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被打了一掌，捂住胸口退了幾步：“六哥！他怎么好像不認識我！”

    剛剛若不是自己閃得快，五臟六腑都被拍得稀碎了。

    第512章 512 鬼怖來了

    衛六郎問道：“會不會是失憶了？老實說，我也忘了不少事！”

    衛廷問道：“你忘了什么？”

    “我要記得起來還叫忘嗎？”

    “那你怎么知道你自己忘了？”

    “我……臭小子！這時候是不是該專心一點??？你是不是想死！”

    衛六郎抬起左臂，擋下了對方的長劍，這要是自己的胳膊，已經斷了十七八回了吧。

    對方古怪地看了衛六郎的胳膊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也有了一點兒興趣。

    衛六郎頭皮一麻：“完了，他想搶我胳膊！”

    衛廷當機立斷，掏出了衛六郎懷里的鐵鈴。

    在看見鐵鈴的一霎，對方的身子頓了下。

    衛廷趁機，一棒子將他霹暈了！

    “小七！”衛六郎不滿。

    “死不了?！毙l廷扔了手里的棒子，神色復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六哥，我們說過的，不論回來的是誰，也不論兄長變成什么樣，他依舊是我們的哥哥?！?/br>
    “我知道?！毙l六郎說。

    修奴是死士，而他認識鬼怖，鬼怖極有可能也是死士。

    對此，他早已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至于究竟是哪個哥哥，對他們來說，沒有哪一個更容易舍棄。

    “驗貨吧……咳?！毙l廷清了清嗓子，蹲下身道，“我的意思是，驗兄長吧，驗明正身?！?/br>
    一個醉漢抓著酒壺，醉醺醺地在街頭晃蕩著。

    路過一個巷子時，他不經意地瞅了一眼，就看見兩個大男人蹲在地上扒另一個男人的衣裳。

    他嚇得一個激靈！

    我靠！

    世風日下??！

    衛廷回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他脖子一縮，灰溜溜地跑掉了！

    “咦？他的鐵鈴呢？”衛六郎在他腰上摸了半天沒摸著。

    “這里?！毙l廷從他懷中掏出來。

    二人仔細檢查過后，卻有些失望。

    確實和他們的鐵鈴很像，但……里頭沒有刻字。

    不是哥哥的鐵鈴。

    二人不想死心。

    “再看看臉?！毙l六郎說。

    衛廷在他臉上與耳后摸了摸：“除了刺青是假的，沒有易容的痕跡，這是他自己的臉?！?/br>
    二人沉默。

    半晌后，衛六郎道：“就知道沒這么順利的，我們剛得到兄長的線索，兄長就到了我們眼前……是我們貪心了?！?/br>
    衛廷沒說話。

    不是他們貪心，是他們太希望哥哥們能活著，哪怕成為死士也沒關系，哪怕不記得他們也可以，只要活著……只要活著！

    衛廷的手緊緊拽成了拳頭。

    衛六郎忍不住悲觀了起來：“也許，鬼怖也不是兄長，他只是有一個一樣的鐵鈴而已，這種鐵鈴……”

    衛廷堅定地說道：“不，這種鐵鈴是特制的，京城的市面上都沒得賣，更別說那么遙遠的西晉。還有修奴看我的眼神，分明是通過我在看別的什么人。就算這次失敗了，還有下次，下次失敗了，還有下下次，失敗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也決不能放棄?！?/br>
    要找到兄長，哪怕窮盡畢生之力。

    衛六郎看著衛廷，突然意識到他不再是那個小時候總讓自己保護的弟弟了，他長大了，有了衛家男兒的擔當，有了和兄長一樣的膽量。

    唯一沒變的大概是他骨子里的那股倔強。

    “那現在怎么辦？”衛六郎問道。

    “先離開吧?！毙l廷說。

    “恐怕……走不了了?！毙l六郎瞅了瞅衛廷身后。

    衛廷回過頭。

    莫邪抱著環首刀，一臉冰冷地看著他倆。

    衛廷平靜地說道：“我跟你走一趟，我會和你們殿下解釋清楚?！?/br>
    ……

    燈火通明的閣樓里，西晉皇女與衛廷對桌而坐。

    “……事情就是這樣?！毙l廷闡述完事件經過，將兩個鐵鈴放在桌上，一個是從男子身上扒拉下來的，另一個是衛六郎的。

    他唯一沒提的是衛六郎的身份，只道是家中的護衛。

    西晉皇女問道：“所以你們衛家還有活著的人？”

    “是?！?/br>
    “你懷疑他是鬼怖，是你其中一個兄長？”

    “沒錯?！?/br>
    西晉皇女淡道：“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他不是鬼怖。關于鬼怖，你了解多少？”

    衛廷如實道：“不太了解?！?/br>
    西晉皇女說道：“鬼怖是西晉最厲害的死士，也是所有死士最敬畏的人?！?/br>
    衛廷聽出了一絲端倪：“殿下見過他？”

    西晉皇女的眼底浮現起一抹不羈的笑意：“見過一次，我對他有點兒興趣，可惜，他對做我的面首沒興趣?！?/br>
    衛廷干笑一聲。

    西晉皇女言歸正傳：“這種鐵鈴最初的確來自鬼怖，其余的死士們只是在效仿鬼怖而已?！?/br>
    鬼怖佩戴鐵鈴，他們也佩戴鐵鈴。

    鬼怖不讓任何人碰鐵鈴，他們便也視鐵鈴為禁忌。

    鬼怖是他們的神，神做什么都是對的。

    衛廷：“……”

    死士也這么愛跟風的嗎？把他都給整不會了。

    西晉皇女深深地看了衛廷一眼：“如果今日你們遇上的是鬼怖，你不會有命活到來見我?！?/br>
    頓了頓，她問道：“你確定鬼怖是你兄長？”

    衛廷道：“可能性很大?！?/br>
    西晉皇女挑眉：“我覺得，你最好祈禱他不是?！?/br>
    衛廷不解：“為何？”

    西晉皇女看向衛廷道：“死士沒有前塵，每一個成為死士的人，都會遺忘過去，他不會記得你?！?/br>
    衛廷不在意：“不記得也沒關系?！?/br>
    西晉皇女淡道：“要是，他是來殺你的呢？也沒關系么？一個殺你的哥哥，你也要么？”

    “要?！毙l廷不假思索地答道。

    西晉皇女忽然輕輕地笑了：“真是個有趣的人，可惜了，孤不奪人所好?！?/br>
    衛廷正色道：“我可以當作今日與殿下結盟了嗎？”

    西晉皇女笑了笑：“這可說不準，你們大周的確比北燕有意思，但，你與赫連鄴最終只能活一個，不是嗎？”

    她站起身。

    莫邪為她拉開房門。

    她來到門口，轉頭對衛廷道，“我只結盟勝利者?！?/br>
    幽靜的涼亭中，西晉皇女優哉游哉地喝著花茶。

    莫邪走了上來：“衛廷離開驛館了，我看著他走遠的?！?/br>
    “你可以出來了?！蔽鲿x皇女頭也不抬地說。

    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靜靜自假山后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有一塊真正的刺青。

    第513章 513 認爹

    西晉皇女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當真不見那個人嗎？”

    他說道：“死士沒有前塵?！?/br>
    西晉皇女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以為你來大周是來尋找自己的記憶的?！?/br>
    “我說過，死士，沒有前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