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幫夫君金榜題名 第81節
他一時?不知是否要感慨緣分,嘴里說出的卻是:“可我不是一直以百兩的價格買的嗎?碰上逢年?過節,還會包一紅封,少說也有三四十兩,這些……可到了姜夫子手里?” 姜婉寧無奈地搖了搖頭:“一直是一兩一貼的,年?節時?倒也有賞錢,最多一年?是五兩,至于郭老爺說的那些,我卻是不曾見過的?!?/br> 怪不得書肆的黃老板對她這般熱切,到后面兩年?太忙時?,她一旬也就能寫一張帖,姜婉寧覺得愧對黃老板托福,欲結束合作,對方卻只說一月一貼也行,直到她搬來府城才算結束。 那時?她還覺得黃老板人怪好的,合著好的不是人,是銀子呀,幾年?下來,只怕黃老板從?中吃的回扣也有上萬兩了,家財萬貫,也虧得他還愿意開間小書肆。 像陸尚替人采買貨物,從?中也是吃回扣的,只是他的回扣都是按幾文算的,哪里比得上黃老板,一次就是二三百兩。 糊涂了許久的字帖之事?,卻是一下子清晰明了了起來。 姜婉寧忽然想?起,好多年?前陸尚對她再三叮囑,黃老板可不是什么好人,要離他遠點,雖不知陸尚何?出此言,可眼下也算一語成讖了。 郭老爺又氣又窘,過了好久才重重一拍桌子:“我這就去?找黃霖問?個清楚!這些年?我給他的銀票少說也有大幾千兩了,姜夫子且放心,我全替你討要回來!” 對此,姜婉寧只是勾了勾唇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過了片刻,又聽郭老爺忐忑問?道:“那請問?姜夫子,犬子入學一事?……” 姜婉寧請他重新?坐下,而?后又將私塾里的束脩和規矩講了一遍,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入學后無論是否高中,皆不可大肆宣揚私塾,最后才說:“還請郭老爺跟郭公?子細細講明,若能做到,下月一號便來入學吧?!?/br> 郭老爺喜出望外,連聲應下:“好好好,我一定會叮囑犬子牢記的!” “那拜師?” 姜婉寧說:“我只是私塾里臨時?授課的夫子,不做師徒,要不要拜師,且看以后緣分吧?!?/br> 聽了這話,郭老爺反是心頭一松,對著姜婉寧又是再三拜謝,方才從?私塾里離去?。 這會過去?,內間的學生們也開始往外走?了,姜婉寧估摸了一下時?間,索性又多等了會兒,待項敏幾個孩子出來,才跟他們一起回家。 從?私塾到陸宅距離不算遠,走?路只需兩刻鐘便夠,中間還會經過一個小菜市,里面的菜價rou價稍微貴上兩文,但品質遠比其?他市場,姜婉寧有時?便會在里面稍些菜rou。 正好項敏他們的紙筆快要用光了,姜婉寧又帶他們去?買了紙筆。 府城物價遠非塘鎮能比得的,便是最粗糙的宣紙,都要比塘鎮貴上一文。 當初姜婉寧提出把?幾個孩子帶來時?,幾家全是猶疑不已,除了舍不得孩子外,更是害怕無法承擔在府城生活的費用,還是姜婉寧提出可以援助后,才勉強打消了幾家的疑慮。 而?她幫忙養孩子,并非是全然不要報酬的。 就像大寶和林中旺,離開私塾后要給陸尚做滿十年?工,前兩年?就是打白工,后面才會給工錢,而?項敏則是要在姜婉寧手下幫忙至少三年?。 只有龐亮,因他是走?的官途,誰也說不準他的未來如何?,看在他是姜婉寧徒弟的份上,便不講這些見外的話了。 這些置換要求聽起來有些苛刻,但實際受益的,還是在幾個孩子身上。 從?外面轉了一圈,幾人再到家時?,陸奶奶已經回來了,她又淘到了兩盆成色極好的牡丹,正給它?們換土,等適應了環境,好做嫁接了。 姜婉寧去?她院里把?老太太叫出來,一家人吃了飯,到下午又是各忙各的了。 轉日姜婉寧公?布了小考成績,不出意外龐亮又是優,若非姜婉寧想?定一定他的性子,又怕他這個年?紀中舉太過惹人耳目,其?實他今年?就能參加秋闈了。 雖然龐亮還要等下一屆科考,私塾里的其?余人卻不打算再等了。 三年?前的那屆科舉,馮賀和另一個秀才因自身根基不深,只去?考場感受了一番氣氛,實際根本沒?有作答,自是名落孫山,這又是苦學三年?,今年?跟著大家伙一起上場。 私塾里,姜婉寧板著臉:“諸位就打算以這等水平去?參加秋闈嗎?我就不說你們最后一道時?政題了,就說第?三題!我是不是已經講過兩次了,為何?還有這么多人答不出?” “高以林你笑什么呢!你以為你答得很好嗎?你且瞧瞧你那字,也就是我才肯給你仔細看,等到了考場上,你還想?叫閱卷官給你對著蠟燭看嗎?” 高以林撲騰站起來,低頭看著試卷上蚯蚓一般的字,蔫頭蔫腦道:“夫子我錯了……” 私塾里的學生都知道,姜夫子脾氣很好,平日講學時?總是溫溫婉婉的,與他們印象中的大家閨秀全然相符,唯獨小考過后—— 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每回小考后,私塾里一多半的學生都要被批得狗血淋頭,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差,不光辜負了夫子殷勤教誨,更是愧對家人愧對自己,真真是太羞愧了。 姑娘們不會挨罵,那全是因為姜婉寧才點了名,不等下一句,她們已經紅了眼眶:“夫子對不起,我會好好復盤糾錯的,您罵我吧……” 姜婉寧:“……罷了你坐下吧?!?/br> 最叫人難過的是,小考每月一次,出成績后就是休沐的那天了,眾人拿著這樣一份答卷,又帶著夫子的批評,難得休息一天,也是全沒?了心思,只恨不得讀死在書上,哪還顧得上花天酒地啊。 以至于有子弟在無名私塾念書的人家,驚訝地發現,孩子不光學識進步了,就連跟酒rou朋友沾染的壞習慣都改了不少,越發勤奮刻苦了。 一舉兩得,可是讓眾人越發堅定了送孩子來念書的心。 這日下了學,哪怕明日就是月假,學生們也不見多少高興之色。 而?姜婉寧就與他們恰恰相反了,不上班的日子總是美好的,再說私塾放假,書院當然也有月假,等到晚上,約莫就能等到陸尚回家了。 雖說陸尚逃學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但這樣光明正大的休假,姜婉寧的情緒也是不一樣的。 果?不其?然,當天晚上吃飯時?,陸尚就回來了。 其?余人明智地沒?有過多打擾,早早離開餐廳,只把?空間留給兩人。 陸尚明日要回塘鎮一趟,又不愿跟小妻子分開,便想?帶著姜婉寧一起。 說起這個,姜婉寧放下筷子:“夫君還記得書肆的黃老板嗎?” “記得啊,怎么了?” 姜婉寧將白日遇見郭老爺的事?說出來,講完后不禁輕嘆一聲:“要是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直接把?字帖賣給大戶人家,不說賺上百兩,總會比一兩要多些吧?” 當年?陸家貧苦,黃老板的字帖確實叫家里生活改善了不少,便是時?至今日,姜婉寧對他還是存了感激的,而?感激與氣憤,并非不可以共存。 陸尚也是咋舌:“我以為黃老板賺上三五兩已經夠多了,這哪里是吃回扣啊……” 姜婉寧搖搖頭:“罷了,且看郭老爺如何?處理吧,這不僅是我被克扣了報酬,郭老爺那邊應是更火大,無論結果?如何?,這事?就這樣吧,畢竟我也從?黃老板那里拿了好幾年?的錢,多少不提,總歸是夠了日常吃用,也當存兩分感謝了?!?/br> 陸尚點點頭:“都聽你的?!?/br> 說起郭老爺家的醫館,陸尚又道:“物流隊是跟一家醫館有合作,不過當年?簽完契書后,我便把?醫館的生意交給平山村的蔡家做了,醫館收的藥草太瑣碎,我也沒?那么多時?間四處問?,后來就直接全部托付給了蔡家,我只管出人幫忙運運貨,只拿運費錢?!?/br> “正好明天去?塘鎮,咱們順路去?平山村一趟,把?蔡家人接上,也好把?醫館的契書給改了,我便不參與了收購了,蔡家要是還需要物流隊運貨,就只跟他們簽一份長期運送單?!?/br> 對于物流隊的生意,姜婉寧從?來都是只聽不說,這時?也只是點頭表示聽到。 兩人又各自喝了一碗綠豆湯,吃好喝好后一起回了房。 姜婉寧先去?沐浴,不想?等她從?屏風后面出來,陸尚也在院里沖完涼了。 姜婉寧腳步一頓,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陸尚熄了門口的兩只蠟燭,只留了床頭的一只,又拿來干毛巾給她一點點擦干頭發,動作間不經意碰到她的耳尖和后頸,時?不時?引她顫動。 陸尚只當不知道,唯有擦拭的動作更急切了些。 小半個時?辰后,姜婉寧的烏發已經被徹底擦干,陸尚隨手拿了一條發帶,潦草地幫她綁在一起,連床也沒?下,反手把?濕毛巾丟到了地上。 姜婉寧心有所感,微微低下頭去?。 下一刻,便是薄涼的唇蹭在耳后,又一點點下移,擦著耳骨,直至頸后,至此流連。 不知何?時?,屋里的喘息聲變得斷續沉重起來。 陸尚壓著聲音,細聽還含了幾分委屈:“阿寧,已經有兩個月了……” “……”不知他碰到哪里,姜婉寧卻是腰肢一軟,下意識地揚起脖頸,露出細白纖長的天鵝頸,雙眸亦很快漫起一層水霧。 陸尚說:“阿寧不說話,我便當你是答應了……” 話音才落,姜婉寧的嘴巴便被堵住,徹底失去?了拒絕的機會。 當天夜里,主院臥房的蠟燭直至后半夜才熄滅,陸尚先去?打了熱水,可屋里并未能因此沉寂下來,過了一個時?辰后,他又出來打了第?二次水,不小心露出的虎口上,印了兩枚深紅的牙印。 偏他一點不覺疼,瞧了一眼后,更是美滋滋地親在牙印上,回房又是一陣低聲輕哄。 第61章 原定好的回塘鎮, 因著陸尚一時放肆,被?迫推遲到午后。 陸尚知他太是過分了些?,一大早就跑去廚房獻殷勤。 家里請的兩個婆子是兼顧做飯的, 她們之前是在大戶人家?伺候人的,只上了年紀, 被?新人頂替下?來了,輾轉被?介紹到陸家?來, 還是第一次見會親自下廚的主家老爺。 而這還不是最叫人驚訝的,更難得的是,一個會念書會經商的老?爺, 一手廚藝可比他們高超多了。 考慮到姜婉寧晚起的胃口不好?, 陸尚先給她調了一碗山楂飲, 提前拿去水井中冰著, 等她醒來溫度正正好?, 不會太涼傷胃, 又能解一解暑氣。 飲品做好?了, 接下?來便是開胃小菜。 這只姜婉寧一人吃的,陸尚卻還是搗鼓了三道涼菜出?來,每道分量不多, 七八口就見底, 主要是擺盤精致, 一朵蘿卜都能雕出?花來,其中又兼顧了多種口味,香拌三絲、蘿卜蕨根粉、蒜泥茄子,總有一個合心意的。 主食則是一碗蒸得香糯的米飯, 搭配兩葷兩素,葷菜是花膠雞和椒鹽蝦, 素菜有油煎豆腐和小炒油菜,若是這些?都不喜歡,那還有一份爽口的涼拌雞絲面預備著。 這些?吃好?了,還有一份混了七八種水果的果盤,果子全是剝皮削塊,彈灑一點清水,再用另一只海碗扣上,避免過早接觸空氣氧化掉。 饒是陸尚是做飯的好?手,也架不住樣式多,幾?樣菜全做完,便是一上午過去了。 他還在做飯的間隙中常往主院跑,隔著窗子聽一聽屋里的動靜,見姜婉寧還睡著,這才放心跑回去,繼續準備他的賠罪宴。 陸尚將時間卡得剛剛好?,他才指揮婆子們把菜肴擺到主院的石桌上,就聽屋里傳來聲響,匆匆闖進去一看,正是姜婉寧坐了起來,不小心打掉床頭的小盞。 “小心!”陸尚趕忙沖過去,“阿寧要什么,你?別動,放著我來?!?/br> 姜婉寧將雙臂從薄被?下?伸出?來,兩只手臂上如今卻是慘不忍睹,從手腕到臂彎,全是大大小小的紅點,若是把袖口掀開往上看,比這只深不淺。 她閉了閉眼睛,張口聲音還啞著:“陸尚,你?是瘋了嗎?”她根本不敢回憶昨夜的荒唐。 曾幾?何時,她一度懷疑陸尚是不愿碰她,直至十八歲生?辰那年,陸奶奶和江嬸被?支出?家?中,她被?帶著走遍臥房的每一處角落,牢牢記住了床頭柜邊角的顏色形狀。 三年來,她親眼見陸尚扒下?溫雅的外衣,卻不想原來在外衣之下?,連人皮都是可以?扒掉的。 陸尚深知,這種時候絕不能狡辯,認錯就對了! 他半跪在床邊,替她細細按摩著小腿,又不時碰碰她的手,一舉一動間全是小意討好?:“對不起阿寧,我昨晚是昏了腦袋,你?別生?氣,我下?次一定不會了?!?/br> “還下?次——” “……那也總不能沒有下?次啊?!标懮谐聊凰埠?,還是沒忍住嘀咕一句。 姜婉寧:“……你?別在這了,我瞧見你?就難受?!?/br> 說著,她就要推陸尚離開,不小心牽扯到腰脊,當即“嘶”了一聲,動作生?生?止在半空中。 而陸尚就抓住這點時機,趕緊去旁邊的衣架上把衣裳拿來,熟稔地抬起姜婉寧的手臂,先把內衫給套上,快速系好?衣帶,再是外衣和下?裙,繁瑣凌亂的衣帶在他手下?漸漸理出?條理來。 他溫聲說:“昨晚我給你?認真清洗過了,身子應是清爽的……又或者阿寧還有哪里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