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773節
男人點漆的雙眸映著火光,眼里的溫柔一下子涌出來,看得晏三合心神晃了晃,鬼使神差的又補了一句: “誰讓三爺這么有情有義呢!” 謝知非無聲笑了,心里的不安也淡一些,“半個時辰后咱們出發?!?/br> …… 怕有大雨來,兩人棄馬坐車,謝知非親自駕車。 奇怪的是,馬車到了山腳下,老天爺光打閃、響悶雷,一滴雨也沒落下來。 步六見車里下來個白白凈凈的姑娘,刀子似的眼睛直往謝知非身上剜。 謝知非不慌不忙,并且大大方方:“晏三合,我心里的人?!?/br> 步六一聽,整個人下意識地轉過身,生怕再遲一瞬,自己這副大老粗的樣子,會嚇到人家姑娘。 小主子,你好歹派人來說一聲哎,我這副樣子…… 哎??! 早知道今兒個就打扮打扮了。 “晏三合?!?/br> 謝知非打了一路的腹稿。 “這位是步六步將軍,我好兄弟,以前在鄭玉老將軍的手下當過兵。我和他是在抓韃靼的細作時,不打不相識的?!?/br> 晏三合一聽是鄭老將軍從前的兵,立刻走到步六面前,一抱拳:“步將軍,失禮?!?/br> 她,她,她沖我抱拳! 步六從未見過這么落落大方的小姑娘,也從未見過哪個小姑娘的瞳仁這般黑,這般亮。 他慌忙擠出一個笑,“晏姑娘,我是個大老粗,你,你別介意?!?/br> 晏三合:“保家衛國的大老粗,又生得一副仁義心腸,我敬佩都來不及,為何要介意?” 步六:“……” 他眼珠子朝謝知非瞧過去:小主子,眼光可以啊。 廢話! 必須可以。 謝知非咳嗽一聲:“這雨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下,我們趕緊上山?!?/br> 步六想著人家小姑娘嬌滴滴的,忙把自己的馬牽過來,“晏姑娘,我拉你上山?!?/br> “不用,我能爬!” 晏三合不僅能爬,一路氣息都很穩。 步六忽然明白過來,小主子為什么要把人帶來,老將軍瞧見了,一定喜歡??! 不過小半個時辰,三人就到了鄭家墳塋。 步六將事先預備下的祭品,一一擺在墳前,又點上兩根蠟燭,蠟燭中間放一只香爐,爐里插上三支香。 一切妥當,謝知非上前磕頭行禮。 他磕完,步六也跟著磕了三個頭。 晏三合沒有動,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磕完頭,謝知非和步六開始繞紙,火光照映下,兩人想著從前的過往,臉色都十分凝重。 步六見晏三合不跪不拜,總覺得不是個事。 雖說沒行過禮,但小主子既然把人帶來了,好歹也要盡一盡孝心。 他抓著一把紙錢,塞到晏三合的手里。 “晏姑娘,你也燒一點?!?/br> “好!” 晏三合在謝知非身旁蹲下,扔了幾張紙錢下去。 紙碰到火,很快就燃燒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驚天響雷打下來,把三人都嚇了一跳。 同一瞬間,十幾里外的四九城,忽然電閃雷鳴,狂風夾雜著暴雨,傾盤而下。 那雨又大又急,根本就是砸下來的。 那雷更是響得離譜,簡直驚天動地。 路上的行人,嚇得紛紛抱頭鼠竄。 一片慌亂中,轟隆一聲巨響,四九城的大地輕輕晃動了幾下。 第763章 墻塌 皇宮。 御書房里。 裴笑跪在地上,臉上一派淡定,心里早就火急火燎,抓耳撓腮,五臟俱焚。 一個時辰,他已經在御書房里整整跪了一個時辰,腿都麻了,新帝竟然還沒有開口問一句話。 他娘的,這是打算溫水煮青蛙,把他活活跪死嗎? 還有邊上這位姓蔡的死太監。 皇帝不開口問,你倒是主動說話啊,堂堂北司掌門人,膽子難道跟我小裴爺一樣大。 還當什么錦衣衛? 幾個驚天響雷過后,裴笑終于忍不住,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自救一下吧。 “陛……” 剛起頭,裴笑只覺得膝蓋下的青石磚晃動了幾下。 啥情況? 地動了? 裴笑趕緊抬頭,卻見新帝停下手中的筆,有些狐疑地看了內侍一眼。 顯然,他也感覺到了剛剛那幾下的晃動。 “陛下,奴才去瞧瞧怎么回事?” 新帝擺擺手,目光一低,與裴笑的對上,嚇得裴笑趕緊斂眉低頭。 剛低下,又昂起來,他深吸一口氣,道: “陛下,臣以裴家列祖列宗起誓,奏章里所寫五百個字,字字是真,若有一個字假,請陛下賜我一個……” “五馬分尸如何?” 呃? 嚇唬嚇唬,還是來真的? 裴笑咬咬牙,硬著頭皮道:“五馬分尸就五馬分尸!” 新帝目光一偏,“蔡大人呢?” 蔡四尖著嗓子,“臣與裴大人一樣,奏章里句句是真,若有一句是假,請陛下賜臣死罪?!?/br> “好一個賜臣死罪!” 新帝:“你們的奏章里,一個稱喪鐘不鳴,一個稱喜鐘不響。喪鐘不鳴,說明先帝德行有損;喜鐘不響,是不是朕不配坐在這個皇位上?” 裴笑和蔡四一聽這話還得了,趕緊伏在地上,齊聲道:“臣等絕無此意,請陛下明鑒?!?/br> 新帝冷笑一聲:“來人,把這兩個……”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內侍跌跌撞撞的沖進來,一直沖到新帝面前,撲通跪下。 “回陛下,鄭,鄭玉老將軍府的圍墻,全,全部塌了?!?/br> “什么?”裴笑驚得脫口而出。 一看所有人的視線都看過來,他又趕緊把嘴死死捂上,伏在地上裝死不動。 新帝臉色陰沉,“為什么會塌?” 內侍心說他哪里知道呢。 “外頭來報,只說一聲驚雷后,四面圍墻轟然倒地,沒,沒說為什么會塌?!?/br> 新帝怒喝:“還不趕緊派人去查?!?/br> “是?!?/br> 內侍跌跌撞撞又跑出去。 裴笑趁機抬起一點頭,偷瞄了眼新帝的臉色,臉色著實難看,一會白,一會青,最后直接黑了。 能不黑嗎? 鄭玉老將軍的那座宅子,少說也有幾十個年頭,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塌在新帝登基后。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好好的墻怎么會塌? 就算是雷劈,那也只能劈開一個角,不會是整個四面的圍墻,都轟然倒塌。 這不見鬼了嗎? 想到這里,裴笑臉色倏的一變。 今兒個又是清明,清明祭拜的還真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