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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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往里走,卻聽見啟霽一聲驚叫,隨后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小臉花容失色。 啟萌也從里面沖出來,恰到好處地扶住了啟霽。 啟霽猶沒反應過來,半依偎在他懷里,居然還有些瑟瑟發抖。 盛姿和賴柔同時一驚,但看他二人親密,對視一眼,也不知該說什么。 啟霽揪住啟萌的袖口,顫顫巍巍地說:“有女人,有女人在里面!” 啟萌安撫他:“別怕別怕,不是那些青樓里的,就是趙二娘子,彈琴那個,你知道的,常在各處彈琴賣曲兒?!?/br> 啟霽聽了前半段,臉色略略好些,待聽到“彈琴賣曲”,臉色驟變,一下子彎腰干嘔。 啟萌忙輕拍啟霽的后背,向盛姿二人說了句抱歉,就扶著啟霽走到后院去了,臨走時,還看了她一眼。 盛姿沒看錯,他走時回眸的眼神中,滿是挑釁和不屑。 她二人被晾在這里,饒是玲瓏如賴柔,此時也有些懵。 但后院畢竟私密,也不好貿貿然進去,是以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回去,改日再來看啟霽。 盛姿走的時候還回了回頭,啟霽她,受傷這么嚴重嗎? 她皺了皺眉,難道真是我話說重了? 可以往,他也沒有反應這么大過呀,連看到女人都會驚嚇。 她當然不知道,啟萌后來帶著傷心不已的啟霽,去了京城最艷名在外的青樓。 還特意給他安排了不少如饑似渴如狼似虎、芳齡已過、久無問津的花娘。 又吩咐她們,多擦些粉,說這位郎君最喜歡聞脂粉香,而且囑咐,務必要“熱情主動”些。 天可憐見,啟霽一個純情少男,何時見過這等場面! 一些臉色煞白血紅,渾身厚粉濃香的女人,把他團團圍在中間,幾只手上來就去扒扯他的衣服……這才是真正想起來都要瑟瑟發抖的噩夢! 盛姿走出齊王府大門,仍是回想啟萌回頭看向她的目光。 或許她在他眼里確是敵人,或許她連敵人也不配做。 他那輕乜一眼,是在告訴她,他們畢竟是皇室中人,哪怕不最得寵,亦是天家鳳子龍孫。而她不過一臣女,怎敢諸多放肆如斯。 說是蔑視,更是無視。 呵,盛姿輕諷,她現在確實不配。 她不過只是有幸得于在秘書省伴讀上學,偶爾在策試中略有成績,又有啟斐啟霽二位王爺賞臉,愿意交好。 而啟斐剛出去巡查,啟敏就得開府,啟霽……哈,她又很不識抬舉。 京城中勛貴如斯之多,盛家也早不是盛景在時,那般盛況。 她一來家中無人,二來無官職勛爵,憑什么那樣張狂? 盛姿袖中的手緊握成拳。 尊嚴似被尖銳刺傷,痛如實質,鉆心破肺——雖然在啟萌眼里,她或許并不配有什么傲。 是否只要她沒有那些官位勛爵,那么她所有的自身之能就都不做數? 是否若是她家人親友不顯赫,她就也一日不能得應有的尊重? 是否就算她只是為自己的情感做出選擇,也因為傷及貴人而罪大惡極? 是否一日為女子,終身需尋靠山?! 盛姿牙關緊咬,不流露出一點異樣叫府中下人看出,只有看不見的心底怒如熾火,哈,憑什么?我才要問憑什么!啟萌,若有機會,我必要你跪倒在我面前,全心臣服! 盛姿剛理好情緒出了王府,正巧就在外面看到了蘭湖。 蘭湖等在心猿意馬旁邊,看到她倆個出來,小陀螺一樣沖了過來。 盛姿一挑眉,默契地和賴柔各從邊上邁開一步。 蘭湖撲了個空,嘿笑著賞了她倆一人一記小拳頭。 她神色激動,也顧不得兩人逗弄,雙眼放光就要開口,盛姿唇邊含笑,眼神不經意一瞥,卻看見了戴廷。 戴廷總是沉默寡言,盛姿和他其實也不是很熟,只是同窗之誼。 但這會他站在街角,目光亦是在看她,見她看了過來,就微微努嘴,盛姿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竟在右邊巷口的人群中,看到了啟斐! 啟斐待著草編斗笠,身著大一號的補丁布衣,似乎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低著的頭略略抬起了一點。 他的臉小,在大大的斗笠掩蓋下,只露出一點略尖的下巴,就算抬了下頭,也只露出清朗的鼻。 就這個偽裝造型,不是熟悉到一定程度,絕對是認不出來的。 盛姿看到的一瞬間,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已知,有露出的半張臉,及布衣也不能完全遮掩的通身氣質,居然就可得答案“是美男”。 此時此地見到他,盛姿心里暗驚。 但她不動聲色,只是轉過頭,對蘭湖二人說:“我忽然想起有些事,你們聊,我先走了?!?/br> 蘭湖一臉訝色,剛才盛姿分神的時候,她正附耳和賴柔說些什么,現下賴柔面色已顯得有些為難。 盛姿顧不得解釋,拍拍她倆肩膀,給了個歉意的眼神,左轉離開。 啟斐看到,亦是繞過街道悄悄離開。 盛姿自顧自往前走,沒有回頭一眼。 剛才在戴廷知道她看到啟斐的時候,就已經左轉出了巷子口。 盛姿出了巷子,果然看到戴廷遠遠站在另一個巷口。 她不遠不近地跟著戴廷背影,一直來到了市里一家茶肆。 她抬頭看了看,這茶肆不太相同的是,這是個有二樓的。 盛姿徑直上樓,沒有一個人過來詢問。 一直跟到了最里面的房間,戴廷才停步,轉回頭,向她微頷首,大步離開。 盛姿開門進去,里面有一張小幾,兩個茶杯,和一個茶罐,旁邊放著個小白瓷爐,里面燒著火,爐子上面放了壺水,已經咕嘟咕嘟在冒熱氣。 這是個靠窗的房間,窗戶半開著,依稀還能看到下面來往的人,喧囂透過窗子傳進來,融化在熱氣蒸騰中。 盛姿走進去坐下,揭開茶罐,依舊是方山露芽。 倒也不意外,只不過許是剛經過啟萌的事,她心里流淌過一絲暖意,動手開始泡茶。 沒多久,她聽見啟斐在門外說話,聲音淡淡:“你和他們守在這里,別讓人過來?!?/br> 接著是戴廷回“是”。 啊,戴廷果然是他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上次阿湖說,是戴廷和柔阿姊說秋桃的事時,她就已經懷疑,只是還沒來得及確認。 就算是沒有今天的事,要不了多久她也能探知,只是這樣的暗樁,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啟斐就這樣把他起釘子似的起到她面前,也實在是浪費了之前埋得那樣深。 只是這是為了什么,知此知彼以后辦事更方便?總不能就是覺得她和秋桃名聲不好聽吧……是有這樣的可能,但盛姿不信,呵,啟斐豈會小題大做愚蠢至此。 啟斐走進來,仍是那身舊衣,他關上門,這才摘掉斗笠。 他臉上帶著放松的笑,眼睛神采奕奕,在盛姿對面坐下。 盛姿垂眸給他倒上茶,水聲滑脆,茶湯清涼,她的心略略沉靜。 從啟斐進來都現在,她都沒去看他。其實她心里仍有對啟萌的怒火,而啟斐和啟萌長得有一兩分相似,她并不想遷怒。 啟斐從進屋就沒有出聲,似乎在等著什么。盛姿閉著眼品了口茶,直到感覺心頭火滅了大半,這才向啟斐看過去,不料一看,她就愣了。 “你這是……刷了一層醬油在臉上?”盛姿詫異。 剛才在陰影里,他又帶著寬大斗笠還不明顯,現在坐近了一看,他瓷白的皮膚變得有些接近小麥色,雖然仍是白的,但比起原來可真是黑了不少。 啟斐長開后相貌更勝往昔,眉眼間精致不消,氣質卻更勝從前,從一株雪松長成一株俊挺雪松?,F下膚色稍深,氣質也就從凜然白雅變得有侵略氣息起來。 盛姿很想伸手去摸摸,但礙于這個動作看起來太輕佻,手伸出一半,生生忍住了。 啟斐伸出手,盛姿這才發現,他的手也和臉色一樣,膚色深了。 啟斐搖搖頭,把手背貼到她的手背上,蹭了蹭,溫柔說:“你看,是真的曬黑了,不過沒關系,過幾天就會恢復了?!?/br> 這動作有些曖昧,但盛姿心里最多的還是詫異,他居然就知道我想干什么? 然后她發現,雖然他手黑了點,但皮膚還是很光滑,從袖口看進去,可以看到手腕向上膚色變淺。 她點點頭,好奇問:“你故意曬的,為什么?還有你不是應該在山南道,怎么悄悄回來了?” 啟斐忽然一笑,漂亮的眸子直視她的眼睛,說:“這兩個問題,都是一個答案,因為你?!?/br> 他在小幾下摸出一個盒子。兩只巴掌大小,看起來很不起眼的粗糙木盒子,然后打開。 那一瞬間,盛姿想,如果這里有特效,現在一定滿屋都是五彩斑斕、金光閃閃的。 因為那盒子里,全都是拇指大的各色寶石,紅綠藍紫,剔透玲瓏,品質極佳。還有幾塊極好的玻璃種翡翠,看質地,應該是能起剛性的極品。 盛姿是個俗人,一瞬間就淪陷了,她激動得都有些結巴:“這!哇,你……” 沒辦法,真的是喜歡。那樣閃爍光華的寶石,只需要一次試戴,就可以讓人恒久愛上,尤其她又不清高。 她最愛就是彩寶,前世每次發季獎,都要去商場買添置幾顆。 這一世雖然有錢,滿足了她瘋狂搜羅的愿望,但有些好料子,可遇不可求,何況是滿滿一盒子的極品,能看得人眼花繚亂! 盛姿已經開始盤算,不知道我說教他叁元一次方程,他能不能把這些都賣給我。 還沒等小算盤撥的噼里啪啦響,啟斐已經把盒子推過去,他輕笑:“不用想了,都是你的?!?/br> 盛姿:無事獻殷勤、無功不受祿、黃鼠狼給雞拜年、做項鏈要用那塊寶石藍! …… 平復了一會,她秉承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精神,萬般不舍地問:“平白無故你給我這些干什么,這多不好……”意思! 啟斐見她一邊不舍一邊強撐,就快忍不住笑,說:“你忘了?今天是你生辰呀?!?/br> ???我的生辰?我在這里明明是冬至的生日,現在不是夏天,今天是哪天來著? “今天是四月二十九?!眴㈧程嫠?。 啊,四月二十九,這是……這是她前世的生日。 盛姿今天現是被啟萌激怒,又被這話猝不及防一擊,心緒亂了一瞬,口不擇言道:“你回來,不會就只有這一件事吧,啊我給你寫了新的篇子,還沒寄給你,一會我去拿。你在山南道怎么樣,還好嗎?” 她有些不安,因為連她都忘了今天的日子。但他還記得。 就和他當時說的一樣——“阿姿,你告訴我,我絕不會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