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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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召獨自回了公寓,摁開密碼看著里面被收拾好?的一切,以及住在里面的房東,她站在門口沒敢進去。 這里死?了人,從一個可以租出去的房子,變成了一間?誰都不會?想要的兇宅。 她還有些?殘留的善心,幫她照顧了碎碎一段時間?。 房東收到了聶召的消息說她今天出院才來的,看了她一眼,叫了一聲:“進來吧?!?/br> 隨后拿出了一張合同拍在桌面。 “坐?!?/br> 聶召坐在對面,看著桌面上那張白紙黑字的合同,房東已?經?簽了名,她拿起來一行行看著,或許因為剛從醫院出來,腦子反應慢,渾身?都是一種?慢了半拍的鈍感。 “一百萬,聶召,你?也要體諒一下阿姨,你?把房子搞成這樣,我也租不出去了,這只能砸手里了啊?!狈繓|苦口婆心地說完,深深沉了口氣。 “這個房子我十幾年前?買的就是一百萬,a市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就算是這個公寓有些?偏,但這個價格已?經?不算很多了,要不是你?搞成這樣,我是不可能這么低的價格的,我現在就已?經?是賠本賣給你?了?!?/br> 聶召低垂著眉,翻出好?久沒看過的手機,充著電,坐在沙發上跟房東說:“我暫時沒有那么多錢?!?/br> 她付了醫藥費,況且本來之前?兼職也沒剩下多少錢,銀行卡里的余額已?經?接近于無了。 “那你?——” 聶召抬著頭,清凌凌的雙眸看上去格外黯然:“我可以寫欠條嗎?你?可以按照銀行的利息來,你?放心我會?還完的?!?/br> 房東感覺聶召的狀態不太?對,跟失了魂兒似的,渾身?病態,她倒是知道她在醫院住了那么久,況且網上的事情鬧得那么大,她也知道一些?邊邊角角的,心里對聶召還是殘留著很多同情的,看她這個樣子,房東阿姨也有些?不好?受了。 “你?……沒事吧?” 聶召搖了搖頭,在欠條上簽了字,一邊簽一邊說:“我可能沒有辦法立馬還給你?,但是我肯定會?還完的?!?/br> 房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狠著心咬牙說:“你?,你?盡快還完,利息就算了?!?/br> “謝謝?!甭櫿俸炌曜?,把合同遞給她一份,仰頭笑了笑。 等房東走了,聶召才渾身?失力地坐在沙發上抱起來已?經?睡著了的碎碎,盤著腿,把它放在她腿上,手擼著它柔軟的貓。 它倒是也不怕房東把它帶走。 聶召知道,房東愿意幫它喂是因為房東也是個極其喜愛貓咪的人,也因為貓舍生意才從這邊離開的。 聶召抱著碎碎窩在沙發上,手掌心中猙獰的疤痕很重,輕輕劃過貓咪的皮毛,她覺得掌心都有一團貼心的柔軟。 腦海里又回蕩起出院前?醫生的話?,好?像在給她下達病危通知書一樣。 “聶小姐,你?的心理有很大問題,如果可以,我還是建議你?在醫院做長期治療?!?/br> 聶召說了好?,然后辦理手續離開了醫院。 因為欠了債,聶召不得不再?找一個工作,她去過酒吧,才知道那個酒吧已?經?轉讓了。 酒吧是駱禹尋廢了很大的心血才有了現在的樣子,聶召有些?意外他竟然會?把這里賣掉。 她去問了之后,才聽到前?臺一個小妹悄咪咪地說:“好?像從過年開始他就沒來過酒吧了,上個月這里就換新老板了,是個從香港來的資本家,我好?像聽說之前?的老板要去當兵了,你?知道駱老板的哥哥駱霄是警局的警察嗎?估計要跟他哥一樣當警察了??我也不太?清楚?!?/br> 聶召了然點了點頭,女孩又看向聶召,湊過去低聲問著:“召召姐,你?想來酒吧工作???就咱們這顏值,嘖,那肯定是銷冠啊?!?/br> 聶召輕笑了一聲,隨后搖了搖頭:“我不來,我可能去附近的網吧收銀吧?!?/br> 女孩啊了一聲,哭巴著臉:“收銀才有多少錢啊,工資很低的?!?/br> 聶召:“收銀不用怎么說話??!?/br> 聶召也試圖聯系過江懸,只是收到他的消息說要跟一個叔叔做生意,讓她保重。 她又想問什?么,才發現被他刪掉了。 一時之間?,好?像誰都消失了。 酒吧雖然烏煙瘴氣,但比便利店工資高一些?,網吧又靠近附近一個高中,晚上包夜的人特別?多。 一群還沒成年的青少年看上去學習不怎么樣,抽煙倒是抽得很流利。 她不怎么說話?,每天上班也都戴著口罩,不然就是坐在前?臺玩小游戲,耳朵不聾就能聽到不知道誰傳的,某一天晚上網吧忽然來了好?幾個不良少年,推推嚷嚷地叫著幾個人過來。 其中一個男生笑嘻嘻的湊過來叫了聲姐。 “姐你?抽煙嗎?” 聶召看了幾個人一眼,搖了搖頭沒吭聲。 “加個微信唄?一起出來玩啊?!?/br> 聶召輕笑了聲,看著他說:“知道我誰嗎?” 男生愣了一眼,啊了一聲。 等她把口罩摘了,其中倆男生齊齊臥槽了一聲,瞬間?一溜煙跑了。 “???誰????” …… 第二天,她就從網吧辭了職,在想有什?么工作可以躲避所有交際。 好?煩。 壓得她喘不過氣了。 辭職后的一個月聶召都沒怎么出過門,每天窩在家里半夢半醒,除了發呆就是趴在窗口的課桌前?聽歌,又時常拿著靳卓岐賠給她的那把新的吉他彈了一些?曲子。 七月三十一號那天,聶召在網絡上發布了一首吉他曲,名字叫《在四月灰色的一天》,在網絡上驟然泛起波浪。 她用的化名碎碎,后來有個青春國漫的制作人聯系她,買斷了這首吉他曲的所有權。 聶召并?不在乎那個原創國漫具體是關于什?么的,收到轉賬之后,聶召用賣掉的錢全部轉給了房東抵債。 陽光照進來,她松了口氣,窩在椅子上聽歌,用手肘撐著下巴,眼睛盯著刺眼的陽光看,鮮活的陽光形成一個光圈,在瞳孔中放大縮小,隨后眼前?越來越黑,像是天空拉上了燈。 她顫抖著睫毛,眼睛沒閉一下,感覺到長時間?睜著有些?刺痛,也只是直勾勾想要看清楚光,而不是一片黑暗,眼前?的光線卻在瞬間?消失,又一瞬間?亮起。 這種?忽明忽暗的光度預兆著她的眼球被壓迫到好?像即將壞掉了。 聶召意識到她的眼睛好?像也出現了問題,但她不想去醫院,也受夠了醫院的生活。 聶召從醫院出來跟靳卓岐沒有任何聯系,她拒絕知道他的任何狀態,也像是想要生生跟他割開一樣,讓一切煙消云散。 一直到收到付坤的電話?,說他們要去看卓哥,問聶召去不去。 聶召只是捏著手機,聲音清淡說:“不去?!?/br> 付坤沉著氣,或許是這幾個月的時間?讓他已?經?接受了現實,他也能夠按捺住自己的不耐。 “聶召,如果那天不是你?發那條微信,卓哥不會?去找你?的,也不會?坐牢?!?/br> 靳卓岐明明知道就算他殺不了馬權,當時馬權的情況也活不了,付坤一時之間?分不清,他是當時一時沖動下了手,又或者是,他就是想要親手解決馬權,不惜代價,親手幫聶召還回來。 電話?里的聲音顯得冷酷無情。 “嗯,我知道,這不是他樂意的嗎?” 付坤氣焰壓不?。骸奥櫿倌?——” 那邊明舟聽到聶召是這個態度,整個人都炸毛了,搶過手機聲音吼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你?——你?遲早會?遭報應的!你?把卓哥害成這樣,還這么狠心,等他出來之后,絕對會?離你?遠遠的!” 聶召安靜聽完,點頭:“嗯,對?!?/br> “我不會?去的,不要給我打電話?了?!?/br> 說完聶召就掛斷了電話?,屈膝坐在沙發上,胳膊環著膝蓋,把整張臉都埋進了臂彎中。 旁邊的碎碎并?不知道聶召怎么了,只是趴在沙發上安靜看著她。 而后的這一整年,聶召都像是行尸走rou一樣生活著,她秉承著盧湘想要她好?好?活著的狀態,努力讓自己的生活變得豐富起來。 但她又實在不太?愛出門,不喜歡人群,不喜歡熱鬧,所以活動的范圍就只有那一百平方米的公寓里。 她發布了很多沒有開頭沒有結尾的吉他曲,偶爾去便利店買些?便當,大部分時間?都是窩在沙發上享受一個人的生活。 夏天是水蜜桃成熟的季節,聶召喜歡買很多很多的水果,把整個冰箱都放滿,隨后切好?擺盤,拍照發在她的社交媒體上,幾乎每一天都會?發一張日常的照片,好?似過得很好?很好?。 只是有好?幾次醒來,她發現自己正坐在陽臺,風把全身?都凍得沒有知覺,恍惚地睜開眼看著烏黑的天空,上面一閃一閃的星星,也就靠著墻壁坐在陽臺上一整晚。 第二天就拿著鋼絲把陽臺的門整個鎖死?了。 她怕自己某天不知不覺會?選擇跳下去。 春去秋來,轉眼,又一年。 夏天下得最大一場雨,是在第二年夏天的最后一天。 彼時,聶召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作息過差,精神衰弱的她是被打雷聲吵醒的,睜開眼看著窗外的雨滴,她撈起手機看時間?時,睜著眼,眼前?太?過昏暗,有的時候需要很久才能恢復光明,大部分時間?她看到的所有東西都是模糊的。 她很艱難地才能看清楚付坤發來的消息,說靳卓岐今天出獄。 她才恍惚地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年了。 春去秋來,實在很快。 她躺在被窩里,迷迷糊糊地看著床頭柜旁邊放著的那把匕首,側著腦袋伸出胳膊握著匕首放進了被窩里,眼睛又看著窗外陰沉的天,雨水把整個落地窗都布滿了,讓她看到了更?加模糊的窗外霓虹燈跟高樓大廈。 在枕頭上蹭了下腦袋,聶召側身?低著頭,對著匕首在手腕處那只小黑貓的紋身?上比劃著。 找好?位置之后,聶召捏著匕首,一下一下地在手腕上割。 她用的淺藍色的床單,手腕處的皮rou被割開,血也就直接滴落在淺色床單上,這抹顏色十分刺眼。 刺疼感也剜心似的疼,一抽一抽的襲來。 碎碎還在睡覺。 聶召張合著眼想,希望會?有人收養它,它應該沒有辦法繼續做回野貓了,就好?像她,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 她要看不見了,她怕黑,沒有辦法實現盧湘的遺言了。 捏著匕首,機械地一下一下割著,可能是太?疼,只能一點一點加重力道,房門忽然被打開。 聶召以為是碎碎,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碎碎的脾氣比來時好?了很多,卻從來不會?親近人,除非她主動抱起它,不然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下一秒,就聽到了那陣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從背后傳過來。 “聶召?!?/br> 聶召放在被窩里來回割著的手指一頓,肩膀微顫,纖長的眼睫抖了好?幾下,心臟也跟著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