罵得對! 裴陸打電話給負責事故的片警,通話過程中湯圖一直手拄著臉看他。 午后陽光正好,雪停之后天空就異常干凈,像是南城的雪不是下在地上而是天上似的。裴陸站在窗子旁,身上警服工整筆挺,肩上的徽章被映得發亮,連帶著他的眉眼都明朗俊逸。 湯圖心想,這能怪我腿軟泛軟心頭發酥嗎,這么帥的男人哪有幾個女人能招架住呀?也就岑詞那個智商高情商低的主兒才看不出好賴人。 岑詞跟說她,湯圖,我認識你這么多年從來沒見你這么磨嘰過。 她理直氣壯地為自己申辯,他要不是長那么帥,我能這么磨嘰嗎? 岑詞想了好半天,說了句能讓她吐血的話:長得是比普通人好看點,還不至于讓人五迷三道吧? 氣得湯圖咬牙,是是是,誰都不如你的秦勛帥。 岑詞很認真地糾正她的說辭,一,他不是我的秦勛,二,我的確是覺得他比裴陸更耐看。 湯圖沖她嚷嚷,絕交! 岑詞挑眉,不緊不慢地刺激她,為了個男的跟好朋友斷交?可把你出息壞了。 出息,她怎么不出息? 這不就來了嗎? 正想著,裴陸朝著她這邊看了一眼,正好跟她的一臉春情撞個結實。湯圖聽見心臟咚地一聲狂跳,臉就覺得又燙又熱。 失態了吧? 肯定失態了,自己剛剛一直跟發花癡似的看著他。 他心里能怎么想?覺得她色?又會不會覺得她挺輕浮的? 要不說湯圖從業這么多年,也算是練出了雖然臉紅心跳但也能強行淡定自若的本事。她轉過眼,故作從容,視線落在他的辦公區。 電腦待機狀態,辦公桌上的筆、紙張、煙盒放得亂七八糟,水杯推在桌子的最里頭,杯蓋扔到電腦旁。 湯圖拿過杯子瞅了一眼,杯子里干干的,哪怕一針茶葉都沒有。桌角還放著餐盒,三盒摞放在一起裝在塑料袋里,袋子口是系著的,下面還貼著餐食明細。 應該是午飯,他還沒來得及吃,聽竄天猴說他一直在審訊室里待著。 湯圖看了一眼餐食明細。 訂餐人不是他,看名字應該是個女的。 湯圖微微一抿唇,看來不是沒人惦記他啊,單身就是搶手。 把餐盒往邊上又推了推,想了想,湯圖動手給他拾掇辦公桌。 雜亂、不修邊幅,這裴陸在性格上也是灑脫不羈,照理說這種人是最擅調節自己情緒的,但或許就是從警的緣故,平時工作高強度壓力大,導致他性子急,思慮繁多。從桌上煙灰缸里快堆成小山的煙頭就能看得出來,失眠焦躁在所難免。 她拿過煙灰缸,剛倒干凈,裴陸就掛斷電話過來了,趕忙拿過她手里的煙灰缸,說,“我自己來,你快坐?!?/br> 許是這才瞧見自己辦公區的一片狼藉,頓覺尷尬,笑了笑趕忙收拾,湯圖這邊伸手幫忙又被他止住。她在旁邊看著,他看上去手忙腳亂的,所謂的收拾也不過就是把東西往旁一摞,沒有分門別類的意識。 湯圖看著看著,不知怎的心頭泛起從未有過的柔軟,又像是有一股細細的暖流滑過。她輕笑,奪過他手里的文件,“還是我來吧,你看你,越收拾越亂?!?/br> 說話間她已經快速把散亂的文件整理妥當,水杯、煙灰缸各歸各位,剩下雜七雜八的東西都統一歸置好放電腦旁邊的盒子里。 裴陸在旁邊站著,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平時亂慣了?!?/br> “沒時間收拾嘛,能理解?!睖珗D利落,三下五除二解決臟亂差的問題,拎起盒飯,“你還沒吃飯吧?快去吃吧,可別浪費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br> 心里可不是這么想的,恨不得立刻去看看關心他五臟廟的人長得是圓是方,重要的是,是不是他喜歡的。 含笑,盯著他臉上的神情……湯圖覺得自己終生所學好像就是為了這一刻的鑒別。 裴陸聞言先是一愣,緊跟著臉色竟然有些尷尬,趕緊接過她手里的盒飯,“嗨,一忙活早就不餓了,那個……”他清清嗓子,隔空一喝,“竄天猴!” 竄天猴馬上到位,裴陸把手里的盒飯往他跟前一遞,“沒吃拿去吃?!?/br> 竄天猴接過來看了一眼單子,再抬眼看裴陸時笑得不懷好意的,“裴隊,這是你的盒飯我哪敢吃啊?!?/br> “廢他媽——”裴陸生生咽下半截話,改了口吻,“讓你吃你就吃,麻溜拿走?!?/br> “得嘞?!?/br> 等竄天猴跑了之后,他瞧見湯圖在憋著樂,便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他那個人特愛貧嘴,讓你看笑話了啊?!?/br> 湯圖說了句沒事,她覺得竄天猴挺有意思的,更重要的是,日后他一定會是神助攻,站在她這頭的。一時間,裴陸沒說話,湯圖也沒再說什么。 氣氛像是突然安靜下來了。 湯圖剛開始還沒覺出什么來,等她察覺出有一絲尷尬來,裴陸很及時地開口了,“說一下岑詞車禍的事吧?!?/br> 第34章 類似靈異事件的事件 岑詞的那場車禍,其實后續事情沒多少,一是事故沒牽扯其他車輛,二是兩個當事人都沒有追究的打算。至于當時事故原因,岑詞當時的確也沒跟警察交代太清楚。 裴陸在電話里問得詳細,可再詳細也不過都是湯圖所知道的情況,不管是警方還是岑詞都沒對當時的車禍情況隱瞞什么。 “你是對那場車禍還有懷疑的地方?”裴陸問她。 湯圖遲疑了片刻,搖頭展笑,“也不是,既然警方都調查過了,我這邊沒什么好懷疑的?!?/br> 真的沒有嗎? 湯圖心里很清楚,那場車禍太令人懷疑了。 她十分了解岑詞這個人,平時看著沒什么,關鍵的時候其實很惜命,她再迷糊,在開車這件事上還是很謹慎的。就拿她所開的那輛車來說,已經三年了,從來都沒發生過車禍,哪怕一次剮蹭都沒有…… 裴陸眼睛尖,看出她言不由衷的心思來,試探地說,“當然,如果你覺得還有什么地方不穩妥的,都可以跟我講?!?/br> 湯圖收斂情緒,笑說沒什么,只是剛剛覺得這次的事比較麻煩他,畢竟不是他接手的案子。裴陸輕笑說,“只要別是有人惡作劇又或者真是沖著要岑詞的命去的就行?!?/br> 湯圖聞言心里一激靈,再開口時有了遲疑,“不會吧……岑詞又沒得罪過什么人?!?/br> “這年頭人言可畏,你忘了她前陣子撞在輿論風口上了?”裴陸提醒她。 湯圖輕輕一挑眼,看著裴陸。 裴陸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清清嗓子,“怎么了?” “周軍醒了,然后又潑了盆冷水在岑詞頭上,裴隊,我知道你還在懷疑岑詞,但說實在的,周軍要是有證據的話就不是不想見她那么簡單了,恐怕早就告她了吧?” 美色當前,她的確心神搖曳,但牽扯岑詞的清白,她的理智還尚存。 這件案子成了無頭案,周軍主動要求銷案,閔薇薇無法提供精準供詞,岑詞那邊無從下手,所以,要是讓裴陸徹底死心也是不可能。 所以這次他沒隱瞞湯圖,反正心思在她那也藏不住,“是,我的確一直懷疑岑詞,不但懷疑岑詞,我甚至也懷疑周軍?!?/br> 湯圖聽出他話里的端倪,所以一針見血,“你并不懷疑閔薇薇?” 裴陸沉默半晌,再開口時語氣就輕松了不少,“懷不懷疑的目前也沒辦法繼續查下去,不是嗎?” 這倒是真的。 雖說裴陸的回答令她不是很滿意,但作為警察,他有他的職責和要堅守的原則,她不認同他對岑詞的懷疑,可也能理解。 “頭兒!” 是竄天猴,隔著幾排工位喊裴陸。湯圖也回了頭,竄天猴見狀沖著她歉意地笑了笑,朝著裴隊打了個手勢。裴陸見狀,跟她說了聲稍等,就跟著竄天猴出去了。 湯圖其實是想走了,人家那么忙。 當然,今天聊得話不投機也是真的,不像上次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裴陸一開始就表明態度,只聊天不聊工作,所以算是相聊甚歡。 她發現裴陸這個人私下吊兒郎當的,一牽扯到工作就正兒八經一本嚴肅,這樣的男人討人喜歡,同時,也讓人抓狂。 湯圖覺得今天來警局總有種抱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本想就著岑詞的車禍來一番感謝,順帶的他下了班同她一起吃飯,順理成章。 現在,因剛剛那個話題弄得彼此都有點尷尬,還教她怎么開口邀請? 把天給聊死了。 死得透透的。 很快裴陸就回來了,還沒等湯圖開口,他就告知自己馬上要出趟警,對此很抱歉。湯圖怔愣片刻,也沒弄明白他為什么跟自己道歉,但心里的忐忑倒是消失了。 還好,他出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