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349節
“別聽她的,湯圓?!?/br> 晏三合眼皮都沒眨,“讓廚房入湯,晚上就給咱們李姑娘補補?!?/br> …… 兩根老參把李不言補的直流鼻血,晏三合則趁這空閑的兩天,把圍繞唐之未的幾個人物一一梳理。 通過梳理,唐之未生前的一言一行,都極為生動的鉆進腦子里。 整整兩日,晏三合都窩在家里沒出門。 第三日,天還沒亮,她就把李不言叫醒,兩人換上男裝,連早飯都沒用,便直奔陸府。 晏三合沒有忘記,今日是陸時上朝的日子,她想在暗處觀察這人的一舉一動。 步行到陸時宅子附近,天剛蒙蒙亮。 李不言找了棵大樹,讓晏三合爬上去,自己則輕輕一躍,躍上了墻頭。 那日她們故意從陸時宅子繞行,就是想尋一處最佳的觀察位置。 不多時,朱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個轎夫抬著一頂轎子走出來。 又過了一會,管事陸大扶著陸時跨出半人高的門檻。 陸時在轎子面前站定,抬頭、挺胸,用手理了理官袍,扶了扶官帽。 陸大則掀開轎簾,扶他上轎。 整個過程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卻看得樹上的晏三合、墻上的李不言心驚膽戰—— 這陸時,竟然又穿了一身緋衣。 …… 誰看了不心驚膽戰呢! 御史穿緋,那是要彈劾官員的,文武百官們嚇得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今兒的倒霉鬼,會是誰??? 皇太孫趙亦時也走在上朝的隊伍中,扭頭看到一抹緋,眼角抽動。 他故意慢下腳步,等陸時走近。 “殿下?!标憰r沖趙亦時躬身行禮。 “老大人不必多禮?!?/br> 趙亦時虛扶一把,“身子骨可好些了?!?/br> 陸時朗聲一笑,“勞殿下惦記,老臣已經病愈了?!?/br> 趙亦時看著他身上的緋衣,“病愈就好,前幾日陛下因著老大人的病,都食不下咽?!?/br> “皇恩浩蕩??!” 陸時聲音哽咽,“老臣何德何能,勞陛下牽掛?!?/br> 這時有無數雙眼睛看過來,趙亦時穩了穩身上的氣息,“老大人,上朝吧!” “殿下,您請!” …… 華國的早朝,設在太和殿。 皇帝還沒有來,若是平常,文武百官們早就交頭接耳,聊幾句閑話。 今日的太和殿,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的干站著,就生怕霉運落在自己頭上。 偏偏今日皇帝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有幾個屁股上不干凈,又膽小如鼠的官員,急得差一點口吐白沫。 “皇上駕到!” 一身明黃色的永和帝扶著內侍的手,緩緩從內殿走出來,百官們忙跪地行禮,三呼萬歲。 永和帝坐上龍椅,視線落在那道緋色上,默然半晌,才開口道:“眾愛卿平身?!?/br> 百官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偷瞄了一眼陸時后,繼續眼觀鼻,鼻觀心。 陸時上前一步,正色道:“陛下,臣有本奏?!?/br> 永和帝擺了擺手,“老御史身子骨剛好,今日就且歇著吧,有奏明日再上?!?/br> “老臣謝過陛下深恩,但職責在身,不敢等到明日?!?/br> 陸時上前一步,從懷里掏出彈劾奏章,“臣今日彈劾的,依舊是大太監嚴如賢?!?/br> 百官一聽,心說這老御史病糊涂了不成,嚴如賢家都抄了,還彈劾什么彈劾? 永和帝也微微變臉,“陸大人彈劾他什么?” “臣彈劾他插手春闈,暗中cao縱天下學子的前程?!?/br> 話落,整個大殿針落可聞! 第353章 巧合 新官上任三把火。 謝總指揮使的第一把火是請同僚吃吃喝喝; 第二把火則是把人帶去勾欄聽曲; 第三把火更絕,每個侍衛發銀子五兩,美其名曰犒勞。 三天花了近一千兩銀子,誰還記得謝總指揮使的資歷不夠呢?都只記住了他的出手闊綽,義薄云天。 跟著這樣的老大,從此五城兵馬司的兄弟們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多有奔頭啊。 謝老大在酒色中連泡幾天,開始巡視整個四九城。 馬是高馬,鞍是好鞍,身后的兄弟們也都個個威風凜凜,只可惜謝老大哈欠連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過往大姑娘小媳婦瞧見了,心里那個幽怨啊,哪個不要臉的小婊/子,昨兒夜里把我們謝大人榨干了精血? 忽的,一陣忽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謝知非勉強撐開眼睛,見是朱青,忙翻身下馬。 朱青不等馬收蹄子,就跳下去,走過去低聲道:“宮里傳出消息,陸時彈劾嚴如賢插手春闈,殿下讓爺多留個心眼,防止書生鬧事?!?/br> 謝知非神色一變,兩道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而有鋒芒,哪還有半點萎靡的樣子。 他朝身后的幾個心腹一招手,心腹們紛紛圍上去,等著他們老大發話。 偏偏老大像中邪一樣,突然兩眼發直,一聲不吭了。 心腹們不明白什么原因,遞給朱青一個個疑惑的眼神——老大這是怎么了? 朱青趕緊用胳膊蹭蹭謝知非。 謝知非猛的回神,立刻道:“立刻通知所有兄弟們,都上街巡街,國子監那邊,禮部門口多派些人?!?/br> “是!” “朱青,你把這個消息去告訴晏三合?!?/br> 朱青納悶了,“爺,這事……” 謝知非臉一沉,難得聲色厲疾道:“少啰嗦,快去!” 朱青立刻飛身上馬,調轉馬頭。 謝知非看著一人一馬消失在視線里,眉頭緊緊皺起。 他剛剛發愣什么? 發愣怎么又是一個春闈舞弊案! 這么巧的嗎? …… 晏三合這會剛回到家中用早飯,一碗梗米粥,她吃得心不在焉,李不言都用完半天了,她還在細嚼慢咽。 最后一口用完,朱青沖過來,氣都不換一口便道: “晏姑娘,有個消息三爺讓我來告訴你,今日陸時穿緋衣上朝,又彈劾了嚴如賢?!?/br> 晏三合脫口而出:“彈劾他什么?” “插手春闈?!?/br> 四個字,每個字都像一把榔頭砸下來,砸得晏三合腦子里冒出一句話:怎么這么巧? “晏姑娘,衙門里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br> “等下,三爺讓你把這消息告訴我,有什么用意嗎?” 朱青搖搖頭,心說我還一腦門子糊涂呢。 “去吧?!?/br> 一抹晨陽斜照進堂屋里,晏三合看著陽光中漂浮的塵埃,黑色瞳仁里一抹疑惑越來越濃。 春闈舞弊——唐岐令; 春闈舞弊——嚴如賢; 這兩樁事情相隔了近三十年,根本沒有能關聯的地方。 唯一能關聯的,唐岐令的學生是陸時;而嚴如賢的這樁事情,又是陸時彈劾的。 “小姐,小姐,小姐!” “???” 晏三合茫然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湯圓,“什么事?” 湯圓:“小姐,外頭有個叫韓煦的人,想見小姐?!?/br> 不等晏三合開口,一旁的李不言扔下一句“我去迎迎他”,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