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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長河遺夢在線閱讀 - 重新啟用

重新啟用

    上話說道:孫明昭的酒館成了她散播革命火種的講堂,九一八爆發,張學良跑到上海,遭到岳太文的威脅,杜月笙約見岳太文,見張學良毒癮發作,各退一步,讓張學良離開上海,蔣中正因為囚禁胡漢民二次下野,陳博術為蔣中正復出做準備,軍統與中統的前身組織成立。

    房間里站著三個人,他們背著手看著桌上的地圖,四面的大門透著幾率紅燦燦的光芒照耀著幾人的臉頰,付其參抬起手指著地圖,他側頭看向身邊的人開口說道。

    #付其參毛委員,現在于先詞已經將軍隊調去南豐,企圖與我們紅一方面軍進行決戰,紅一方面軍有七萬人,是我們的主力,與他們硬碰硬太冒險。

    付其參從灰色的軍服里取出一支筆,他用筆在地圖上畫著,身邊的二人紛紛趴在他身邊看著地圖,付其參不時側頭看向身邊的人開口說道。

    #付其參我們啊,還是采取敵進我退的策略,做出強襲南豐的勢頭,再撤出去,留下一部分人接著和他們打,邊打邊退,讓他們以為我們接不住他們的火力,將他們引到黎川,再找機會殲滅吧。

    身邊的二人紛紛點了點頭,他們臉上帶著微笑抬起手搭在付其參的后背上,付其參緩緩直起身,紅燦燦的光芒照在他的側臉上,風吹著他有些亂糟糟的發絲,開口說道。

    #付其參這個于先詞,一定會上當的,就憑他之前在戰場上的表現,這個人啊,不會放過一絲殲滅敵人的機會,一判斷為主力軍就窮追猛打,當然,對付軍閥用這套手段有效,對我們…那可就不一定咯!

    房間里的三人紛紛笑了起來,付其參身邊的兩個人點著頭,毛委員側頭看向身邊的周翔宇,邁開步朝著周翔宇走去,他開口說道。

    “恩來,你在上海我們不方便聯系你,你們現在來到蘇區了,我們才能向你詢問一件事?!?/br>
    周翔宇看著毛委員,臉上帶著笑意,又看了一眼付其參,他開口說道。

    “什么事?還需要面談,平時我都將話告訴付書記了呀?!?/br>
    毛委員從兜里拿出一盒煙,從煙盒抽出一根放在嘴里,一抹火光點亮了他的側臉,他的背影被夕陽照得泛著光芒,隨著煙霧向著半空飛去,他開口說道。

    “幾年前,上海的同志送來一份很重要的情報,是國軍的密碼本,據他們說,是南京一個身份很高的國民黨官員送到聯絡點,他們不敢輕信,便交于錢壯飛同志手里,結果真的破譯出來國家對中央蘇區圍剿部署與時間?!?/br>
    周翔宇輕輕點了點頭,雙手撐著桌子,眼珠左右動著,他一砸吧嘴,嘶的一聲,手指來回劃著桌面,他開口說道。

    “這件事我們上海工作時都聽說過,送情報的人身份不詳,黨務檔案里也沒有發現符合此人身份的潛伏人員,我想…許是一個已經斷線很久的人?!?/br>
    付其參呼出一口氣,神情變得復雜起來,他一搖頭抬起手來回抓著頭發,腳步在房間里來回走著,他緊皺著眉頭,突然側頭看向周翔宇開口說道。

    #付其參不會是參加四一二已經定性為叛變的白復成吧!我還記得南京的同志告訴我們,當時情報發出去后,白復成就帶著人把南京搜了一整個遍,還殺了一大批無辜的人。

    周翔宇一皺眉一下側過頭看向付其參,眼珠動著,他緩緩直起身,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付其參,開口說道。

    “他?他不是已經被王明博古那些人歸類為反革命了嗎?所以檔案已經抹除他全部資料了,而且,他不僅參與了四一二,還間接參與摧毀南京地下黨組織?!?/br>
    毛委員不斷吸著煙,緊皺著眉頭聽著二人的說話聲,付其參呼出一口氣,神情復雜地來回搖著頭,他抬起手一抹臉,開口說道。

    #付其參對了,對了…茶館的人還說這個送情報的人提了廣州,放眼所有可能性,只有白復成了…這可太讓人手足無措了,這算怎么回事,如果白復成沒有叛變,那蘇區宣傳的白匪為絞殺共黨,喪心病狂得殺了一大批無辜百姓不就成…一紙空文…成自己人殺了自己人?

    白復成黑白色的身影坐在一張椅子上,身上穿著國民黨的軍服,他翹著一只腿浸泡黑暗中,五官令人看不清,只有頭頂軍帽上的白日徽章閃閃發光。

    他緩緩側過頭,明暗交錯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扭回頭,眉毛向下,臉上的神情格外悲傷,一滴眼淚劃過他的臉頰。

    毛委員手中捏著煙頭扔進水盆里,四面大門透進來紅燦燦的光芒逐漸黯淡,他抿著嘴,輕聲說道。

    “多留意他,王明博古這些人…對事對人太激進,浸泡在敵營身不由己,這幾年來,世道這么亂,斷線,失蹤的同志數不勝數,白復成許是其中一個?!?/br>
    一個人穿著淺綠色軍服,背著手站在墻壁前仰起頭看著地圖,身后長桌上盛放著立體的作戰地形,幾個旗幟插在上面,一個士兵滿身塵土大步走進營帳,他走到門口一敬禮開口說道。

    “于長官!我軍在南豐極其可能遭遇紅軍主力作戰,但他們招架不住火力,邊打邊跑,要我軍追擊嗎!”

    于先詞眼珠左右動著緩緩轉過頭看向身后,大步走到桌前看著地形,他的手拿起一支旗幟懸在空中,開口說道。

    #于先詞你確定是主力嗎?

    士兵搖了搖頭,于先詞的手指來回捏著旗幟,眼神變得有些怪異,他眉毛動了動,緩緩抬眼看向門口的士兵,開口說道。

    #于先詞前幾次圍剿,共軍無不以少勝多,他們采用的出其不意的打發令我軍叫苦不迭,敵進我退的策略我已經摸透了,既然無法確定是主力軍,那便叫他們按兵不動,不追。

    一個人的身影站在簾帳外,衣領的上將徽章閃閃發光,那個士兵剛轉身便被站在身后的人嚇一跳,呆愣地站在原地,那個人嘴角動了動,緩緩抬起手一指那個士兵開口說道。

    “站在這里別動?!?/br>
    那個士兵渾身發抖,瞳孔晃動,手指在腿側抻著,幾滴冷汗滴落,那個人冷哼一聲背著手大步走進營帳里,他板著臉側頭看著低著頭擺弄著旗幟的于先詞,低聲罵道。

    “玩物喪志?!?/br>
    于先詞眉毛動了動緩緩抬起頭看向門口,眼珠左右動著,他神情復雜緩緩將手中的旗幟放回地形桌里,他雙手并攏在腿側,站得筆直,叫道。

    #于先詞何司令…

    何應欽冷哼一聲,大步走到桌前,看著桌上的地形圖,又抬眼看著于先詞,開口說道。

    “為什么不追,如果是主力軍,白白錯失一次殲滅機會,這個罪責你擔得起嗎?遭到那么激烈的反抗,怎么不是主力軍!”

    于先詞嘴角動了動緩緩低下頭,何應欽的手劃過桌子邊緣,大步走到于先詞面前,他仰起頭直勾勾瞪著于先詞的眼睛,開口說道。

    “我要去北平了,蔣總司令會親自過來指揮,他來了,你匯報自己錯失一次作戰機會,你這顆人頭還保得住嗎!”

    于先詞緊皺著眉頭,眼珠一偏不看何應欽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

    #于先詞無法確認是主力的情況下貿然追擊,定遭…

    何應欽瞪大眼睛,一甩手打斷于先詞,于先詞閉上嘴,看了一眼何應欽,他嘆口氣閉上眼睛,何應欽抬起手揪住于先詞的衣領,他的手指劃著于先詞的少將勛章,另一只手緩緩抬起,用手指著他的腦門,厲聲說道。

    “于長官,我命令你,去追擊共軍,我看你和那個共產黨嫌疑人白復成走得很近,莫不是你也被赤化了…在給共黨手下留情…創造機會,讓他們發展壯大嗎…”

    于先詞緊閉著眼睛將頭扭向一旁,何應欽另一只手也拽住他衣領子,嘴角上揚,上下揪了揪,于先詞身上的衣服變得凌亂,何應欽緩緩松開手,一拍身上的塵土轉身朝著遠處走去。

    于先詞衣衫凌亂的站在原地,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復雜地直勾勾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何應欽側頭看了一眼站在營帳外的士兵,抬起手一拍士兵肩膀,開口說道。

    “傳令下去,全力追擊共軍?!?/br>
    說罷,便背著手大步朝著遠去走去,那個士兵眼珠左右動著,緩緩走回營帳,看著整理著衣服的于先詞,他嘴角動了動,小聲說道。

    “長官…”

    于先詞一拉衣尾,深吸一口氣,抬眼看著那個士兵,他緩緩將頭頂的軍帽摘下扔在地形桌里,碩大的軍帽蓋住了所有的旗幟,他平靜的臉上逐漸浮現一絲笑意。

    一陣陣刺眼的白光照耀在他的側臉,于先詞的微笑逐漸變成一聲聲輕快的哈哈笑聲,哎呀一聲,他露出兩排牙齒望著那個愣神的士兵,抬起手一揮,輕聲說道。

    #于先詞去吧,叫第五十二師,五十九師追擊。

    一隊隊人手中端著槍在叢林之中奔跑著,他們腳步踏過一叢叢綠油油而旺盛的草地,隨著腳步塔下,幾朵深埋在草叢中的白花隨著風左右搖擺著。

    幾個人趴在草叢中手中端著槍,看著坡下那些奔跑的國民黨士兵,所有人臉上露出笑容,一個領頭的人左右看著,開口說道。

    “付書記計成!同志們…打!”

    一瞬間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槍響,奔跑的國民黨軍隊沒反應過來就被打倒在地,師長趴在地上抱著頭左右看著,大聲喊著。

    “尋找目標!還擊!還擊!”

    付其參站在房間里看著面前的人手中握著紙神采奕奕地喊著:“國民黨軍隊入了圈套,在黃陂被我軍伏擊…我軍采取…”

    付其參沒聽完便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一陣陣紅燦燦的光芒從房間四處照耀進來,他閉著眼睛哈哈笑著,緩緩伸開雙臂,兩只手浸泡在夕陽的紅光中,指尖仿佛捉住了光芒一般。

    于先詞坐在桌前,弓著身子,低著頭,他面色平靜,眼中閃著似有似無的淚光,滿是槍眼的青天白日旗在刺眼的白日下緩緩倒塌。

    幾個士兵揮舞著紅旗嘴中大喊著“殺”,帶著一隊隊人端著長槍朝著亂了陣腳的國民黨士兵殺去,于先詞顫顫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眼眶,一吸鼻子,微微張開嘴。

    昏黃的房間逐漸變得黑漆漆的,只剩下于先詞一個人孤坐在桌前,破舊的紅旗在湛藍的天空揮舞著,幾個士兵在坡上一蹦一跳著哈哈大笑著。

    “1933年二月二十九日,三天時間,紅軍便殲滅了兩個師,活捉兩師長,國民黨陷入被動,三月二十一日,由于長城抗戰打響,國民黨收尾不顧,在紅軍殲滅第九,十一師一部后,國軍紛紛后撤,紅軍勝利打破了第四次圍剿?!?/br>
    幾個國民黨士兵蹲在地上抱著頭,幾個士兵被同伴們抱起扔向空中,他們擁抱著在湛藍天空下的旗幟,一只胳膊高舉著,手指一開一合著。

    于先詞孤坐在房間中,身影逐漸變成了黑白色,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直起身,手搭在腿上,他側頭看向遠方,淚珠在他臉上閃閃發光。

    “經歷四次圍剿后,紅一方面軍擴大至八萬人?!?/br>
    一個人站在講臺上,她的手搭在桌上,目光炯炯地望著坐在下面的所有人,她的手一抬,砸在桌上,聲音鏗鏘有力的喊道。

    “同學們!我剛剛接到一個消息!中國國民黨在天津簽訂喪權辱國條約!他們現在不敢公開!但還是難逃蒼天有眼!你們知不知道這個條約簽了意味著什么!”

    “國民政府變相承認了偽滿洲國!將日本人侵略熱河的行為變成了合法性!這樣一來他日本人想占領華北連門都不用開了!”

    那個姑娘眼中滿是淚水,她抿著嘴抬起手使勁砸了幾下講臺,撕心裂肺地喊道。

    “一九三三年了!同胞們!孫先生建國之初盡力廢著不平等條約!二十年了!他國民政府又增添新的恥辱了!”

    “整整二十年??!打北伐算起,他蔣中正從北伐開始,打了大大小小多少次內戰!如果前幾次是為了國家統一!現在日本人打進來了!他又在干什么!”

    那個姑娘咬著牙,臉頰兩側的淚痕閃閃發光,一陣陣風將她身上的衣服泛起漣漪,她低下頭抿著嘴,眼淚在半空發著光打落在地,她緊皺著眉頭,嘴角抽搐著,一吸鼻子,哽咽著說道。

    “二十年啊…”

    “我們又回到滿清了!”

    一個學生猛地站起身,她轉身看著所有人,緩緩將自己的拳頭舉過頭頂,咬著牙深吸一口氣,她的聲音震耳欲聾,大聲喊著。

    “打倒蔣中正!打倒國民政府!”

    坐在下面的所有學生紛紛站起身,他們將手中的拳頭握緊舉在空中,所有人眼中閃著堅韌,齊刷刷地大聲喊著。

    “打倒蔣中正!打倒國民政府!聯合抗日!停止內戰!一致對外!”

    他們每念一遍,便一舉拳頭,臺上的姑娘緩緩抬起頭,望著所有人舉在空中的拳頭,她笑了出來,緩緩將自己的拳頭舉到空中,禮堂墻壁上孫文的相框被白光照耀著。

    幾個人看向身后一個舉著拳頭的人,他們互相看了看,走出座位,走到身后那個人面前,其中一個人開口說道。

    “陳亦靈,你也要去參加抗日救亡運動?你爸爸可是國民政府的大員…你確定嗎?你這,你會不會把我們出賣了…”

    陳亦靈愣愣的看著他們,緩緩將自己的手垂下,她眼珠左右動著,側頭一看身邊寫著打倒蔣中正標語的旗幟,她嘴角動了動一下抓起椅子上的旗幟舉在手里,開口說道。

    #陳亦靈我這有什么不敢的!他是他!我是我!打倒蔣中正!

    幾個學生聽見她的話,眼神變得有些擔憂,他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人抬起手一拍陳亦靈的肩膀,陳亦靈一皺眉側頭看向身后,那個人挑釁地笑著,壓著聲音說道。

    “你爸爸是出了名的走狗!”

    陳博術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目光銳利,一根手指勾著自己的嘴唇看著前方,陳亦靈嘴角抽搐,緊皺著眉頭,另一只手在腿側微微一抖,她小聲說道。

    #陳亦靈不是…他…他又做不了什么決定,他不過是傳達蔣中正意思,他也是受害者,被蒙蔽了…

    幾個學生似乎沒什么耐心聽她的辯解,只見擠開站在她面前的人,走到陳亦靈面前,他們抬眼看著陳亦靈仍然高舉在半空的旗幟,白燦燦的光芒將旗幟照得閃閃發光,一個學生開口說道。

    “如果你真想參與的話,一會你走隊伍中間,我們就放心了?!?/br>
    一陣陣風泛起陳亦靈的發絲,她愣愣地看著那幾個學生,神情有些復雜,她微微點了點頭緩緩緩垂下手,黃色的旗幟在腿側不時起著漣漪。

    只見街上走著一隊隊學生,他們手中拿著五顏六色的旗幟在灰暗的街道上一舉一舉著,長條旗幟上寫著各種各樣的標語,青石磚鋪的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站在一旁駐足觀望著。

    巷子兩側竄出迷茫的白霧模糊了學生們的身影,只聽得他們一聲聲霧中的吶喊聲,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他們的衣服,幾面高舉的旗幟不時穿過白霧變得清晰,昏黃的天空,滾滾黃云緩慢移動,遮蔽了不再發光的白日。

    他們的發絲滿是雨水,眼鏡有了霧氣,衣服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雨點,仿佛給各色各樣的衣服縫制了斑點,他們嘴巴張大奮力吶喊著口號:“抗日救亡!打倒蔣中正!一致對外!聯合抗日!”

    于先詞的身影站在最中央,幾個人坐在四面墻壁前的椅子上,幾個人翹著腿直勾勾盯著于先詞,蔣中正身上穿著軍服,坐在最中央神情嚴肅,陳博術站在他身邊,神情復雜地低著頭。

    蔣中正深吸一口氣,他側頭看向一旁,嘆了口氣,緩緩將腿翹起,手搭在膝蓋上抿著嘴,窗外絲絲縷縷的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身后墻壁上相框里的孫文仿佛看著于先詞。

    蔣中正沉默許久,輕輕嘆了口氣,他扭回頭,望著站在中央面色平靜的于先詞,開口說道。

    #蔣中正于先詞,何應欽和我來電報說,你目中無人,不聽指揮,說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飯桶,才致圍剿失利,你怎么想的。

    于先詞望著蔣中正的眼睛,他的手在腿側拽著軍服的一角,面色依然平靜,他沉默不語,幾個坐在四面的軍官看著他紛紛冷哼一聲,幾個人沒憋住,抬起手一指于先詞大喊道。

    “蔣先生給予你厚望,本想第四次圍剿變決戰,結果你倒好,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給他們送了三個師,一萬多桿槍!依我看你就應該滾回老家!”

    于先詞嘴角動了動,他一直默默看著蔣中正,蔣中正呼出一口氣側頭看向那些七嘴八舌的軍官,抬起手一指,厲聲說道。

    #蔣中正閉嘴,讓他自己說。

    那幾個軍官紛紛不耐煩地看向一旁,嘴角下垂,于先詞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看著地板,他開口說道。

    #于先詞輸就是輸了,我對這場戰役沒什么看法,也沒什么可爭辯的,委員長要打要罵要殺頭都可以,我沒有一句怨言,我是個軍人,這次是一次恥辱,狠狠刻在我心里,所以我現在滿身都抱著一個字,死。

    蔣中正望著于先詞,冷哼一聲側頭看向一旁,于先詞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緩緩抬起頭看向蔣中正,站在蔣中正身邊的陳博術,抬眼看了一眼于先詞,他抬起手一揉鼻子,低聲說道。

    #陳博術先生,罪不至死。

    蔣中正側頭看向陳博術,眼珠動了動,他深吸一口氣,將腿垂下,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抬眼看著于先詞,開口說道。

    #蔣中正我殺你干什么啊,我還要留著你抗日。

    于先詞眼神愣了一下,有點驚愕地看著蔣中正,蔣中正笑了起來,嘆了口氣,站起身用手一拽身上的軍服,緩步走到于先詞面前開口說道。

    #蔣中正先詞,這次圍剿失誤,罪責不在你,我一直痛定思痛,就在想我們優于紅軍那么多兵力,為什么每一次都是大敗而歸呢,所以,我總結出來幾點重要的原因出來。

    #蔣中正第一,我們的士兵綜合素質太差,就連軍官也是多半混混度日的,幾次下來,我們被俘虜的人,自愿加入紅軍的有大半,我們的信仰太差了。第二,我們的戰術方法有很嚴重的失誤,每一次都是仗著兵力優勢,對著共產黨窮追猛打,結果呢,每次都被他們擺一道,所以我們也該提高一下綜合素養了。

    于先詞望著蔣中正,蔣中正背著手仰起頭看著天花板,深吸一口氣,眼珠左右動著,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開口說道。

    #蔣中正所以,我想了個解決辦法啊,我要在廬山開辦軍官訓練團,一是為了剿共,二是為了共產黨滅亡后長久的抗日運動,你,于先詞來任團長,提高他們素養。

    于先詞愣愣的看著蔣中正,嘴角動了動,房間內緩緩移動的白光照耀著蔣中正和于先詞,二人的身影在昏黃的木地板上被拉長了,許久,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對著蔣中正一敬禮,高喊一聲。

    #于先詞是!

    窗外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蔣中正側頭看了一眼窗戶,他深吸一口氣,低下頭抬起手一拍于先詞的肩膀,開口說道。

    #蔣中正于先詞,別再讓我失望。

    說罷,蔣中正便繞過于先詞,向著門外走去。于先詞側頭看向蔣中正推門的背影,眼神透著復雜的情感,咔嚓一聲,隨著蔣中正離開,于先詞緊繃的神情平靜下來。

    窗外熙熙攘攘的聲音愈來愈清晰,陳博術側頭一看,大步走到窗前,一根手指挑起窗簾看向窗外,只見無數學生被門口兩個衛兵用槍頂著,他們搖旗吶喊著。

    “打倒蔣介石!聯合抗日!一致對外!”

    幾個軍官紛紛站起身大步跑到窗前看著,陳博術神情復雜,他深吸一口氣,手指一落,窗簾蓋了回去,他轉身朝著門口大步走去。

    于先詞愣愣地左右看著,幾個軍官紛紛跟在陳博術身后跑向屋外,于先詞嘴角動了動,他緩緩邁開步,朝著窗前走去,聽著窗外一陣陣的喊話聲,眉毛緊皺。

    陳博術雙手一下推開大門,刺眼的白光一下涌出,他大步走出來站在臺階上望著那些激奮的學生們,幾個軍官齊刷刷站在他身后,身后的大門里黑漆漆一片,幾粒白色的塵埃在他們身后飛揚著。

    學生們一下抬起拳頭大喊一聲:“叫蔣中正出來!蔣中正必須抗日!”

    陳博術身上的長衫隨著風起著漣漪,笑著望著那些學生,他緩緩抬起手揮了揮,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

    #陳博術我知道,大家是出于愛國熱情前來請愿,你們既然都是學生,那么這幾天南京的報紙你們應當都看過,上面明確寫了我們該如何對待日本侵略這樣一個議題以及我們為什么要剿共,還有攘外安內的好處。

    陳博術緩緩抬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長衫上的褶皺發著顫,發絲在風里起伏著,他開口說道。

    #陳博術同學們,我啊,當過幾年復旦大學教授,那個時候啊,我就在寫革命宣傳報紙,今天,借著這個機會,我想和你們講講,我們該怎樣御敵呢?

    #陳博術你們仔細想一想,如果內部分崩離析,沒有一個固若金湯的根基,那我們拿什么來抵御外敵呢,總不能說,我們要騰出另一個拳頭來揍日本人。

    陳博術緩緩抬起另一只手,他的兩只手舉在半空,刺眼的白光照耀著他的側臉,他的兩只手逐漸攥緊變成拳頭,笑著望著那些學生說道。

    #陳博術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兩個拳頭分別出去,換來的不是抵抗,而是全軍覆沒。

    一個學生抬起手一下甩開頂在肚子上的長槍,他直勾勾瞪著站在臺上的陳博術,一下抬起手指向臺上,厲聲喊道。

    “一派胡言!為什么不能團結一切有可能的抗日力量!讓無數只拳頭打向日本人!你那幾個拳頭頂個屁用!大敵當前!難道不能放下一切階級與主義的隔閡!國共又不是第一次合作!”

    陳博術緩緩垂下手,眼神透著一絲不屑看著那些學生,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眉毛一挑,冷哼一聲便背過身去,他抬起一根手指一摁身邊的軍官胸口開口說道。

    #陳博術聽著…他們啊…再不走就開槍。

    陳博術的身后爆發出一聲聲:“打倒陳博術走狗機關!打倒蔣中正!打倒國民政府!”

    無數雙拳頭高舉在空中,一桿桿長槍指著站在最前面一排的學生的胸口,人群中央的陳亦靈神情恍惚地看著陳博術的背影。

    她左右看著身邊的人一起一落的拳頭,幾個學生看著不為所動陳亦靈投來異樣的目光,幾個學生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桌前,他們緩緩轉過頭看向身后,眼神帶著嘲諷,他們紛紛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陳亦靈抿著嘴,眼眶發著紅,手發著抖緩緩抬起,高喊一聲。

    #陳亦靈打倒…陳博術走狗機關!打倒蔣中正!打倒國民政府!聯合抗日!停止內戰!一致對外!

    陳博術眼珠左右動了動,他眉毛一皺,微微張開嘴,神情有些恍惚,他緩緩轉過頭看向身后,只見人群之中陳亦靈嘴巴一張一合著大聲喊著口號,陳博術眼神發愣,一下轉過身顫抖的喃喃道。

    #陳博術靈兒…

    只見那幾個衛兵一拉槍栓,幾枚子彈被摁了進去,發出一陣陣咔咔聲,陳博術瞪大眼睛,顫顫巍巍抬起手,他的手在半空發著微光,大喊一聲。

    #陳博術別開槍…不要開槍!

    陳博術眼眶瞬間變得通紅,他大步下著臺階,身上的長衫隨著他奔跑的腳步變得上下起伏,幾個衛兵側頭愣愣地看著他,陳博術大口喘著氣,雙手一下扒開那些人的身子朝著人群中走去,他大聲喊著。

    #陳博術亦靈!亦靈!

    陳博術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著,站在門口的那幾個軍官大聲喊著:“陳先生!太危險了!快回來!那些學生發了狂!是要吃人的!”

    陳博術耳邊轟轟隆隆的,身邊的人在他奔跑的腳步下變得重影而模糊,只剩下一晃而過的惡狠狠的眼睛,幾個拳頭一下伸來,陳博術神情恍惚,臉上多了些淤青。

    陳亦靈愣愣地看著遠處的一切,她看著打在陳博術身上的拳頭,她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氣,一下推開人群朝著陳博術的方向奔跑著。

    陳博術踉踉蹌蹌得跌倒在地上,幾雙腳踹在他身上,遠處的衛兵看不見陳博術的背影一下抬起槍,對著天空長鳴,幾只白鴿站在屋檐上被嚇得撲騰著翅膀朝著遠處飛去,人群一下散開,陳博術趴在地上,頭上,臉上流著一綹鮮血。

    陳亦靈瞪著眼睛站在陳博術身邊,身邊的學生們叫著好,又一聲長槍的長鳴響起,嘣…嘣…嘣…在槍聲散盡后,四周陷入沉寂,陳亦靈氣息發著抖,緩緩屈下身將手伸向陳博術。

    陳亦靈眼珠左右動著,眼眶通紅,眼淚呼之欲出,手在觸碰到陳博術在風中發抖的發絲之際又猛地縮回,她咬著手,淚水在臉上劃過,她左右張望著。

    陳博術的手緩緩屈起,緩緩直起身,他的膝蓋緩緩屈起,搖搖晃晃站起身,血珠劃過側臉,他深吸一口氣,默默望著陳亦靈,陳亦靈后退幾步,眼神透著膽怯抬眼看著他。

    #陳博術回家,這危險。

    陳博術輕喃一聲,便向前幾步握住陳亦靈的手,他神色平靜將陳亦靈拽著朝遠處走去,陳亦靈愣愣地看著他已經灰蒙蒙的長衫,二人的身后的地面倒著幾個學生,血水在地上蔓延著。

    那些學生紛紛轉過身看向街道,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過,中間躺著幾個學生的尸體,身上布著大小不一而猩紅的槍眼,血水蔓延至那些學生腳下。

    陳亦靈側頭看著車窗,眼中的淚膜轉動著,逐漸涌出,形成圓滾滾的淚珠劃過她的臉頰,她眼珠一偏側頭看向那幾個依然看著車輛的學生,她嘴角發著抖,一吸鼻子,扭回頭低下頭手來回擰著。

    #陳亦靈我是個懦夫,我該反抗的,可我不知道該反抗的人是誰,他們都在我身邊,可我的拳頭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政府,學生,同僚,同志,父親,女兒?這幾個字眼在我腦子里來回竄著…作為一個人,一個英勇的斗士,最痛苦的一件事莫過于你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么,卻找不到路。

    陳亦靈幼小的身影手中握著一塊白色的布哈哈笑著,側頭看向身后追著她的陳博術,陳亦靈仰起頭哈哈笑著,手中的布高舉在半空泛起一陣陣漣漪,猛烈的風一下將那塊布吹向半空。

    陳博術手中握著一塊布捂著頭側,鮮血透過布匹,顏色格外黯淡。

    在空中飛舞的布匹逐漸變成黑白色,布匹落在地上,地上放著一頂軍帽,一根稚嫩的手指緩緩抬起撫摸著軍帽中央的白日徽章。

    陳亦靈黑白色的身影站在黑暗中,一束白光照在她的頭頂,她仰起頭看著白光下飛舞的塵埃,她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淚珠劃過她的耳側。

    一個人頭上戴著鴨舌帽,肩上挎著包,在街上行走著,幾個穿著長衫的人騎著自行車穿過他身側,一聲聲清脆的叮當聲在街上穿行,戴鴨舌帽的人從包里掏出一張紙,他走到一個人門口,抬起手一敲門,大喊一聲。

    “白復成先生,有您得信!放門口了!”

    隨著門緩緩打開,白復成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他低下頭看著放在地毯上的信件緩緩屈下身抓起信,將門關閉。

    白復成坐在沙發上,拆著信件,眼珠左右動著,他默默念著。

    #白復成見字如面,復成,委員長在廬山開辦軍官訓練團,我欲邀你入學,學畢,入我軍隊,同舉第五次圍剿大業,來信匆忙,還望海涵…團長先詞…

    白復成呼出一口氣,緩緩將手中的信件放在一旁的桌上,他緩緩將后背靠在沙發上,眼珠左右動著,盯著天花板看,臉上逐漸浮現一絲笑意。

    于先詞手中握著鑰匙開著門,他大步走進屋里,胳膊上掛著衣服,他將衣服掛在衣架上,便一理身上的白色襯衫,朝著遠處走去。

    他坐在桌前,看著籮筐里的幾個蘋果,他抬起手拿起一個蘋果在手中一拋,側頭看向身后,將蘋果塞進嘴里一咬,他嘴巴來回動著,低下頭看著地板,遠方的窗簾隨著風起伏著,聽著身后下樓梯的腳步聲,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一挑眉,轉回身去。

    于寶茵手中握著一瓶花,大步走下樓梯,側頭看向客廳的桌前,只見于先詞的背影微微晃動著,她笑了出來,大喊一聲。

    #于寶茵哥!

    絲絲縷縷的白光在于寶茵側臉徘徊著,她笑容滿面地大步跑到于先詞身后,一俯身側頭看向于先詞,只見于先詞臉上板著臉,默不作聲地吃著蘋果。

    #于寶茵哥,你怎么一回來就生氣…

    于寶茵將手中的花瓶放在桌上,紫色的花朵風中左搖右晃,于先詞緊皺著眉頭,嘆了口氣,將咬了一半的蘋果放在桌上,他一搖頭,低沉著說道。

    #于先詞圍剿失敗了,我為黨國剿共首戰就打那么窩囊,我怎么笑得出來。今天在中央黨部開會,一堆學生在樓底下鬧,陳秘書看見他女兒了,就硬闖進那些學生潮里了,你猜怎么樣…

    于寶茵一拉椅子坐到于先詞身邊,眼神有些迫切與擔憂地望著他,于先詞胳膊肘搭在桌上,伸出一根手指一敲桌面,低聲說道。

    #于先詞陳秘書讓那些學生打了,衛兵沒收住,直接打死了幾個學生,才老實下來,陳秘書就帶著女兒走了。

    于寶茵眼珠一動,看向一旁,紫色花蕊上帶著些晶瑩剔透的露珠,因為風起,花朵擺頭,露珠劃落花瓶滴在桌上,于寶茵輕喃一聲。

    #于寶茵天吶…

    于寶茵左右看著于先詞,她抬起手一下抓起于先詞的胳膊,來回挽著他的袖子,手指摁著他的皮膚,又朝著他身上左右看著。

    #于寶茵你沒叫他們打了吧。

    于先詞眉毛動了動,緩緩直起身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袖子拽回去,輕聲說道。

    #于先詞我沒有,倒是陳秘書,被打得滿臉血。

    于寶茵一下抬起手捂住嘴,眼珠左右動著,輕嘆道。

    #于寶茵天吶…

    于先詞抬眼瞟了一下于寶茵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不經意的頑皮,他低下頭,嘆了口氣,兩只手搭在腿上,開口說道。

    #于先詞我從樓頂看下去,陳秘書就倒地上了,啪…槍聲就響了,幾個學生就死了。

    于寶茵的手指微微發著抖,她緩緩將手垂下,緊皺著眉頭又嘆一聲。

    #于寶茵我的天吶!

    于先詞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他將雙手背到身后,于寶茵的頭跟著他身影動著,一陣陣光芒照在那被咬一半的蘋果上。

    #于先詞所以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我被委員長…

    于寶茵愣了一下,一下站起身跑到于先詞面前,滿是霧氣的河岸猛地劃過一個個人,于先詞緊皺著眉頭,眉毛向下,抿著嘴一吸鼻子,聲音有些顫抖,又逐漸變得明快起來。

    #于先詞調…調去…廬山軍官訓練團任團長啦!

    于先詞抬起手一蹭她那茫然的臉頰,一下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于寶茵愣愣地看著他,眼珠左右動著,抬起手抓住于先詞的肩膀問道。

    #于寶茵不是…什么意思?

    于先詞深吸一口氣,停止大笑,又像打了雞血一般,一下繞過于寶茵坐回椅子上,于寶茵愣愣地追著他跑著,于先詞拿起桌上的蘋果一咬,伸出一根手指,嘴里動著,一咽開口說道。

    #于先詞校長痛定思痛!準備為今后抗日與剿共做準備,在廬山設立了一個軍官訓練團,專門提高他們的作戰能力,以野外訓練為主!

    于寶茵眼珠左右動著,她緩緩屈身坐在椅子上,緩緩抬起手,手指在半空泛著微光,她手指伸平又逐漸縮回,一陣風拂過她的發梢,于先詞仰起頭無聲地笑著,河岸兩側的霧氣遮蔽了站在岸邊所有人的五官。

    #于寶茵哥…我想去軍官訓練團。

    于寶茵的手一下落了下去,握住于先詞的胳膊上,于先詞弓著身愣愣地看著于寶茵,河岸突然被一雙腳步踏進,河面泛著水花染濕了那人的褲腿,光芒在她緩慢行走的雙腿只見徘徊著。

    #于先詞什么?

    于先詞愣愣地看著于寶茵,于寶茵的手指將于先詞的胳膊越攥越緊,她露出一絲微笑緩緩抬起頭看向于先詞,開口說道。

    #于寶茵哥…日本人打來了,就算現在不抗日,我也沒有理由在后方看熱鬧了,讓我入學吧…我想真的去干革命,哥,你不知道我的心吧,我在宣傳部寫的天花亂墜,可沒有一刻是我自己的真心。

    于先詞默不作聲地眼珠左右動著,他側頭看向一旁,緊皺著眉頭,于寶茵穿著一身白衣在河水之中奔跑著,岸邊站得一個個人紛紛轉頭向她看去。

    #于寶茵哥…你知道我心的吧,我是要革命的啊,在宣傳部,我寫那些違心的文章,讓我心里難受極了,我想去戰場,當兵也罷帶兵也罷…我想靠自己的力量來改變,哪怕是你們只能看見我改變的地方只有那一點點,我也很開心。

    于寶茵奔跑的腳步踏起一層層浪花,她奔進河面飄來的白霧中,臉上出現若隱若現的微笑,于先詞抿著嘴望著于寶茵,他緩緩將胳膊從于寶茵的手掌下抽出。

    于先詞眼眶發紅,他一吸鼻子側頭看向一旁,眼淚在眼眶打著轉,于寶茵緩緩抬起手,手在半空泛著微光,她的手接近著于先詞的身體,嘴中說著。

    #于寶茵家國…豈容家長里短,又怎容…兒女情長…哥…我要參軍,我要當中華民國的軍人,我要靠拳頭來改變中國!政治的筆桿只會令人軟弱!

    于先詞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后背一起一伏著,于寶茵的身影站在白霧中,濃霧已經將她身影模糊到只剩下若有若無的人形,站在河岸兩側的人都仰著頭,霧氣彌漫,讓他們的五官時隱時現,突然間,河中央的霧氣中傳來一聲聲于寶茵爽朗的笑聲。

    于先詞微笑著望著于寶茵,他緩緩抬起手,將手掌靠在于寶茵的臉側,房間里傳來一聲聲烏鴉的叫聲,于先詞輕聲說道。

    #于先詞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攔不住你…依了你了,讓我們…在勝利盡頭再見吧。

    于寶茵笑了出來,臉上的淚珠劃落在衣襟上,抬在半空的手緩緩垂落,咬一半的蘋果與裝載著紫花的花瓶并排在桌,她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著說道。

    #于寶茵我們已經在相見。

    桌上籃筐里的蘋果帶著些許水珠,于寶茵的身影仍然在河岸中奔跑著,她的身影沖破白霧,劃過河岸邊一個個人影,向著水中光芒萬丈黃澄澄的朝陽盡頭奔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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