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獨占的殘次品影衛 第116節
許智目露兇光,抱著雙臂:“行啊,那就放任他們在這里,我看到時候,是我們能夠獲得那至寶,還是把寶物藏在自家家里幾百年,什么都知道的四家少主更能獲得?!?/br> 一番話挑起了所有人的怒火。 他們打好心里的算盤,竟齊刷刷地朝慕長寧幾人亮出了武器。 陸展清按住紀連闕想要拔出拙鋒的手,上前一步,飛快地用黑白二子布置著陣法,阻攔著江湖人的前進。 “別意氣用事。血芝木許久未進食,對極端的情緒非常敏感,一旦喚醒了它殘存的意識,對我們只會不利?!?/br> 饒是陸展清這番對紀連闕說的話已經壓低了聲音,但在這密閉狹窄的空間里,還是被所有人聽到了。 打頭陣的許智最是不屑:“你在這鬼話連篇的嚇唬誰呢,到現在了,你們還想著給至寶安上污名嗎!” 慕長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背在身后的手腕卻一動,那人的臉就被不知哪里來的一巴掌扇得偏了過去。 “誰!誰打我!” 許智捂著臉,見陸展清沒回他,更是覺得陸展清做賊心虛。 他拿出未來武林盟主的氣勢,朝后一招手:“兄弟們!上!只要我們殺了——” 許智的話還沒說完,地面就一陣劇烈地晃動。 濕冷陰森的話從各個角落飄來,帶著沼澤腐爛的氣息,在每個人的耳邊呢喃。 “是信奉我的子民們么…你們來了,你們終于來了…” 那聲音扭曲又興奮,仿佛在用指甲劃著石壁:“來、來啊,交換、我們來交換…給我你們的血,我給你們長生,給你們、一切——” 許智生怕那聲音沒留意到自己,連連振臂高呼:“給我!我愿意!我愿意!” 那聲音纏上許智,推著他往洞xue另一邊走去,急不可耐:“來啊——” 密閉的空間里突然起了一陣風。 這陰風吹過每個人的后背,又鉆到每個人的耳邊,像是在親昵地檢查子民們的身體。 “來、來我這——” “往前走,穿過黑暗,來,來擁抱我——” 以許智為首的江湖人,竟排成了一列。 他們方才還緊握在手中的武器全都摔在地上,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瞳孔放大泛白,呆滯迷茫地朝前頭的黑暗走去。 臉上是如出一轍的,狂熱又虔誠的表情。 像去朝圣,去獻祭。 那聲音發現慕長寧幾人沒動,討好又尖銳:“來——跟他們一起——” 陰風被催動,纏繞上幾人。 紀連闕額上青筋直跳,慕長寧看了一眼那些被迷了神志的江湖人,連連擺手,想要阻止紀連闕。 陰風狎昵地鉆進紀連闕的耳朵,又沿著他的衣襟,繞著他的脖子。 紀連闕忍無可忍,猛地跳起來,對著看不見的陰風破口大罵:“舔我耳朵干什唔——!” 泠歡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神色驚慌。 昏暗濕黏的洞xue里,那一排朝圣者齊齊停下腳步,緩緩地扭過頭。 他們睜著猩紅的眼睛,嘴巴像是被cao控著,僵硬地開合,露出了一模一樣的邪惡笑容。 “四家——” “我的親孩子們——” “來、來啊——” 明雪和無痕同時向前,一舉砍下了瞬息怕撲身而過的兩名江湖人。 倒在地上身首分離的頭兀自轉動著,流著黑血的眼睛盯著他們:“來——我四家的孩子們——是我哺育了你們——” 紀連闕一腳將頭踢飛,拙鋒刀氣森然:“什么惡心東西?!?/br> 慕長寧摘下了掛在腰間的攝心鈴,語速極快:“他們心術不正,被‘極’攝取了神智,不能放任他們過去,否則‘極’的力量會大幅度增加?!?/br> 攝心鈴在內力的cao縱下,幻化成一個巨大的銅鐘。 慕長寧伸手,在其上狠狠一拍。 悠長清脆的鐘聲瞬間將耳邊的喃喃低語擊潰,在紀連闕“這個世界終于安靜了”的感慨中,慕長寧道:“快,救人!” 謝淮意撐開絹傘,推著傘擋住他們前行的路,晏修竹和紀連闕一人一個,提著他們的脖子把他們扔到地上。 陸展清推衍著禁制,打入他們的眉心。沒過一會兒,這些江湖人就哎喲叫喚著,醒了過來。 “我剛剛是發財了嗎,看到家里的金子多的花不完?!?/br> “可不是,我的九十八個小妾……” “可為什么——” 意識完全清醒的江湖人止住了話語。 因為他們知道,是眼前這幾人,把他們從至寶處拉了回來。 許智蹭的一聲站起來,撿起地上的武器就朝幾人兜頭砍去:“媽的,你們幾個狗東西,是不是你們在搞鬼??!” 紀連闕呸了一聲:“要不是我們救你們,你們就變成孤魂野鬼了!” 美夢跟著破碎的江湖人怒不可遏,也跟著加入了戰局:“你放屁!明明我們已經接受到寶物的召喚,是你們!你們嫉妒我們,殺了你們這些惡心的人??!” 眼見著許智的長劍就要刺向陸展清,慕長寧翻轉手腕,雄厚的內力以他為中心四散而開,將所有人掀飛。 那些人撞上石壁,斷了肋骨吐了血還在辱罵。 慕長寧神色冷凝,一言不發。 “極”察覺到送上門的信奉者中途消失,氣急敗壞,尖銳到不似人的聲音席卷了整個洞xue。 方才還流著口水說著自己九十八個小妾的那人瞬間爆體身亡。 血霧被吸收,連帶著從那人五官處升起的黑氣。 “是邪念?!?/br> 紀連闕捂著耳朵飛快道:“‘極’只要吸收了他們的血,就能從中汲取邪念?!?/br> 晏修竹運轉內力抵抗著尖銳的轟鳴:“那怎么辦,打不得殺不得!” 慕長寧飛身至半空,再一次拍響了懾心鈴化成的銅鐘:“你們先往前走,先去找‘極’。我與展清斷后?!?/br> 混亂中決不可當斷不斷。 何況兩人有懾心鈴,還吸收了尊者大半生的內力,實力強悍。 “那你自己小心,”紀連闕攬著泠歡,濃郁的白霧撕扯著前頭的黑暗:“我們先去!” 陸展清扯下腰間的懾心鈴,在半空中凝成了跟慕長寧那枚一樣大小的銅鐘。 底下的那些朝圣者看到紀連闕一行人匆忙離去的背影,恨得不行,也不管血流成注的耳朵,手腳并用地向前爬:“追啊,追上他們啊,他們把我們攔下,現在要自己去發財了!” 兩座銅鐘猛地相碰,掀起了一陣風浪,將那尖銳的聲音鎮壓。 “你們殺不了我——” 不過片刻,更為可怖的音量直擊心神,慕長寧和陸展清都被震得眼前一白。 “我與你們共生——” 心神轟鳴中,慕長寧剛回過神,便感覺后腰一痛。 是許智將劍捅進了慕長寧的后腰。 許智雙手握劍,因過于興奮合不上的嘴巴里不斷流著腥臭的口水:“死!給我死??!阻我發財者,死??!” 明雪帶著十二分的力度一下子穿透了他的眉心。 陸展清眉目含鋒,殺意肆虐,在許智的血霧即將被“極”吞噬時,陸展清迅速打了個禁制,阻止了“極”的吞噬。 在“極”的怒吼中,陸展清擔憂道:“還好嗎,我看看?!?/br> “沒事,”慕長寧握住陸展清的手:“這些傷傷不了我,都愈合了?!?/br> 陸展清不信他的沒事,伸手細細探了一番,確認傷口愈合后,才放了心。 “走?!?/br> 兩人飛身向前,陸展清護在慕長寧身后,內力轟開不斷沖上前喊打喊殺的江湖人,在離開這個洞xue的一瞬間布下陣法,擋住了江湖人的步伐。 追上來的江湖人猝不及防被困進了陸展清的陣法,氣急敗壞。 陸展清無視那些污言穢語,又朝著陣法里加了數十枚黑子,讓陣法更加復雜后,寒聲道:“你們不是喜歡尋寶么,找吧,在貪欲里,自生自滅吧?!?/br> 朝著“極”的方向,兩人穿過黑暗,卻被眼前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慕長寧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的景色。 空曠到無邊界的平原里,盛開著一大片馥郁的花海。 花海一眼望不到盡頭,最遠處連著天,浮著一片柔白的月。 慕長寧不由自主地向花海前行。 清風拂面,花香四溢,一邁進花海,兩旁的花就自動讓出了一條道。 路的盡頭,月的下方,是一株巨大無比的杏花樹,粉白的花瓣在月光下飄散。 慕長寧直勾勾地看著,伸出雙手徑直走去。 “長寧!長寧!” “三三!” 好像有人在呼喚他,什么東西纏在了自己腰間。 慕長寧低頭一看—— 一條尖頭利牙的黑蛇正吐著蛇信,豎著兩個陰毒的瞳孔,似乎下一秒就要纏上他的脖頸。 慕長寧想都不想,手中蓄起內力,朝著黑蛇的七寸拍下。 一聲隱忍的悶哼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