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20節
或許是類似的話聽得太多,江晚漁已經沒有情緒起伏。 她麻木了。 “奴婢自知身份卑賤,怎敢妄想成為大人的心尖人?只是大人發問,奴婢便由心而答,換作是府中任意一個婢子,能有坐在大人懷里的機會,都會這般回答?!?/br> “好一個由心而答,你做戲的本事真是愈發見長!你那日也是用的這副模樣,把李瑀衍騙得七葷八素,不惜惹怒皇上和皇后,也要把你搶到身邊護著?” 她哽住了,怎么這時候提起了太子哥哥? 這和太子哥哥有什么關系? “奴婢已是大人的人,不曾對太子殿下有過肖jsg想,奴婢肖想之人只會是大人?!?/br> 祁屹的臉色愈發陰沉,她知道不能再越雷池。 正要起身磕頭認錯,突感腹中一陣絞痛,似乎伴有暖流涌出,低頭一看,身下多了一灘血。 腥血的味道過于嗆鼻,她的小臉煞白。 “大、大人……疼……” “你還想演什么?”祁屹的語氣狠厲,銳利的目光轉她時,閃過一絲驚慌。 怎么會流了這么多血? 他推開她的時候,已經控制自己的力道,甚至不及訓兵時的十分之一,怎會把她傷成這般? 他騰地站起身來,將地上的人兒抱起。 江晚漁虛弱地靠在他懷里,小手攥緊他的衣襟,像極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連耳朵都是耷拉下來的。 莫名的,悔意竟攀上心頭。 第27章 你身上哪處地方我沒碰過? 這時,廂房里的青雨正好走了出來,看到從江晚漁身上滴落下來的血液,驚得手中的木桶滾出了幾米外。 江、江姑娘流了這么多血,是被大人打了嗎? 她以為江姑娘是受到大人寵愛的! 沒想到大人對姑娘也會下此重手…… “還愣著做什么,去makou后街,將那姓沈的郎中給我叫過來!” “是、是!”青雨被他暴怒的聲音嚇得回過神來,提起礙事的裙擺,就要出府時猛地想到,“大、大人,現在是宵禁時間,奴婢……” 祁屹眉峰狠狠一顫,這會兒是宵禁,別說府中的人出不去,就連那姓沈的郎中也不可能在醫館。 他從未有一刻這般憎惡過宵禁。 若是他是一國之君,首先定要將宵禁廢除。 “你去燒盆熱水,找些干凈的巾帕過來?!?/br> “是!” 眼下別無他法,只能先想辦法將她的血止住,明日再找那姓沈的看看。 好在房里還有些傷藥,應該能止血。 他在自己的床榻上多墊了一層被褥,小心翼翼將懷中的人放了上去。 祁屹想給她剝去身上的衣裳,看看她身上的血出自何處,可她身子剛沾到被褥,立馬就蜷縮成一團。 “放松些,我幫你上藥?!?/br> “不……不要,你出去……” 江晚漁嗚嗚咽咽,就是不愿放松。 甚至還要將他推開。 祁屹惱了,“人命關天的時候,你還這般抗拒,若我是李瑀衍想必你才會乖乖配合!” 她疼得腦子昏漲,聽到他口中說出太子哥哥,又怕他再次惱怒,只好努力將身子放松。 誰知,祁屹怒氣更盛了。 “果真如此,你眼里就只有李瑀衍,可你人要咽氣時,你的太子哥哥卻在何處?” “唔,奴婢死不了……太子哥哥在、在宮里……” 她沒力氣與發怒的祁屹解釋,因為只要她一開聲,腹部就跟著抽痛。 看著她這副軟趴趴、要死不活的樣子,祁屹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氣都不知撒向何處。 正巧,青雨端來了燒好的熱水。 “宮里出來的做事竟這般磨蹭,若是不愿在我的將軍府做事,現在就給我滾回宮里!” 青雨氣都不敢喘,連手中的水盆都來不及放下,就撲通一聲當即跪下地來。 她本就害怕盆中的熱水灑出,只好用力端著木盆,雙手又僵又酸。 這一跪連帶著雙手晃動了一下,盆中的熱水濺出,燙到她的手背上,rou眼可見地紅了好幾處。 “奴、奴婢知錯!柴房里的柴有些受潮,生火的時候耽誤了些工夫,但水一開奴婢就即刻端了過來,求大人恕罪,不要將奴婢趕走!” “不想被趕出去,就給我止住她的血!” “是、是!” 青雨謹慎小心地將木盆放好,解開江晚漁身上的衣裳,動作輕緩,生怕碰到她的傷處。 確認了流血的位置在下半身,青雨脫去她身上最后一件褻褲。 看到血流位置后,整張臉都燒紅了。 這……這…… 敢情江姑娘不是被大人打的,而是做那事兒的時候…… 大人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竟把江姑娘折磨到血流不止! “還愣著做什么,止血??!” 祁屹的一聲怒喝,又嚇得青雨一個激靈。 青雨難為情到至極,嘴唇艱難地蠕動著,“大、大人,姑娘身上這傷,恐、恐怕不能用尋常的傷藥止血……” “為何?”祁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青雨羞臊極了,“因、因為姑娘是因大人而傷,大人年輕氣盛,難免有憋不住火氣的時刻,而姑娘身子嬌弱,大人用力過猛,才導致了姑娘流血不止?!?/br> 祁屹起初聽不懂青雨在說些什么,但看著青雨越漸通紅的臉,再加上江晚漁流血的位置…… 他瞬間反應過來,“你胡說什么?方才我并沒有對她做什么,只是我將她推下地,她才流的血?!?/br> 說這話時,他耳后根微不可查地紅了些。 “???大人沒有對姑娘做那事?”青雨微微發愣。 既然不是因為那事而受傷,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大人,江姑娘是來了癸水!奴婢這就去將月事帶拿來給姑娘墊上,煮杯姜糖水讓姑娘喝下,姑娘便會好受些?!?/br> 青雨松下一口氣,“大人能否先幫姑娘擦擦身子,等奴婢拿來月事帶便可直接給姑娘墊上,這時期姑娘身子會比平日里更為虛寒,敞著身子躺在這兒,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br> “知道了,動作快些?!?/br> “是!” 交代完后,她忙跑出房間,不敢怠慢半分。 來了癸水? 也就是小姑娘才會有的東西? 在西北時,給她治傷的軍醫也提過這一茬。 說是她身子本就虛寒,被許鳴裕踢到了要害,今后很有可能沒法生兒育女。 若是在她每月癸水之時好生養護,有轉機也說不定。 可她能不能生育與他何干? 他又不可能娶她為妻! 收起無意義的思緒,祁屹濕了床邊的巾帕,想要給她擦擦身子。 江晚漁雖疼得發昏,但還保有一絲清醒。 “別、別……別碰那里……” “你身上哪處地方我沒碰過,忸怩什么?” “求求你……” 她還是很抗拒。 眼下她虛弱成這樣,他沒能狠下心強迫她。 只好支起被褥,罩在她身上,在青雨回來之前,給她御御風寒。 “大人,您怎的沒幫姑娘擦干凈身子?”青雨總算把月事帶拿了過來,進房后看到江晚漁身下還是一片血紅,略微有些著急,“這天氣耽誤不得呀!” “我……”祁屹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又如數咽了回去。 青雨忽的恍悟過來,自己在跟什么人說話,忙躬身賠禮,“大人息怒,奴、奴婢沒有怪罪大人的意思,只是江姑娘現在身子特殊,奴婢一時心急才冒犯了大人!” 祁屹沒有跟她計較,只是擺了擺手,“今夜你守著她,我在隔壁房里歇息,若她有事便敲門叫我?!?/br> 青雨木木然點頭,心中想著,大人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兇神惡煞的,也有這般近人情的時候。 她唇角微翹,擰干巾帕。 晚冬將歇,無人知曉之地,春芽卻在晨曦中慢慢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