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739節
“頭兒,這么多錢,就這么讓他們拿走了?”跟在他身邊的一個手下問道。 聽到這話,蘇馬羅科夫倏地回頭看著他:“你有意見?” “我只是覺得,他們拿得太簡單了!” “我警告你,你最好別打他們的主意,你也看到了,兩個人不用槍就能對付西伯利亞虎,三個人就能輕松滅掉幾十人,就咱們酒廠現在這些人手,不夠他們玩……這些人的能力超乎想象,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他們只適合當朋友,別去想著激怒他們,不然,后果難以想象。 以后,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話,我可不想某一天,自己也被關進斗獸場里跟野獸搏斗……趕緊讓人把斗獸場的圍欄給拆了?!?/br> 想起昨天呂律等人將伊萬諾夫推進圍欄里邊,他們幾人一臉冷酷的樣子,再想想伊萬諾夫幾十號人,被輕松碾壓的情況,蘇馬羅科夫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莫名地心悸,心里生不出丁點別的想法。 而這個時候,呂律等人趕著爬犁,一路穿行在林子中,呂律也在不時地回望,提防著蘇馬羅科夫的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下狠手。 他不再是那么容易相信別人的人了,更何況是毛子。 當天晚上,幾人在阿什庫家被燒毀的住址旁邊搭起撮羅子,準備在這里過夜。 臨近天黑的時候,一個鄂倫春老獵人領著只鄂倫春獵犬經過。 大概是覺得這里又燃起了柴火,有些意外,就靠了過來。 呂律等人都沒有出聲,只是趙永柯用鄂倫春語簡單跟他攀談了幾句。 老獵人也沒有過多停留,很快就領著狗離開了。 直到老獵人走遠,趙永柯才微微嘆了口氣:“阿什庫他們一家子,沒了!” 呂律微微皺了下眉頭:“是咋回事兒?” “也就在五月的時候,遭一伙毛子士兵洗劫了,全家老小,沒一個活下來,屋子也給燒了!” 畢竟是同族人,趙永柯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還是在大荒好??!” 呂律沉默著沒有說話。 雷蒙微微搖了搖頭:“這世道……唉!” 好歹在上次來的時候,阿什庫一家人也曾好好招待過幾人,而且阿什庫和安巴擔任向導,也幫忙解決了不少麻煩,聽到這個噩耗,心情都有些沉重。 但現在還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就連張韶峰也跟著嘆了口氣:“這破地方,再也不來了!” 第二天早上,一行人早早動身,在距離邊界三十多里地的山里宿營。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幾人也沒有再去多做什么,最多就是外出打點小動物回來喂一下元寶它們,自己閑著沒事兒,也弄點rou串啥的換換口味。 一直等了整整七天的時間,終于看到天氣變化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飄起了雪花,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幾人不再停留,趕忙收撿好東西,將白大褂做成的偽裝服套上,然后趕著爬犁,朝著邊界趕去。 雪越下越大,天完全黑下來后,也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沒有刮凜冽的寒風,周邊到處是窸窸窣窣的雪花飄落的聲音。 爬犁上除了用皮毛包裹著的棒槌,別的也沒什么東西,就幾百公斤的東西,分攤開來的那點分量,對于五匹鄂倫春馬來說,還是很輕松的。 探查周邊沒什么人后,幾人抓緊時機,趕著爬犁直接沖上江面,很快到了對岸,然后一頭扎進山里。 再次成功返回,幾人都長長松了口氣。 一路摸索著順著山溝朝里間深入,回到藏皮毛的石倉子,將里面的東西拖出來,分裝到車上后,又去看了看那些埋在雪地里的rou食。 不出意外地,那些rou食早就被野物給分食干凈了。 為了避免留下的痕跡沒有被雪花及時遮掩而被發現,幾人也不停留,連夜趕著爬犁,一直朝著漠河方向走,上到大路上,痕跡眾多,爬犁行進也變得輕快。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出了漠河,才找林子搭了撮羅子休息。 接下來事情就順暢了,幾人很有規律地一路沿著黃金古道,經過呼瑪、愛輝、孫吳,一路返回伊春。 路上走得不急,幾人也不想過得那么艱難,路過集鎮,能吃口熱乎的,盡量吃口熱乎的,除了晚上搭撮羅子住山里守著自己這些千辛萬苦弄回來的東西,別的啥都沒干。 等到美溪區上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八天時間。 直接將爬犁趕到收購站里面,把那些弄回來的皮毛、熊膽、鹿鞭啥的,都處理了,這才趕著爬犁回家。 算算日子,這趟去毛子那邊,前前后后,都差不多快兩個月時間了。 所以,當幾人趕著爬犁,滿臉風霜地來到呂律草甸子的時候,看到小橋邊,各家媳婦都在那兒等著,滿臉憂慮的樣子時,幾個大老爺們都有些動容了。 呂律長長舒了口氣,沖著幾人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們都沒事兒……以后,再不過去了?!?/br> 她們都清楚呂律等人去的是哪里,干的是什么事兒,都知道是冒了大風險的事兒,一去近兩個月的時間不見回來,偏偏還只能藏在心里,誰都不能說,能不憂慮才怪。 當然,幾個大老爺們都清楚,她們更想聽的是什么。 紛紛保證說以后不再去了。 看到陳秀玉一頭扎入呂律懷里,幾個平時還顯得矜持的女人也紛紛找上自己男人,哪還管得了那么多。 呂律輕輕拍著陳秀玉的后背,掃視著草甸子里的一切,心里也滿是感觸:總算平安歸家了! 第861章 沒事找事兒 如果只是平常的打獵,五個女人絕對不會這么緊張擔心。 可呂律他們這次出去,去的是毛子那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還一去就去那么久……遠超過預定的時間了。 事情不告訴她們還好,一旦告訴她們,知道事情兇險,一個個就像是腦袋上被套上了越勒越緊的緊箍咒一樣,偏偏緊箍咒還是她們自己念的。 這段時間以來,家里和農場都沒有多少事情做,她們隔三差五地總要到呂律的草甸子來問一下情況。 等的時間越長,一個個的心里就越焦慮,往呂律家里跑的次數也是越來越頻繁。 就在今天,幾個女人齊聚呂律家里,找陳秀玉商量,是不是去找公安說一下情況,或者找魏春安他們看看有沒有關系渠道在毛子那邊打探到呂律等人的情況。 幾人都已經亂了,包括被她們認為最有主見的陳秀玉也是一樣,她每每在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夢的時候,手腳都會止不住地發涼。 “再等等……” 她只能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要選擇相信呂律他們一定會回來,呂律也跟他說過,這件事情性質嚴重,一定不能說出去,否則會捅出大簍子。 可心里又隱隱覺得,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真有意外,如果夠及時,或許還能幫上點忙,甚至救上一命。 幾個女人在屋里商量半天,覺得不能去找公安,找魏春安他們或許會更合適……但始終主意都拿捏不定。 卻沒想到,就在今天,忽然聽到元寶它們在外邊傳來的熟悉叫聲。 幾人湊到窗子邊朝柵欄門口一看,見到六條狗子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紛紛下炕穿鞋,跑了出去,打開柵欄門將元寶它們放進來,就在小橋邊等著,直到看到呂律等人趕著爬犁進來。 此時此刻,幾個女人都把頭埋在自家男人懷里,哭了又笑,又錘又打的,但很快就又變得不好意思起來,還是紛紛掙脫出來。 幾個大老爺們卻也只能連聲保證,剩下的,就只能是笑著看她們折騰發xiele。 “說了只是過去把棒槌拉回來,一個月都用不了,結果一去去那么久……”陳秀玉拉著袖子,將眼角的淚水擦干,嗔怪道:“知不知道我們在家里很急???都準備要去找人去找你們了!” 呂律苦笑道:“我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這天氣你們也都知道,這么長時間,真正算是大雪的,也就只有那么兩次。我們到了漠河,一等就等了好幾天才碰到大煙泡,有機會過去。 然后到了那邊,往伯力那邊來回一趟,又走了十多天,期間也下了幾場雪,可是那雪下得小啊,都跟你們說過,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得靠雪來遮掩,幫我們抹除痕跡,不然會有很多麻煩,雪小了沒用,只能等。 這一等就又等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等到前幾天的那場雪,這才找到機會回來,再然后從漠河一路趕著馬車回來,又是七八天……就別提了,獵都沒怎么打,費勁!我保證,以后再不過毛子那邊去了!” 他簡單的說了事情,至于在蘇馬羅科夫那里遭遇那幫子素卡的事情,早在路上的時候,幾人就已經約定好,不會說出半個字的。 “是啊,我們幾個就整天藏在山里,啥事兒沒做,就在撮羅子里邊烤粘豆包、煮餃子,或是弄點烤rou啥的,啥事兒沒有!”張韶峰也故作輕松地說。 幾個女人卻是不信,吳月佳掃視著幾人:“看看你們一個個臉皮子皴裂,眼眶子都凹陷下去了,要真像是你說的那樣,會是這副鬼樣子?” “天天在外邊雪地里呆著,啥事兒不做也會這樣……不是,你們就準備讓我們幾個在小河邊陪你們嘮嗑???” 雷蒙笑著把話題引到了別處:“這種時候,我們很想到屋里炕上好好暖和一下,都好多天沒吃頓像樣的了?!?/br> “走走走,趕緊回屋,今天幾個嫂子都在,家里啥都有,就哪兒也別去了,在我家里做頓好吃的!” 陳秀玉連忙招呼一幫人往家里走。 一幫人的腳步這才得以挪動。 爬犁直接趕到呂律的院子里,幾個女人忙著將炕灶里添加些煤炭,又弄了兩火盆放屋里,然后到廚房里邊忙著攏火燒水,準備吃的。 呂律幾人則是將那些在袋子里裝了不少日子的棒槌搬到倉房里面,從袋子里拿出來散開放在地板上。 也幸好溫度低,用熊皮包裹得嚴實,這些棒槌,還是很鮮活的樣子,并沒有被凍壞。要換在是天熱的時候,恐怕早就被捂得腐爛發霉了。 數量多,眼下也沒時間分配,東西就暫時放著,只是找了些麻袋,將東西蓋起來。 提到家里邊的,只是那一袋子的美金和金條。 幾個女人都已經知道他們去的是毛子那邊,這些東西也就沒必要隱藏。 所以,在幾人將東西拿出來放在炕桌上的時候,幾個女人再一次驚呆。 “這咋又弄那么多回來?”薛淑琴有些心驚地問。 “之前不是告訴你們,在毛子那邊認識個辦酒廠的毛子,那可是個大老板,這次過去幫了他點小忙,這是他對我們幾個謝禮!”雷蒙想要簡單地帶過。 “小忙……一點小忙就給這么多錢?那這錢倒是好賺了,肯定是有啥事兒!”吳月佳也是滿臉不信。 呂律笑道:“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幫了點小忙,那毛子不是去打獵嘛,差點被大爪子禍害了,我們救了他!” “這還差不多……” 幾人聽呂律這么說,覺得恰當了不少,選擇了相信。 同樣,這都是商量好的借口。開玩笑,要是說出呂律和趙永柯手無寸鐵被人推進去跟大爪子打架,說出一下子滅了幾十個人,那還不把這幾個女人嚇破膽。 這種事兒,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只能藏在心里,不然的話,都成殺人魔王了。 幾人把錢清點了一下,一共有一百一十三萬美刀,若是換成盧布,也就是六十多萬的樣子,對于有著地下酒廠,弄著軍火、物資倒賣這些暴利手段的蘇馬羅科夫來說,這點錢真算不上多。 但在幾個女人看來,那是足以讓他們瞠目結舌了。 更何況,還有那一堆的金條。 這些金條是經過熔煉重新澆筑過的,沒有任何多余的痕跡,足足三十五根,呂律用稱稱了一下,都是一公斤的金條,省得再去熔煉啥的,分起來也簡單。 金條平分,每人拿七根,至于那一百一十三萬美刀,在張韶峰等人的堅持下,他們四個,每人拿了二十萬,剩下的全都是留給呂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