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
“慶功宴新人也可以來嘛，來的話就能跟大家多親近親近～～” Tracy是今天展眉遇到的招聘助理，展眉對她印象不錯，想到tracy今天將她扯到一旁，沒讓她繼續難堪，她心里還是很感激她 展眉到現在都難以置信她入選了，雖然這次云榮招的人很多，可對于她這種一開始就出糗到面試官面前的，他真的沒有任何奢望可以入選 她也疑惑過 對此tracy給的答案是 “最近大老板要用人的地方很多，不是所有人都能熬過試用期滴” “有可能會被大老板提前優化掉” 展眉聽到這個才長舒一口氣 她當然不想被裁員，可是只要能得到這個機會，她相信她會學的很快，即使最后不能留下來，能跟著西川凌工作一段時間也值了 不過tracy跟她說，能跟西川凌一起工作的都是他指定的人，他這個人對工作要求高，龜毛，不是所有人都能合他脾性 展眉聽了這話心又被提了起來 她連忙問tracy西川凌最近會不會到部門來挑人，卻被tracy打著哈哈應付了過去 話題這才轉到慶功宴 西川凌今天參加活動的品牌方組織了一場慶功宴，對方是一家潮牌品牌，慶功宴的地址選在了一家夜店 西城的夜生活很發達，得益于經濟中心這一特點，西城也被稱作不夜城 一到傍晚時分，街燈亮起，夜行動物就會紛紛穿上最閃亮的服裝走上街頭 所以品牌選擇這樣一個地方組織慶功宴也情有可原 她咬著嘴唇坐在床上，手機屏幕散發出的幽光照亮了她白嫩的面頰，她不是很瘦的那種類型，臉上有點小rou，嘟嘟的垂下來顯得臉頰很好親 她也有點糾結，說實在的她對于這種社交場合只要聽到都打怯，她想起自己一身過時的裝扮，瑟縮的窩在卡座上，連跟別人說話都會發抖 她就已經懟這樣的場合產生了懼意 剛想拒絕tracy就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屏幕上是一張聊天截屏，附了一段語音 展眉咬著牙點開圖片 上面是tracy的工作群，里面被她備注為“老板”的人連發三條信息 一條是“今天酒水h！買單” 一條是“今晚的酒店定在了麗思卡爾頓，我本人買單” 還有一條讓展眉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一瞬間懟心跳都要跳出喉嚨 “我今晚晚點過去” 她顧不上聽tracy的語音，一下子就從床上跳起，打開衣柜開始翻找，可還沒找兩下就又頹喪的坐在床上 她感覺自己像個灰姑娘，自己的王子就等在不遠處的皇宮，可她身上卻還帶著煤灰 她回頭盯著手機屏幕，看著tracy發的語音轉出的文字 “老板經常鴿人，你聽聽就算了，他不一定要來的，不過今晚安全也不用擔心，老板定了高級酒店還包了車，不會讓你出事的啦，放心” 展眉這才感覺心里好受一點，她給自己默默的打氣，覺得只要西川凌不盯著她看肯定不會發現她的窘迫，也不會認出她來 她就只需要當這次活動是一場粉絲見面會 她還是那個屏幕外的觀眾，只需要默默的看著西川凌就好 她給tracy發了條信息 “好的tracy姐，那麻煩你發個定位給我，我自己打車過去” 不一會兒就得到一個定位，外加一段話 “我來接你，把你家的地址發給我” 展眉傻了眼，她有些手足無措，在她心里這已經超出了同事會幫忙的范疇 她有些瑟縮，絞盡腦汁的想推脫tracy的好意 可還沒組織好語言 “你第一次區夜店嘛，我肯定要負責你安全的呀，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改天請我喝個東西好了” 她心下思索一番，想著這樣雖然還是有點尷尬，但是卻好了許多，至少她知道tracy的這番動作的含義 她眨著眼，緩解著自己的緊張 “好的tracy姐，麻煩你了，這是我家地址：湖園路53弄86號，你出門了跟我說，我在小區門口等你，謝謝你，真的感謝” 說完這番話她就開始后悔，緊張的情緒又蔓延上來，她咬著牙齒站起身 探身翻出一件有些皺巴巴的碎花連衣裙 這件裙子是她15歲的時候從住家阿姨那里得到的生日禮物，她一直被那個阿姨照顧著長大，她成年離開展家，那個阿姨跟著就被辭退了 展眉一直過意不去，她只要穿上這件裙子就會想起阿姨，她覺得自己作惡真的太多，連累許多人的生活都被她影響 連對她這么好的阿姨她都會妨礙到 她心里跌宕著，可是這件裙子是唯一一件能拿出去夜店這種場合穿的衣服 展眉平時的打扮只是簡單的牛仔褲和一件洗的有些褪色的粉色T恤 她不是一個喜歡改變的人，有時也照顧不好自己，她缺少必要女性教育，一些很基礎的常識，例如，她剛來月經時不會換衛生巾，不知道內褲和襪子是需要一天一換的，不洗澡的時候需要洗一下小屁屁才可以睡覺 這些常識都是她自己一個人慢慢上網摸索出來的 她其實很自卑，她又想起展明志的霸凌，其實如果展明志不霸凌她，跟她同住的那些女生也一定不會放過她 只是她在那時顯得太可憐了，才沒有讓她們下得去手 她搖搖頭將這些紛繁的思緒都拋在腦后，她想起這些事依舊忍不住害怕的發抖 她拿出掛燙機將這件衣服仔細的熨平 這件裙子還是偏保守的剪裁，泡泡袖和方領口顯得她很乖巧 蕾絲的內衣有些邊角露在外面，她有些不大習慣，于是換了件保守的棉質胸罩 她將裙子費力的拉好，換上了一雙圓頭平底涼鞋，蓬蓬的裙擺將她的腰身顯得不盈一握 展眉坐在化妝鏡前，拿起口紅，微微抹了一點點，她沒有化妝，只能涂一點顯氣色 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她不想再去樓下化妝了，今天卸妝的時候已經將她的皮膚卸的有點泛紅 可是她想著可能會見到西川凌又忍不住想要再畫一個淡妝 正在她糾結的時候tracy發來了消息 “我出門了，你可以下樓了” 她這才放棄了這個想法，拿起旁邊掛著的手提包，裝了一包餐巾紙和手機，急急忙忙拿起鑰匙就下樓 直到坐進tracy的車她才品味出一絲真實的存在感 她真的進了云榮，不僅可以和西川凌一起工作，甚至今晚有可能還會見到他 她的想法使得她有些激動 她看著tracy熟練的握著方向盤，想找些話題卻也不知怎么開口 tracy真的是個很好的人 她也感覺出展眉的無所適從，于是略帶愜意的開口 “放輕松啦，我們公司氛圍還是很好的” 她頓了頓，“老板人也不錯”，這才讓展眉心態稍微好一些 “真的很感謝你tracy姐”她很鄭重的對著tracy微笑一下，可后面有品出一絲尷尬，或許這時候不該說這個話呢 tracy倒沒有介意 “像你這樣的小姑娘我倒是第一次見哦，你是西城本地人哇？” “是的tracy姐，我是西城本地的”展眉乖巧的回話 “我看你高中學校跟老板一摸一樣誒，你是他學妹哦？” 展眉有些不好意思，她似乎覺得自己和西川凌一個學校仿佛會拉低西川凌的逼格 她怯怯的“嗯”了一聲，不愿意再提起這個話題 ……… 夜色中的西城還是很有韻味，五光十色的街燈和路牌將整個城市照的亮如白晝，越往市中心越能感覺到這座城市獨有的魅力 展眉家位置十分不錯，她的公寓離夜店開車只需要十分鐘不到 她看著tracy將車停到旁邊商場的地庫 心里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如何不是為了接她tracy完全可以坐地鐵或者打車來，tracy卻安慰她說，“今晚家里有小孩在呢，我不能喝酒，得開回去的啦，這趟來就是還有工作沒有交接完，安心安心” 展眉有些不好意思，tracy這樣在意她的感受讓她覺得自己事情真的很多，她定了定神，乖巧的點點頭，卻是不愿意再顯露出什么不太好的情緒 夜店的正門正對著淮海路，來來往往的高級跑車占了一整個街道 tracy給里面的銷售打了個電話，里面的銷售就拿著一只手環和一個工作牌走出來 他先是熟練的和tracy打招呼 然后跟展眉自我介紹“叫我mario就好啦”他笑得很像鄰家男孩 展眉站在tracy旁邊，斂目和mario打了個招呼，之后就被戴上了一個紫色手環 “戴上手環從正門進，tracy她要去后門找老板，你進去后去找工作人員找e19號卡座，她們會帶你去的” 展眉一聽要單獨行動瞬間有點慌神，tracy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臂，沒等她反應就跟著mario一起消失在她視線里 她現在左右為難，騎虎難下，看著手腕上的紫色手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只能咬咬牙加入了旁邊等著安檢進場的人 好不容易排隊進入場子內，一下電梯就瞬間被震耳欲聾的聲音嚇到，她一邊夾著包，一邊側著腦袋捂著耳朵 沒走兩步就被身邊的一個銷售拉住 “你是不是展眉？”他是個年紀看起來很大的男人，看起來不是很好惹的樣子 展眉被他拉著手臂，掙脫也脫不開，只能點點頭 對方看著展眉一臉驚恐，咧開嘴笑笑 “別怕，跟我過來，tracy交代過我了” “你可以叫我小剛”他自我介紹 “我是這里的銷售主管，加個微信吧，你以后在這里有什么事都能找我聊”他把微信二維碼點開送到展眉面前 展眉看著眼前的二維碼只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那么荒誕 等到她完好無損的找到組織，站到卡座之上，她才反應過來剛才的那一切都是開胃菜 接下來的社交才是她的地獄，她被一個女人拉到身旁，攬著她帶她玩游戲，各種各樣的花活讓她反應都遲緩 幾杯洋酒下肚更是找不準方向，壓根不認識自己姓甚名誰 她很快就不行了，腦子暈乎乎的膀胱也緊縮，可身邊的那個女孩似乎永遠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不停的帶著她玩游戲喝酒，就是不讓她離開卡座 她好不容易脫身，踉踉蹌蹌的走到廁所門口 發現女廁所外大排長龍 她只能苦著臉歪頭站在門外，等著等著就發現前面的人都走光了，她瞇著眼睛走進洗手間 先是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和脖頸都撲了點冷水，刺骨的寒意這才將她的腦子解放出來 她隨手推開一個廁所的門，翻身踢上門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包扔在地上就開始脫褲子 直到她坐在馬桶上的時候，困意就掩飾不住的朝她襲來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一邊打瞌睡一邊上廁所，可是就是尿不出來，憋了太久，膀胱疼但是卻尿不出 突然她好像聽到有人打著電話走了進來，她聽著對方的聲音 “是嗎？我知道了，你看著門，別讓人進” 這個聲音好熟悉，展眉歪著頭，突然，她驚恐地睜大眼睛， 是個男人—！ 可這不是女廁所嗎？她抬頭想看看牌子卻發現抬頭望去只能看到五光十色的燈牌 還沒等她摁緊門，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 她只能立馬放下裙子擋住腿間的風景，一只手捂著自己的胸口 她抬起眼睛，看著逆光站立的男人，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大，是說肩膀很大的意思，將展眉的光都擋住了 只留下看起來不茍言笑的仿佛永遠緊皺的眉骨 他挑挑眉，狀似驚訝的退出去看看外面的小便器 “這是男廁吧？小姐，你是不是走錯了？” 他看著展眉暈紅的臉，白嫩的小腿裸露在外，被馬桶壓出印痕的大腿跟漂亮的縮在一起 “我們之前見過嗎？你看起來很眼熟”他玩味的微笑，也不提將門關上給女士穿衣這種話 展眉眼中的淚水從眼眶中落下，就在這時，她仿佛失禁一般，憋了許久的尿順著流了下來 稀稀拉拉的在二人之間聽著十分刺耳 西川凌好像真的在思索這是什么聲音，而后又了然的盯著展眉的下體看 “你繼續，我在外面等”，他抬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就貼心的關上了隔間的門 她控制不住的，在西川凌面前，尿了出來 她有一瞬，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會死掉，可能只有這樣才能逃過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