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402節
那六條狗越咬越兇,它們骨量都不小,力氣也很大,不停地朝著下邊拖拽,兩人拉不住,被拽著不停地往下邊走。 等下來一段,見到呂律的六條狗一條都沒有拴,那兩人都有些急了。 能帶進山里打獵的狗,都不是普通貨色,兇狠著呢,而且,論骨量,呂律的六條狗絲毫不差。 被六條狗拖著,雪地上又滑,兩根本就拽不住,頓時有些急了,連忙叫道:“看狗!看狗!” 呂律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兩人拉著的狗,明顯不聽使喚啊。 他沖著元寶它們做了趴下的手勢,幾條狗子立刻安靜下來,反倒是那兩人牽著的狗越叫越兇,越靠越近,他不由沉聲說道:“最好把你們的狗拉得走遠些,咬到我們幾個還有我們的狗,可不好說話?!?/br> 誰知道,呂律話音未落,落在后邊,比較瘦的那人,腳下一滑,摔倒在雪地上,他牽著的三條狗,立馬掙脫,朝著河邊狂奔過來。 另一人見狀,更是扯淡,直接將手頭拉著狗的繩索也放了,剩下的三條狗也跟著沖了下來,到了帳篷邊,沖著元寶它們狂吠。 碰到這種情況,不用呂律發出指令,元寶它們立刻起身,沖著那兩人牽來的六條狗就迎了上去。 沒有立刻撲咬,雙方的狗一下子對峙著。 相比起對方那六條狗只顧著狂吠,呂律的幾條狗卻是不一樣,一個個不過只是偶爾吠叫上一聲,更多的是嗚嗚地兇叫著,低著腦袋,悄然換著方位,除了元寶在正面吠叫著,其余五條已經繞到兩邊。 呂律一看這樣子,就知道它們準備襲后,還是那一股子陰戳戳的感覺。 至于對方那六條狗,呂律則看得眉頭一皺。 那六條狗,無一例外,都是沒有尾巴的,似是故意被砍掉,只剩下屁股墩上的一小節,怎么看都覺得怪異。 不僅僅是呂律,就連趙永柯都忍不住問道:“怎么這些狗都是沒尾巴的?” “我也不知道!”呂律微微搖頭。 他也看不懂,這究竟是什么用意。 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狗會吃虧,狗子們身上都穿著防護背心,脖子上都戴著有鋼釘的項圈。 平時狗子打架,喜歡朝著脖子或是后腿招呼,脖子這種要命的地方有項圈防護,至于后腿,還有比自己這些狗子襲后更專業的嗎? 那兩人也快步跑了下來,有狗皮帽遮擋著,在林子里的時候,沒看清兩人,到了近處,呂律才看到,這就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子。 比較壯實的那小子,想要上前去將狗拉開,但又不敢上前,生怕被呂律的狗咬,立刻沖著呂律嚷道:“趕緊把你的狗拉開,要是咬到我的狗,我讓你賠!” 聽到這話,不待呂律說話,張韶峰先開口了:“喲,還挺橫,你咋不把你們的狗拉開?我沒看錯的話,是你們的狗要來咬我們的狗,要是我們的狗被咬了,我怕你們賠不起。 連自己的狗都拉不住,還好意思跑這里來橫。 我們這些狗,都金貴得很,被傷到一根毛,不管你們是誰,都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br> 他說著,將自己的半自動直接上膛。 開口就放那種屁話,這倆愣頭青欠收拾! 第485章 只是一回合 殊不知,那壯實的小年輕聽了張韶峰這話,非但不虛,反而沖著張韶峰吼道:“當我嚇大的?” 他說著,竟是隨手從雪地上撿了一段枯枝,朝著元寶砸了過來。 也正是這一舉動,僵持著的十二條狗之間微妙的對峙平衡,一下子被打破。 剎那間,狗子們混戰在一起,撕咬的嗚哩哇啦聲響徹山谷。 呂律的幾條狗陰險下,毫不客氣地朝著那幾條狗屁股就咬了過去。 而那幾條狗,咬在元寶它們身上的防護背心上,沒有絲毫建樹,咬到脖子上的,反倒被項圈上的鋼釘一扎,自己先疼得怪叫起來。 而往往這個時候,對于呂律的幾條狗來說,只是一個反咬,咬哪兒都疼。 狗子的交鋒很短。 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候,有四條屁股被咬的大笨狗,灰溜溜地怪叫著跑到了遠處,不斷地哼著。 另外兩條被黑虎、青狼將脖子被咬住,直接摔翻在地,猛力撕扯幾下后,連動都不敢動,只是一個勁地嗚嗚哼叫著,但凡稍有一動,面對的就是更為兇狠的撕扯。 只是一次交鋒,就被輕易拿下。 那二貨見狀,竟是將身后的大斧提著,朝著青狼和黑虎它們就沖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連呂律都惱火起來:“你找死!” 張韶峰更是直接就把槍給抬了起來。 比較瘦小年輕見狀,被嚇了一跳,再細細一看,幾人拿著的,可全是半自動,而且,一個個都身穿獵裝,五架爬犁上,還放了不少獵物。 光幾人這身裝備,那就不是他們能惹的,他趕忙將同伴一把拉住,呵斥道:“你活膩歪了?” “再不幫忙,這兩條狗就要被咬死了,我們怎么還回去?”壯實的小青年猛力掙扎:“有半自動了不起啊,我就不信他們敢開槍打我們,怕什么?” 不得已,那小年輕見自己拉不住,猛然變成胳膊勒在同伴的脖子上,使勁將他一下子摔翻在地,幾腳踢蹬,將他住著的大斧踢到一旁,接連就是幾耳光抽了過去:“你特么不怕,老子怕!你以為這是在屯里啊,憑著一股子虎勁就沒人敢招惹你?你出去試試,你算啥玩意兒?弄死你分分鐘的事兒?!?/br> 然后,他又沖著呂律幾人連聲道歉:“對不起……我這兄弟犯渾了,不會說話,幾位大哥見諒,都怪我們沒管住自己的狗!饒過我們?!?/br> 被猛然摔翻在地,又被甩了幾耳光,那壯實的年輕一下子安分了,再不敢多話。 總算聽到兩句還算像樣的話,呂律神色都稍微緩和了一些。 “這些狗不是你們的吧?”呂律問道。 “你真是火眼金睛……這些狗確實不是我們的,是我們從屯里老張頭家里借來的,我們完全使喚不了,進了山里邊,一路上就被它們拖拽著走,剛才突然出聲,我們還以為這邊有什么獵物,就跟了過來,沒想到,是你們在這里,這些狗力氣太大,拉都拉不??!” 偏瘦的小年輕焦急地說道:“真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擔心這些狗出了問題,還不回去?!?/br> 這幾條大笨狗,骨量不小,力量自然也不小,一人拉著三只,確實不太容易控制。 呂律看了看他背著的十六號掛管,問道:“你們這也是進山打獵吧?” “在家里閑不住,就隨便進山轉轉?!毙∧贻p勉強笑道。 “這些狗咋都沒了尾巴呀?”呂律好奇地問道。 “這是張老頭養著的狗,他這人喜歡吃狗rou,就養了好幾只,有人想吃他就賣。不知道哪里聽來的法子,說是狗的尾巴剁掉,狗能長得更壯些?!笔莸男∏嗄赀B忙說道。 嗯? 聽到這話,呂律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這法子跟后世養豬場把豬崽尾巴剪掉倒是一個意思。 可人家是給豬剪尾巴,這把狗的尾巴給剁掉,還真是奇葩。 就連話極少的趙永柯都忍不住咧了咧嘴:“被剪了尾巴的狗,就沒了威風,再好的狗都廢了!” 這話一點不假。 尾巴對于狗來說,就是那么重要。 因此才有了將狗子抱起來,看它是夾著尾巴還是揚著尾巴來判斷狗子膽量的方法。 其實,在看到這幾條狗的時候,呂律就忍不住有些嘆息了。 其中有兩條狗,體貌特征都符合一條好狗的標準。 事實也證明,那兩頭狗都是有著抬頭香的好狗,不然,也不會從那么遠的地方找過來。 很顯然,趙永柯也看出來了。 真是白瞎了。 “帶著連自己都管不住的狗進山,玩呢?”陳秀清在一旁冷哼了一聲。 呂律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聲將元寶幾條狗叫了回來。 那兩條被松開的狗,脖子上早已經血rou模糊,趕忙遠遠地跑到一邊。 幾條狗沒有了之前的兇狠勁頭,不敢再吱聲。 “對不起……你們的狗都沒事兒,我們能走嗎?”瘦的小青年弱弱地問。 “想走,沒那么容易吧,剛才我就說了,這幾條狗哪怕被傷到一根毛,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何況,就這二逼剛才那些話,這事兒,就不是那么輕易能了的?!睆埳胤宓芍鴥扇耍骸斑@世上,要是隨便兩句對不起就能了事兒,那這世界早就和平了?!?/br> 呂律也笑道:“確實沒那么容易了,你小子盡是在我們面前玩虛的,能早點將這二貨拉住,可是你卻沒有,一直在看著我們,卻是啥都沒做,覺得事情不對頭了,才趕忙跳出來,跟我演戲呢。 是不是如果覺得我們好欺負,你就放任不管了? 跑到山里邊來威脅我們,我是真不知道誰給你們的膽,毛都還沒長全呢。 對,如果我沒看錯,你那雙眼睛,剛才更多的時候,是在盯著爬犁上的東西。 想打我們的主意???太嫩了點吧! 自己說,怎么解決!” 聽著呂律和張韶峰的話,之前剛被扇著幾耳光的小年輕眼睛又棱了起來:“陸青,你爸是公安,你怕啥?” 公安? “果然是有點來頭,難怪那么橫!”張韶峰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給我說說,你爸是誰?看看能不能唬住我?!?/br> 被叫做陸青的小青年回頭狠狠地瞪了那同伴一眼:“你給我閉嘴!” “我看你們屯里邊,別人不敢招惹的是你吧?這二貨就是給你充當個打手的料!”呂律輕輕笑道。 陸青臉色變得很難看,但還是咬牙強忍了下來:“真是對不起,我給你們認錯……這樣,往這山溝往下,經過兩個山溝,第二個山溝里有一棵大楊樹,樹根腳有個熊倉子,我們用這熊倉子里的熊補償行不行?” “我問你話呢,你爸是誰?”張韶峰眉頭棱了起來:“不說是吧?” 見陸青悶著頭不肯說,張韶峰直接從爬犁口袋里拿了根繩子,上前將陸青的十六號掛管取下來,扔給陳秀清。 “你要干什么?”陸青一下子急了。 “你不肯說,我只能把你留在這兒……讓你爸自己找來!”他說著,一把擰住陸青的手背到后邊,三下五除二捆綁起來。 那二貨見狀,想要上前幫忙,被迎上去的陳秀清一個窩心腳踹翻在地。 張韶峰將捆綁好的陸青拉到一旁樹上拴著,回頭沖著那二貨說道:“回去吧,我等著你把他爸叫來!你最好跑快點!” 那二貨一下子懵了,似乎直到現在才意識到出了大事兒,立刻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跑。 “我爸叫陸征!”只剩下他一個人,陸青也慌了起來:“桃山派出所的!” “我還以為你會很有骨氣……陸征?”聽到這名字,張韶峰微微皺了下眉頭,接著問道:“哪個屯的?” “五龍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