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633節
你! 謝知非跌坐在床邊,把臉埋進手掌心。 昏睡了四天四夜,喊不醒,掐不醒,針扎也不醒,急得他差點把裴太醫的胡子都一根根拔光。 李不言一把揪開謝知非那個只會哭的廢物點心,在晏三合床邊坐下,怒目圓睜: “說,好好的為什么會昏過去?” 小裴爺的腦袋從她身后探出來,“你知不知道,這四天我們是怎么熬過來的?” 李不言:“你要再醒不來,我就給你買棺材去了?!?/br> “嗯,她剛開始要買一口棺材?!?/br> 小裴爺瞄李不言一眼:“后來說一口不夠,還要再買一口,留著給她自個用?!?/br> 晏三合抓起李不言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兩口也不夠用,三口才夠用?!?/br> 小裴爺:“還有一口給誰?” 晏三合:“朱遠墨?!?/br> 裴笑整個人跳起來,“你怎么知道他也……” 晏三合一只手撐著床沿,慢慢坐起,看著窗邊的謝知非。 謝知非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身。 晏三合十分誠實、坦白的把自己的夢境都說了出來。 “這次是給我們倆一個警告,如果再有下次,那棺材就真的要用上了?!?/br> 李不言一驚,“什么意思?” “不言?!?/br> 晏三合:“我是干什么的?” 李不言:“替死人化念解魔啊?!?/br> “死人等我來,我摸上他的眼睛,對他說‘告訴我,你還有什么放不下?’” 晏三合:“于是他帶我去陰界,把心魔告訴我,這等同于什么?” 李不言:“什么?” 晏三合:“就等同于我和他簽下了契約?!?/br> 謝知非在晏三合說出那個夢境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明白,“你半路放棄這個心魔,就等于單方面毀約?!?/br> “對?!?/br> 晏三合苦笑:“毀約的后果就是,我去死?!?/br> 為什么會昏迷四天? 四等于死。 想要活命,這個心魔就必須要查下去。 “而且?!?/br> 晏三合有些艱難地說:“主宰這個心魔的,不是朱旋久本人?!?/br> 裴笑悚然一驚,“那會是誰?” “烏鴉?!?/br> 那個夢里,根本沒有朱旋久,只有幾千只烏鴉。 如果一只烏鴉代表的是一個亡靈的話,那么那幾千只烏鴉就是幾千個亡靈。 晏三合一字一句:“烏鴉,才是這個心魔真正的主人?!?/br> 小裴爺聽得毛骨悚然,“晏,晏三合,你,你是說……” “朱旋久此人,心思歹毒,自私自利,他連枕邊人、連手足兄弟都害,他這樣的人怎么會有心魔?” 晏三合冷笑一聲,“所謂心魔,是心里有放不下的執念,他放不下什么?” “對啊?!?/br> 李不言一拍腦門。 “這王八蛋吃得香,睡得著,死前還讓菩薩保佑他呢,他有什么放不下的?放不下付姨娘嗎,我呸,人家付姨娘早投胎去了?!?/br> “這個心魔是血月,血月意味有重大的冤情?!?/br> 晏三合:“別人都是棺裂,他呢?他是炸棺。為什么炸,有人不想讓他入土為安。什么人?那幾千只烏鴉。 烏鴉控制住了他。他流出的黑淚,那一輪血月,其實都是烏鴉在替自己叫冤。 小裴爺,你還記得在冰窖里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血嗎?” “記得?!?/br> 小裴爺至今想想還心有余悸呢,太他娘的嚇人了。 晏三合:“血流成河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 小裴爺:“什么?” (前文有一個bug,當今天子在登基前,是趙王,而非端王,修正一下) 第629章 搏命 “意味著因朱旋久而死的人,不計其數?!?/br> 晏三合抽了抽嘴角。 當朱旋久的人皮被扒下來,當太微說出“先太子巫咒案”,陰界里所有的一切和現實都對上了。 這個心魔根本不是朱旋久的心魔,而是幾千只烏鴉的心魔。 那幾千只烏鴉的心魔,除了讓朱旋久這個偽君子現原形外,便是巫咒案。 根本繞不過,避不開,躲不掉。 朱府二奶奶的一尸兩命,朱遠墨的衰老,也不是朱旋久在禍害自己兒孫,而是那幾千只烏鴉的報復。 并且,只要這個心魔不解開,烏鴉的報復還會繼續下去。 晏三合看著帳頂,苦笑連連。 難怪她在最初感應到這個心魔的時候,覺得有生命危險; 難怪朱家一個個都會死絕; 這一切真正的始作俑者,是烏鴉! 李不言覺得自己不行了,腿軟,得坐下來先緩一緩。 小裴爺覺得自己也快不行了。 茶呢? 他口干舌燥,嗓子冒煙,快渴死了。 而謝知非的耳朵一直處在耳鳴的階段,就像漲潮的水,嘩的一下涌上來,嘩的一下退下去。 如果這世上有后悔藥可買,就算傾家蕩產,就算用他的命為代價,他都想買上一顆,吞下去。 當初是他追到云南府,求她接下這個心魔。 換句話說,是他親手把晏三合推到了絕路上。 放棄心魔,死; 心魔解下去,說不定也是死。 “晏三合……” 他一開口,就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疼的把眼淚又逼出來。 “萬事皆有因果,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事?!?/br> 晏三合看著他,忽的輕聲一笑。 “也是好事,至少我不用夜里睜著兩只眼睛到天亮,總覺得心虛慚愧?!?/br> 人啊,不能心虛。 心一虛,飯吃不香,覺睡不著,難受哩。 “晏姑娘?!?/br> 就在這時,朱青的聲音在簾外響起,“朱大爺剛剛醒了,想立刻見晏姑娘一面?!?/br> “我也正想見見他?!?/br> 晏三合目光依舊在謝知非的身上,“他這一覺,應該也做了一個難忘的夢?!?/br> 謝知非:“走,我陪你?!?/br> 晏三合搖搖頭,“謝知非,我想一個人去見他?!?/br> 謝知非的心,倏地往下一沉。 …… 朱遠墨的夢,何止是難忘。 他一縷魂魄來到了陰曹地府,正好看到了天子殿中判官審判娘的一幕。 判官每說一個惡名,娘就哭著喊一聲冤。 數十條罪名報完,判官拿起令牌,往娘腳邊一扔:“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br> 獄卒羅剎把娘押入刀山地獄,命她光著腳上山。 每一步,那刀深深割進娘的rou里,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