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多久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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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他頻繁失眠,已經嚴重到就算借助酒精也很難入眠的程度。不過從昨晚開始他有點嗜睡,無論是一覺到天亮的好眠,還是今天白天去診所檢查眼睛時的休息時間,甚至是現在頻頻打起了哈欠。 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張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陸喆回來的緣故。 不過除了蘇晨陽,也只有在陸喆身邊能讓他徹底放松下來,不需要時刻防備,或者算計著前行的每一步。 回到陸喆家里,他在玄關換鞋時聞到了食物香氣,走到廚房一看,鍋里保溫著一碗海參雞湯。 盯著色澤金黃鮮亮的湯,李致想起了陸喆幾個小時前發的信息,自己明明回了不用準備的。 他洗了個手,回到亮著臺燈的臥室,本來以為陸喆還沒睡覺,沒想到陸喆抱著抱枕側躺著,被子踢到了地上,睡得很沉。 望著那張在暖色燈光下仍顯出幾分憔悴的面龐,李致放輕腳步走過去,撿起被子蓋在他身上。 坐在床沿看了他一會兒,李致伸手在他肩膀上壓了壓被子,這才起身回到廚房,端出鍋里的湯。 回來之前不覺得餓,這會兒嘗了一口就食欲大開了,這兩年陸喆的手藝的確是越來越好,海參雞湯只放了一點鹽,味道都非常鮮美。李致吃了個干干凈凈,接著進浴室洗澡。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現在吃飽喝足酒勁又上來了,洗完便隨便拿了件睡袍裹著上床。 關掉燈,他在黑暗中閉上眼睛,身邊那人卻在這時動了動,靠近以后把臉埋到他頸窩里,左手和左腳都搭在他身上。 李致轉頭看去,陸喆只是翻了個身就不動了,綿長的呼吸均勻地落在他耳畔。 以前他倆睡同一張床的時候,陸喆經常會在睡著以后抱著他,李致沒有多想,拉過被陸喆踢開的被子重新蓋好,由著陸喆大半個身體都緊挨著自己,很快也睡了過去。 相較前一個晚上,今晚這一覺睡得更好了,不但入睡快,且一直到上午十點才因為生理原因醒來。 睜開眼時李致仍覺得很困,陸喆躺在他身邊還沒醒。 比起昨晚睡前的姿勢,今早他倆靠得更緊。他的胳膊被陸喆枕在腦袋下面,陸喆與他面對著面側躺著,他腰間的睡袍帶子幾乎要松開了,一條腿擠在陸喆的腿間。 男人晨起時都會有同樣的狀況,即便李致的腿碰到了陸喆那里也沒覺得尷尬,他悄悄把腿抽回來,抬著陸喆的腦袋收回被壓麻的手臂,下床去了洗手間。 等他洗漱完畢出來時,聽到了一陣熟悉的鈴聲,回房間拿手機發現陸喆已經被吵醒了,正揉著眼睛坐起。 陸喆的頭發睡得翹起,李致拿手機時順便幫他捋了一把,見他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不禁對他笑了笑。 助理謝延打來匯報公事,李致拿著手機到客廳外的陽臺去接。這期間陸喆也去洗漱,等李致講完進來時,他已經穿上圍裙,在廚房做早餐了。 給李致遞了一杯剛沖好的wallenford,陸喆問:“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李致靠在他身后的門框上,嘗了一口醇香的咖啡,道:“三點左右吧?!?/br> “怎么不叫醒我?” “你那么累,我叫醒你干嘛?”李致笑著說道,“不過昨晚的夜宵我吃了,很好吃?!?/br> 陸喆點了點頭,把鍋里煎好的兩只太陽蛋裝盤,又撈起隔壁鍋里的意面,拌上奶油蘑菇雞rou醬,最后將熱好的三明治一道端上桌,和李致一起吃著。 “你今天要出去嗎?”喝了一口自己那杯咖啡,陸喆看著李致問。 “下午有點事,”李致用叉子挑破太陽蛋薄薄的皮,卷了一團意面沾了沾蛋汁送進嘴里,吃完了才接著說,“要去一個地方?!?/br> 陸喆問:“去哪?” 除了昨晚的酒吧,李致還另外投資了一家美術館和一間畫廊。作為他最近兩年新增的私產,由于不涉及到家里與公司的利益問題,李家的人懶得管。 陸喆并不知道李致這兩年的投資,不過李致知道他和自己一樣從小受藝術熏陶,都很喜歡畫,便問道:“你下午有沒有空?” 陸喆一口意面還沒完全吃進嘴里,便忍不住點頭了。李致給他遞了張紙巾擦嘴,說起自己在西區投資的一座場館,耗時近兩年,館內的翻新改建工程基本結束了。 李致沒提場館的用途,只問陸喆有沒興趣逛逛。陸喆當然不會拒絕,飯后兩人收拾了一番,下樓時陸喆看著李致那輛大塊頭的領航員,提議讓李致坐自己的車去。 他的車就停在李致隔壁,在領航員龐大的車身對比下,銀白色的stelvio雖然有著賽道血統,線條卻顯得流暢精致許多。 李致說:“都忘記問你了,怎么不開那輛羅賓漢?” “我媽一直念叨那車我開著太野,”陸喆解鎖車門坐上去,無奈地笑了,“算了,反正在香港城區也發揮不了那種車的性能?!?/br> “確實?!崩钪抡J同道,坐進副駕后充當導航,半小時左右陸喆就開到了目的地。 沒下車之前,陸喆就遠遠看到了這座外形像三塊不規則幾何圖形組成的場館,已經覺得驚嘆了,走近后看到大門邊的草坪上立著“流浮”兩個銀色的立體大字,以及旁邊的“美術館”三個小字時,更是當場愣住,回頭去看李致。 李致就是想給他這個驚喜,雙手抄著褲兜走到他身邊,笑道:“沒想到吧?” 第7章 她很細心 陸喆是真的沒想到。 和李致相識之前,他便因為母親是音樂中學的教授,自小對藝術耳濡目染,除了擅長鋼琴與大提琴之外,在繪畫方面也很有天賦。 不過他對繪畫的興趣就跟對音樂一樣不算特別熱愛,直到遇見李致,見識了李致可以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在一整面墻上畫出一片逼真而震撼的星系圖。 看到那一大片色彩濃烈,完成度極高的星云時,他的心情難以形容。尤其是太陽落山后,李致用的部分熒光顏料開始發揮作用,如同茫茫黑夜中釋放出的萬點星光,雖然及不上遠處的霓虹夜燈璀璨,但是炫了他滿眼,看得他心潮澎湃,迫不及待想要動手也畫一幅。 后來有時周末,李致會帶他去一些空曠廢棄的場所畫畫。有一次在一間老舊的鐵皮小房子里,夕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照進來,李致盯著灰白墻壁上反射的光線,畫了一幅灘涂上的日落。 他作畫時陸喆都習慣在旁邊安靜地看,這次他畫到一半陸喆已經猜到了,從桌沿垂落的兩條小腿不自覺地搖晃起來。好不容易等他畫完了,陸喆從桌上跳下,接過他的畫筆沾了黑色顏料,在岸邊勾勒出兩個人的剪影。 李致知道陸喆肯定明白自己在畫什么,果然,那兩道黑影并肩而立,一起看向海的另一端,儼然是他們上周的一幕寫照。 畫完以后,陸喆換了毛筆,在右下角寫了“流浮山日落”幾個草書。 這幾個大字寫得蒼勁有力,又不失寫意灑脫之感,最后再署上日期。 香港有很多欣賞日落的好去處,但流浮山的日落會因為退潮時顯出大片灘涂而令視野變得十分遼闊,遇到能見度好的時候,純粹的藍天被晚霞燒紅,海面上光芒奪目,聽著浪花卷上岸的聲音,天與地仿佛都變得遙遠了。 陸喆喜歡看風景,以前他不止一次地背著畫夾去采風流浮山的日落,但那一晚的景致卻令十六歲的他心醉難忘。 因為那天是他的生日,而李致真的實現了他的愿望,陪著他在這里看了一場很美的日落。 那時的心動被他深深埋藏,回程時他裝睡靠在李致的肩上,窗外的夕陽余暉仍點亮著眼皮,他數次偷偷睜開眼看去,希望將那一刻的美景烙印在心底。 后來但凡李致有陪他過生日,他們都會去一趟流浮山??上髱啄暝僖矝]遇到過那一次那么好的天氣,那么令人沉醉的夕陽了。 “沒想到你真的投資了美術館?!标憜椿剡^神,再度望向了旁邊草坪上銀灰色的立體草書。 李致來到他身邊:“你也知道家里的生意不是我真正想做的,總要抽點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br> 以前讀大學時,李致提過將來想擁有一家可以承辦各類藝術展覽的美術館。他喜歡作畫,更喜歡賞畫,這些陸喆都懂,當時還用玩笑的語氣掩飾了一下,說如果他真的投資了,自己就給他當助理去。 那會兒他們坐在"shake shack"的門店里,對面就是海港城外迷人的海景,午后悶熱的空氣被擋在玻璃窗外,許是陸喆身上的中學襯衫襯得那張臉太過青澀,李致并沒把他說的話當回事,只笑著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起身去拿他們點好的餐。 “為什么會想到‘流浮’這個名字?”陸喆接著問。 “去年底我收了一幅很棒的日落圖,當時就想到了以前和你看過的流浮山日落,那時候一直沒想好美術館的名字,就用了這個?!?/br> 要不是跟李致認識超過十年了,陸喆肯定會因為他的這番解釋而想到不該想的方面去。 望著身邊人神情坦蕩的側臉,陸喆收起多余的情緒,問道:“什么樣的日落圖,我能不能看?” “當然,”李致帶他往大門走去,笑道,“就在里面?!?/br> 流浮美術館共有六層,其中三層劃分為八個不同主題的展廳,均采用了極簡的裝飾風格。大面積的白墻和灰與棕色的原木搭配提升了視野遼闊性,每一層都有令人眼前一亮的錯層設計,光與影的搭配也增加了空間的觀賞效果。四樓還提供了風景極佳的戶外休息區,既可以欣賞景觀植物,又能眺望不遠處的維港風光。 剛進來的時候,陸喆已經被一樓挑高九米半的超大空間吸引了目光,隨后又看到右側那面黑色墻上懸掛的巨幅日落圖,頓時邁不動腳步了。 這幅日落并非來自名家之手,但因為筆法細膩,配色濃烈而大膽,整體效果十分出彩。畫作上沒有署名,陸喆問李致作品出處,李致笑了笑沒回答,只說改天介紹這位畫家給他認識。 沒等陸喆繼續問下去,有位年輕女孩走上前來,恭敬地問道:“李總早,請問這位是?” 李致說:“我朋友?!?/br> 女孩對著陸喆禮貌地問了聲好,李致又問:“海悅在嗎?” “在的,鄭總在六樓辦公區,需要我通知她下來嗎?” “不用,我上去就好?!?/br> 等這個著白襯衫與藍色牛仔褲的女孩離開后,李致對陸喆道:“去我辦公室吧坐坐吧?!?/br> 陸喆跟在他身后走向職員專用電梯,順便看了看一樓左側正在做裝飾收尾工作的大空間,李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解釋說這是販售展覽紀念品的商店。 兩人上了六樓,電梯門打開后,右側便是通往辦公區的長廊,這條長廊除了地面之外,其他均做了透明的景觀處理,外部能欣賞到五樓樓頂栽種的面積很廣的植物群,這些仿熱帶植物造價不菲,就像遮天蔽日的雨林覆蓋在室內,rou眼望去難辨真假。 光是這條走廊就能看出李致花在美術館上的心思了,陸喆忍不住駐足欣賞了一會兒,李致陪著他,順便解答他的疑問。兩人正聊得投入,不遠處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陸喆循聲看去,是一位形貌昳麗,氣質很不錯的女孩。 她身著一套民族風改裝的套裙,笑著朝他們走來,到面前后主動與李致問好,接著視線溫和地在陸喆身上停留。 “她就是鄭海悅,暫時幫我處理美術館這邊的事務?!崩钪聦﹃憜唇榻B道。 陸喆接住鄭海悅伸過來的手,聽對方笑著說:“李總還是第一次帶客人來參觀美術館呢,怎么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安排他們準備一下?!?/br> “他不是外人?!崩钪聸]提過陸喆的名字,甚至連姓都沒說,在別人面前他只叫陸喆的英文名kloey。 他們以前就是這樣,陸喆也很習慣了,李致讓鄭海悅去忙,自己帶著陸喆穿過辦公區,進了最后一間大辦公室。 李致的辦公室和樓下的展廳裝修風格相近,極簡的格調與原木配色看著非常舒適,也沒有一般辦公室嚴謹壓抑的感覺。右側有一大片落地窗,外面的陽臺擺著一套幾何形狀的藝術桌椅。 陸喆站在陽臺上眺望對岸的維港風光,秋日涼爽的風拂面而來,他撥開被吹亂的劉海,舉起雙臂伸了個懶腰。李致在吧臺那邊沖了兩杯咖啡,端過來時聽他說道:“你這里的工作環境真不錯,讓人很放松?!?/br> 李致喝了一口咖啡,與他一同望著遠處的美景:“我當初看中這里也是因為這片景,為了拿下這個地方還花了不少精力?!?/br> 西區這一帶最近幾年的變化很大,主要是因為政府有意將藝術區往這一塊遷移,附近的很多配套設施都是由老舊建筑改造,像流浮美術館的前身便是一座外形不規則的英式當代建筑。當初李致為了打造一個令人眼前一亮的外觀還找了好幾位建筑師想辦法,一點點地磨合出現在的設計。 陸喆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我看你這里也裝修好了,接下來有什么安排?” 李致和他面對面坐著:“翻修的工程是差不多完工了,接下來就是籌備開館?!?/br> “開館需要辦展覽吧,你已經想好類型了?”陸喆問道。 “目前有幾個國內外的畫家在談,不過都是初步的意向,具體細節還需要時間確認,”李致靠在椅背上,正想接著說就被來電打斷了。 他走遠幾步接電話,陸喆端起咖啡繼續喝,目光隨著他的背影而動,腦子卻在想著另一件事。 這通電話聊的是公事,李致說話聲不大,講得有點久,等他終于掛斷了轉過來時,陸喆單手支著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倒時差的情況因人而異,陸喆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即便現在是大白天也起了困意。李致過來拍了拍他肩膀,提醒他困的話就先回去睡覺。他搖著頭,捂住嘴打了個哈欠:“你有事要忙?” “嗯,”李致舉了下手機,“要去一趟工地,有點事情要我處理?!?/br> 陸喆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后跟李致一起離開,路過辦公區時鄭海悅又過來送他們。三人一道進入電梯,鄭海悅與李致談著美術館的事情,陸喆手插著褲兜站在旁邊,全程盯著電梯面板。 回到車上,陸喆剛扣好安全帶就見一道靚麗的身影從車頭繞過,來到副駕旁敲了敲玻璃。 李致降下車窗,接過鄭海悅遞來的兩瓶礦泉水:“李總,這是贊助商提供的,您試試這兩款哪種口感更好,剛才我忘記拿給您了?!?/br> “好,你先回去吧?!崩钪聦λα诵?,鄭海悅也笑,站直后朝李致揮手道別。 看著她臉頰兩側顯得笑容很甜的酒窩,陸喆等李致把車窗關上后才開口道:“她挺細心的?!?/br> “她做事很仔細,”李致沒聽出話外音,將兩瓶水都遞到陸喆面前,“你挑一瓶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