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53節
許鳴裕邪笑著,摸了摸下巴,“上回本官去將軍府,本想拜訪一下江姑娘,奈何江姑娘躲著本官,可是覺得本官是什么洪水猛獸,不敢見吶?” 江晚漁淺笑,“大人說笑了,上回奴婢在灶房里打盹,不成想一覺睡到天明,不曾見到大人的身影,若是那日奴婢知道大人登門,奴婢定是第一時間前去迎大人?!?/br> “哦?你這么歡迎本官?”許鳴裕笑得肚子上的rou顫了顫,“那咱們初遇時,你怎的還用瓷片刺殺本官?” 她想起在軍營里的屈辱,心底浮上一抹厭惡,但面上不顯露半分。 “奴婢愚蠢,如若早知大人能任此官職,奴婢定是要好好討大人的歡心,也許現在也能在大人身邊,混個外室當當呢?!彼Φ谜嬲\。 許鳴裕一下來了興趣,“祁老弟連個外室都不讓你做?就整日讓你呆在那小院子,叫你這么個美人兒獨守空房?他娘的,他真不是個東西??!” 換做是他,得到這么個尤物,他保準叫她三日三夜下不來床,哪還有她獨守空房的份兒? 江晚漁故意扮作委屈,輕輕咬了一下唇,“是呀,我家大人不解風情,嫌奴婢身子臟,除了在軍營那夜,再也沒碰過奴婢?!?/br> 她姿態柔弱,楚楚可憐的模樣,生生將許鳴裕的魂兒勾了去。 他望著她的眼眸里,除了貪婪,還有欲求。 “江姑娘,不如,你跟了本官吧,本官收你做外室,不僅在都城給你置辦一處房產,金銀首飾也少不了你的,你若是想帶著丫鬟伺候,本官統統應允,只要你……” 他呵呵笑著,就差嘴角沒流出口水。 “真的?”她眨了眨晶亮的杏眸,似出奇的驚喜,“大人不是與奴婢逗趣?” “本官跟你個小姑娘逗什么趣?你且去醉香樓打聽打聽,只要是本官向那些個妓子應允過的話,有哪個沒兌現的?更何況,你這般傾城貌,整個醉香樓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你!” 她羞怯地含下腦袋,“如此,甚好?!?/br> 雙溪沒聽出她在誘騙許鳴裕,低聲勸阻道:“姑娘!不可啊,這事要是被大人知道了去,要掉腦袋的!” 許鳴裕本來對她的話有幾分懷疑,雙溪這么一勸阻,他卻又信了幾分。 江晚漁沖雙溪暗暗使了一下眼色,抬眸看向許鳴裕,曼妙眼眸里夾雜著笑意,“若是大人真心收奴婢為外室,那上元節夜,宜永湖旁的空畫舫,不見不散?!?/br> 她尾音微微上揚,聽起來媚人撩心。 “好、好!” 許鳴裕色欲熏心,將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信以為真。 魚兒上鉤,她也不久留,拉上雙溪就離開了。 一路上,雙溪忍不住贊她的演技。 “姑娘,我方才真真是以為你要背叛大人了,還擔心了好久,以為小姐的眼神出了問題,畢竟咱們家大人脾性雖差,但模樣可是沒得挑,比那只肥豬要好上千倍?!?/br> “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即便大人輕賤于我,我也不會背叛他。至于那個姓許的……” 她頓了一下,眸中冷意溢出,“我對他恨之入骨,早就計劃好引他入套,這幾日我問了周邊行乞之人,給了他們一點銅錢,他們便告訴我許鳴裕每日都會路過這處,我今日才有意制造了這場‘偶遇’?!?/br> 雙溪恍然大悟,“原來姑娘是早有預謀!但那姓許的不是好惹的人,若是姑娘不能一舉將他打下地獄,他有機會翻身,定會向姑娘報仇的!到時候姑娘豈不是會更危險?” 江晚漁攏了攏頭上的青絲,笑得隨性jsg,“我知如此,便不會讓他留有翻身的機會?!?/br> 第73章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轉眼到了上元節這日,江晚漁將一切都打點好,只等晚上的好戲開場。 上元節夜,全城解除宵禁,都城里雖熱鬧,但處處暗藏隱患。 由此,全城的兵馬司都會出動巡城,守護城中秩序與百姓安全。 祁屹亦是早早就起身,帶著余崇和松拓趕往兵馬司。 他回將軍府住的這些日子,她可是累壞了。 但不是因為床上那點事,而是他每日早起之時,也非要拉著她早起,他練刀練劍,她便要在一旁扎馬步、打拳。 她向他求饒了好幾次,撒嬌、討好都用了一個遍,他是油鹽不進,不僅不會心疼她一絲一毫,反而還換來了更高強度的晨練。 她有苦難言,只能咬著牙每日練上一個時辰。 好在他今日太忙,沒閑暇顧及她,她才久違地躲了一下懶。 從床榻起身,她換上日前置辦好的男兒裝,簡單地將一頭青絲用一根竹釵束起。 雙溪從小灶房端來早膳,瞧見她的裝束后,雙眼發直,就差沒黏在她身上。 “雙溪,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姑、姑娘,原來都城第一美人,換上男裝還能變成如此俊美的公子……姑娘這身裝扮,出到外邊怕是可能會更惹人注意?!?/br> 江晚漁一時訥訥,很快又抿嘴而笑,“雙溪,你再不進來,早膳就要涼掉了呢?!?/br> “瞧我,光顧著看姑娘了,差些忘了早膳!” “雙溪,等會兒我先去醉香樓一趟,等日落黃昏之時,我們再出門去宜永湖賞花燈,今夜帶你觀賞一出好戲?!?/br> “好??!” 她隨意抓起一個饅頭,哼著小曲從后門出府。 玉笙居左側甬道,有一扇后門,她不愿穿過庭院與崔氏母女打照面,后門是她的最愛。 無拘無束,就像是自己的家一般。 她今日換了男兒裝,換個身份,竟有勇氣從makou前街直接穿過。 makou前街的那間珍康堂,是她最害怕面對的一個地方。 走到珍康堂門前,她仍舊下意識垂下頭,不敢往里邊看去。 “嘭!” 一聲悶響倏然從珍康堂內傳出,只見一個壯漢像丟沙袋似的,將一個嶙峋老者往門外丟去。 動靜實在太大,江晚漁不禁抬頭望去。 仔細一看,那被壯漢丟出來的老者竟是她認得的老郎中! “老東西,你少在我們這倚老賣老,我老實跟你說了,你年紀太大,手都抖成那樣,還能看什么???別整日往珍康堂跑,我們不缺坐堂郎中,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那壯漢身后走出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男子,腰間別著一塊玉墜,滿臉的不耐。 她覺得眼熟,想來應是前堂主兒子,現任堂主。 老郎中艱難地坐起身來,皮包骨的手抹了一下臉頰。 “老夫在珍康堂行醫四十載,醫治過無數病人,現年數已高,家中無妻無子,坐堂診病時,且沒多收過病患一個子兒,今日不過是想來你這兒討些應得的月錢,為何你要做到這般決絕?” 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江晚漁奇怪的是,這么多圍觀的百姓,居然沒有一人愿意上前幫老郎中說一句話。 最為可笑便是,其中還有受過老郎中恩惠的人。 “少啰嗦,你都要入土半截了,還要向我討什么銀子?你平日里不是兼愛無私慣了么,喜歡到處救濟施舍、裝好人,現在你就當那些月錢都拿去救濟旁人了!” “秦老,你自從手抖唇顫之后,誤診了多少病人?珍康堂光是賠償人家都賠了個精光,我們也是憐你孤寡,沒有追究你,你就別再來找麻煩了!” “可不是!整日整日來攪得我們不得安寧,晦氣死了,這老東西真該死快些?!?/br> “你……你們……唉!” 老郎中無奈又失望,嘆氣的時候,背脊又彎下去一截。 看到老郎中這樣,江晚漁心里堵得慌。 世間之人皆是這般無情么? 得意之時萬人捧,破落之時卻無一人相助,更有甚者唾棄踩踏。 就跟江家一樣,富貴之時被人嫉,一朝落魄眾人欺。 她本能地往前走了兩步,想要扶起老郎中,可這第三步,她卻遲遲邁不出腳。 換作以前,她定是想都不想,大步沖上前頭,干脆利落扶起老郎中,順便痛斥那鄙夫一頓。 再給老郎中一個衣食無憂的晚年。 可眼下,她算得了什么? 一個仰人鼻息而活的婢子,一個落入奴籍的罪臣之女。 她連自家大仇都未報,憑什么去拯救旁人? 江晚漁感到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東西揪緊著,她深深呼氣,重重吐氣,像是要將心中的郁結舒散而盡。 終是鬧劇一場。 老郎中在眾人的目光下,緩緩站起身來,幾番穩住雙腿,才沒有摔下地來。 他半弓著腰,顫顫巍巍地離開珍康堂。 江晚漁雙腳也動了起來,等她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跟隨老郎中走了一路。 等老郎中轉過街角,走進一條無人的小巷時,她才敢輕輕出聲。 “秦爺爺……” 老郎中耳朵還中用,隔著距離聽到了她的聲音。 徐徐轉過身來。 “你、你……”老郎中一開始沒認出她來,直到她慢慢走近,老郎中看清她鼻尖上的小痣,才激動道,“小、小魚兒……你是小魚兒!” “秦爺爺,是我?!彼吹嚼侠芍兴ナ莸哪?,鼻端一陣酸澀。 才半年不見,秦爺爺就變成了這般模樣,若是她今日沒有目睹那場鬧劇,她在路上碰著,也認不出他來。 “小魚兒,命苦的孩子??!老江他糊涂啊,竟害了自己的一家老??!”老郎中握著她的手,老淚縱橫。 爾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瘦到見骨的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濁淚,“來、來,爺爺給你一件東西……” 第74章 想培養她成為第一名妓? 江晚漁怎么也沒想到,只不過是一次重遇,秦爺爺竟將自己畢生所藏的醫書交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