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說過你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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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仍然沒有停。 像是永遠都不會停。 昏暗的世界里,五彩的霓虹早已亮起,雨幕如練,反射著紅的綠的紫的黃的光。 明明是亂七八糟的顏色,融合在一起卻又那么好看。 方晚抱著小橘貓回到家里,她手里提著菜和剛剛在保安室拿到的新鮮rou和排骨,不小的重量讓她掛著袋子的手肘處感覺像是要被火燒了一樣的痛。 “小寶貝,我們到家了哦?!狈酵硭⒖ㄟM入庭院。 小橘貓有些緊張,溜圓的雙眼好奇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地帶。 醫生說它大致算健康,有些耳螨,已經換過牙齒了,所以可能才五六個月大。 方晚給溫沚赫報備了一下,還給他拍了照片,溫沚赫還特地抽空打了個視頻電話來,他好像在寫報告,一臉哀怨。 看見小橘貓可愛的模樣,他也跟著笑,欣然同意它的入住。 “嘿咻……累死了?!狈酵泶蜷_門進去,第一步就是把貓放下。 當四肢踩到實地,小橘貓就從塑料袋里鉆了出來。 房間比外面還要昏暗,落地窗不知何時被拉上了窗簾,在兩簾未合的細微一線的空白中,方晚仿佛可以看見水墨的天空和綠影搖曳的弧度,也沒有多少光可以漏進來。 方晚把東西放下,傘收好,正打算摸索著墻壁上的電源開關,猛然,她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那是很淡的煙味,絲絲縷縷地縈繞在空氣中,并不難聞,反而有種昂貴的煙草味。 以及天空倏地轟雷作響,方晚嚇了一跳,剎那間脊背都在發麻。 閃電姍姍來遲地劈下,一瞬間的白晝讓窗邊顯露出黑暗里實物的雛形。 方晚也在同一瞬間瞪大眼睛,身體像是被刺骨的寒冷所凍僵,一動也不敢動。 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忘記了怎么呼吸,周圍的一切也好像都靜止了,她聽不到雨聲,也聽不到自己的心跳的聲音。 大腦一片空白。 “啪啪——” 房間的燈隨著兩聲巴掌聲而亮,亮得刺傷了方晚的眼睛。 她瞇了瞇眼,再度看過去時,她只覺得天旋地轉,身體搖搖欲墜地往后退了幾步。 若不是身后就是墻壁,恐怕她就要倒在地上。 小橘貓對于這場沉默中的危險毫無察覺,它甚至走到了那個人身邊。 溫華靠在窗戶上,穿著正裝,神情冷淡,看著貓不怕生地順著他的長腿爬了上來。 “喵~喵~” 溫華捏住小貓發后頸皮,輕輕將它放在了地上。 然后,他的視線再度放到了門口那個女人身上。 像往常一樣的,毫無情緒的雙眼,斜挑的眼尾也是舒緩的,讓人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來。 太危險了。 她還在看著他,連眼睛都不敢眨,居然也不跑。 大概是腿軟了吧,又或許是仍然內心里寬慰自己,這是一場夢,一場可怕的噩夢,就像那無數個夜晚一樣,只要醒來就沒關系了。 對,只要醒來就沒關系了…… 可是溫華那近兩米的高大身形動了,他在緩緩朝她走近,就像以往無數個時刻,都是他在主動走向她。 他走路時露出穿著黑襪的修長腳踝,程亮的皮鞋發出沉穩有力的噠噠噠的聲音。 冷冽的清香靠近,然后距離越來越近,他停在她面前,熟悉的,醇厚的男人荷爾蒙的氣息混雜著煙草味,細細碎碎的,像外面的雨包裹這個世界一樣包裹住了她。 “喵~喵~” 小橘貓跑到了她的腳邊,被男人拒絕的它又轉頭順著方晚的腿往上爬。 方晚就像一臺卡住了的機器一樣,愣愣地低頭看向它,轉瞬,一只手撫摸上她的臉,手指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來。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高,就像那永遠無法邁過的山峰,遮住了灑下來的陽光。 眼淚毫無意識地滑落,他的臉在視線內模糊,隨即,她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溫華冷漠地看著,然后笑了,那么溫柔,那么好看,他用指腹輕輕抹去眼淚。 “在外面玩夠了嗎?跟我回去吧,你這次不打一聲招呼跑出來旅游,都錯過我們的婚禮了?!睖厝A低頭,握住她顫抖冰冷的手,語氣低低,心疼道,“你不在,兩個孩子都很想你,我更想你……” “不!” 方晚猛然尖叫,閉著眼把他推開。 “你不要過來!別過來!”她捂住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怎么會……” 像是終于回過神來般,方晚深深地呼吸,然后轉身要去開門。 她要離開這里…… 啊……溫華怎么會在這里呢? 他怎么會找到她呢? 他怎么會進來呢? 這不是做夢嗎?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她慌亂的和仿佛急于逃命的動作刺痛了溫華的心,他抿唇,翹長的眼尾拉緊,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摔回原位。 方晚的背撞上墻壁,疼得她嘶氣。 溫華進一步扼住她的雙手往后銬住,一條腿壓住她的雙腿,讓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放開我!”方晚開始掙扎,她覺得自己完了,眼里布滿了絕望的眼淚,正爭先恐后地流出。 溫華的心也在痛,也在滴血,但他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晚晚,跟我回去,你也鬧夠了,你看,我長發都留好了,你還記得你自己說過什么嗎?” 方晚看著他幾乎及腰的長發,想起自己對他說過的話。 她當然記得。 她說要一場獨一無二的古代婚禮,她要他學著古人留長發,在婚禮的那一天騎著白馬,用八抬大轎來迎娶她。 可那只是謊言,因為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嫁給他。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也不想跟你結婚!”方晚偏過頭,忍不住哭出聲,“為什么……為什么你就不能放過我呢?你那么好看,那么有錢,你有很多很多的選擇,只要你招招手,就有無數女人撲上來,為什么非得是我呢?” “因為我愛你?!睖厝A輕聲說,壓抑的情感在他的愛意中顫抖,“方晚,我愛你啊。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壓根想不到我有多迷戀你……” “愛我?”方晚打斷他,溫華能感覺到她掙扎的力氣變大了,“溫華!你還記得你當初做了什么嗎?!” 溫華一愣。 他記得。 在她記憶里,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他那神經病發作的性暴力讓她深深地感覺到了他并非良人,因此將恐懼他根植于她的內心。 她喜歡溫柔的男人,就像十幾年如一日愛護她的方展,就像救了她,哪怕日常冷漠,也會從細節呵護容忍她的年九逸。 “你愛我?你真是會說笑?!狈酵砝浜?,眼淚卻越來越多,“愛我你就應該正常的追求我,而不是一見面就打算要強暴我!如果沒有年九逸,你告訴我,以你的性格!我現在會變成什么樣?!會被你折磨得精神失常然后被你無情丟棄?!還是會被你那朝令夕改的喜新厭舊所玩弄!” 溫華看著她看自己的眼神,淚光閃動,那股子倔強不服氣縈繞在她的眉眼間,滿目剛烈。 她太干凈倔強了,哪怕是走投無路了都恪守那沒用的道德底線。 他們注定不一樣。 正常的追求? 他連個正常人都不算,何來正常的追求。 方晚又給他心上補了一刀:“年九逸跟你明明是一樣的!卻又跟你完全不一樣,所以我愛過他,而永遠都不會愛上你?!?/br> 溫華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微微瞪大雙眼:“可是……可是我愛你啊……” “你愛我,我就要愛你嗎?還是說我就一定是屬于你的了嗎?!這是哪來的什么狗屁不通的……” “可你說過你愛我!”溫華猛然吼道,嗓音間帶著壓抑的哀鳴,他的雙眼睜圓欲裂,眉頭卻又仿佛委屈至極地微蹙在一起,薄唇顫抖著。 他松開禁錮她的雙手,轉而放在她肩上,躬身低頭,用乞求的目光和語氣繼續悲吟:“你說過的啊……???你說過你愛我的……你明明說過的……” 那么多次。 明明有那么多次。 她用那么真摯的眼神看著他,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床下,都說了無數次。 怎么可能…… “我愛你?” 方晚突然笑了,用那嘲諷的,裝作不解和難以置信的嘲諷眼神仰視他。 “我愛你什么?” “我愛你強jian我?我愛你囚禁我?我愛你把我關在一個荒郊野嶺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愛你找了一群人,還在房子里裝滿監控監視我?” “我愛你的變態?暴躁?神經?” “我愛你的不尊重?不理解?不平等?” “還是說我愛你明里暗里拿我哥拿我父母威脅我?” “你告訴我,我能愛你什么?像你這樣精神不正常的強jian犯,你以為你的這些事通過那些微不足道的好處就能撫平?你以為我是一條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可以毫無波瀾地忘卻過往跟你在一起?” “跟你結婚?白頭偕老?”方晚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冷笑,“你在做什么夢啊溫華,你這種人配嗎????你以為我是你以前那些男人女人嗎?你一句話哄哄我我就能聽你的話了?就能忘記你給我帶來的痛苦,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你結婚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溫華緩緩蹲下身體,幾乎是跪在她面前,他抬頭仰視她,方晚能看見他哭了。 是的,他哭了,那個不可一世的溫華居然哭了。 他的眼尾在發紅,淚水洇潤的長長的睫毛,像是人魚的珍珠。 他連哭都那么好看,用溫柔的語氣低聲下氣地哀求她:“方晚,你信我,我愛你啊,我真的很愛你,求求你,相信我,我會對你好的,嗯?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吧,好不好?我會改的,過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我真的會改的,求求你……別不要我……求求你……” 他握住她的雙手覆蓋在臉上,濕熱的液體和呼吸凝聚在她的掌心內,那么燙,那么真實。 可是方晚只是‘呲’笑一聲,仿佛臺下看戲的觀眾,縱使戲子如何演戲高深,她只相信那是“演”是戲子賴以生存的本事。 “還記得之前你帶我去日本的時候嗎?”方晚淡淡開口,“我們到過一個游廓區遺址,有個路過的中國留學生告訴我,那個巷子里曾經住著一個年過百歲的老奶奶,年輕時候是一名花魁。在侵華戰爭日本投降期間,她跟一位美國士兵相愛生子了,后來美國士兵回到了自己的祖國,向她承諾自己一定會回來接她,可是她就這么等著,堅信著那個男人會回來找自己,然而直到她死去,那個男人都沒有回來,后來她才知道,那個男人早就在美國娶妻生子把她遺忘在腦后了?!?/br> “她真是愚蠢,居然會相信男人這種生物?!闭f完,方晚的語氣又堅定下來,“當她選擇相信那個男人開始,就注定要自我折磨到死亡了?!?/br> 她也曾經愚蠢過一段時間,自我猜忌著年九逸是否會愛上自己,但很快她就不糾結其中了。 比起充滿不穩定性的愛情,能夠平安順遂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