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428節
最重要的一點,陸時一死,御史臺那頭也會有變動。 他要不想辦法從封地回來,怎么排兵布陣? 自家老爹怕摻和進太子和漢王的爭斗,所以想往后退一步,退之前,就想把大哥往前推一把。 “退不是辦法?!?/br> 謝知非臉上添了幾分正色,“父親坐得穩,行得正就行,大哥你說呢?” 謝而立深知父親的為人,絕不是軟弱,“除此之外,父親想退后一步,還有什么苦衷嗎?” 謝道之眉心多出幾道皺褶,“陛下最近幾日,性情大變?!?/br> 謝知非“騰”一下站起來,“怎么說?” 謝道之揉揉兩邊的太陽xue,半晌,壓著聲道:“他好像對誰都起了疑心?!?/br> 第430章 宮宴 深宮里,中秋家宴還在繼續。 皇帝兒子十幾個,成年的兒子都在封地上,無召不能入京,宴上除了太子夫婦以外,也只有幾個未成年的皇子、公主。 要是以往,還有一個最得寵的皇太孫承歡膝下,陪皇帝說說話,喝喝酒。 今年皇太孫在江南當差,只有一個王貴妃使出渾身招數,左一句陛下,右一句陛下,哄皇帝開心。 然而永和帝根本開心不起來,尤其是看到太子那肥胖的身子,只覺得什么菜吃嘴里,都沒了滋味。 越發的想念一個人。 “太子?!?/br> “陛下?” 太子剛要起身,見皇帝擺擺手,又撐著桌面坐下。 “昨兒你兄弟上了奏章,說要進京在朕身邊侍奉,簡直混賬?!?/br> 永和帝冷笑一聲:“朕身邊難道就沒有人侍奉了嗎?” 趙彥洛:“漢王是一片孝心?!?/br> 永和帝默默望著他,冷冷問道:“孝心不錯,但祖宗定下的的規矩還是要守,否則朕的兒子一個個都學他,豈不是亂了套?” 趙彥洛和皇帝做了小半輩子父子,這種話里的意思怎么會聽不出,只覺得心寒齒冷。 他咬了咬后槽牙,強笑道:“先帝以孝治天下,漢王想侍奉陛下于左右,正是守了規矩?!?/br> 皇帝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以太子的意思是……” “就召漢王入京吧?!?/br> “最好把太孫也召回來?!?/br> 王貴妃替皇帝夾了一筷子酸筍,“臣妾就喜歡聽太孫說話,不緊不慢的,耐心的很?!?/br> “糊涂!” 皇帝佯怒道:“朕的太孫難不成就是陪你們婦道人家說話的?!?/br> “是,是,是,太孫是要幫陛下做大事的?!?/br> 王貴妃小聲嘟囔,“太孫還要陪陛下一宿一宿說話,臣妾這樣的婦道人家,也就只有在邊上眼熱的份?!?/br> “你……” 皇帝瞪了王貴妃,笑著對太子道:“回頭你替朕給太孫寫封信,就說差一辦完了,早些回京來……” “陪陛下說話——” 王貴妃說完,自己先“噗哧”一聲笑了,其余的皇子嬪妃也都紛紛笑。 內侍一看宴上有了幾分熱鬧,趕緊招來伎人歌舞,足足舞到皇帝薄醉,扶著內侍的手離開,才算消停下來。 皇帝一走,余下的人也紛紛離席,片刻后,就剩下了太子夫婦。 “殿下,我們也走吧?!?/br> 太子慢慢的笑了,沖太子妃舉杯示意:“虧得你啊,生了個好兒子!” 太子妃看著太子嘴角的冷笑,只覺得心頭突突的跳。 …… 一入內殿,見秦起等在里頭,皇帝揮開內侍的手,順帶著臉上的薄醉也一消而散。 內侍奉了茶,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秦起上前回話:“陛下,錦衣衛那頭傳來消息,李興統統都交待了?!?/br> 皇帝看他一眼,“都交待了些什么?” “說是受嚴如賢威逼利誘?!?/br> 秦起從懷里掏出幾張紙:“余下的罪狀都在這幾張紙上?!?/br> “不必看了,也不想看?!?/br> 皇帝并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森嚴地看著秦起,“既然已經認罪伏法,朕該治他一個什么罪好?” 誰不知道嚴如賢是不得不死,你李興敢把罪名都推到一個死人身上…… 秦起連個猶豫都沒有,“奴才以為李興父子當誅九族?!?/br> “好!” 皇帝一掌拍在小幾上,顯然十分滿意秦起的提議,“不誅九族,難平民憤?!?/br> “陛下英明?!?/br> 秦起笑道:“如今百姓都在拍手稱贊,贊陛下是難得一見的明君圣主?!?/br> 皇帝站起來,沉默不語地走到窗戶邊,一輪明月掛在天空,冷冷照著這人世間。 “秦起啊,你可知道朕為什么要把陸時葬在皇陵?” “奴才猜不透?!?/br> “去吧?!?/br> “是?!?/br> 秦起躬身退出去,一只腳跨過門檻時,遠遠聽見皇帝說了一句:“因為他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 …… 謝府的書房,談話還在繼續。 “爹,嚴如賢是陛下最信任的人,你瞧瞧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事兒?” 謝知非手上捻著一片衣角,緩緩地說道:“這是起因?!?/br> 緊接著,又是一個老御史,直接逼得他下罪己詔。 他嘆了口氣,“換了誰,也要睜大眼睛多看看身邊的人,這恰恰說明了爹是陛下身邊的人,近者多疑?!?/br> 謝而立點頭,“父親走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這個節骨眼上,一動不如一靜,只要父親行的正,陛下就算暫時起疑,日后也會明白過來?!?/br> 謝知非把話說得更直白,“爹,你在位上坐著,咱們謝家才安穩?!?/br> 謝道之看著兩個兒子,忽然覺得自己老了。 人一老,膽子就小,說話做事也變得畏畏縮縮。 也是。 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誰不疑心,只怕連親身兒子都未必信得過。 謝道之點頭道:“行了,都回去吧?!?/br> 他一點頭,兩個兒子的心落下來。 謝知非懶洋洋起身,又聽自家老爹嘆了口氣道:“老三,以后當差,你要多留個心眼??!” 留什么心眼,不就是漢王要回來嗎? 他就是不回來,三爺我的心眼也替懷仁留著呢! 他笑了聲,“爹,你放心吧!” …… 走出書房,兄弟倆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 都有話要說呢! “老三,二房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謝知非低頭看著自己的鞋,淡淡的回了四個字:“一唱一和?!?/br> 謝而立臉上帶出幾分不動聲色的欣慰,兄弟二人又想到一處去了。 謝知非用腳尖碰碰自家大哥的,“往下看戲就行,哥只要明白一點,誰都做不了那丫頭的主?!?/br> “就你明白!” 謝而立嘴上雖然罵,臉上卻是輕松了不少。 柳姨娘這人,悶不吭聲,可越是隱忍的人,圖謀越大,有些事情,不得不防一防。 “走,陪你小侄兒吃月餅,玩投壺去?!?/br> 謝府的第三代就謝淮洲一根獨苗,這根獨苗最喜歡的人,就是他三叔。 剛剛飯桌上,小家伙的眼睛已經往謝知非那邊瞄過好幾回,一臉期盼的樣子。 每年中秋團圓飯后,謝知非都會去陪小家伙玩幾局投壺,練練他的臂力。 謝知非丟給謝總管一個眼神,讓他先去忙,自個跟著大哥去了方洲院。 剛到院門口,就聽見朱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