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47節
江晚漁幫他簡單擦拭了一下身子,欲要解去自己身上的薄紗時,被他的大手抓住手腕。 腕間感受了粗糲的摩挲,接著那鋼鐵一般的臂膀,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中。 呼吸之間,那股空靈柔美的玫瑰香氣,不濃不淡,恰恰是她的味道。 他咬了咬后槽牙,壓下心底的欲。 “就這樣睡,別脫了,什么都不做?!?/br> 他的聲音啞極了,卻只是把她小心抱上床,蓋上被褥,真就什么也不做。 “大人……” “你就這般迫不及待想要獻身?” 忍了五日,他又何嘗不想要她? 聽到她主動說要服侍他,他下腹繃緊得難受,理智都差些丟了。 可他不想再傷著她,所以硬生生繼續忍下去,若是她這般不懂事,他也不愿忍了。 好在,江晚漁不是因為那事而開口,“大人誤會了,奴婢是想問大人,明日可否讓奴婢自己去抓藥?奴婢知曉些醫術,能辨別藥的上中下品,選好藥材才會有好的藥效?!?/br> 祁屹不想答應,她身子這般弱,不好好呆在府里養病,出去做什么? 可轉念一想,她說得也有道理。 “允了,但要讓雙溪陪你去?!?/br> “謝大人!” 她點頭的時候,發頂蹭到他的下頜,柔軟的觸感,讓他一貫凌厲的眉眼,漸漸放柔下來。 他將懷里的人又摟緊了些,像是怕她下一瞬就消失不見。 江晚漁還是第一次與他這般和諧地睡到天明。 以往和他睡在同一張床,次日醒來的時,她渾身都是痛的。 可今日,她覺得一點也不痛,還莫名地有些舒服。 “我沒見過哪個丫鬟這么能睡?!逼钜俦人刃?,看著她懵懵懂懂初醒的樣子,甚覺有趣。 她也不慌張,挽了挽耳鬢的青絲,道:“大人和很多丫鬟同床共枕過嗎?” 這話剛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雖只是照著祁屹的方式打趣,但聽起來實在是醋味十足。 她一個丫鬟,竟敢對主子說這種話,簡直是不要命了。 剛要賠罪,只聽得祁屹幽幽道了一句:“軍奴營的女人我沒碰過,也沒人不知死活敢爬上我的床,回了都城有沒有和丫鬟同床,你不是最清楚?” 她怔愣住了。 這話聽起來,怎么這么像是再跟她解釋? 不可能吧。 祁屹沒有必要和她解釋這些,定是她想多了。 她當他只是炫耀自己的清高自持,抿嘴一笑,“大人,奴婢趁著白日里有些暖陽,就先叫上雙溪去抓藥了?!?/br> “嗯?!?/br> 她回到玉笙居,拿出原先壓在榻下的銀狐面罩,藏在懷里。 出了府門,她先是帶著雙溪去了東市。 因為暫且不便讓雙溪知道她和鬼街的人有來往,她叫雙溪在東市逛逛,等她片刻。 跨進東市第四條小巷,她才趁沒人注意之時,帶起銀狐面罩。 鬼街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森,剛進去沒幾步,她就看到了久違的半張野豬面罩。 “紅西,帶我去地藏仙蕊?!?/br> 地藏仙蕊是那老翁的鋪子,上次她走得急,忘了問老翁叫什么,只在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鋪子名字,便記住了。 “姑娘請?!?/br> 即便她帶著面罩,紅西也還記得她。 進了地藏仙蕊,老翁不在里邊,紅西命一小廝前去傳話。 鋪子里只剩她和紅西。 趁空,她輕聲開口問道:“紅西,你為何要暗殺朝廷命官?” 紅西身子一僵,打起哈哈,“姑娘所言,我聽不明白,是不是認錯了人?我平日里都在鬼街謀生,最多便是出鬼街口買酒菜?!?/br> “紅西,上次在城郊,你與一伙人刺殺大理寺卿之時,我也在場?!?/br> 話音剛落,紅西抽出桌底下藏著的匕首,刺向江晚漁的眉心。 第65章 怎么會是祁屹! ‘當啷’一聲,紅西手中的匕首被暗器擊落在地。 江晚漁緩緩睜開眼,入目是笑得一臉慈祥的老翁。 “江家姑娘,嚇著你了吧?” “老伯……” 老翁給她倒了一杯茶,看向紅西的時候,渾濁的眼眸中精光一現,“混賬東西,刀是讓你殺敵的,不是讓你對準自己人?!?/br> 紅西咬著牙道:“老先生,她知道了我們的事,她會暴露我們!” 老翁輕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知道便知道了,若是她會暴露我們,今日過來的就不是她自己一人,而是那群吃閑飯的官兵。對吧,江家小姑娘?” 老翁沖她淡然一笑。 紅西似乎也明白了老翁的意思,但他心里仍是不服氣,撿起地上的匕首,悶聲悶氣地靠坐在木墻邊。 “小姑娘今日為何事而來?” “我今日來有兩件事,一是想請老伯幫我查一查龍記墨寶與凌家私底下是否有往來,若能查到他們之間交易過一大批石墨,那便是最好不過?!?/br> “凌家?可是你舅舅凌伊陽?” 江晚漁下意識點了一下頭,很快又否認道:“是凌伊陽,但他不配做我舅舅,二哥哥同我說了,叫我扳倒凌家?!?/br> “阿瀚還活著?你見到阿瀚了?”紅西猛地撲上前來,雙眼因為過于激動而瞪大。 江晚漁本能地往后縮了縮身子。 “真是個蠻人,”老翁用手中的黃木拐杖敲了一下紅西的小腿,“你別再嚇著她!” 紅西絲毫不在意自己被打,反而繞到江晚漁身邊,“你是不是見到阿瀚了?他……過得好不好?” 江晚漁垂下眸,沉默了。 她不知道,如何算是過得好。 用二哥哥的話來說,他還活著,便是值得笑的事。 可她卻沒辦法這么樂觀,二哥哥曾說自己要仗劍天涯,做世間最瀟灑、最不羈之人。 而今成了閹人,被困在牢籠里,看宮里貴人臉色度日,命運握在他人手中。 她實在說不出二哥哥過得好。 “二哥哥他還活著,是皇后娘娘身邊的首領太……”她努力了好幾次,始終是說不出完整的那兩個字。 紅西眸光黯下,“還活著,便是最好了?!?/br> 見兩個孩子都壓抑得緊,老翁敲了敲桌子,扯開話題,“小姑娘,你的第二件事是何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哀痛中緩過神來,“第二件事,是想讓紅西把行刺前穿過的衣物丟了,最好能把腿上的傷完全遮住,我想官兵很快就會搜查到這里了?!?/br> “不可能!”紅西自信滿滿,“左龍翼衛那幫雜碎,不可能找到這兒,更何況那許鳴裕還是個酒囊飯袋,倘若那日我帶多些人,他早就死在我手里了?!?/br> “他們不行,但有一個人行,他憑著許鳴裕從你身上撕下來的殘布,找到東市,再過不久定能找到你?!?/br> 紅西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么,卻被老翁一聲沉喝,“就按小姑娘說的做,把你此前外出過的衣服都燒了,現在馬上去做!” “是,老先生?!?/br> 紅西前腳剛走,后腳鬼街就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地藏仙蕊離鬼街入口不算近,但仍能聽到從入口方向傳來鬧鬧哄哄的聲音。 她還在疑惑出了什么事,一小廝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連氣都來不及喘。 “老、老先生,有個什么當官的進來了,后邊還跟著兩個御衛,那當官的看上去年紀不大,可是兇的咧……”那小廝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套著護腕的手拎了起來,甩到一旁。 接著,一道聲音響起。 “你們這可有個叫紅西的?他在哪,速速把他叫出來!” 江晚漁稍稍回過頭,想看來者何人,可她剛掃一眼站在鋪子門外的三人,就猛地轉了回去。 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會是祁屹! 她想過祁屹能找來,但沒想過他能這么快找到這兒!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照顧楊月棠嗎? 來這里作甚! 罷了,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 她盡量側過身子,用木墻遮住自己,盤算著怎么從布簾藏進隔房。 “喂!邊上的那位姑娘,你別動,今日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一個人都不許離開這里!”一直在說話的是昨日跟著祁屹一同回府的御衛,叫余崇。 江晚漁只好僵坐在椅子上,若是她肆意亂動,更容易引起祁屹的注意。 “幾位官爺,紅西是老夫鋪子里的幫手,你們找他是有何事?”老翁倒是一如常日里的平靜,仍慈笑地望著鋪門外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