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有韃靼的探子，戰馬的事情不出意外，應該是泄漏了，所以韃靼在華國邊境才敢一邊挑釁，一邊排兵布局?！?/br>
    趙亦時：“陛下說此刻還不是戰的時候，命三大營和北地邊軍從今日起加緊實戰演練?！?/br>
    謝知非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么做的好處——震懾敵國，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休身養息，為華國爭取時間。

    “晏姑娘?！?/br>
    趙亦時：“戰馬好了一半，是不是意味著鄭家的心魔也已經解了一半?！?/br>
    晏三合什么都沒有多說，只是點點頭。

    趙亦時并不介意她的冷漠，如果不是她的堅定，事情就會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他是感激的。

    “那下一步，晏姑娘打算如何解開鄭家的另一半心魔？”

    “我和你說過的?！?/br>
    晏三合神色平靜：“查清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藥，還是因為這話，趙亦時感覺身上又開始出冷汗了，粘膩的不行。

    “晏姑娘，你……確定是他做的嗎？”

    晏三合淡淡地看著他，又沉默了。

    有些答案不需要用嘴說出來，答案在每個人的心里。

    “好?！?/br>
    趙亦時往后退一步，“我們就當是他做的，問題出在哪里？”

    晏三合輕輕說了三個字：“海棠院?！?/br>
    一時間，謝知非和李不言同時心跳如雷。

    謝知非：果然，她下一步的目標是鎖定海棠院。

    李不言：快了，快了，她快找到自己真正的根了。

    只有裴笑還什么都不知道：“晏三合，海棠院怎么了，哪里出了問題？”

    晏三合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鄭家所有的院里都有兩個，甚至三四個斂尸的人，海棠院明明有女尸，卻只有陳皮一個人斂尸，為什么？”

    裴笑：“第二呢？”

    晏三合：“為什么火從海棠院第一個燒起來？”

    裴笑：“第三呢？”

    “為什么海棠院的四個人，明明吃了和其他人一樣的晚飯，卻沒有中蒙汗藥?！?/br>
    晏三合停了一下，輕輕笑道：“我想知道，鄭家的海棠院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第805章 秘密

    裴笑被晏三合說得心臟都不跳了，脫口而出一句：

    “就憑那三點，你就篤定海棠院有秘密？”

    晏三合看裴笑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裴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難道……這也是你的直覺？”

    晏三合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有時候，沉默比言語更有威懾力。

    果然，趙亦時心底泛起一絲波瀾。

    “晏姑娘想查海棠院的秘密，問題的關鍵是鄭家的人都不在了，怎么查？”

    “我記得鄭家二房，四房都有遠嫁的姑娘；二房有兩個，一個在金陵，一個在太原；四房的姑娘嫁到哪里，我不知道?！?/br>
    晏三合目光向謝知非看去。

    “勞煩三爺幫著找一找，看看哪個離京城最近，我最快能見到?！?/br>
    謝知非其實在走神，但晏三合看過來的時候，他有所感覺。

    “據我所知，四房嫁到了益州，所以最近的是太原府的那一位?！?/br>
    裴笑一聽，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動，“咱們這是要立刻出發去太原府嗎？”

    “不用！”

    晏三合：“讓朱青和不言跑一趟就行?！?/br>
    “三爺離不開朱青?！?/br>
    李不言想了想：“晏三合，讓我和韓煦去吧?！?/br>
    “韓煦？”

    趙亦時輕輕咬出這個名字。

    “韓家堡的老大，家里走鏢的，是我和晏三合的至交?！?/br>
    李不言笑笑：“謝就不用了，以后殿下、三爺、小裴爺如果方便，暗下照顧照顧就行?！?/br>
    都已經在替那人拉攏人脈了。

    裴笑感覺心里像是漏了一個洞，什么風什么雨都呼呼往里刮，“這人信得過嗎？”

    “你可以信不過我，但一定不能信不過他?！?/br>
    好吧。

    刮進來的都是凄風苦雨，裴笑扭過頭，故意問謝知非：“你覺著呢？”

    謝知非心里正在猶豫。

    太原府的那一位是他的堂姐，按理他應該走這一趟，去看看她日子過得如何。

    但看過又怎么樣呢？

    即不能相認，也不能多說一句話，反而平添幾分傷心。

    “我沒意見?！?/br>
    裴笑一口氣堵在胸口：謝五十，你是頭豬??！

    “那就早去早回?！?/br>
    趙亦時慢慢勾起一點唇：“來回的盤纏，我讓沈沖給你送去?！?/br>
    他臉色本就難看，說話的聲音更是有氣無力，唇角勾起，是一記強撐著的笑。

    李不言掃了他兩眼后，上前一步認真道：

    “殿下好好保重身子，咱們華國特別需要殿下這樣的好君王，是百姓之福，也是天下之福?！?/br>
    是嗎？

    趙亦時表面鎮定，心里卻有一場海嘯。

    這樣一句話，把他和她之間的曖昧、糾纏劃的清清楚楚，一絲拖泥帶水都沒有。

    她從來如此；

    她一直如此。

    趙亦時安靜的點頭，沒讓任何人看出來他的心思。

    “都去忙吧?！?/br>
    ……

    從端木宮出來，一行人回到別院。

    韓煦一聽去太原府，朝李不言丟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二叔已經在京城，憑他的本事早晚找到別院來，去太原府正好可以避開他。

    “我陪你去?！?/br>
    她答得干脆痛快，落在裴笑的眼里，又是另一層的意思，片刻都呆不下去了，和晏三合打了個招呼后，匆匆離開。

    哪知剛走出院子，卻聽見李不言“啊”的一聲驚叫。

    出了什么事？

    裴笑頭皮一麻，轉身就往回跑。

    跑到正堂時，一個人都沒有，人都進了廂房。

    他趕緊走過去，勾起頭，踮起腳，往前一看。

    饒是裴笑心里有一點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情形驚了一跳。

    香依舊在燒著，但香灰卻一下子多了起來。

    不知何時，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那香就已經燒掉了四分之一。

    李不言連吞了好幾口唾沫。

    “我昨天看的時候，明明才燒了一丁點，怎么今兒個一下子燒下去這么多?！?/br>
    謝知非垂目看了眼晏三合，憂心忡忡，“晏三合，這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

    晏三合也沒把握：“它能看到我們的一舉一動，也知道鄭家的案子昭告了天下?！?/br>
    裴笑：“這么說，它是在對鄭家心魔進行倒計時？”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br>
    晏三合閉了閉眼睛，隨即又睜開：“不言，你只管走你的，別耽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