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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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嗯?!睘榱俗C明舟明沒有聽錯,流景還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大概是太過荒唐,舟明第一次詞窮,無言許久后憋出一句:“他倒是……對你用心良苦?!?/br> 流景長嘆一聲,將小月亮抱到懷里摸摸:“誰說不是呢?!?/br> 舟明無聲笑了笑:“所以真要離開了?” “嗯,必須在他發兵之前將天界的事解決了,唯有我親自坐鎮,冥域才不敢輕舉妄動?!绷骶凹t唇輕抿。 舟明眼尾微挑:“舍得?” “什么?”流景不解。 “你那花開得都快將枝頭壓塌了,舍得走嗎?”舟明噙笑。 流景:“……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打趣我?!?/br> “沒有打趣,是認真問你,”舟明攤手,“這次走了,只怕就沒有回頭路了?!?/br> 流景扯了一下唇角:“我也是沒想到,情絲不全竟然也能讓有情花盛開?!?/br> 舟明給她倒了杯茶:“情絲不全無法讓有情花盛開,你如今能夠開花,說明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情絲已經恢復如初?!?/br> “恢復如初?!绷骶爸貜鸵槐樗詈笏膫€字,最后只??嘈?。 舟明見她已經決定,便沒再勸說,而是與她商議該如何離開。 為免引起懷疑,他們必須兵分兩路,流景斟酌之后,決定讓舟明先走,她負責斷后。 “想好用什么理由了嗎?”流景問。 舟明篤定一笑:“放心,保證天衣無縫?!?/br> 當天傍晚,舟明便去找了非寂辭行。 “為何突然離開?”大殿內,非寂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舟明笑笑:“也不算突然,還是想再去東湖之境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將仙草采來?!?/br> “那株可療愈識海的仙草?”非寂還記得他之前去東湖之境無功而返的事,“流景修為正逐漸恢復,你沒必要再冒險?!?/br> “并非為她,”舟明失笑,“是為阿齊而去,仙草不止可以療愈識海,還對恢復神魂有奇效,所以我打算再試一次?!?/br> 非寂盯著他看了片刻,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已經決定了?” “決定了?!敝勖黝h首。 “那便去吧?!狈羌糯瓜卵垌?。 舟明笑笑,便直接帶著小月亮離開了。 他走后不久,貍奴從柱子后面走出來。 “舟明仙君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走,莫非是聽到了什么風聲?”貍奴遲疑地問。 非寂指尖輕點桌面:“他心細如發,能察覺到什么也不意外?!?/br> “舟明仙君整日閉門不出,若無人告密,即便再心細,也不該……”貍奴話說到一半,對上非寂冷清的視線,連忙垂首下跪,“卑、卑職并非懷疑冥妃娘娘,只是她今日剛去見過舟明仙君,晚上仙君便要離開,這時機實在太過巧合,更何況冥妃娘娘說不想打仗?!?/br> 明知不該說,他還是鼓起勇氣道,“冥妃娘娘,到底是仙族?!?/br> 非寂不語,周身的威壓卻越來越強,貍奴臉色漸漸蒼白,膝下石磚也隱隱出現裂紋。一聲脆響之后,石磚徹底裂開,他的雙膝也深深嵌進裂縫中。 “帝君……” “是我告訴他的?!?/br> 流景的聲音和貍奴同時響起,貍奴愣了愣回頭,便看到流景從外頭回來。 “是我告訴舟明仙君的,”流景站在貍奴身側,仰望高高在上的冥域帝君,“我不希望三界戰亂,便將此事告知他了?!?/br> “知道你在做什么嗎?”非寂聲音沉郁。 流景心里暗罵舟明找什么理由不好,偏偏說要去找什么仙草,說找仙草也不多解釋幾句,只說仙草除了能治療識海,對神魂也有作用,搞得好像把小月亮排在她這個冥妃后面、仙草她用不著了才給小月亮用一樣,非寂但凡有點腦子,也會懷疑他是臨時編出的理由。 都錯漏百出了,她如果再找補只會更讓人懷疑,萬一再牽扯到她的真實身份就不好了,所以干脆承認了。 大殿之上一片寂靜,貍奴出于職責懷疑流景,此刻卻也因為帝君的問責隱隱為她擔心。 漫長的沉默之后,流景訕訕開口:“知道,泄露軍情?!?/br> “若本座今日被他騙過去,冥域會有多少兵卒喪命?”非寂直直看著她的眼睛。 “帝君,卑職這就去攔下舟明仙君?!必偱Φ?。 非寂神色淡淡:“他若有心,消息早傳出去了,與其攔下,不如放他歸去?!?/br> 貍奴聞言,繼續老老實實跪著。 流景勉強一笑:“我沒打算瞞著帝君?!?/br> “本座該謝謝你?”非寂反問。 流景抿了一下發干的唇,沉思片刻后還是跪下了:“流景泄露軍情罪該萬死,還請帝君看在往日情分上饒流景一命。流景愿辭去冥妃封號,離開幽冥宮,此生不再入冥域?!?/br> 非寂眼神倏然冷厲。 “流景,你胡說什么呢!”貍奴壓低聲音呵斥。 “求帝君成全?!绷骶案┥?。 非寂眉眼沉靜地看著下方跪著的女子,扶在膝上的雙手漸漸暴起青筋。 許久,他冷淡開口:“你想走?” 流景頓了頓,訕笑:“不是要走,是領罰,我辜負了帝君的盛情不說,還害得帝君要重做打算,算是罪無可恕,如今實在沒臉面留下,不如趁早離去?!?/br> 其實就是順勢訣別,順利的話,正好給這段時間徹底畫上句號。 “不如趁早離去,”非寂重復一遍這句話,眼底泛起嘲諷,“是沒臉留下,還是真心想走,刑罰千萬種,為何偏要以離開為罰?” 流景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仍是無辜:“自然是身嬌體弱受不得苦,也不想再回暗牢里待著,思來想去就只有離開這一條出路了?!?/br> 非寂盯著她看了許久,似乎要看穿她的神魂,流景默默咽了下口水,突然胃里翻江倒海,她一個沒忍住,側身便吐了個昏天暗地。 非寂猛然沖下王座,不顧臟污將人扶起,強行給她灌了些靈力。 魔族與仙族的修煉方式不同,輸出靈力凈化之后方能給仙族用,往往凈化之后千不存一,流景此刻卻感覺大量靈力涌入,舒暢的同時連忙握住非寂的手:“可以了?!?/br> 非寂冷著臉不語,直到她面色恢復紅潤才停手:“又是脾胃不適?” “應該是?!睂掖稳?,流景也開始皺眉了。 非寂愈發不悅:“你好歹也有修為在身,怎會動不動不適,莫不是修煉出了什么問題,亦或是真被下毒了?” “不知道呀,舟明仙君已經走了,斷羽醫神又帶徒弟去試煉了,也沒個大夫可以幫我瞧瞧?!绷骶皬乃麘牙锩鰝€果脯,含在嘴里才感覺好了一些。 非寂見她還有心情吃東西,懸著的心突然放下,只是面上還是冷著:“舟明離開怪誰?” “怪我怪我,”流景趁機認錯,但還不忘潑個臟水,“但如果不是你非將我牽扯進來,不就沒有這些事了么,人都有自己的道,我也一樣,既然知道了,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三界亂起來?!?/br> “你還怪上本座了?”非寂冷笑。 流景抿了抿唇:“我闡述事實而已,沒怪你,如今錯已釀成,我自請離去,且當是對我的……” “流景!”非寂聲音猛然拔高,呼吸突然不對勁。 流景連忙給他輸了個清心訣:“你怎么回事,發個脾氣也能神魂不穩?” 非寂眸色沉沉盯著她,額角青筋若隱若現。 許久,流景嘆了聲氣:“那你說嘛,要如何罰我?!?/br> 一旁安靜無聲的貍奴立刻看向非寂。 非寂沉默許久,突然甩開流景的手往外走:“冥妃腦子糊涂,今日起無妄閣閉門思過,若無本座允許,不得踏出無妄閣半步?!?/br> 流景無言看著他遠走,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才扭頭看向貍奴:“……就這樣?” “不然呢?”貍奴板著臉,“還真將你趕出去?” 流景摸摸鼻子:“我覺得趕出去挺好的……” 貍奴轉身就走。 “貍奴大人,幫忙說幾句好話呀?!绷骶靶χ嵝?,直到大殿之內只剩她一人,才徹底笑不出來。 還以為可以趁機離開呢。她嘆了聲氣,看著大殿的門被緩緩關上,這才回了寢房。 寢房內,有情花依然流光溢彩,流景將花盆挪到桌子上,思來想去又伸手摸摸枝葉,于是又看到新的鮮花盛放。流景盯著看了許久,最后百無聊賴回到床上,正要睡覺打發時間,房門便被敲響了。 “誰?”她問。 “回冥妃娘娘,帝君讓卑職請了醫修前來?!蓖忸^傳來侍衛的聲音。 流景頓了頓:“請進?!?/br> 一刻鐘后,醫修凝神靜氣,眉頭緊鎖地看向她。 “如何?”流景問。 醫修:“冥妃娘娘脈象詭譎,卑職無能……竟有些看不透?!?/br> “看不透?”流景略微驚訝,“你醫術雖不如斷羽和舟明,但在三界亦是數一數二,連我都聽過你鬼醫的大名,竟也有你看不透的脈象?” “看不透,”醫修擦了擦額上的汗,重復一遍她的話,又趕緊解釋,“但靈力運轉平滑、識海和神魂皆是穩定,應該是沒什么大礙,娘娘只需好好靜養即可,若實在不放心,便等過些日子斷羽醫神試煉回來再行診治即可?!?/br> 他都這般說了,流景也只好點頭答應。 送走醫修,她又親自醞起一團靈力,將自己從頭到腳都仔細檢查一遍。查到小腹時,突然發覺里頭有一團屬于她、又分別于她的靈氣。 ……這什么東西?流景蹙了蹙眉,掌心靈力愈發強盛,試圖直接取出來瞧瞧,結果剛生出這個想法,腸胃便一陣翻江倒海。 她:“嘔?!?/br> 等到徹底平復,已經是一刻鐘后了,她有氣無力躺在床上,嗅著枕頭上非寂留下的氣息,才勉強感覺好一些。 “……你不會是察覺到自己有危險故意害我吧?所以你并非一團死物,而是有腦子明事理的活物?”她的右手覆在小腹上,手指輕輕敲著衣襟,“你究竟是什么東西,竟敢寄生在本尊身上,就不怕本尊滅了你全家、讓這世上再無你這害人玩意兒嗎?!” 她一本正經呵斥,肚子卻毫無反應。 流景自覺無趣,翻個身便睡了。 偏殿內,非寂在聽完醫修的話后,薄唇不悅地抿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