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188節
“答什么?” 謝知非冷笑道:“謝府里,誰都作不了晏神婆的主?!?/br> 裴笑眉頭皺著自言自語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無父無母,媒人又不行,我的確好像有點無從下手??!” 自信點,把的確好像四個字去掉。 謝知非就不信裴家那關已經過了,故意問道:“你爹知道這事嗎?” 裴笑搖頭。 “你娘呢?” 裴笑再搖頭。 “那你的父母之命呢?” 裴笑很正經地回他一句,“我和佛祖溝通過了,佛祖說身由心動,心由情動?!?/br> 謝知非:“……” 死寂。 房里的氣氛靜得近乎窒息。 一旁,朱青屏住呼吸,盡量減少一點自己的存在感,裴爺這事做得太兒戲了。 “謝五十你這是什么表情?” 裴笑指指自己身上的這身官服,“我是僧錄道的官兒,佛祖就是我的衣食父母?!?/br> “祖宗??!” 謝知非又不知為何,邪火嗖的一下沒了,只剩下幸災樂禍。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這事兒你得先跟你爹娘商量,征求他們的同意。他們同意了……” “那黃花菜都涼了?!?/br> 裴笑冷冷的打斷他。 “我們裴家世代為醫,門第算不得太高,卻也不低。我娶一個來歷不明的神婆,你當他們會同意?” “你知道就好?!?/br> “所以,我這叫先斬后奏,不給自己留后路懂不懂?” 話聽著不正經,但臉上卻是一臉正經的模樣。 謝知非這才清楚的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不是鬧著玩,他是真的想娶晏三合。 嗖的一下,邪火又從小腹竄起來了。 “你對晏神婆情動了?” 裴笑臉上一抹淡淡的害羞。 謝知非和這人要好了小二十年,從來沒在這人臉上見過什么叫“害羞”。 “她哪一點,讓你情動?” 裴笑扯扯嘴角,“你忘了,她在林子里救過我一命,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br> 謝知非氣得想罵人。 “喂!” 裴笑嘴角一橫,“你臉上是什么表情?小爺可不是什么人都以身相許的,就她?!?/br> 謝知非:“她是神婆?” 裴笑:“巧了,爺膽子小,有個神婆鎮宅,爺從今往后都不用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兒?!?/br> 謝知非:“她那個性子,絕對不可能讓你納妾?!?/br> 裴笑:“娶了她,沒想過納妾?!?/br> 謝知非:“就這么死心踏地?” 裴笑看著他,“怎么說呢,我以前的人生追求是扶他上位,然后和你混吃等死,現在變了?!?/br> 謝知非:“變成什么了?” 裴笑眉頭緩緩舒展開來,“想和她舉案齊眉,想和她生兒育女,想和她白頭到老?!?/br> 嗖! 邪火根本壓不住,直竄腦門,都快竄上天了。 謝知非冷冷道:“別兒女情長了,我看你還是先想想鄭府的案子怎么查吧!” 話音剛落,丁一匆匆進來。 “爺,太孫出宮了?!?/br> 謝知非起身問道:“他怎么樣?” 丁一:“神色照舊?!?/br> 謝知非:“他回了太子府,還是別院?” 丁一:“太子府的車馬一直等在宮門口,太孫一出來,就被接走了?!?/br> 謝知非扭頭看著裴笑。 裴笑斂了臉上“兒女情長”的表情,“別擔心,真有事他會通知我們的?!?/br> 謝知非順勢教訓道:“所以,把你的心動情動收一收,正事一大堆,我們……” “謝大人!”侍衛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何事?” “府上來人傳訊,讓謝大人今晚無論如何回家一趟?!?/br> 謝知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裴笑道:“我也好久沒去給老太太、太太請安了,謝五十,我陪你一道回去!” 說著,他跨出門檻,吩咐道: “黃芪,一會去買一只烤鴨來,上回沒讓她好好嘗嘗,這回不趕路,讓她嘗嘗滋味?!?/br> 謝知非眼神一剎失衡。 什么給老太太、太太請安,這王八蛋就是奔著晏三合去的! …… 端木宮是太zigong殿,坐落在四九城的東部。 趙亦時從車里下來,內侍高行迎上去,垂首行禮道:“殿下,太子殿下已經等在書房?!?/br> 趙亦時理了理衣裳,面無表情道:“走吧?!?/br> 幾日不曾回家,趙亦時一路行過,忽然覺得端木宮似乎又破敗了一些,幾處宮門上的黑漆都已經剝落的不成樣。 父親做太子十七年,這座宮殿就再也沒有修葺過,一磚一瓦都是從前的模樣。 十七年了,太久了。 不一會,便到了太子寢宮。 趙亦時一抬腳,發現院中石凳上坐著一人,手里拄著一根拐杖,正是他父親。 他忙又整了整衣裳,快步上前跪下,“父親?!?/br> 太子趙彥洛看了他片刻,目光一抬,冷冷睨了高行一眼,高行默默地退了出去。 院中,父子二人一個坐,一個跪,無語良久。 趙亦時見父親遲遲不叫起,就知道事情不好,剛要開口,卻聽父親哼一聲,道: “好一個賢德的太孫殿下啊?!?/br> “父親恕罪!” 趙亦時心里一澀,身子伏了下去。 第190章 不敢 “恕罪?” 趙彥洛輕輕一笑 。 “太孫這話趕緊收起來,我這個太子之位能保住,還仰仗太孫的賢德,我哪敢恕你的罪?” 這話,趙亦時半個字都不敢接下去,唯有沉默。 這十七年,皇帝數次起廢太子的心,但每一次都被人勸住。太子品性仁慈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顧及他這個太孫。 皇帝有一回甚至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意味深長感嘆了一句:“朕有賢太孫!” 淡淡五個字,讓漢王臉色鐵青,讓太子臉色慘白,讓各懷鬼胎的朝臣們,心中駭然。 “太孫心里在罵我吧!” 趙亦時聲音有些顫抖,“父親,兒子不敢!” “不敢!” 趙彥洛突然一拐杖抽過來。 “在你眼里,還有什么不敢的?” 這一杖打得又狠又急,趙亦時悶哼一聲,臉色頓時煞白。 “季陵川貪腐這么多的銀子,他借的是誰的勢,仗的是誰的膽?張家嗎?” 趙彥洛因為憤怒,臉上的五官皆已扭曲。 “我一而再,再而三告誡你們,人不要太貪,心不要太黑,你們一個個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背著我什么勾當都做,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子?” 趙亦時仍舊伏在地上一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