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歡/嫁給紈绔世子爺 第25節
“他們說?那你說呢?” 楚引歌想到那人會幫她跪膝上藥,也會懶懶地叫她楚編修,會輕聲相哄,也會教她別太委屈,他骨子里的魂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要良善干凈。 搖頭道:“他不臟,但他壞透了?!?/br> 楚引歌仰頭將茶一飲而盡。 百轉后的苦澀之味讓她輕皺眉頭,她半瞇著眼,氣呼呼道:“你喝了我的酒,你也壞透了?!?/br> 她雖在埋怨,但語氣卻帶著嬌嗔,即便是變了聲,軟糯甜柔也顯而易見。 男人低笑了聲。 又聽她問道:“你這么懂茶,應當喝過不少茶罷?” “嗯?!?/br> “那你聽說過.....” 話說到一半,楚引歌的腦子又陷入混沌,神思迷醉,想不起來白川舟喝的那款茶叫何名稱,只依稀記得個片段,書肆,他的眼神掛在她的身上,輕聲囁喏,茶的名諱極美。 她搖了搖頭,企圖記起那四個縹緲的字。 “東方美人?” 她聽他嗓音低沉,恍惚地點了點頭,不明他怎么知道她所想。 門在此時被扣響。 白川舟起了身開門,兩袖垂立,聽著侍從低語:“閣主,那個人正從暗道過來?!?/br> 他淡聲吩咐:“知道了,來了后帶她去二樓?!?/br> 侍從應是,便退下了。 就這么兩句話的功夫,白川舟轉身就見她修長白皙的細頸仰著,舉細柄銀壺,往自己的嘴里不住地灌。 他走了過去,拿走她手中的銀壺,晃了晃,稀松啷當,只剩了個底。 俯身,對上她迷蒙的眼神:“不聽話?!?/br> 楚引歌聞言,竟笑出了聲:“完了完了,你的語氣也像極了他?!?/br> 說著伸手就要去搶他手中的銀壺,踮腳去勾,雙手在空中胡亂撲騰,卻感覺身體陡然一輕。 她竟被他扛在肩上! 男人的大掌握著她的楚腰,嬌小瘦柔,很是輕易地扛著就往外的樓梯上走。 似是太突然,她還沒反應過來,全身血脈正往腦門沖突,周遭望去,全是謝昌的畫,頭足顛倒,山在天,地變藍,這天地間都被倒置乾坤。 她在他的肩上顛簸。 愣了幾瞬,又換了景。 走廊盡頭的雅室內,楚引歌抬眼只能看到那張母女倆的背景畫秩,這次看得更清楚了些,女子一手牽著小女孩,另一只手垂立在側,云袖內的朱墨蝴蝶顯了一角。 “唔,我的蝴蝶面紗,那是我的?!?/br> 她捶著男人的后背,雙腳亂蹦。 可那人卻未語,只聽“咔嚓”聲響,裝滿小抽屜的紫檀書柜緩緩移動。 這里竟還有個暗室。 她神思沉醉之際,就被他扔在了軟衾之中,轟然陷入了一片柔軟。 “你在這先睡會?!?/br> 話音剛落,門外的侍從搖鈴:“閣主,人帶到了?!?/br> 男人大步流星地邁了出去,月白衣袂消失在書柜闔上之時。 外面的聲響一絲也不可聞,里間未燃燈,漆黑得滲人。 可楚引歌卻不覺得怕,她只覺天旋地轉,暈得厲害。 她閉了閉眼,鼻尖輕嗅,她聞到了極熟悉的木香。 泛著微苦和迷人的醉,像極了那人的氣息。 她側過身,這香氣似是來自被衾,她覺得自己真是醉得過了頭,連氣味都行了差池。 但許是這榻太軟,又許是她實在太累,摻著她認為幻想出來的木香,竟抱著軟被,入了眠。 - 外間雅室。 白川舟坐在長案這側,洗盞倒茶。 “娘娘不該來?!?/br> 嫻貴妃穿著一身素服,簡單地綰了個發髻,看著那幅畫像,笑道:“這是你為謝師建的衣冠冢,我應該天天來,那個狗皇帝怎能想到謝師的墓竟在他的眼前,攬月樓之下?!?/br> 她轉身凝著他,“那天,我趁你走后,在那密室仿了謝師的字跡,留了'天語'兩字,你都不知那昏君后來發現后嚇得當場打顫,直言是謝師追命來了?!?/br> 許多人知天語閣,只知天語是“替天開口”之意,但卻不知這二字竟是謝昌提出的,是他勸誡陛下減雜稅,輕筵席,重社稷時說的話:“天賜作君,理應愛民,替天為民言屈,寵綏四方,乃天之大義?!?/br> “天語”二字不僅是規勸,更是誡勉。 天賜作君,你是被上天選中的君主啊,這飽含了多厚重的人臣之情,他將自己的君主當做自己的天。 但卻被昏君當成了心頭刺,將累累莫須有的罪行強加給他,十一年前的家破人亡,七十八名弟子也被殺之,無人記得,無人給他們立碑,甚至,除寥寥幾人外,都無人知曉。 白川舟垂眸,他那時才十歲,想起時,鼻尖依然彌漫著厚重的血腥味,趕到已晚,只救活了謝先生一人,周遭一抔抔鮮血似殘梅斑駁,冤魂不散,七尺軀殉將夕陽都染紅了。 他仰頭將杯中殘茶飲盡。 “阿姐日后莫要冒險了,此等事交給臣弟來做就可?!?/br> “我只覺暢快。不過我不解得是,我們明明可以趁此將楚翎除掉,你為何又要將他放出,你明知道他可比昏君聰慧,出來必查天語閣一事。難道.....” 嫻貴妃緩步走來,俯身看他,“你是真心想娶楚家那姑娘?” 白川舟未言,銅壺滴漏嘀嗒垂淌。 “時辰不早了?!?/br> 這是在趕客了,嫻貴妃搖頭笑了笑直起身,往門外走去。 剛扶上門,卻聽到低沉啞音:“阿姐,那姑娘叫楚引歌?!?/br> 嫻貴妃指尖一頓,隨后推門而出。 白川舟站在窗邊,看那清麗身影隱在瀑布之中,水流照舊。 他回身按了機關,步子有些急切地進了暗室。 長信宮燈燃起,拂開幔帳,走向床榻,女子似是睡熟了,酣眠入夢,側身抱著被衾,曲線玲瓏,媚態自成。 白川舟倏爾放松,撩袍坐在榻邊,靜看了她一會。 方才她在樓下坐等時,他在樓上聽暗線說,這天下有大大小小的閣,但卻無一處叫黑蝶閣,說此話的人必然胡謅。 另一暗線同時來報,天佑寺的近五年最頻繁拜佛的??褪浅叶媚?。 星火良宵,殘燈孤影。 他看著她臉上的黑蝶面具,沉吟片刻。 半晌,她似是左臂的傷口起了癢意,隔著衣袖撓不到根本,煩了燥了,兩只小手竟兀自去松束腰帶。 她的動作迅疾,他還沒來得及阻攔,只聽“啪嗒”一聲,腰帶已解,如石擲汪泉,清脆旖旎。 衣衫瞬間便松松垮垮,前襟鎖骨半遮半顯,似玉勝花嬌,勾人采擷。 她還是撓不到,欲要再脫,白川舟忙按下了她的手。 卻不想被女子反手一拍,明明雙眸緊閉,嘴上倒是不饒人,怒斥道:“孟浪!” 手背見紅,白川舟失笑,兩只手今日都遭了責,左登徒子右孟浪。 喧囂褪盡,夏蟬不言,連潺潺水聲都失了語。 他扼袖壓腕,修指毫不猶豫地伸向了那嬌顏上翩躚醉熏的黑蝶。 第24章 會暖榻(入v三合一) 蝶翼靜躺, 墨色勾魂。 白川舟俯身,朝她挪進了幾許,指尖帶著夜間的寒, 觸到了那呼之欲出的黑蝶。 誰料他的修指繞向她的耳后, 欲解綢帶之時, 胸口卻迎來重踹, 忍不住從喉間溢出一聲悶哼。 “大膽狂妄之徒!還敢摸我臉!” 白川舟:“.....” 他被她踹倒在榻尾,后背撞在紫檀橫架上,杖責之處崩裂, 一時間竟沒法撐手起得來。 白川舟索性懶懶地倚靠在后, 看向她。 不知她清醒與否,雙眸倒是依舊緊闔,呼吸平穩, 可衣衫卻是凌亂,經剛剛那一扯動,中衣更是從玉肩處滑落, 隱隱綽綽的雪圓玉峰在抱腹小衣內柔媚。 他長睫微垂, 指尖被捻了火。 白川舟挪開了視線,游移到她的左臂, 血痕蜿蜒, 她皮膚白皙, 更顯得觸目驚心, 他有些懊悔不該在那晚撥弄她的傷處, 那時她應是極痛罷。 這人定沒有好好上藥, 過了這么些時日, 早該開始結痂了, 可她那皮rou綻開處卻依然往外滲著血。 左臂應是疼癢難忍, 她兇戾地抓撓著傷處,可喉中卻不住地呼痛:“嘶,哪個混蛋又在傷我胳膊?!?/br> 白川舟失語,這女人原來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混蛋,他輕笑,確實是個小混蛋啊,竟能瞞他這么久。 白川舟強撐起了身,俯身挪向她,一面與春光周旋,怕觸到不該觸的地方,一面又抓握住她的雙手,哄勸道:“別撓了,我給你上藥?!?/br> 許是突降的男人之聲低沉在耳,引起了她的警覺,竟驀然睜開雙眸。 蝴蝶面具之后是一片粲然澄澈的目色,亮如星辰,恍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