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現在粉圈已經形成了產業鏈，很多披著粉絲稱號去追星的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和私利，這種排除在外，比如某些賣圖的站姐還有私生。

    顧織心里默念一句私生biss。

    言歸正傳，如何獲得粉絲的感謝，如果她幫她們的偶像獲得流量、獲得關注度，甚至于，獲得有代表性的作品……那么，是不是可以收割一波？

    總而言之，她覺得這群有偶像的粉絲，大有發展潛力，都可以成為她魚塘里的魚，啊，不，是感謝池里的榜一大哥們。

    公交車晃晃悠悠了兩個多小時，才終于到了《魅力無邊的jiejie》錄制場館附近。

    這邊打工人多，也終于有了顧織這種窮比能消費的店。

    她瞄準了路邊的連鎖早點鋪子。

    這些鋪子招牌上寫的是早餐店，但其實從早餐到宵夜都會賣這些東西，包子、饅頭、餃子、黃金糕……最優秀的是，可以論個賣。

    顧織算好價格，第一次買了包子、餃子，剛好十塊錢。

    別看她沒多少錢，花起錢來一套一套的。

    顧織隔著塑料袋拿手機掃碼，拿到十元的食物，走到拐角快速吃完，又跑去買第二份。

    要珍惜，等明天只有九塊錢了。

    店員多看了她好幾眼。

    顧織面不改色，點了九塊五的東西。

    管別人怎么想呢，反正她是顧客，是這次消費的上帝。

    顧織揣著一個老面饅頭去找師姐。

    師姐都丑話說在前頭了，她當然要做點準備，備好宵夜總沒錯。

    “師姐！”

    遠遠地，顧織就看到一個宛如梅超風的波浪卷女生。

    女生穿的文化t恤上印著“打工人已瘋”五個字，從精神上已經戰勝了大部分打工人，最起碼，這是一個高認知打工人，對自己的精神狀態了如指掌。

    段娜朝顧織招手，笑容燦爛：“可算把你盼來了?！?/br>
    顧織快跑過去：“師姐，謝謝你幫我?！?/br>
    無論是書里，還是現在，一直都謝謝了。

    “謝啥，你不在背后吐槽我把你拉進苦海我就謝天謝地了，”段娜摸了摸熬了一天的臉，“你看，水分都沒了，跟果干似的?！?/br>
    “哪兒有，師姐，你頂多就是蔫了點，一澆水，肯定又水靈起來?！鳖櫩椪Ｑ?，撐開提著的化妝品袋子。

    她當然不會把裝著珠寶的那個袋子打開，珠寶袋子已經被她團吧團吧塞進褲袋了，好幾百萬呢，要是丟了，她哭死。

    記憶中，師姐愛美喜歡保養，顧織就去商場買了一盒面膜。

    她不配用，但不許她買了送給別人用嗎？

    段娜果然高興：“辦公室的面膜正好用光了。果然還是師妹貼心?！?/br>
    導演專業女生少，就業也比男生受限，所以專業里的女生自發保持了一個優良傳統，那就是盡可能地幫助師妹。

    顧織很喜歡這種氛圍。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想也不想頂上這個實習。

    師姐，靠譜！

    段娜美滋滋地收好面膜，一瞧，顧織居然拿著一個饅頭。

    這傻丫頭，巴巴給她買面膜，卻不肯給自己買點好的來吃。

    顧織沒和別人說過家境，段娜不知道，心里又暖又酸澀。

    真是的！

    “哎呀，你怎么吃這個，我這兒有盒飯，你拿去?！?/br>
    顧織當然不能接！

    這個盒飯，有菜有rou，一看就知道是十塊錢以上。

    她不配，吃了肯定進醫院。

    她雙手背在身后，拿出大姐們過年時相互推禮的架勢和功力，移形換位，乾坤挪移，手沒沾到半點盒飯，堅定執行“你別過來啊”的方針。

    “師姐，我不餓，你不是說《魅姐》那邊急著要人嗎？我們趕緊過去吧，早點開工?！?/br>
    段娜欣慰又擔心，恨鐵不成鋼。師妹這樣子，肯定很容易吃虧。

    顧織還不知道，她在段娜心中的形象，已經從小可憐變成了會被人占便宜的小可憐。

    這時，一道雄渾的男聲插入了顧織和段娜的對話：“段娜！”

    段娜立即拉著顧織，笑著迎過去，同時低聲用腹語道：“許組長，別看長得威嚴，人挺好說話，以后你跟著他，別傻乎乎地給其他人干活，多跟著許剛干活。你又沒正經工資，只有許剛才能在你的實習報告上寫評價?！?/br>
    顧織一邊連連點頭，一邊想，她看起來就這么傻？

    到了跟前，段娜絲毫不畏懼許剛沒有絲毫笑容的鋼板臉。

    “許哥，人我給你帶來了，你可以好好對我妹子?！?/br>
    “放心，我會好好對她的?！?/br>
    顧織：……

    這兩人的對話，怎么越聽越奇怪？

    那個，有點像古裝劇里青樓那啥？

    顧織晃了晃頭。

    一定是她胡思亂想。

    顧織拿出一副良家婦女被脅迫的樣子，回頭戀戀不舍、可憐巴巴看段娜。

    段娜一臉不放心，最后忍痛揮手：“去吧?！?/br>
    …

    許剛剛才過來，正好在走廊聽到顧織急著去干活兒的發言，對顧織這個新勞工十分滿意。

    這會兒顧織又是一副小雞離群的青澀模樣，他僵硬擠出一點笑：“’別怕?！?/br>
    顧織眨巴一下眼。

    本來不怕，但被你用這種表情一說，反是有點怕了。

    許剛可能也察覺到自己不太適合這種知心大哥哥的路線，重新板起臉：“你的師姐們都很棒，我希望你也一樣?！?/br>
    顧織挺直腰板：“那當然！”

    她不能墮了師姐們的名聲，更不能墮了自己的名聲。

    看到攝影棚，顧織找到了一點熟悉的感覺。

    她的老本行啊。

    上輩子她也是導演，不過不是正經導演專業的，陰差陽錯走入這個行業，什么都干過。

    現在當個小助理，應該……能行？

    顧織看了眼許剛，還是挺有信心的。

    “快去吃瓜，聽說這次是直接抽簽pk，沒有排過這個環節，超級刺激！”

    兩個小jiejie旋風般卷過顧織身邊。

    顧織靈敏捕捉到有八卦可看，唰地扭頭，看向許剛，兩只眼睛比燈泡還要亮。

    許剛：“這個環節有總導演統籌安排，分組導演和組員們正好歇歇。你也去看看吧?！?/br>
    顧織：“許哥，那我走了?！?/br>
    “好——”許剛還沒來得及點頭，眨眼的工夫，身邊沒人了。

    再仔細一瞧，好家伙，顧織就跟竄天猴似的，踩著男演員墊身高常用的木箱子，在看熱鬧的人群后方異軍突起。

    光看背影，就知道她看熱鬧的心情有多迫切。

    許剛突然有點懷疑，他對顧織的第一印象是否準確。

    第4章 第四好

    顧織的確非常激動。

    人類的本質就是湊熱鬧，君不見無數人端著飯盆也要看熱鬧，踩著桌子扒拉窗框也要看熱鬧，送外賣上班途中即便遲到也要看熱鬧。

    她，作為一個正常人，也喜歡看熱鬧。

    數十臺攝影機前，28位jiejie或站或坐，各有特色。

    光是人站在那里，就足以讓攝影棚蓬蓽生輝，無愧于《魅力無邊的jiejie》這個名字。

    陳眉努力扭腰凹造型撩頭發，小動作不斷，極力在鏡頭前展現自認為最好的一面。

    “下面請一公投票并列第27名的兩位jiejie陳眉、高凌霜出列?！笨倢а蔟徚崮弥日f接下來的流程。

    陳眉手一僵。

    她心里有點不滿。人家學校都曉得成績只能有學生和學生家長知道呢，這龔玲怎么大咧咧地在眾人面前說出來，這讓她的面子往哪兒擱？

    她上次一公巡演就是一不小心失誤了，這次肯定不會是最后一名。

    同樣聽到名字的高凌霜，表情都沒變一下，依舊酷酷地走到最中間。

    陳眉瞟了高凌霜一樣，微微撇嘴。

    不知道還以為有人欠她錢了。

    哎，不對，這正是自己的好機會啊。

    這鏡頭前，她笑，高凌霜不笑，那肯定是自己更討觀眾和網友喜歡吧？

    想到這兒，陳眉不由笑得更歡了，還特地親熱站在高凌霜身邊，擠走高凌霜占據的c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