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734節
你這口氣,好像要把她趕出太子府一樣。 董承風鼓足勇氣,“老狐貍,你知不知道她……” “承風?!?/br> 趙狐貍打斷他的話:“時辰不早,去吧,明日我不送你,再會無期!” 這時,蕭澤推門進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渾渾噩噩走出院子,拐彎的時候,一把扣住蕭澤的手: “我明兒要走了,你給我句實話,你家主子知道不知道沈杜若她……” “管好自己的事,少管別人的事?!?/br> 蕭澤破天荒的開了口:“明兒一早,我送你?!?/br> 等不到翌日,當天晚上他收拾收拾,和蕭澤打了個招呼后,摸黑去了沈杜若在京城的小宅子。 來京三年,他連太子府的大門都沒出過,京城的東南西北分不清楚,找了整整一個時辰,才找上門。 沈杜若看到他,大吃一驚,“不是明兒才走嗎?” “有些放不下你,過來瞧瞧,今晚睡你這里?!?/br> 他故作輕松道:“好好珍惜這一晚上,日后興許就見不著了?!?/br> 沈杜若把他領進屋里,指著地上一攤草藥。 “正在給你分藥呢,帶著以防萬一?!?/br> “有啥用?總有吃完的時候?!?/br> 他嬉皮笑臉道:“把你帶著,才能以防萬一?!?/br> “別不正經?!?/br> 她瞪他,“晚飯吃了沒有?” “沒呢,你這里有啥吃的?!?/br> “這宅子不開火?!?/br> “正好,我來替它開一次?!?/br> 他把其中一個包袱解開來,里面全是從太子府里帶出來的生菜,還有一壇他自己釀的米酒。 “咱們倆做個四菜一湯,你嘗嘗我的手藝?!?/br> 要開火,灶堂沒有柴。 沈杜若去隔壁鄰居家買柴、米、油、鹽的時間,他已經把菜切干、洗凈,鍋也刷得锃亮。 生火,下油鍋,揮鏟子…… 當年在深山里,師徒二人的飯菜都是他做,師父常說他本來是個伙夫,硬是被拐了來彈琴。 四菜一湯端上桌,沈杜若夾起一筷子放進嘴里,雙眸一下子就亮了。 幾杯酒下肚,他開口。 “沈杜若,跟我去秦淮河吧,我彈琴,你看病,咱們把金陵府有錢人的銀子都賺了,怎么樣?” 沈杜若:“玩笑話,你也當真?!?/br> “當真?!?/br> 只要是你的話,我都當真。 “京城有我爹,有我娘,有好多東西都放不下?!?/br> 最放不下的,是他吧! “你不是和我說,此生最大的愿望,是看人間風景,治世間百病,要是不喜歡金陵府,咱們換一個地方?!?/br> 沈杜若搖搖頭。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br> 她還是搖搖頭。 他輕輕一拍桌子,故意壞笑道:“你……別有惦記的人了吧?” 沈杜若臉上的表情很微妙,抿了抿嘴,半晌,輕聲道: “有了!” 沈杜若只對他說了這兩個字,他也沒有再問。 這一晚上,他們就這么干坐著,聊著過往,說著將來,慢慢喝完一壇酒?!?/br> 酒盡,天就亮了。 她送他到巷口。 他伸手,第一次揉揉她的頭,“杜若,要再見了?!?/br> 她沖他莞爾一笑,“承風,會再見的?!?/br> 但愿吧! 他回以一笑,便轉身離開。 “我沒有再回頭,但我能察覺到,身后有一道視線一直追隨著,就像多年前,我跟著師父走,我娘追出來,遠遠目送?!?/br> 董承風深深吸了一口氣。 “秦淮河上的人,都說我像匹野馬,誰也收不住我的心。心要收嗎?不要的。她往那兒一站,我的心自然而然就過去了。 可惜,她不要。 后來,我去了涼州,靠著趙狐貍的關系,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官,每天忙得跟什么似的,可夜里會毫無緣由的醒來。 醒來就睡不著,會想到她,想到趙狐貍,想她是不是已經成為他諸多嬪妃中的一員。 想著想著,忽然感覺那三年,就像做了一場夢。 夢醒了,心里空蕩蕩的?!?/br> 這話帶著蒼涼感,聽得晏三合心頭發酸。 “所以,你離開京城的時候,并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的感情發展到了哪一步?” 第728章 女嬰 沒有錯。 “我連他們有沒有捅開那層窗戶紙,都不知道?!?/br> 董承風指指自己的心口。 “沈杜若是那種苦在心里,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迸的人;趙狐貍這人,喜形不露于色,心里想什么,也只有鬼知道了?!?/br> 晏三合:“你是元封二十九年秋離開的?!?/br> 董承風:“對?!?/br> “離開后可曾再回過京城?” “再沒有?!?/br> “元封三十一年七月,巫咒案發生,兩年的時間太子府發生的一切,你都不知道?” “知道?!?/br> 晏三合心頭一激,“誰告訴你的?” 董承風:“沈杜若!” 晏三合:“你們后來又碰上了?!?/br> “不是碰上?!?/br> 董承風吞咽了一下:“是我千辛萬苦找到了她?!?/br> 涼州在京城的千里之外,就算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元封三十一年九月,太子造反的消息傳到涼州府,董承風驚得魂飛魄散。 枯坐了一個晚上,他直奔京城而去。 “你就不怕……” “怕!” “怕還去?” “必須去?!?/br> 董承風:“一來我不相信太子會反;二來,我得替她收一收尸,就算來不及收尸,也要到她的新墳上看一看?!?/br> “你不知道她還活著?” “那份邸報寥寥數語,只說了一個大概,我只當她是死了的?!?/br> 晏三合忽然對這人生出了一點親近感。 太子出事,多少人避之不及,連唐見溪都躲進了深山里,偏偏他,逆流而上。 “你趕到京城,應該是十月了吧?!?/br> “來年的二月?!?/br> “為什么這么晚,不是只有一個月的路程嗎?” “太子起兵造反,老皇帝去逝,新帝登基……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天大的事?!?/br> 董承風:“四九城封得嚴嚴實實,既不能進,也不能出,我只能在五十里外的客棧,干等著?!?/br> 那段日子當真度日如年。 他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每天都坐在大堂里,豎著兩只耳朵聽來往客人聊四九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