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多久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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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喆扭臉看去,剛看清就立刻回頭,恰好迎上了李致朝他看過來的眼神。 不知道李致怎么想的,這種時候竟然沒有提議回到車里,反而肩膀一歪靠到他肩上,低聲說:“好冷啊?!?/br> 陸喆一到冬天就會穿得很厚,李致卻是那種更注重風度的類型,陸喆看了看他外套里面就一件襯衫,便拉攏他的衣領,摟住他的肩膀道:“誰叫你老是穿這么少?!?/br> 李致比陸喆高了大半個頭,肩膀也比陸喆寬,此刻卻像個小孩縮肩塌腰依偎在陸喆懷里,手臂還繞過陸喆的腰抱?。骸拔夷哪芟衲愦┑眠@么腫,跟個球一樣?!?/br> 陸喆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李致后背上:“跟你比我夠瘦了?!?/br> 李致收緊手臂,沉沉的笑聲在陸喆耳后響著:“嗯,你是瘦,腰細得真好抱,怎么就吃不胖呢?” 這是李致今晚第一次笑,感覺著彼此相擁的姿勢,陸喆有些許走神,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對面。 那對情侶看著很年輕,雖然和他們隔著十幾步的距離,但是仗著夜色昏暗,動作竟然越來越大膽了。 李致也看到了對面那兩人,他枕在陸喆肩膀上,有了掩護偷看得更直接了,還在陸喆耳邊低聲直播:“那男的都碰到女的胸口了,頭也低下去了,他想干什么?” “下面的手也不老實,他們是不是真把我們當空氣?” 李致還想再說下去,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等他抬頭看陸喆時,發現陸喆正瞪著自己,不但臉紅了,連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脖頸染上顏色。 李致笑了起來,又枕回他肩窩處:“這就害羞了???你也太純了?!?/br> “這跟純不純有什么關系,明明是你急色?!标憜捶瘩g道。 李致心情更好了,愉悅的笑聲輕輕撞在陸喆耳膜上,陸喆卻不似他這么放松愜意,反而有點尷尬的感覺。畢竟對面還坐著一對正在親熱的情侶,而他和李致只是好朋友,難道李致不會覺得和他一起看這種事很別扭嗎,還是說…… 還是說李致其實對這樣的畫面并不陌生,畢竟李致交往過三個女朋友了。 這個念頭一起,他的情緒又像直撲山腳下的風,一路低落到底。 他沒有再說話,李致也沒有再逗他,而那對情侶終于察覺到他們這邊的視線,懂得收斂了,兩人匆匆收拾一下起身離開,等到汽車引擎聲遠去后,四周便安靜得只剩風聲。 李致打了個噴嚏,繼續往陸喆懷里縮。 他是真的醉意上頭了,不想動,又覺得冷。陸喆被他摟著,雖然也很想抱他,但是擔心他繼續坐下去會感冒,于是回車里拿了床毯子上來。 李致把肩上的毯子分給陸喆一半,又緊挨著陸喆不動了。 有了前兩次在這里過通宵的經驗,陸喆已經很熟練了。他靠在旁邊的石柱上借力,這樣即便李致的上半身重量都在他身上,時間久了腰也不會那么累。 抱了一會兒后,就在陸喆以為李致睡著的時候,懷中的人動了。 李致去掏他羽絨服的口袋,沒摸著想要的東西。他問找什么,李致沒吭聲,手又到他的褲兜里摸。不過因為姿勢和角度的問題,李致剛伸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襠部,陸喆一下子就緊繃了,好在李致的手只是擦過便鉆進了褲兜里,摸到了那枚素圈指環。 將戒指遞給陸喆,李致說:“還沒扔?!?/br> 他的聲音含糊,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卻沒有忘記這件事。 戒指躺在陸喆的手心里,銀色的戒圈反射著一點微弱的光。陸喆看著戒圈內側的英文名,說:“那我扔了?!?/br> “嗯?!?/br> “你明天醒了會不會怪我?” “不怪,”李致醉歸醉,邏輯仍在,他捏著陸喆的下巴說,“快扔,越遠越好?!?/br> 他話音剛落,陸喆就抬起右手,那枚戒指即將拋出去時,李致及時握住了他的手指。 以為李致還是舍不得,陸喆心里失落的感覺尚未浮起,就見李致摸著他手腕的白繃帶,提醒道:“換一只手扔?!?/br> 抿了抿嘴唇,陸喆藏起笑容,換左手拿著戒指用力一拋。戒圈在對岸大樓的燈光間劃出一道一閃而逝的亮光,隨后便順著弧線飛到了坡道外面,墜下山澗。 李致望著那枚戒指消失,直到看不見了,他閉上眼睛,抱緊了陸喆的腰。 扔掉戒指沒多久,陸喆就聽到了輕微的鼾聲。垂眸看著懷中人,他輕撫著李致腦后的發,手指插進發絲間摩挲著頭皮,盯著李致的雙唇看久了,心里那種酸酸澀澀的感覺慢慢頂到了喉嚨口。 他忍不住低下頭,卻只敢在李致的額角極輕地親了一下。 這是第三次陪著失戀的李致在山頂過夜了。陸喆望向對岸絢麗而迷人,卻與他無關的繁華世界,不知道未來的自己還要再看著李致談幾次戀愛才能死心,也不知道還能陪李致再過幾次這樣的夜晚。 小小的一方亭子藏著他全部的心思,夜幕見證了他泛濫于胸卻無法言說的愛意,山風吹過耳,似乎將那年李致說過的話又帶到了他耳邊。 ——“如果你是女孩該多好?!?/br> 那天李致沒能說完的后半句,會不會是,如果他是女孩,那他們就有機會在一起了? 第68章 他離開了 陸喆用力抓緊指縫中的手機,心跳在天邊驟然響起的悶雷聲中猛地一顫,大腦都空白了片刻。 李唯在說什么? 李致利用……他? 雷聲過后,再度恢復寧靜的樓道里只有窗外沙沙的雨聲,他沒有聽到預料中應有的反駁,李致似乎沒聽懂李唯到底說了些什么,關注的重點竟然是:“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這么關心這件事?” 即使李致的語氣聽起來很不悅,像是動怒的前兆,陸喆的腦子里卻開始有一個風暴圈在形成。 為什么? 為什么李致不解釋?? “因為我想不通,”李唯的聲音繼續響著,“哥你以前談的都是女朋友,哪一個不是女人味十足的?怎么現在突然就轉性了?” “如果你不是利用喆哥,怎么會突然喜歡上他?他可是男的!” 李唯的情緒比李致激動太多,被他這么逼問著,李致心頭愈發煩躁,這些天各種復雜的情緒與壓力堆積在一起,反駁的話也沒經過思考就脫口而出:“我不是喜歡他!你不要自以……” “可是你知道喆哥他對你,”李唯打斷李致,語速頓了頓才接著說,“喆哥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下得了手?” “你不愛他干嘛還吊著他!這次你們的視頻被公開了,你想過他以后要怎么面對嗎?爺爺還要你去相親,你讓他以后怎么辦!” 又是一陣“轟隆隆”的雷聲炸響,陸喆就像一個為了追臺風而靠得太近的新手攝影師,耳朵深處的鼓膜被驟然擊穿,響起了令人暈眩的嗡名聲。 用力捂住一側耳朵,他撐著墻壁想站起來,然而試了兩次都失敗了。 樓下一層的爭吵聲還在繼續,聽不清李唯又說了什么,李致似乎被逼得不耐煩了,竟然呵斥道:“之前我是在利用他,但是事成之后我也會補償他?!?/br> “補償有什么用?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問題的癥結在哪??!” “問題的癥結和你有什么關系?” 一再被李唯抓著不放,李致終于生氣了。 這幾個月他們兄弟見面說話的次數比以前少了許多,但李唯在他眼中一直是個很懂事不需要多cao心的弟弟,他不懂李唯為什么在陸喆這件事上性情大變,咄咄逼人不斷地質問他。就算一開始李唯的本意是關心,是擔心他會出事,但是到了現在,聽李唯說了這么多之后,之前徘徊在心頭的猜想進一步得到了證實。 在他問出和你有什么關系時,李唯沖動得幾乎都要回答了,卻又猛地停了下來。 看著弟弟臉上糾結的表情,李致的臉色比天空中層層壓下的烏云還陰沉,他沒有想過自己的親弟弟會覬覦自己的另一半,在又一道閃電劃過后,他語氣冰冷地問:“你到底是在關心我,還是在關心陸喆?” “有區別嗎?”李唯隨口就是一句反問。 “別告訴我你對陸喆動了不該動的心思?!?/br> 盡管李致的語氣充滿了警告意味,但他面前的人依然抬起眼眸直視著他。 事已至此,李唯也不想再忍:“我是喜歡他,所以就算你是我哥,我也不能看你繼續傷害他?!?/br>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陸喆顫抖著手指將摘下來的藍牙耳機戴回了耳朵上,智能耳機識別到了穿戴信息,剛才因為拿下來而中斷的音樂聲重新響起。 有著一副性感煙嗓的主唱繼續飚高音,可他已經聽不清這直接灌進腦海深處的英文歌詞是什么意思了,而隨著高潮的貝斯旋律響起,開始有尖銳的耳鳴聲充斥著大腦。外界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了,就連不久之后的又一道驚雷落下,他也只聽到很輕的敲擊聲,以及一道將他的影子投在墻壁上,又在一瞬間湮滅消失的閃電。 記不清在樓梯上坐了多久,也記不清耳鳴是多久之后消失的,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遲緩地回過頭去,看到一位清潔工打扮的阿姨。 “先生,你沒事吧?” 陸喆不知道她干嘛要過來打擾自己,不過也因為她的介入,一直空白而無法思考的腦子就像終于轉過了卡殼的齒輪,再度開始緩慢地運作。 陸喆搖了搖頭,他身上穿著單薄的病號服,外面披了一件羽絨衣。在冰涼的瓷磚地面上坐久了,屁股都凍得沒了知覺。 阿姨見他沒什么大礙,便拿著拖把繼續打掃樓梯。 陸喆垂著眼眸看向手里的手機,靜音不會有任何的提示,但是屏幕上方的通知欄卻顯示了李致與李唯的未接來電和短信。 他點開李致發的消息,李致問他去哪了,讓他看到馬上回一下,自己就在病房里等他。 李唯發的內容也差不多,看著這幾條著急找他的消息,陸喆心里一點該有的情緒反應都沒有了,而在他盯著屏幕的時候,又有來電跳出來。 屏幕中央的“李致”兩個字曾是他一直最想看到的來電名字,然而到了這一刻,他卻連李致的聲音都不想再聽到。 原來這幾個月他以為的親密美好,都只是一場荒誕的夢境,是李致為了達到目的所布下的局。 原來他對李致來說并沒有那么例外和特別。 原來李致甚至連喜歡都沒有喜歡過他,所以始終沒有辦法在清醒的狀態下跟他肌膚相親。 手機放回羽絨服的外套口袋里,陸喆撐著墻壁又試了一次,這回他緩緩地站起來了。已經打掃完這一層樓,準備上去的阿姨聽到動靜回過身,只看到他扶著墻壁,低著頭往下走的背影。 來到一樓側面的出口前,陸喆看到了外面風雨飄搖的世界。 盡管時間不到六點,但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厚厚的層積云像弄臟的棉花遮滿整片天空,地面隨處可見的積水上盛開著大大小小的水花,滂沱的世界如一幅被沖走顏料的水墨蓮花,頹廢地枯萎著。 陸喆只是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病號服的褲腿就被風吹來的雨點打濕了。 他的燒還沒退,他也無意在這個時候淋雨,但他不想再待在醫院里了?,F在他只想離開,不管去哪都好,他想到沒有人的地方去。 跨入雨中,從側門到醫院外面的馬路不到兩百米距離,陸喆身上的羽絨服淋濕了大半,鏡片上也覆了厚厚一層雨水,他拿掉眼鏡,在有些模糊的視野中來到大門外。 這里有兩輛空出租車在待客,陸喆去開第一輛車門,司機竟然把門鎖上了,豎起暫停載客的燈牌。他又走到后面那一輛,這個司機倒沒有前面那位缺德,不過在他開門時大聲提醒了一句,因為他身上濕透了,要多加100塊才肯走。 陸喆從錢包里拿了張500塊遞給司機。 他一臉麻木的表情,上車以后也不擦臉上的水,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司機雖然覺得他有點問題,但是看他出手這么大方也就沒吭聲了,按了打表器往目的地開去。 路上有些擁堵,街道上隨處可見下班回家的私家車。 曾經他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員,在流浮開館之前的那段時間里,他每天都過得忙碌且充實,可惜現在已經回不去了。 鄭海悅有發消息關心他的情況,哪怕知道鄭海悅不會嘲笑他,現在的他也不可能再融入到流浮那個溫馨自在的環境里。 下車時他覺得頭又開始昏了,摸了摸額頭,好像體溫有升高。 到家后他找了退燒藥來吃,脫掉濕了的羽絨服,和病號服一起丟進洗衣機。 在臥室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他兩邊鼻子都堵住了,腦袋愈發地重,胸口也悶得想吐。 看著臥室的床,他其實很想躺下去好好睡一覺,但是如果繼續待在這里,李致遲早會找來。 還有爸媽,如果發現他不見了,林苑虹肯定也會來找他。 從儲物間里取出行李箱,陸喆找了幾套換洗衣物放進去,再把護照和回鄉證都放進背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