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139節
“從今日起,柳侍郎在服用這些方藥的時候,加入一味生血,不管是什么血都可以,只要是動物的生血便可。此外,在柳侍郎入睡之前,還需喝下一碗未熱過的冷酒,堅持半月,痿癥方可痊愈?!?/br> “這……本官聽珍康堂的郎中說,服用這些壯陽補藥的時候,不宜飲酒,否則會影響到藥材的藥效?!?/br> 江晚漁唇角微翹,并不著急解釋。 她這一舉動,莫名地讓柳侍郎提高了對她的信任度。 “好!既然是江小公子說的,本官都聽從便是,只要能治好本官的病,別說是喝一碗冷酒,就算是喝十碗,本官都敢喝!” “柳侍郎是個豪爽之人,在下佩服!這兩日,在下還會專門為柳侍郎調配外敷的藥膏,加上這藥膏,痿癥方可痊愈?!?/br> 柳侍郎激動得握住她的手,上搖下擺,“本官這病能不能好,就全仰仗小公子了!” 她從容一笑,“柳侍郎交托在下的事,在下義不容辭,只希望柳侍郎病愈后,能替在下宣傳一二,日后在下才能接診到更多像侍郎一樣的貴人?!?/br> 柳侍郎會意,沖她挑眉大笑,“這都是小意思,你放心,好處少不了你的!不過……小公子這手未免也太細嫩了些,與一般兒郎的真是不同,都快趕上女兒家了。 說起來,小公子的模樣頗為秀氣,跟兒郎的粗狂實在沾不上邊,就連身上的骨頭架子也比平常人要細小?!?/br> 柳侍郎雙眼帶著邪性,癡癡地看著她的手,還想要細細撫摸。 江晚漁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在下自幼得了一種怪病,身子孱弱不堪,之所以學醫,起初也是為了尋找方藥救治自己,可在下無能,多年未能調制出治愈自身的方藥?!?/br> “原是如此啊,難怪,本官第一眼瞧見小公子之時,還以為是個女子,要真是個女子,本官可得想盡一切辦法,將小公子納為妾室,畢竟小公子這柔美之貌,都城里還沒有哪個女子能比及?!?/br> 柳侍郎看她的目光毫不掩飾,眼里流露出來的貪婪和邪惡,讓她產生強烈的不適感。 她忽的想到,當初娘親也是被這令人作嘔的眼神凝視著么? 她在心中默默做了個決定,等柳侍郎死的那日,她要剜出他的雙眼,免得在陰曹地府的時候,禍害旁人。 “柳侍郎說笑了,在下不過是病態的面相,比不少都城的女子?!?/br> “呵呵,江小公子家住何處?都城里,姓江的屈指可數,最有名的江姓世家早就因罪沒落了,小公子不會與那被當街處死的罪臣有關系吧?” 柳侍郎瞇起眼,先前的貪婪與邪惡,轉變成了深深的探究。 她從容不怯,“在下從青吉州來,一介草民,父母早已雙亡,家中也無甚親故,也是到了都城之后,才知道江姓世家的傳聞,在下可不敢高攀,也不想惹禍上身,只愿安安分分醫病治人,混口飯吃?!?/br> 柳侍郎這才收起探究的目光,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小公子的醫術了得將來定大有作為,若日后你結交更多權貴,說不準有望進宮中在太醫院謀得一職,那將是光宗耀祖的莫大榮耀??!” “全仰仗柳侍郎的照拂?!?/br> “好說好說!今日便到此罷,三日后本官派人到醫館這處取藥膏,如何?” “在下定加緊配制藥膏,助大人免受痿癥折磨?!?/br> 柳侍郎套上外袍,戴好帽兜,從人挨著人的醫館擠了出去。 沈培然見她從里間出來,上前問道:“江姑娘,柳侍郎那病如何?能治好么?” “能,今日我便先回去配制藥膏,沈郎中這兒忙,就多打擾,改日等沈郎中閑下來之時,我請你到芙蓉酒樓小聚?!?/br> “好啊,記得叫上祁將軍!” “好,紅西,我們走了,沈郎中請留步?!?/br> 兩人出了醫館,江晚漁快步走到拐角,捂著胸口吐了個精光。 早膳才隨意咬了一口饅頭,肚子里什么也沒有,這會兒連膽水也一并吐了出來。 “晚漁meimei,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狗東西對你做了什么?”紅西看她吐到臉色慘白的模樣,不禁心疼起來。 她搖搖頭,“就是他長得令人作嘔罷了,這樣的人能活得好好的,我爹娘還有江家卻死得那么慘,老天還在沉睡么?” 紅西沉默了一瞬,道:“你也許不知道,像刑部侍郎這樣的朝廷官員,大多是買來的?!?/br> 她愕然,“我在旌疇廟里偷出的賬簿有記錄買官之事,可里邊牽扯太多人,還沒來得及細看,刑部侍郎這么大的官也能買?” “不止是他,原本朝廷半數以上的官員都換了一批人?!奔t西看了看四周,“這些混入朝政的人,全部都不是通過科舉而進,靠的是銀子和朝中重臣的關系?!?/br> “如此明目張膽,他們不怕被皇上知道?”她一直以為賬簿上買官的大多是一些小官,死撐了就是縣尉、主簿之類的官職。 在翻看旌疇廟賬簿的時候,jsg她也沒發現有現任重臣買官。 紅西嗤笑一聲,“皇上?哪有什么皇上,上面那位不過是個無恥jian詐的反賊,千旭如今盛行買官,朝中佞臣當道,都是有他的容許,買官之事亦是他一手主導?!?/br> 江晚漁先是怔了怔,接著垂下眼眸,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半晌才道:“我去慈幼院一趟?!?/br> “我跟你一起去,買些果子和好菜過去,老先生說裕兒不習慣跟我們待在一塊兒,就先讓他在慈幼院,等穆喀的毒師一到,再把他接走?!?/br> 江晚漁聽不明白,邊走邊問,“穆喀的毒師?” 紅西領著她走到果子攤,挑了些蜜瓜和柑橘,“老先生給裕兒看過了,說他中的毒不簡單,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穆喀的毒師精通這世上的奇毒,給他來看看興許有轉機?!?/br> 她看旁邊有賣桂花糖,也順手拿了兩包,“你如何能找得到穆喀的毒師?” 買齊東西,紅西道:“我找不到,但暗影閣的人能找到,晚漁meimei,暗影閣不只是有隱刺,還有暗報。隱刺負責人命買賣,暗報遍布五洲四海,想找到穆喀的毒師并不難?!?/br> 她有聽過暗影閣的兩派組織,只是和他們正面打過交道。 除了上次在廟堂里救了她的啞巴,燭龍。 對了,說起燭龍,她還和他有一個約定。 “紅西,你先把東西拿進去,我在這兒透透氣,順帶觀察對面的廟堂是否有異動?!?/br> “好,小心些,有事一定要叫我,我能聽得到?!?/br> 紅西將果子和菜帶進院中,江晚漁站在大門,四處觀望。 午時已到,左等右等,燭龍還沒來。 估計是對方忘記了。 她也真是迷糊,燭龍是暗影閣的人,按規矩不能隨意與人接觸,他們只要拿了錢就去辦事。 怎么會記得和她這個陌生人的約定? 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荷包誰會稀罕? 她自嘲地笑了笑,剛要收起手上的荷包,一顆拳頭大的石頭就砰的一聲落在她腳下。 板正不斜,只要偏頗一點,就能把她的腳給砸個稀碎。 接著,石頭砸來的方向,落下一個人。 來者正是燭龍。 他依舊是戴著面具,身上著和上次見到的是同一件衣裳。 他稍稍朝她點頭。 “有你這么打招呼的么?這石頭若是砸我身上怎的辦?”江晚漁略帶抱怨,不滿地望著他。 他也有些心虛,站直不敢動。 這時,旌疇廟出來幾個人,像是巡守的護衛。 燭龍穿著怪異,她怕被那些護衛看到,無端生事,忙拉住他往慈幼院里帶。 自從上次她鬧出那檔子事,凌伊陽就加派了人手,連巡守的護衛也多了起來。 不過只要凌伊陽還不知道賬簿被盜的事情,她就無需擔心。 “這是答應給你的荷包,繡得不好,勉強能裝個碎銀?!?/br> 他飛快接過荷包,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注意到荷包上繡著的一條小蟲,他指腹反復摩挲著,想不通這條小蟲有什么含義。 “這條龍應當有七八分像罷?我看話本上說的燭龍,很模糊,也不知道具體該長什么樣,就按照自己想象的來繡了?!?/br> 哦,原來這是只龍啊。 還真……像。 可惜他不能說話,否則他一定會好好夸贊她一番。 “東西給你了,你一個暗影閣的人應該很忙罷,我也不打擾你了,等我有了銀子,我托人把你那日救我的報酬送去給你,咱們就算是兩清了?!?/br> 看著她轉身要走,他鬼使神差般地拉住了她。 反正他身上有傷,皇上特許他休沐兩日,想跟她多呆一會,應該只有以這個身份了。 從獵場回來,他雖向她吐露了真心,但他總覺得,兩人的關系甚至比以前還要疏遠。 以前他不知道真相,就要靠近她的時候能硬來。 可他現在知道了真相,舍不得那樣對她,卻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討她歡心。 他最怕是一不小心,將失而復得人給弄丟了。 江晚漁一下子就甩開他的手,斥道:“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我感激那日你出手相救,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對我肆意輕??!” 他急得直搖頭,表示他不是這個意思。 比劃了幾下手勢,江晚漁沒能看懂。 “你會寫字么?”她問。 他猶豫著點下頭。 她拿出隨身攜帶著那本茍活書,和一只改良過小炭筆,翻到最后一張紙,遞給他。 “你想說什么,寫下來?!?/br> 他接過小炭筆,故意把字寫得歪歪扭扭。 寫好后,遞還給她。 “你要跟著我?!”她頗為驚訝地看著他寫的字,“你沒有任務要做么?” 他搖搖頭,又寫了一句。 “想跟著我體驗常人的生活?”她再次被他的話搞懵。 但仔細想想之后,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他平日里干的都是為人賣命的事,沒過過平常老百姓的生活,也是正常。 “你想跟著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有紅西保護,她不怕燭龍會做出什么事,他若是想對她做什么,那日廟堂他早就出手了,“你們組織允許這樣么?若是發現會不會被滅口?” 他又是一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