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496節
十八歲的毛氏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夸張的說,上門求親的人把毛家的門檻都踏平了好幾寸。 毛氏閨中的好友,一個一個都嫁人了,她卻連個眉目都沒有。 毛氏急嗎? 她不急。 娘家的日子多好啊,不愁吃不愁穿的,又沒有人給她氣受。 再說了,洛陽城就這么大,高門適婚的年輕人就這么多,她都見過,沒一個能入眼的。 那年上元燈節,洛陽城和以往一樣辦燈會。 毛氏是知府千金,按理應該在城墻上坐著,可她哪里坐得住。 母親拗不過,命她帶上兩個丫鬟、兩個侍衛,就在附近逛逛,還讓三個兒子也跟著。 這一天洛陽城所有的人都出來看燈,沒走多遠,一群人就被人流沖得七零八散,誰也找不著誰。 毛氏不怕的,只要她報上姓名,路上隨便哪個巡行的士兵都能給父親報訊。 她一邊走,一邊看,忽然目光被一只老鼠燈吸引過去。 她屬鼠。 賣燈藝人扎馬、扎龍、扎兔子……都扎得很好看,扎鼠扎得好看的不多。 “掌柜,這燈我要了,幾文錢一個?!?/br> “三文?!?/br> 毛氏剛要扭頭讓丫鬟付錢,一想壞了,丫鬟侍衛都走丟了,她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 完蛋,堂堂知府家的大小姐,今兒個要丟臉了。 “三文錢,給?!?/br> 一只修長的手捏起鼠燈,遞到她面前,“姑娘,拿著吧?!?/br> 毛氏抬頭。 面前是一張能讓人窒息的臉。 狹長的眼,高挺的鼻,微薄的唇,還有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 他穿一身不起眼的灰袍,身形修長,足足高出她一個半頭。 毛氏的心一下子亂了,沒好氣道:“干嘛送我?” 那人唇邊帶笑,“那我扔了?!?/br> “哎,你這人……” “戒臺寺?!?/br> 他看著她,“你沖我笑來著?!?/br> 戒臺寺? 戒臺寺! 毛氏看著那人的眉眼一下子想起來,“噢……你是戒臺寺那個……小公子?” 怎么一下長這么高了? 毛氏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還有,他不是京城人嗎? 怎么會來洛陽? 他把鼠燈塞到她手里,指尖不經意劃過她的掌心,一股酥麻的感覺蔓延全身。 她閃電般的縮回手,不想手里又握了個燈,燈被她甩得晃來晃去,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樣。 毛氏臉如火燒,語無倫次,“小,小公子,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朱旋久?!?/br> 他輕聲說。 第496章 算命 即使過去了很多很多年,毛氏回憶起這段偶遇,還是面紅心跳, 她記得清楚極了。 他和她面對面站著,四周都是燈,流光溢彩。 可那雙狹長的眼睛,似乎比燈還亮,讓她忍不住想走近了看一看,那么亮的眼睛里,可有藏著別的東西。 “老爺是跟著他父親來的洛陽城。那年除夕,他父親夜觀天象,發現西北面的天象有些詭異,回稟了陛下后,奉旨過來看一看?!?/br> “天降異象?” 晏三合沉吟道:“那年西北面可有發生什么事嗎?” 毛氏回憶:“那天夏天,韃靼入侵,咱們大華還和他們打了一仗,打贏了?!?/br> 晏三合:“為什么獨獨帶了庶子?” “五個兒子,老太爺從來不偏不倚,每回出來帶一個?!?/br> 毛氏:“那年老爺十五,對五行八卦已經很懂了,天賦也高,正好輪到他?!?/br> 晏三合不由感嘆:“那還真是命中注定?!?/br> 一句命中注定,讓毛氏心生無限感嘆,“所以說,這世上的姻緣,都是月老配好的,有緣才會千里來相會?!?/br> 因為是公差,他們父子二人住知府衙門,京里來的大官,父親自然是盛情執招?!?/br> 母親得知來了個欽天監的高人,逼著父親請他們來家中作客。 她十八了,母親雖然想讓她在家里多留幾年,但心里還是急的。 老話說得好,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母親想請高人幫著算一算,她的正緣大概在什么方位?什么時候會來。 晚上,她得知他要來府里做客,沒由來的就失眠了,一個人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的睡不著,像油煎似的。 那張臉、那雙眼時不時從腦子里迸出來。 怎么會這樣呢? 她活這么大,還從來沒有對一個男子有這么強烈的感覺,好像,好像…… “好像我活了十八年,就是為了遇見這樣一個人似的?!?/br> 毛氏不疾不徐的嘆了口氣。 “晏姑娘,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心上人,若有,你一定會明白我這種感覺,那一夜我腦子里除了他,沒別的?!?/br> 心上人? 她有! 滿腦子都是他? 她沒有。 晏三合目光一抬,朝李不言看過去:你呢? 李不言搖搖頭。 滿腦子都是一個男人? 她瘋了嗎? 娘說的,女人的腦子里得先裝自己! 晏三合收回目光,“那天他們父子二人來毛家,又發生了什么?” 毛氏的臉微微有些紅了,拿起茶盅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茶,又用帕子拭拭嘴角,就是遲遲不開口。 晏三合看著她,問:“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倒也不是什么難言之隱,就是姑娘聽了別笑話?!?/br> “我為什么要笑話?誰年輕的時候不做些蠢事?” 毛氏有些意外,這不應該是晏三合這個年齡說得出來的道理,偏偏她又說出來了。 “我那天的的確確干了一件蠢事?!?/br> 那日的宴,設在暖閣。 按理閨中女子是沒有資格上桌見外男的,母親為了讓朱老太爺相看相看她,就把她帶著了。 她一進門,就看到朱旋久規規矩矩坐著喝茶,邊上是個相貌清俊中年男子。 這人正是她未來的公公朱六爻。 朱六爻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微透出些亮光來。 各自行禮過,父親招呼入座,她依著母親而坐,邊上正是朱旋久。 朱旋久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目光半垂著,只看著面前的茶盅,神情比大姑娘還要羞澀。 因為離得近,她看到他耳根后面紅了一片。 怎么能紅成這樣呢,她又沒有欺負他? 幾句話一寒暄,這宴就開了席。 父親官場上的人,自然是八面玲瓏,沒過多久就和朱六爻稱兄道弟了。 母親見時機已到,忙指著她問道:“朱大人,這孩子今年剛滿十八,您幫著瞧瞧?!?/br> 十八的大姑娘要瞧什么,朱六爻問都不用問,就開口道:“生辰八字報上來?!?/br> 母親趕緊報上年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