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氏2017 第20節
被看穿心事的芳夏沒承認也不反駁,只盯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許冬:“你外婆走的很蹊蹺,以她的武功,一般的火災是困不住她的,當時爺爺和康城都擔心你外婆橋童的身份不小心暴露了。我們分開,對大家都有好處?!?/br> 芳夏冷笑了一下,道:“不是對你對我都有好處。如果我外婆暴露了,你果斷跟我家切割離開,只是對你們家有好處吧?畢竟,我外婆暴露了的話,我可能也暴露了。你是怕我連累你?!?/br> 許冬眼神微黯:“我不要緊……但我要為爺爺他們著想?!?/br> 芳夏:“所以,我也不要緊,是嗎?” 許冬沉默了。 芳夏馬上反應過來,他那時候還不知道她也是橋童二代,如果她只是個普通人,那她應該是安全的,北巢人不會對普通人類下手,所以,主要是知道她身份的許冬爺爺放棄了她。 許冬不忍心說他爺爺的不是,而選擇了沉默。 芳夏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她思緒飛的很快:“所以,我外婆的死,跟北城有巢人有關嗎?” “沒有定論。不過七年過去了,北巢人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害死你外婆的張主任和梁出納跟北巢人也沒有任何的聯系?!?/br> 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們隔了這么多年才給她外婆報仇的原因。 芳夏想起了姨婆,她姨婆和外婆長得并不像,現在看來她們應該不是親姐妹,那姨婆也是橋童嗎? 許冬:“不是。你姨婆就是普通人,聽說她以前救過你外婆,你外婆見她無依無靠的,便提出給她養老。而且親屬關系多一些,沒那么容易引人懷疑?!?/br> 所以,芳氏一家,都沒有血緣關系。 一只大蚊子落在窗臺的多rou上,在吸食著多rou上的汁液。 芳夏扭頭問他:“你那條黑金項鏈是誰給你的?” 許冬:“那是歸墟有巢人的身份牌,我那塊是我母親的,你是不是找到了你外婆的身份牌?” 芳夏不置可否,反問:“身份牌有什么作用?” “在非信息時代,橋童可以憑借身份牌互認身份,現在沒有太大作用了。牌子側邊有暗扣,你可以打開看看里面有沒有東西,一般來說,橋童會把重要信息藏在牌子里?!?/br> 難道刀疤章讓她找出外婆的身份牌,就是為了讓她找到里面的東西? “你知道刀疤章嗎?” 許冬搖頭:“好像是一個橋童,比較神秘,我沒見過。怎么了?” 芳夏沒回答,她不動聲色地把窗簾拉開了一些,把多rou上的公蚊子嚇飛了。她看向斜對面的江記,江大頭正在店門口的爐頭上忙活,這個點在江記吃早餐的人還很多。 她道:“你來看?!?/br> 許冬站起身走過去,就站在她身側,順著她的視線往外看。 “看見了嗎?” “什么?” “紫耳朵?!?/br> 許冬:“看見了?!?/br> 不止江大頭,他一家五口都是紫耳朵人。 她以前一直認為許冬對自己是無所隱瞞的,實則不然。 兩個人都可以看見紫耳朵,但都裝作看不見。 她瞞著他,他也瞞著她。 這一點上,她也沒資格指責他什么。 “你知道紫耳朵是什么人嗎?” 芳夏聽許冬說起北城有巢人的時候,以為紫耳朵就是北巢人,但當她知道有巢人在社會上有錢且有地位之后,她馬上意識到紫耳朵人不可能是北巢人,因為她認識的紫耳朵,大部分家境都很一般,甚至可以說,比較貧困,跟北巢那種高人一等的定位完全不同。 許冬站在窗簾后陰影里,低聲道:“不要被他們發現你盯著他們的耳朵看,最好離這些人遠一點?!?/br> “怎么說?” “具體我也不清楚,我沒跟紫耳朵人接觸過,從小爺爺就不讓我靠近他們,爺爺只告訴我,紫耳朵人很狡猾,讓我小心點,別被盯上了?!?/br> 這跟芳夏外婆是一樣的說辭。 許冬回轉身,把酒精噴霧和沒用的棉簽放回藥箱收好,他關心問道:“你的體檢結果出來了嗎?” “還沒時間去拿?!狈枷幕厣砜粗S冬,對他的懷疑并沒有完全打消,因為除了許冬,她想不到第二個能對她下毒的人了。 除非真有巫蠱。 畢竟這個世界如果真如許冬所言,那真可能有這種“技術”存在的。 那會是誰對她下這種蠱呢?目的又是什么? 許冬知道芳夏還在懷疑他,便建議:“這樣,下個月農歷十五,我離你遠點,不跟你見面,保證沒有機會下毒,可以嗎?” 這確實就是芳夏心底計劃著的,她要在那天避開他。 但她還是怕到時候會再次發作,屆時她還得舍下臉求他。想想就丟人。 許冬見她不說話,明白她在擔心什么,聲音不由柔和下來:“如果你給我電話,我再來?!?/br>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兩人,搞得跟偷情似的。 芳夏撇開眼神沒看他。 他看了眼時間,他得走了。 “等會兒?!狈枷慕凶∷?,“一身血出去,別人以為我怎么著你了?!?/br> “難道不是嗎?” 芳夏語塞,白他一眼,道:“你不反抗什么事沒有。而且,你現在并沒洗清嫌疑,要是最后被我查出,下毒的是你,許冬,我就一刀把你閹了!” 許冬:“……” 她去閣樓找了一件雨半程的黑色t恤給他,雨半程比較胖,衣服也大,許冬換上后,略微有點寬松,但,是好看的。 關鍵還是看臉和身材。 等許冬走后,芳夏把垃圾和他換下來的帶血的衣服卷在一起,拿出去扔了。 扔垃圾回來的路上,遇見賀悠悠來找她。 賀悠悠邊埋怨這條街道進不來車,邊道:“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時間往后拖一拖,我又不是說一定不可以,你直接把錢退回來了,這算怎么回事嘛?” 芳夏手里拎著一個蔥油餅,放緩了腳步:“這案子警方還在調查,我一個新聞記者,也沒辦法過多參與,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你等警方結果就好了。而且你們想利用大眾同情幫高昊宇獲取減刑,這條道未必行得通,小心輿論反噬、適得其反。我的建議是,不如找個好律師?!?/br> 賀悠悠哪里聽得進去,她今天來就是不死心,還想跟芳夏繼續合作的,她問:“你說那個姓康的不是兇手,是怎么回事?” “這個我實在無可奉告?!?/br> 賀悠悠跟著她進了院子,“芳小姐,你這就不厚道了,說不干就不干,說解約就解約,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你讓我怎么跟老板交待?我一個打工人也不容易?!?/br> 芳夏停下腳步,雖然高昊宇不能算完全無辜,但在她看來,康城他們為了給她外婆報仇,將外人牽扯進來,實在算不上厚道。 她嘆了一聲,不是妥協,而是出于良心上過意不去,道:“出結果后,我會寫一篇報道發出去,不收費?!?/br> 賀悠悠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她喜出望外,馬上道歉:“不好意思,剛才實在太著急了。芳小姐,只要你寫,我們肯定給錢?!?/br> 芳夏并沒打算邀請賀悠悠到家坐一坐,她道:“有事微信溝通?!?/br> 這是趕客的意思,賀悠悠識趣地點頭:“行,隨時保持溝通?!?/br> *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芳夏手里拿著陰陽魚吊墜,在陽光下仔細翻看著,圓形吊墜厚度大概只有0.3cm,邊上有一圈凹印的文字,那文字跟她外婆筆記本里的很像,應該是有巢語。 她試著尋找卡扣,這金屬吊墜表面看去嚴絲合縫,完全看不出有暗鎖的可能性。 但許冬告訴她有暗鎖,那應該不會有錯,他沒必要在這種可以被拆穿的事上撒謊。 她起身出去,在姨婆的房間里找到針線盒,從針線盒里取了一枚針出來,試圖用針測試吊墜上的凹印文字里會不會有機關。 手機有微信進入,她劃開看了一眼,許冬發來一個視頻。 點開視頻,只見視頻里的桌面,放著一枚陰陽魚吊墜,一雙手拿著兩枚針,分別插進吊墜中兩條陰陽魚的眼里。 咔嚓…… 視頻里傳來聲音,吊墜像盒子似的,打開了。 * 發完微信,坐在小書房的許冬把他和芳夏的聊天記錄給清除了,他已經換了長袖衣服,擋住了手臂上的傷口。 他靠在椅背上,閉目休息。 外面傳來腳步聲,不久,聽見門打開…… 他爺爺許箋元站在門口,問他:“你今天跟芳夏見面了?” 許冬睜開眼,捏了捏眉頭,看向他爺爺:“我跟她聊了。她問我答?!?/br> “她什么反應?” “沒完全相信我?!?/br> 許箋元身量板直,頭發略微花白,右臉有一大塊褐色的斑,說話時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一副有涵養的老學究模樣。 芳夏的反應他早料到了,當下也沒說什么,只盯著許冬的脖子問:“你脖子怎么了?” 被芳夏戳傷的事,許冬沒敢跟許箋元說實話,他早想好了說辭:“早上刮胡子不小心傷到了?!?/br> 許箋元似乎也沒懷疑,出去之前跟孫兒道:“要加快速度了,時間不等人?!?/br> “知道?!痹S冬應了一聲。 * 芳夏順利打開了手中的陰陽魚吊墜,果然吊墜里有東西。 取出來一看,是一張薄如蟬翼的紙。 這張蟬翼紙比a4紙大,在偌大的紙上,卻只有三個呈品字型分布的紅色小圓圈。 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東西。 芳夏站起身,迎著陽光,正面反面仔細翻開,真就除了三個點,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