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708節
裴寓一看,心又軟了。 人家只是丫鬟、侍衛,奉主子命行事的,和他們置什么氣??! “算了,都回來吧!” “朱青?!?/br> 謝知非:“你去院外守著?!?/br> “是!” 門掩上,裴寓接過孝順兒子遞來的茶,慢悠悠喝一口,才道:“說吧,要問那個人什么?” 晏三合:“裴太醫,我想知道,前太子府的脈是哪個太醫請的?” “我們裴家?!?/br> 裴寓把茶盞往桌上一放,“我親爹!” 菩薩??! 怪不得他爹半夜三更還匆匆趕來,敢情這事兒又牽扯到他們裴家呢! “爹?!?/br> 裴笑像條哈巴狗一樣湊上去:“我怎么沒聽你說起過這事兒?” “這是好事嗎?” 裴寓沒好氣,“要不要請個說書先生,到茶館里說幾場啊,讓四九城的人都來聽聽?” 小裴爺:“……” 他朝晏三合看一眼:你上! 晏三合丟過去一個“你退下”的表情,不急不慢道:“裴太醫,詳細說說吧!” “晏姑娘,真沒什么好說的?!?/br> 四九城的太醫很多,但太醫世家不多,數來數去,也就那幾家。 小畜生的祖父,也就是裴寓他爹拿手的絕活是大方脈,也就是內科。 大方脈講究一個字:調。 調是陰陽調和,虛實調和,干濕調和等等,人的身子只有調和了,病就沒了。 但這也帶來一個壞處:慢。 是藥三分毒。 裴老太醫的方子,溫和、緩慢,圖的是盡量不傷及五臟六腑,深得皇室中人的喜歡。 “元封二十三年,太子患上了失眠癥,我父親就被請去給太子調理?!?/br> 元封二十三年? 晏三合脫口而出:“那一年唐家被抄,唐岐令死在獄中,唐之未入了教坊司,那年唐之未十九歲?!?/br> 裴寓吃驚地看著晏三合, 這丫頭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看來,先太子這個失眠癥是因唐家而起?!?/br> 晏三合做出判斷后,催促道:“裴太醫,你接著往下說!” “噢!其實……其實這病不稀罕?!?/br> 這世上只有孩童和年輕人,能一覺睡到天亮,上一點年紀的,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失眠癥。 但太子這個失眠癥和別的人不一樣,他幾乎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就算好不容易睡著,也只能睡上一兩個時辰。 先太子的脈象心肝陰虛,急火內擾,父親對癥下藥,就用了酸棗仁、柏子仁等。 剛開始藥方很有用,可時間久了,太子體內有了耐藥性,需得加大用量才行。 父親從來就是求穩求慢的人,哪里敢加啊,再說藥都是有毒性的,加多了,又會引出別的毛病來。 這般畏首畏尾,自然引得太子不滿,太子請父親不必再來了。 “我爹因為這樁事,還悶悶不樂了好些天?!?/br> 裴寓嘆氣:“那段時間他連飯都吃得少了,一回家就悶在書房查醫書,想看看有什么法子替太子分憂?!?/br> 法子還真給他找到了。 父親興沖沖地去太子府,獻寶似的拿出方子,哪知太子對他道:“老太醫辛苦,本宮的失眠癥已經治好了?!?/br> 父親大吃一驚,忙問太子是怎么治好的。 太子默然了一會兒,才淡淡的說了四個字:聽琴入眠。 裴寓自顧自說著,完全沒有看到當“聽琴入眠”四個字出來時,所有人臉上的神情發生了劇烈變化。 “父親不信,回來后還把我叫來,問我這世上真有能讓人聽了就睡覺的琴聲嗎? 我哪里能知道呢,只勸他問心無愧就行了,別的咱可cao不了那么多的心。 后來沈家姑娘進了太子府,太子府很少再請別的太醫,父親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進過太子府?!?/br> 裴寓臉上露出一抹慶幸。 “也幸好沒再進,否則那樁事情一出,弄不好我們裴家都得牽連進去?!?/br> 話說完了,沒一個人應聲,屋子里靜的跟什么似的,連呼吸都聽不見。 裴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忽的一拍桌子,怒道: “怎么,你們不信?” 第702章 理由 “啪——” 所有人瞳仁一震,齊齊回了神。 小裴爺沖到親爹面前,眼底閃爍著孝子般強烈的愛意:“爹,我真恨不得跪下來,朝你磕三個頭?!?/br> 謝知非:“我的三個,一并替我磕了?!?/br> 李不言:“還有我的?!?/br> 朱遠墨:“再添一個我?!?/br> 晏三合:“算上我,一共十五個?!?/br> 裴寓:“……”他們這是要拜祖宗嗎? 謝知非眼神問晏三合:還有要問的嗎? 晏三合微搖了一下頭。 謝知非立刻起身拉開門,“朱青,大俠,你們立刻送裴叔回府,態度恭敬些,裴叔是咱們的大恩人?!?/br> 這還像句話! 裴寓站起來,沖兒子擠擠眼睛:跟上,你爹有話說。 “爹,你把心妥妥地安回去,我們不會亂來的?!?/br> 裴笑眼底的孝心還沒有散,“更不會給裴家添亂,你不信我,也該信晏三合?!?/br> 這會,你倒成老子肚子里的蛔蟲了? 裴寓心里罵了句“混賬”,甩袖走了。 裴寓一走,整個書房直接炸開了鍋。 朱遠墨興奮的像個孩子一樣,坐都坐不住。 “晏姑娘,他在太子府,他給太子彈琴,不會錯,這下不會再錯了?!?/br> 謝知非何止激動,簡直心潮澎湃,“用琴聲來催眠,一定是在太子臥房,私密,最私密?!?/br> 晏三合心里升騰起新的希望,“他應該見過沈杜若,也見過夏才人,很多事情我們就能從他嘴里打聽出來?!?/br> “對,對,對!” 朱遠墨用力地搓著手,“太子府終于有人活著了,有人活著了?!?/br> “等下!” 小裴爺眼中閃過好奇的星星。 “諸位,我只想問一問,他和先太子到底是彈琴催眠的關系,還是彈完琴,又能上床的關系?” 謝知非扶額:這祖宗怎么盡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朱遠墨嘆氣:小裴爺可別走歪了! “裴明亭,你腦子里裝點有用的?!?/br> 晏三合眼睛唰地看向謝知非,口氣十分嚴肅地問道:“所有人都死了,他為什么還活著?” 謝知非一噎。 晏三合:“是不是太子提前放了他?” 謝知非:“……” 晏三合:“如果他給先太子彈琴,那么此刻他在漢王那頭是有意,還是無意?” 謝知非眼神一凝,銳光從里面射出來。 沒有人再說話,每個人都一動不動,像被什么定住了。 是啊。 這個董承風明明和先太子相識,怎么就到了漢王那頭? 漢王又怎么會用先太子的人? 他就不怕皇帝知道了,治他一個忤逆大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