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288節
蒲桂英笑嘻嘻地說道。 這話聽的呂律都不得不對這小姑娘刮目相看,這年頭,放得開的女孩子可不多。 陳秀玉的性格,介于王燕和蒲桂英之間,該有的矜持禮貌會有,但該放開來的時候也絕對不縮著。 “都是熟人了,講究那么多干啥,一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扭扭捏捏的不好,還是自然點好?!?/br> 呂律說著看向王燕,笑道:“燕子,這一點你得跟英子學學,不要動不動就臉紅,我剛見到你的時候,你豁了命地從山里跑出來找人去救你mama,可是很勇敢很堅強的,要老是這樣,以后嫁了人,可是容易吃虧的。這性子,還是得強一些好。 再說了,以后跟著秀玉,很多事情還需要你們幫忙,不大方點,有的事情可不好辦?!?/br> 王燕聽完,笑著點點頭,沒有多話。 呂律自己也用筷子插了一個苞米,然后又取了一串烤rou,自顧自地啃著。 苞米清甜,灰狗子rou香嫩,都是絕佳的美味,這直接就當成晚飯了,吃得相當有滋味兒。 “媳婦兒,等稻子收起來,我得出一趟門,到燕窩島那邊去看看雷蒙?!眳温梢贿叧灾?,一邊說了自己的打算。 “就你一個人去?”陳秀玉有些擔心地問,燕窩島距離這里可有很長一段距離。 “就我一個人過去……今天去看稻谷的時候,遇到峰哥,峰哥說前天雷蒙來屯里看過我,沒見著咱們,就又忙著回去了。你知道,蒙哥跟我的關系,也知道他對我有恩,我現在算是在這山里扎下根了,總該去看看他…… 沒事兒,我不是為了去打獵,主要是想過去跟他玩上幾天!再說了,農場里也到了糧食收割的時節,他也很忙,我過去看看他,敘敘舊就回來?!?/br> 呂律主要還是怕陳秀玉擔心,事情說得很明白。 “你想去的話就去吧!” 陳秀玉微微笑道。 平日里沒少聽呂律提及雷蒙,她心里很清楚,雷蒙在呂律心里的重要。 這事情,她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明天就可以走,就田里那點稻谷,我一個人要不了幾天就能做完?!?/br> 打心里,陳秀玉也不想讓這些雜事兒拴住呂律。 呂律掙錢養家已經很辛苦,她覺得自己就該將家里的事情給打理得好好的,讓呂律沒有啥顧慮。 “一年的莊稼,我都沒怎么管過,到收割了我還幫不上忙,那可就是我的不是了,這些可全都是體力活,咋能讓你一個人扛著,我去看過了,等稻田里的水汽再曬干一些,咱們就能收割了,這事兒忙完,我再去?!?/br> 呂律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只希望接下來的天氣,能日日晴朗。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呂律閑來沒事兒,就在附近的山里轉悠,也沒少往趙永柯他們家那里去,主要還是找著機會跟趙團青請教山里的經驗和狩獵技巧。 好不容易從山里請下來的老寶貝,不好好跟著學學,豈不是浪費。 家里十多人在忙著建造木刻楞,每天的吃食消耗不少,呂律也跟著趙永柯一起進山,幫忙打過兩次rou。 一次打的是狍子,這事兒簡單。 另一次打的則是野豬。 打野豬的時候,把陳秀清也給叫上了。 主要是趙永柯家里的架子車是木轱轆的,沒有陳秀清的膠輪馬車好用。 三人深入山里二十多里地,輕松掐蹤找了群野豬。 山里各種漿果、草籽、堅果之類的東西豐富,野豬群每天狂吃,比春夏季肥胖了不少。 三人各自開槍,一人打了一頭,跟著沖出去的六條狗又逮住兩只百多斤的黃毛,直接被掏肛,很快收拾。 屁股被咬的野豬,蹲坐在地上的防護,對幾條狗完全不起作用。 只要野豬一坐下去忙著護住屁股,它們不停地沖著野豬的耳朵、腋下、肚皮招呼,咬疼了逼得野豬不得不站起來,可只要站起來,屁股必定開花。 幾條的狗崽的咬合能力,是越來越兇殘了。 后門只要被掏,用不了幾下,就能將腸子給扯出來。 疼得野豬不要命的往前飛奔,但這等致命傷,又能跑得了多遠。 不上三百斤的野豬,對于六條狗來說,對付起來很輕松。 打了野豬回來,呂律要了兩頭黃毛,回到草甸子進行打理后,用柴火熏制,又騎著追風,給王德民、張韶峰、段大娘、蔣澤偉和幾個相熟的民兵家都送了一些。 盡管這段時間大家伙都不怎么缺rou,可新鮮的黃毛豬rou和熏制過的豬rou,那是不一樣的味道,也算是呂律的一片心意。 第二天,終于要割稻谷了。 吃過早飯,呂律磨了四把鐮刀,兩口子背了些饅頭中午吃,留下元寶幾條狗看家,一起前往秀山屯的稻田。 差不多前后幾天栽的秧苗,收割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時間,一路到了秀山屯屯口,呂律看到不少人都往田里走。有忙得比較快一些的,已經早兩天動手,田里的稻谷都割得差不多了,一把把地在預留的稻茬上晾曬著。 這一入了秋,山里的風,一陣比一陣涼。 大伙都在忙,忙得熱火朝天。 這是土地到戶的第一次收獲,看著滿地沉甸甸的麥穗,除了交給國家的,保證集體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完全不一樣的分配,讓所有人都充滿了干勁。 兩人順著土路朝自家水田走的時候,路上遇到了一樣往田地里走的朱春梅一家子。 對這媒婆,呂律沒有絲毫好的感官。 直接趕超上前,全當沒看見一樣。 可剛上前沒幾步,卻聽到陳秀玉直接就在后邊叫開了:“你瞅啥?你再瞅個我看看?有本事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br> 呂律微微皺了下眉頭,轉身一看,發現陳秀玉死死地盯著朱春梅,一副要干仗的架勢:“媳婦兒,咋了?” “我這是借你白米還你黑豆了?我招你惹你了?你再瞅瞅……” 陳秀玉就像沒聽到一樣,依舊恨恨地盯著朱春梅,開始卷自己的袖子。 “喲,秀玉,怎么一下子那么橫了?我這長雙眼睛還不能看了,太霸道了吧!還有,我說啥跟你有啥關系,我又沒說你,你急啥???” 朱春梅輕蔑的笑著:“咋地,你還想打我???” 呂律上前拉住陳秀玉:“媳婦兒,咱們走,這大早上的,別拌嘴。有的人活該長針眼,說話更是跟放屁一樣,離遠點就是了,你不嫌惡心啊……走!” “說誰呢?”呂律一句話,氣得朱春梅直瞪眼。 “喲,我說啥跟你有啥關系,我又沒說你,你急啥?” 呂律用她的話直接就懟了回去:“咋地,我還不能說話了,太霸道了吧?” 他不清楚朱春梅說了啥,但看陳秀玉這樣,那肯定不是啥好話。 見情況不太妙,朱春梅的男人黑著臉,伸手拽了朱春梅幾下,硬拉著往前走。 呂律看著兩人走遠,這才問道:“媳婦兒,到底咋了?她說啥了?” 第361章 接著揍 “我也沒聽清楚,但肯定不是啥好話!” 陳秀玉的回答讓呂律有點懵。 “你都沒聽清楚人家說啥你就懟上去了?” 呂律有些哭笑不得。 “那可不,我從旁邊過,瞅著我嘟囔,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好話……我已經忍她很久了!”陳秀玉恨恨地說。 “忍她很久了?到底咋回事兒???”呂律笑著問道。 “還能是咋回事兒,咱倆結婚,她跟人說我找野男人,說我是浪蹄子,說我本來可以嫁到青山屯治保主任家里跟著吃香喝辣,偏偏不知好歹,跑去跟個野男人,都不知道暗地里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說我是賤貨……” 陳秀玉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這話是周大嫂和英子跟我說的,她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一直忍著,就因為我沒親耳聽到。要是讓我親耳聽到,我早撕爛她那張破嘴了?!?/br> 呂律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臉色變得很難看:“別的還說啥了?” 這些話,他還真沒聽人說起過,主要是交往的都是些大老爺們,也就有事和來看望幾個熟識的人才會過來,女人間的那些閑言碎語,都懶得瞎掰扯。 不過,既然周翠芬和蒲桂英都這么說了,那就應該是真有其事了。 而且,朱春梅也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 畢竟,呂律和陳秀玉結婚,沒有按照老規矩來,閑言碎語注定少不了,最關鍵的是,這事兒,吳明緯請朱春梅做的媒,眼看事情要成了,被呂律截胡,少了筆收入,她必定心有不甘。 可是有的閑言碎語,聽聽就完了。 這罵人找野男人,說人是浪蹄子,說人是賤貨,那可就是壞人名聲的大事兒了,那就相當歹毒了。 上次在大鼻涕馮德柱的事情上,面對膀大腰圓的周翠芬,周翠芬罵了陳秀玉一句浪蹄子,陳秀玉都要直接動手,更何況是朱春梅。 上輩子,呂律就知道朱春梅嘴毒,為了做媒賺好處,那是不擇手段,最終惹到了成了“老姑娘”還未出嫁的陳秀玉,就被揍得服服帖帖,從此再不敢有半句屁話。 呂律本以為青山屯治保主任吳明緯父子倆和福新屯孫長青三人被收拾的事情,能讓屯里那些嚼舌根子的人識趣地閉上嘴吧,沒想到,朱春梅還那么不知好歹。 這輩子,看來也該好好揍上一頓,不然,她管不住她的破嘴。 就那兩句話,別說是陳秀玉,就連呂律都想揍她。 “這兩天,我還聽周大嫂他們說,她還到處跟人說難怪幾次做媒我都不答應,要么就是我不會生養,要么就是你沒種……” 提到這個話題,陳秀玉有些難過地看著呂律,她自己腹中一直沒啥動靜,本就一直是她心里的包袱,這話一傳出來,無疑又讓這包袱重了很多。 呂律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聲音變冷了很多:“走,咱們先去地里干活,晚點我領你上門討要說法。她既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就揍得她滿地找牙!” 自己的女人,當然得護著。 呂律立刻打定了這主意。 兩人一起下到田里,開始進行水稻收割。 呂律好些年沒動過鐮刀割稻谷了,但鐮刀上手,沒割多長時間,很快找到了當年在農場當知青時割稻谷的感覺。 雖然農場大部分地方,都用機械cao作,但總有機器到不了的地方,需要人工割稻。 那么大面積太大,糧食也往往需要搶收,也不能完全等待機器,還是需要不少人工幫忙。 而且,那時候,動不動就是各種大會戰,各種比拼,爭先進爭優良,手腳不麻利都不行,呂律很難不成為種地能手。 陳秀玉手腳很利索,但她看著呂律速度越來越快,鐮刀歘歘響,一把把稻子被整齊的放在身后,那速度,一個能頂她兩個,讓這從小沒少干農活的姑娘汗顏,也不斷地發力。 一時間,兩人跟比賽似的,沒用多長時間,就割出去不小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