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地板光滑，黑色錢夾以下溜出去幾公分。宋庭垣把江言按?。骸皠e動了?！倍笊焓秩?。

    江言坐在椅子上，好像才意識到先前打鬧的不合時宜。冷靜之后也有點訕訕的，沒再說話。

    宋庭垣說：“鬧夠了？繼續吃飯吧?！?/br>
    江言低頭乖乖吃飯，宋庭垣嘆了口氣：“你可真是我祖宗?！?/br>
    “這么難伺候?！?/br>
    又起身去給她煮銀耳湯。

    江言吃完了，把碗收進去，看見他對著燉盅計時。

    宋庭垣說：“你下午做噩夢了？”

    江言說：“有嗎？”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om p orn8.

    他給她看自己的右手，手腕上一道紅痕。

    “你的指甲摳的?！彼瓮ピf，“緊緊扯著我，力氣還挺大的?！?/br>
    江言不知道該說什么，沉默一會，吐出“對不起”叁個字來。

    ——原來夢里她抓的是宋庭垣的手。

    宋庭垣說：“你病沒好，下午也敢出去？”

    江言說：“我覺得沒什么事了，而且下午也不燒了?！?/br>
    宋庭垣說：“那現在不就又燒了？”

    江言說：“這要怪只能怪我的身體，和我沒關系?！?/br>
    宋庭垣只覺得重新和江言見面這幾天，自己已經被氣老了幾分。

    “這么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br>
    江言下意識地反駁：“你生病了是誰給你包餃子吃的？”

    宋庭垣更覺得莫名奇妙：“你還會包餃子？”

    江言掏出手機來，點進一個相冊，蹭蹭往上翻。

    找到一張照片，給宋庭垣看

    ——一碗幾乎全煮破了的餃子，皮和餡黏糊糊地混成一團，與其說是餃子，不如說是面疙瘩rou湯。

    宋庭垣一下想起來這是怎么回事了。

    他們在的那個歐洲國家，四季如春，一年的溫度都是宜人的，伴著和煦的陽光。

    然而好巧不巧，去的頭一年遭遇了罕見的暴雨。宋庭垣沒帶多少厚衣服，雨后降溫，感冒一場。

    江言看見他紅紅的鼻子和客廳垃圾簍里的紙團，猜出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放學回來，已經是臨近中午了，而宋庭垣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做好飯等她。公寓里連燈都沒開，只有桌上的iMac閃著白色的光。

    她喊著他的名字，走進臥室里。宋庭垣躺著，時不時咳嗽幾聲。

    江言自覺舍友給自己做了這么多頓飯，也該到自己回饋他的時候了，于是躍躍欲試地要下廚房，問宋庭垣想吃什么？

    宋庭垣說想吃西葫蘆餃子。

    江言連西葫蘆是什么都不知道，現場Google。覺得這玩意像瓜，又像茄子。

    她對宋庭垣說：“你放心睡吧，等醒來保準能吃上餃子?！?/br>
    等醒來之后，江言端上來的東西堪稱巫婆的料理。

    宋庭垣不想掃她的興，再加上病了確實有點餓，忍著全吃了。

    現在一看才明白那碗黏糊糊的東西都是什么。

    “我真是謝謝你?！彼f，“解了困擾我兩年的一個謎團，誰能看出這是餃子啊?！?/br>
    江言說：“我又不像你，沒有做飯的天賦?！?/br>
    宋庭垣嘆了口氣：“要是沒遇上我，你是不是要餓死在異國他鄉？”

    江言說：“那也不一定，說不定我會進化出鐵胃，什么都能吃?！?/br>
    宋庭垣翻個白眼，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把江言趕去休息——

    等銀耳湯煲好了，給江言端到床邊。

    發現江言把電腦抱在懷里，啪嗒啪嗒地敲鍵盤。

    十分鐘前她突然說要回家一趟，原來是去拿電腦了。

    宋庭垣問：“工作？”

    江言頭也不抬：“是啊?！?/br>
    “BD也太不人性化了吧，病了還要你加班?！?/br>
    江言覺得奇怪：“廣告行業不應該更累？我聽說你們加班到凌晨都是常態?！?/br>
    宋庭垣被噎一下，又覺得確實無話可反駁，只能點頭承認：“確實如此?！?/br>
    “我怎么覺得你挺清閑的？”江言回了飛書里的消息，又轉頭開始發郵件，“還很有情調地自己做飯?！?/br>
    “保持了留學時的習慣罷了?！?/br>
    看她沒手，宋庭垣自然而然地給她端碗，喂她喝湯。

    江言咬住一塊銀耳，說：“你真像是個保姆，還是五星級的那種?！?/br>
    宋庭垣說：“那江小姐給我開工資條啊，我把工作辭了每天給你做飯?！?/br>
    江言一下不肯喝了：“我沒錢?！?/br>
    宋庭垣說：“開個玩笑……”

    然而愣住。

    ——江言把電腦合上，在他臉上輕輕親一下。

    “這樣夠嗎？”她朝他笑。

    宋庭垣佯裝嫌棄地抽了一張紙巾，在臉上抹了幾下：“糊我一臉口水?！?/br>
    心里卻覺得軟軟的。

    江言好像是心尖上的一小塊，怎么動他都毫無辦法。

    他說：“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吧?！?/br>
    江言把電腦放在一邊：“我是病人，你不要想做什么?！?/br>
    宋庭垣說：“你以為我是你？滿腦子黃色廢料?！?/br>
    江言說：“我不好說?！?/br>
    宋庭垣多解釋一句：“你半夜如果不舒服我可以照顧一下，我還不至于對甲流病人都發情?！?/br>
    氣得江言又要來打他——

    兩人先后洗了澡，終于到睡覺的點。

    和江言想的不同，宋庭垣抱了毯子來，準備睡地上。

    她把拖鞋踢掉，在地上踩了踩，只覺得冰涼。

    “你不冷??？睡地上?！彼龁?。

    宋庭垣說：“你不是怕我獸性大發？”

    江言一下沒話說了。

    等燈滅了，不知過了多久，在黑暗里叫他的名字。

    “宋庭垣？”

    “我在?！?/br>
    “你還是上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