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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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醒來時,腦袋昏沉。 宿醉后的感覺,她已很熟悉。 好像還做了個夢,有人吻她,動作輕柔。 她按按太陽xue,迫使自己清醒過來。身下是柔軟的床墊,被子散亂在床上。江言摁下床頭的開關點亮燈,辨認出這是她常去的某間酒店。手機放在一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她松了口氣——這說明昨晚有人照顧她,而不是被隨便一個陌生人帶到酒店。 她解鎖手機,點開微信,看向最上方。最新的消息來自好友相曼云。 [昨晚那小子也太不識相了,也怪我沒挑好地方] 江言頓時回想起了昨晚的事——周五晚上,相曼云約她去酒吧,美名其曰給她好好放松一下。兩人在吧臺點完酒,就有人找上門來。 江言清楚,主要是相曼云的魅力。她一下班就被相曼云帶去酒吧,一身班味,疲憊和無趣從每一根頭發絲上冒出來。江言倒也不在意,躲在陰影里,安心做好友身邊陪襯的綠葉。 誰知道兩個小時后,有個喝得半醉的人暈暈乎乎地撞過來。江言閃避不及,下意識地把酒潑在對方身上。那晦氣的東西不知道把她認成了誰,在脖頸上留下了一道痕跡。她覺得惡心,立刻去盥洗室往被碰到的地方淋水沖洗。相曼云跟過來,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反應。 江言一邊用紙巾擦拭那一小塊痕跡,一邊說:“我沒事,你繼續去玩吧?!?/br> 相曼云說:“你今晚都沒怎么玩。有沒有看上的?” 江言說:“我今天沒興致,喝點酒就行了?!?/br> 相曼云“哦”了一聲:“那我一會送你回去?!?/br> “你不和看上的那個過夜?”江言停下手上的動作。 相曼云湊過來,挽住她的手:“男人哪有你重要?!?/br> 后來她一直在吧臺邊喝酒,空的酒杯越積越多,一字排開擺在面前。江言心情不好的時候習慣放縱自己——不斷喝酒、不斷進食、連續打好幾個小時的游戲。等喝到失去意識,再醒來就是在酒店了。 相曼云估計還沒醒,她沒給她回消息,簡單洗漱了一下打車回家。 江言的家在科技園附近,離工作的地方很近,相應的房價也水漲船高。雖然是老破小,但單價居高不下。每個月的房租都是很大一筆開銷??伤詰卸?,寧愿多花錢節省通勤時間,也不愿意搬到遠的地方。 小區里除了像她這樣的苦逼打工人,就是住慣了的本地房東。最近她隔壁的房子在裝修,江言猜測可能是某位房東準備換地方住,所以花大錢重新裝修了一遍。電梯門恰好這時打開,一只金色大狗朝她撲了過來。 宿醉后的腦子還不清醒,江言呆在原地。好在那狗及時剎住了車,恰好停在她面前。江言回過神,低頭看過去。那是一只金毛,正朝她搖尾巴。她走出電梯,順手拍拍它的腦袋:“你嚇我一跳?!?/br> 它沒察覺到自己的冒失,仰起腦袋要去舔江言的手。她給它看自己空無一物的手掌:“我可沒有吃的?!?/br> 狗聽不懂人話,依舊熱情地蹭她,透出幾分傻氣來。江言猜它是隔壁主人養的——這一層的住戶她已經很熟悉,從沒見過有誰養狗。 這只金毛很漂亮,淡金色的毛垂落下來,帶著似有若無的香氛氣息,顯然被打理的很好。打工人連捯飭自己都費勁,更別說這樣照顧寵物了。江言又看它幾眼,忍不住上手再多摸幾下:“你就是我的新鄰居嗎?” “關東煮?!币坏缆曇魪乃澈髠鱽?。那金毛立刻弓起身子,從江言腿邊繞開了。 “它沒嚇著你吧,這傻狗見誰都熱情地撲上去?!?/br> 江言轉過身:“沒有……” 等看清眼前人,她呆住。 面前是個和她年齡相仿的男人,個子很高,眼眶深邃,好像看誰都含著一汪水。 江言突兀地回想起昨晚的夢——有人細碎地吻她,從額頭一路蜿蜒向下,到脖頸和鎖骨,之后是她的胸乳,再之后是小腹和兩腿之間的腹地。醒來時分模糊的景象一瞬間清晰起來,她后知后覺夢見的是誰,曾經被她輕易丟掉的某任炮友,也是眼前人 ——宋庭垣。 她說不出話來。那只金毛又來蹭她的腿,江言一下反應過來,堆出一個官方笑容:“沒有,我挺喜歡狗的?!?/br> “你剛搬來啊?!彼搨蔚乜吞字?,“以后我們就是鄰居了?!?/br> “以后多走動啊?!苯赞D過身,把指紋抵在感應器上,只恨不得地上有個兔子洞能讓她徑直去往另一個世界。緊張和尷尬的情緒像突如其來的積雨云堆在她頭頂,手心立即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感應器無法正確識別她的指紋,紅光一閃,發出“滴”的一聲。 宋庭垣喊她的名字:“江言?!?/br> “見到我有必要這么緊張嗎?” 他像以往一樣熟悉她的身體,看她低頭的一瞬,就知道她的情緒。 江言不說話,右手在衣擺上蹭了蹭,嘗試再一次開門。 紅光轉綠,她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躲進去?!芭椤币宦曣P上門,把一人一狗關在了門外。 宋庭垣吃了這么一個閉門羹,倒也不生氣,他只在意一件事—— 江言身上有酒味,脖頸上還有吻痕。 江言一進門就甩掉鞋和襪子,赤著腳踩在地上。 這個周末真是糟透了。 她抓起睡衣和浴巾走進浴室,扯掉衣服,擰開花灑,企圖把滿身的疲憊和狼狽都洗刷掉。 還沒穿上衣服,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江言低頭,發現發來消息的是俞勢,來信格式是一條視頻。 上一條消息也是俞勢發的,發信時間在三天前,她沒回。 視頻不長,只有十幾秒。封面上是翹起的性器,粗壯的一根。最上端纏著白色的絲帶,系了個蝴蝶結。 仿佛一份待拆的禮物,野性十足,猙獰卻漂亮。 江言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進去。 俞勢喘的聲音立刻放出來,短促的,帶著點似有若無的哭腔,勾人。 他的手握著那一根,上下動,透明的前精從馬眼里涌出來,好像框不住的眼淚。 江言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條語音彈出來,她聽見俞勢的聲音,已經平穩下來,帶著一點慵懶的沙啞。 “再做一次好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