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夏：“什么？”

    她?反應過?來，“我哪有干什么壞事?？”

    李聿定定瞧著她?, 淡淡問, “沒干壞事?跑什么？”

    “我……”虞夏語塞, 借口生硬，“我困了不行嗎？”

    李聿沒搭腔。

    虞夏被他?注視著，底氣?越來越不足，臉上的紅暈也越來越明顯, “你干嗎這樣看我？”

    她?聲音很弱。

    李聿：“不能?看？”

    虞夏：“……”

    她?完全沒想到，有一天李聿還會?說這種話反問自己。

    失語一會?, 虞夏破罐子破摔，“能?看，我不走了，你看一晚吧?！?/br>
    話落，她?把東西全數放下?，又坐回了原位。

    “……”

    李聿忍俊不禁，壓了壓上翹的唇角，走到她?旁邊的椅子坐下?，慢條斯理地說，“你現在在這兒待一整晚應該不可以?！?/br>
    虞夏想也沒想，“那什么時候才?可以？”

    房間里又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虞夏反應過?來，差點咬舌自盡。她?怕李聿誤會?什么，深吸一口氣?，咬著唇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br>
    李聿嗯了聲，在虞夏即將要把提起來的心放回原位時，陡然?聽見他?問，“你想什么時候可以？”

    她?想？

    虞夏一怔，轉頭去看李聿。

    李聿恰好也在看她?，他?那雙漆黑分明的眼瞳里，倒映著她?此刻懵懵懂懂的模樣。

    與此同時，虞夏好像看懂他?望向自己眼神里說的話——

    在他?這兒待一晚這個決定權，不在李聿那里，在她?這兒。

    至于?為什么會?在她?這里，他?們好像達成了默契的共識。

    少頃，虞夏紅著臉把目光瞟向黑漆漆的窗外，磕磕巴巴說，“沒……還沒想過??！?/br>
    她?小聲，“想到告訴你?！?/br>
    為避免李聿再繼續這個話題，虞夏連忙催促他?，“你不去吹一下?頭發嗎？雖然?你頭發短，但現在天氣?冷了，不吹干也會?感冒的?！?/br>
    李聿應了聲，身體往她?這邊偏移，“還著急回房間睡覺嗎？”

    “不……不著急了?！庇菹母惺苤?靠近自己時的更明顯的清冽氣?息，耳廓比剛剛還要燙，“我還沒吃甜品呢?！?/br>
    李聿笑了，“等我兩分鐘?！?/br>
    李聿說兩分鐘，好像就真是兩分鐘。

    虞夏剛把甜品盒子再次拆開，又把里面備著的兩個叉子的包裝丟掉，李聿便回來了。

    她?把其中一個叉子遞給他?，自己先嘗了一口味道。

    “好吃嗎？”等她?吃下?后，李聿問。

    虞夏眼睛一亮，驚喜地看向他?，“好吃，甜而不膩，你快嘗嘗?！?/br>
    李聿不愛吃甜食，但盛情難卻。

    在虞夏滿懷期待下?，他?嘗了一口，“還好?！?/br>
    虞夏一看就知道他?不喜歡，她?也不勉強，“你覺得一般？”

    李聿：“……嗯?！?/br>
    虞夏睇他?一眼，碎碎念說，“不是說港城那邊的人都?喜歡甜的嗎？”

    李聿：“我口味隨我媽?！?/br>
    難得聽到他?提起他?mama，虞夏禁不住好奇，“李聿……”

    李聿低眸，大概知道她?想問什么，“什么？”

    虞夏有點兒糾結，“我說了你不生氣?？”

    “不會??！崩铐驳?，“你有想問的可以直接問?！?/br>
    虞夏：“真的？”

    李聿沒吭聲。

    虞夏知道他?是默認的態度，她?沉默幾秒，好奇地問，“你mama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虞夏聽虞女士提過?，說李聿的mama很溫柔，超級溫柔。

    她?和她?認識在大學的時候，那會?虞女士是個普通的，且有點兒窮的大學生。而李聿的mama，則是學校里人人都?喜歡的，夸贊的女神。

    她?們熟悉起來，是李聿mama幫了她?一個忙。

    具體什么忙，虞夏有點不記得了，虞女士和她?提起李聿mama的次數不多，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李聿mama去世，她?爸媽參加完葬禮回來，虞女士抱著她?掉了眼淚。

    她?爸爸告訴她?，她?mama最好的朋友走了，虞女士相識于?微時的好友少之又少，李聿mama便是其中之一。

    因而從那時起，虞夏就對李聿mama很好奇。

    但她?不敢問虞女士太多，她?怕她?傷心。

    怕李聿也傷心，虞夏忙不迭補充，“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李聿問。

    虞夏本想說自己就是隨便問問，可在對上李聿黑亮眼睛時，她?控制不住說了實話，“想知道?！?/br>
    她?想知道李聿的mama，想知道李聿的過?去，想更了解李聿。

    李聿稍頓，緘默了一會?說，“她?是個脾氣?很好的人?！?/br>
    虞夏：“溫柔嗎？”

    李聿：“溫柔?！?/br>
    溫柔到能?把暴君都?治得服服帖帖。

    虞夏眨眨眼，“漂亮嗎？”

    問完，她?又自顧自地說，“肯定很漂亮對吧?！?/br>
    畢竟李聿都?長得這么好看，mama總不可能?是丑的。

    聞言，李聿笑了笑，“嗯?！?/br>
    他?告訴虞夏，“很漂亮，她?長得非常漂亮?！?/br>
    虞夏怔住，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李聿這樣的神態。

    她?想，他?一定很想他?mama。

    突然?間，虞夏不忍心再問了。

    她?抿了抿唇，輕聲說，“李聿?！?/br>
    李聿垂眼，注意到她?心疼的眼神，怔然?幾秒，低聲道，“虞夏，我沒有因為你提她?，而心情不好?！?/br>
    “我知道?！庇菹慕忉?，“我就是覺得我這個問題問得不好，好像勾起你的傷心事?了?！?/br>
    李聿很想說沒有，只不過?……這話有點兒違心。

    安靜片刻，虞夏轉移話題，“要不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你給我講一講這幾道題吧，可以嗎？”

    李聿：“……”

    他?看她?攤開的那幾道題，哭笑不得。

    怎么會?有人轉移話題，做得這么生硬。

    “李聿？”虞夏看他?一動不動，喚他?。

    李聿斂眸，“可以?！?/br>
    他?接過?她?遞來的筆，頓了頓說，“那以后你想知道再問我?！?/br>
    虞夏愣了愣，緩慢地眨了眨眼說好。

    在李聿房間待了一個多小時，虞夏總算把難解的幾道題目解出，放輕松地回房間睡覺。

    可能?是用腦過?度，她?回到房間躺下?沒幾分鐘，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虞夏走后，李聿沒感覺到困意。

    他?拿著手中的筆轉了會?，將目光轉至夜空。靜靜凝望一會?，李聿偏頭去看書?架上擺放的書?，他?思忖幾秒，從中抽出一本翻開。

    睡不著，那只能?多看看書?。

    -

    翌日?上午，虞夏和李聿都?起晚了。

    好在已?經是運動會?最后一天，老師也不點名了。

    李聿和虞夏到的時候，恰好是他?們班最后一個報名項目的比拼。

    給同學加油完，二班的同學被喊回教室集合。

    下?周就是期中考試，在期中考試到來之前?，各科老師不忘給他?們布置周末的學習任務。

    一點不意外，虞夏他?們又領了一堆試卷。

    她?邊把試卷收進?書?包，邊聽前?面的同學嘀咕，“都?要期中考試了老師也不放過?我們，這就是高二嗎？”

    另一個同學接話，“高三會?更慘?！?/br>
    聽他?們聊著，虞夏幽幽嘆了口氣?，高二就這么多作業，高三那還得了？

    這口氣?剛嘆出，旁邊人看她?一眼，“嘆什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