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與陷阱
書迷正在閱讀:《七年滋養》、藥 (民國 NPH)、穩定發瘋[星際]、全蟲族都是我老婆粉、天災囤貨且修仙、當飛升后進入無限流快穿世界NPH、豪門丈夫穿回來找我了、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重生從世界杯前開始、還要多久
轉眼來到周四,博育一學期一回的文藝晚會,從白天起,學生們的心思便開始飄飄然,到了晚會正式開始,禮堂里人聲鼎沸。 大型活動,兩個學部的學生統一停課。 停課后時間自由,晚會看還是不看全憑個人意愿。有人受不了吵就回家休息,有人習題沒做完留在教室自習,剩下湊熱鬧的全集中在禮堂。 樂隊表演本來在第三個出場,突發情況被換到壓軸。 這種臨時變動,其實很影響心態。 尤其是虞冉所在這支樂隊,大家都是頭一回上臺演出。說緊張都是好的了,內心深處還有害怕與恐懼。 害怕自己發揮不好。 恐懼臺下無人喜歡。 候場室內,四個人心里都有事。 袁云景不斷給自己灌水,清嗓子。 齊粵抽了快半包煙。 尤槐開了游戲solo,暴揍對手。 虞冉插著耳機,閉眼躺在懶人沙發上,腹前的十指交叉,不停點著拇指。 “??!我緊張!”袁云景率先開口,猶如掉進海里的雷達炸彈,同時波及在場的其余三人。 煙斷了。 被單殺了。 睜開眼了。 齊粵扯出一個不倫不類的笑:“瞧你那點出息?!?/br> 復活還在倒計時,尤槐懟道:“再抽下去,今晚恐怕得給你上香?!?/br> “你咒我死呢?” “反正我死了,我指的游戲?!?/br> 開始說話后,氣氛流動,無形間消散了些許緊張。 虞冉拿下一只耳機,沒什么情緒地問袁云景:“現在到第幾個了?” 候場室與舞臺入口形成斜對角,隔著一條走廊,袁云景一直站在門口處,時刻關注節目動向。 “倒數第三個了,下一個朗誦上完,我們就要候場?!?/br> 虞冉倒沒多緊張,她一向隨性,上臺與否,第幾個上,她聽安排就行。但情緒具有傳染性,在這種環境下,她難免也有些心煩意亂。 “哦,那我去趟衛生間?!庇萑狡鹕硪?。 齊粵攔住她:“就要上場了,你現在去上廁所?” 虞冉轉頭睨向他,卷發順勢往后揚去,露出耳朵上的蝴蝶狀的銀色耳夾,蝶翼鋪展,仿佛捧著光:“因為放心你們啊?!?/br> 語氣認真,不容懷疑,足以平定一切情緒波動。 她是真的相信他們,無論實力還是人。 接著,在眾人微滯的表情下,她悠悠然補了句:“還有,我是去洗手?!?/br> 從候場室出去是條T型走廊,轉角往走盡頭就是衛生間。 兩個公辦部的女同學從衛生間里出來,激烈討論著文藝晚會已經上場的節目。 虞冉與她們擦肩而過,直至那藍白色徹底離開視線。 掌心出了汗,有些黏膩,虞冉打開水龍頭,沖洗手掌。水流沖擊指尖,仿佛那晚鼻尖撞到她的陰蒂般冰涼。 陳泊修體溫明明比她熱,卻總是令她忍不住靠近。 關掉水龍頭,洗手臺旁沒有設置紙巾盒,虞冉抖了抖手,一顆水珠飛出來,落在她唇角。 虞冉抬眼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她今天化了妝,卷了頭發,為了上臺效果,佩戴了幾條金屬系列配飾。 耳上的蝴蝶耳飾,指節的金屬圓環戒指,脖子上掛著一條純黑十字架。 可偏偏她穿著一條純白蕾絲拼接裙,芭蕾風的蛋糕裙擺垂至膝蓋,冷風從裙下鉆過,驚擾了還在沉睡的花xue。 冷寂的花房需要溫暖滋潤才能重新開花。 虞冉回到候場室,剛好樂隊準備上場,互相給對方打氣后,四人拿好裝備上臺。 報幕結束,節目開始。 黑暗的舞臺隨即被一束聚光燈打亮。 少女低頭撥動貝斯,光落下,仿佛為她的裙子渡了一層光,神圣高潔如同天使,琴弦如同游動的銀河,不斷在少女指尖中舞動。 世界安靜,唯有音樂暢游。 這是天使最接近人間的一次。 光斑逐漸分割開來,同時照亮臺上四個人。 袁云景開喉,鼓點緊湊有力,電吉他與貝斯結合得相得益彰。 “Out of the doorway the bullets rip, To the sound of the beat, Look out, 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 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 ” …… 《Another One Bites the Dust》是一首激情充滿活力的歌目,皇后樂隊作為搖滾界的鼻祖,曲風多變,而這首歌直接將低音貝斯拉到前場。 很難給搖滾或者一種音樂類型去下定義,相比于古典、民謠,搖滾似乎更能直面表達出十幾歲少男少女們對世界與生活的看法。荷爾蒙與生長激素飆升的年紀,反叛、非主流、個性化遠比一摞摞試卷和兩個半小時的考試更具有吸引力。 撥彈琴弦,揮動鼓棒,握住麥克風,世界仿佛變小了,只剩下幾平方大的舞臺,而他們和她們正在自己世界里狂歡。 音樂的力量直穿心靈,臺下也有不少熱愛搖滾的學生,當熱愛的東西再次登上舞臺,難免不精神震撼。 他們驚嘆,他們歡呼,他們與之感同身受。 三分鐘多的曲目很快臨近尾聲,金屬器樂聲回徹整座禮堂。 鞠躬結束,掌聲落幕。 這場演出以酣暢淋漓畫上句號。 臺上,虞冉露出來到南川為止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指尖的震感傳至大腦皮層,爽得她頭皮發麻。 她聽到臺下有人中二般吶喊:生命不死,搖滾至上。 目光流轉,觀眾們臉上充斥著興奮與歡愉。 從第一排直至看不清。 沒有看到熟悉的眼,爽感霎時滅掉一半。 笑容收了回去,指尖的撥片近乎扎進掌心。 演出結束后,袁云景提議聚餐慶祝。 左右沒事,虞冉也去了。 一頓飯后,眾人轉點酒吧嗨皮。 不止他們四個,袁云景一群狐朋狗友紛紛來湊熱鬧。 “今晚消費我袁云景買單,隨便點酒?!?/br> 酒吧老板跟袁云景認識,熟人之間,未成年人不得飲酒的警示牌如同虛設。 定的包廂,喝酒唱歌跳舞一樣不落。 虞冉對酒精這東西沒太大需求,平時喝得少,今晚有興致喝了些。 喝得是“可樂桶”,可樂兌威士忌,剛入口是可樂氣泡味道,甜滋滋的,容易讓人產生度數不高的錯覺。 虞冉喝了一杯半,頭就有些暈乎乎。 尤槐見狀,把她手里的酒換成了檸檬水。不過,虞冉喝了口,覺得不甜,自己又拿了罐雞尾酒。 入口是清甜的白桃味,喝起來跟白桃味氣泡水相差無幾。 “這里好吵,要不要出去?”尤槐湊近問。 不知道是誰點了首《死了都要愛》,緊接著包廂內充斥著撕心裂肺的叫喊。 虞冉點了點頭,贊同這個提議。 包廂在二樓,出了包廂,有一片休息區域,喝酒,聊天,親熱都可以在這片區域進行。 兩人沒入座,拿著酒,倚著玻璃欄旁聊天。 一樓歌臺的女歌手正唱著一首Ramp;B,抒情隨性的歌調蕩漾在空氣中,令人身心愉悅。 “她唱歌唱得挺不錯的?!庇萑诫p手搭在桿上說道。 尤槐則背后欄桿,雙臂反靠著,她扭頭看了一眼臺下的女歌手:“這酒吧老駐唱,偶爾跟袁云景來過幾次,都是她上臺唱歌?!?/br> “嗯…” 女歌手唱歌時很投入,聲線純凈,轉調自然順滑,是功底的,只在酒吧駐唱,有些屈才。 “今晚還真是爽啊,頭一次上臺我們就配合這么好,咱們是不是還真有些緣分?”尤槐嚼著薄荷糖,以此去除口里的酒味。 虞冉:“或許有點吧?!?/br> 尤槐輕笑:“你有沒有想過以后要干什么?”這個年紀的少女總是非常憧憬未來與理想。 虞冉:“沒想過?!?/br> 是沒想過,而不是沒想好。 未來她會怎么樣,明天會怎么樣,從來不是虞冉會考慮的東西。 “???那你準備你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哦?!?/br> “沒準過幾天就死了,哪來的一輩子?!?/br> “呸呸呸?!庇然壁s忙幫虞冉呸掉晦氣,“你怎么老是這么喪?!?/br> 虞冉喝了口酒,沒說話。 尤槐:“我問你啊,你為什么會來南川,聽袁云景說,你是從黎城來的,黎城發展可比南川好得不是一點半兒?!?/br> 虞冉猶豫片刻,開口:“我爸媽在南川相遇相愛,有了我?!?/br> “在這里,會讓我覺得他們還在我身邊?!?/br> 虞冉說這話時很平靜,尤槐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酒吧藍紫色燈光散落在女孩臉龐上,虛虛實實,仿佛距離人很遠很遠,就像路旁的石頭,跟著風雨漂泊過許多地方,卻從來不屬于任何一個地方,沒有歸宿的終點。 尤槐想抱抱她,想了想,最后并沒有這樣做。 兩人默契地在靜默中聽歌。 . 虞冉沒跟后半場,提前回去了。 公寓樓配套一架老式電梯,運行緩慢不如爬樓梯。 虞冉上樓一般走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感應燈壞了,虞冉開著手機手電筒照明,另只手還捏著半罐雞尾酒,搖晃的酒水聲幾乎與腳步聲同步。 兩步做一步,半分鐘不到,虞冉已經上了平臺,伸掌準備推開安全門。 一陣呼氣聲拂過耳畔,生理性雞皮疙瘩瞬間立起。 虞冉下意識往旁邊一看,一張人臉半明半暗掛在距離頭頂十公分左右的位置,簡直像鬼。 手電筒立刻轉變方向,往旁邊一打。 白衣黑褲,站立如同雕塑。 燈光再往上,那張鬼臉赫然變成一張熟悉的臉。 陳泊修…… 他并沒有躲開燈光,就這樣盯著光,仿佛要透過光看穿虞冉。 這樣的樓道,這樣的人站在墻角,陰森詭異。 虞冉面色慘白,唇上的口紅都顯得幾分僵硬。 “你是不是有???!”虞冉語氣不好,夾雜著怒氣,任誰嚇到還能笑出來。 陳泊修替她打開安全門,走廊里暖光的燈光泄入,柔和臉部輪廓,不那么恐怖了。 “抱歉,我以為你故意裝沒看見我?!?/br> “無聊,有病?!?/br> 虞冉推門進去,她顯然被嚇得不輕,掌心濡出一層冷汗,后背的皮膚仿佛脫離骨rou,變得異常冰涼。 她現在真想拿手里的易拉罐砸死陳泊修。 背后站著人這種感覺讓虞冉不太好受。 掏出鑰匙,丟給陳泊修。 “你開門,先進去?!?/br> 陳泊修接住,什么都沒說,快步走過去開門。 門剛打開,后背被人一推,還沒來得及反應,膝窩一痛,陳泊修不乏控制往下跪去,還好,手掌撐地及時,不至于下巴砸到地板,可一只膝蓋是實打實跪著。 頭皮倏地一癢,柔軟的掌心貼著發根,如同蟻群爬過,酥酥麻麻。 虞冉反手關上門,走到陳泊修面前,跪著的人抬眼看向她。 沒有情緒,冷得像塊石頭。 猛地扯住頭發,迫使陳泊修仰頭與她正視。 “別再莫名其妙嚇我,再有下次,我必定先捅你一刀?!?/br> 或許意識到自己行為的確不該,陳泊修依舊維持著跪姿:“對不起,并非我…” 本意。 話強勢被打斷。 “誰要聽你道歉?第二個要求,你還沒完成?!庇萑秸f完,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俯身,彎腰。吻住男孩的唇,手攫住他的下巴,順利地將酒渡進口腔。 以防陳泊修吐出來,虞冉迅速捂住他的嘴。 “給我咽下去?!?/br> “敢吐出來,我掐死你?!?/br> 喉結上下滾動,咽下一口侵染女孩氣味的白桃酒,酒精順著食管流進腸胃,仿佛攜帶著火星,一點點灼燒著五臟六腑。 有了第一口,便會有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直至喝掉所有酒。 最后一口不再是單獨的渡酒,是猛烈的撕咬與啃食。 虞冉掐住陳泊修的脖子,舌頭不斷伸進喉管深處,舌尖刺激軟壁,惡心感與窒息并行。 虞冉加深著這個吻,是泄憤。 陳泊修回應著吻,是沉醉,墜落在女孩的吻里。 一吻結束。 虞冉鼻尖抵著男孩的鼻尖,一滴酒流出唇角,剛好停在那顆小痣上,她勾起舌尖卷掉。 “你想不想做,陳泊修,嗯?” 她在勾引。 脖上的十字架項鏈垂落,一下又一下地搖晃。 降落人間不一定是天使,可能是魔鬼,她會將口是心非的人釘上十字架,以愛與救贖之名,日日夜夜,永永遠遠懲戒他。 陳泊修清晰地聽到自己內心在竊笑狂喜。只要蒙住天空,讓獵鷹失去方向,引誘她赤足行走,漸漸地,她會忘卻自己還有一雙可以飛翔的翅膀。 自大貪婪的鷹,吃過嫩rou之后,再也無法抵制rou的誘惑,一步一步走進他設下的陷阱。 現在他只需要 桎梏她,私養她,困禁她。 讓她永遠離不開他。 他抬起下頜,輕輕吻了吻虞冉的唇角。 “我不能拒絕,不是嗎…” —— 昨天生日,許了很多愿望! 我說下章吃rou,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