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個非人老公回家 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和亡夫在仙界重逢后、七號同學、長河遺夢、清穿之在四爺后院的擺爛日常、將軍她弱不禁風、穿進漫畫,靠演茍命、諸星見我[星際]/星際社會反派禁止[穿書]、清穿之德妃的宮斗路、重生后,我強吻影帝爆紅了、柴郎賢妻(種田文)
辛怡被楊樹形態吸引,手指順勢勾住邢則衣袖,指頭就那樣松松掛在上面,發現好玩的事情,會?輕輕晃一晃。 “你看,這棵最像,樹冠束得最緊,最上面也是尖尖的。不過,你說,網上看到的小葦鳽為什么都是一副很不忿的樣子?” 邢則故作不經意,瞄了?眼辛怡的手,淺笑著答她:“小葦鳽這么做其實是一種擬態行為,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保持不動,利用動作,外形以?及顏色,最大程度與環境融為一體?!?/br> 路很長,道路兩邊風景大差不差,不過兩人并?不覺得枯燥,聊得最多的還是動物。 回去之后,辛怡第一時間處理食材,除了?中午吃的,她還想煲個鴿子湯,燉煮一下午,晚上差不多可以?喝。 兩人飽餐一頓,辛怡也第一次嘗到鵝蛋,鵝蛋口感軟嫩,但是,有?股比雞蛋重得多的蛋腥味。 勉強吃干凈,辛怡決定以后還是多吃雞蛋。 休息了?一下,邢則下午說是要帶她去一個地方,具體要去哪里?,他沒說,還挺神秘,給辛怡留下一條尾巴。 這根“小尾巴”不老實,搔得辛怡渾身奇癢,好奇心蠕蠕而動,午睡時間?都沒休息好。 下午三點,他們準時出發,是走著去的,邢則說地方有些遠,不過沿途風景不錯,就當踏青。 時間?邁入深春,頭頂太陽已?經有?毒辣的苗頭,邢則特意給她拿來一頂遮陽帽,兩人牽著甲胄,走在洇潤豐茂的草地上。 這一路確實長,倒是不枯燥,辛怡總能發現好玩的事情,邢則一路給她科普。 甲胄在前,他們在后,時而并?排,時而前后交錯。 走得累了?,就找一處景色優美的地方稍事休息,補充補充水分。 大自然將辛怡的肺腑煥新,心境層層迭進,褪去繁冗,卸下負累,像躍升海面的鯨,巨大的,歡樂的水花將?她承托而起,主宰浩瀚海洋的傲岸曠達了她的胸臆。 當她展開手臂,闔上眼睛聆聽萬物之聲,有?一瞬間?,她覺得,她本就屬于這里?。 這是她的老家,心靈的充電站。 邢則瞇眼笑看著她,也仰起頭,深深吸嗅。 他們在嗅同一片空氣。 不清楚走了?多久,當看到林木掩映下的一片墓園時,辛怡驚住。 她往邢則身上靠了?靠,兩人手臂緊密貼合在一起。 本是平坦廣闊的一塊土地,聳立成排的石質墓碑,數不清多少座,綿亙到遠處。 偏偏日向西去,光影斜飛,墓碑背光,碑身全部溺在稠濃的樹影當中,看起來更為悚然。 辛怡心頭發憷,小心揪住邢則衣袖,重重捏在手心,“你來祭奠故人?” 邢則搖頭,干脆攥住辛怡手腕,帶著人慢慢朝前走,辛怡視線飛快瞥出去,又迅速收回,幾次下來,膽氣恢復,從幾座形狀怪異的“墓碑”瞧出端倪。 她仰頭問邢則:“這里不是人類墓園?” 辛怡指指小房子模樣的墓碑,旁邊還蹲著一條狗,石頭雕的,端坐遙望遠方。 甲胄好奇,湊過去聞聞嗅嗅。 “這是寵物墓園。葬在這里?的,都是寵物,這些?毛孩子在生前是人類的情感依托,是他們的家人?!?/br> 辛怡起初覺得驚奇,她從未聽說過寵物墓園,第一次親眼見到,規模還如此之大。 可當想到每一座墓碑都代表一個毛孩子生命的消逝,心情不禁有?些?復雜。 過去她對寵物沒感覺,改變是從接觸甲胄后開始。 甲胄沒心沒肺,拱著濕鼻子到處探索,它停在一座墓碑前嗅聞,墓碑上嵌著一張照片,是只小比熊,嘴巴咧著,看起來像是在笑。 鮮活與消逝,兩相對比,辛怡心頭微刺,酸酸的疼侵襲心房。 “到了?,就是這里?!?/br> 邢則忽然停在一座墓碑前,這一片儼然與前面不同,墓碑更高大,顏色也更加黑沉,樹影密織,深深淺淺,暈成一片虛虛的影,心情也莫名地變肅穆。 邢則俯身拭去碑身上的塵土,辛怡看到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只德國?牧羊犬。 “這是哮虎,我人生?中養的第一條狗,它生前是一條功勛卓著的警犬?!?/br> 樹蔭下,邢則沉聲講述著。 當年邢則也就十一二歲年紀,父母工作忙,童年缺少陪伴,叛逆期不服管教,林秋寒頭疼,偶然在新聞報道上看到,有?退役警犬可以?領養,她當即便行動起來,沒幾天,就將年老的哮虎帶回家。 “那段時間?,都是哮虎陪著我,陪我上學,接我放學,做我的伙伴。我們一起看書,一起游戲,一起睡覺?!?/br> “父母管教我,它總是將?我護在身后,會?奮不顧身去叼戒尺?!?/br> “退役時,哮虎一身病痛,每次病發都要消沉好幾天,可它總是強撐著,走到門口迎接我回家,直到有?一天,我沒等到它……” 邢則停頓,蹲下身,撫摸那張被歲月磨蝕的照片,哮虎的眼睛依舊很亮。 “之前看他難受,為了?給他治病,我帶它跑遍全市的寵物醫院,可能它太老了?,之前工作的時候也太努力,身上傷病太多,效果并不好。好笑的是,我開始嘗試偏方,比如用藥草給它泡腳,怕它抗拒,每天跟它一起泡。我還偷看別人家狗生?病時會?吃什么?草,摘回來給哮虎嘗一嘗,即便是這樣,也沒能多留它幾年?!?/br> “它就倒在臺階上,眼睛望著大門方向?!?/br> “它在等我回家?!?/br> 清風徐來,定定看著哮虎的照片,光是想象一下當時的情境,辛怡的心臟就開始抽痛。 她經歷過死別,那種痛徹心扉至今還深深銘刻在記憶當中。 辛怡拍拍邢則手臂,輕捏幾下,“工作時為人類服務,退役時得到你的陪伴跟照料,我想,它應該是滿足的,是快樂的。它這一生也算是不枉此行?!?/br> 邢則唇角的笑隱匿在樹影后,他起身,環顧一圈,“在這里?長眠的,都是曾經為人類做出貢獻的工作犬?!?/br> 辛怡吃驚看著成排的高大墓碑,碑上均刻著長長的墓志銘,是它們生?前獲得的榮譽。 邢則一一走過去,視線長久停留在一張張照片上。 “它們是閃電,天狼,泰山……” “它們是史賓格,拉布拉多,馬里?努阿……” “它們是搜救犬,導盲犬,防暴犬……” ——它們是誰? ——是人類最忠誠的伙伴。 讀到最后,辛怡察覺自己臉頰涼涼的,伸手胡亂將?水痕抹除,撇頭眺向遠處。 沉郁不適被滂湃的心緒所淹沒。 陽光穿透重重暗影,斜灑進來,像一只只溫暖的手,溫柔地撫觸每一座墓碑。 春光與墓志銘交融一體,認真地鏤刻、打磨著每一個字——那是它們平淡溫馨,引以?為傲的一生?。 “當初我大學選擇動物醫學專業,全家都很反對,畢竟我高考成績很不錯,能上個很好的大學。不過我堅持自己的選擇,并?且說服了?他們。我家庭條件……咳,還算可以?,經歷過四?年學習后,我媽覺得拿到文憑就好,建議我接手家里?的生?意,我拒絕了?,出國?讀研?;貒?后,她很生?氣,并?且對我明確表明不會提供任何經濟支持,期間?為了?積累經驗,我換了?幾份工作,有?一次,是在養豬場,嗯,就是……給公豬拆蛋。見我始終沒有?放棄的意思,什么?苦活累活都愿意干,我媽才終于妥協,順手投了?一筆,我也用這些年攢的壓歲錢跟零花錢,創立了有家寵物醫院?!?/br> 邢則走回到哮虎的墓碑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玩具球,他在旁邊坐下去,把玩著手里?的球。 “英國的沃森教授和拉什利博士曾經做過海鳥返巢實驗:幾種海鳥被他們帶到選定地點放飛,幾天后,海鳥都會?回到鳥礁——這是德賴托圖格斯群島中的一座小島。周圍全部是渺無邊際的大海,無法?提供任何明顯的飛行標識,可是在經歷不等的時間?后,它們全部飛回了巢xue?!?/br> 甲胄看到球很興奮,跳過來搶,邢則避開它的嘴筒子,身體轉了?個方向,繼續說:“海鳥為什么?能夠找到正確的方向,得以?成功返回巢xue?原因有?很多方面:包括嗅覺、地磁導航、再有?就是,以?太陽為羅盤,通過天體做參照物導航。也可能,在它們心里?,有?一個坐標?!?/br> 邢則將玩具球端放在碑座上,重新起身,牽緊甲胄,他朝遠處的碑群眺望。 “這里?,就是我人生的坐標?!?/br> 在滂湃的浪花里?,辛怡看到了另一只鯨。 他享受海面的怒涌,沉浸于征服無邊的狂熱。 他比她更高地躍出海面,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 第43章 邢則扭頭?問?辛怡:“知道我是什么時候獲得的特殊能力嗎?” “什么時候?” 邢則俯身撫摸墓碑, “我眼睜睜看著哮虎在我眼前?咽氣,那?一刻,我立下志向, 長大以后,我要成為動物醫生?!?/br> “這里就是我的鳥礁。我會回來, 告訴哮虎,我的愿望實現了,我有能力,可以挽救更多毛孩子?的命?!?/br> “我永遠不會迷航?!?/br> “因為我是……永遠不會輸的邢院長?!?/br> 邢則深深吐息,胸腔淤塞的不快頃刻間沖了個干干凈凈。 “好了,充電結束, 回去戰斗!” 邢則最后拍了拍冰涼的碑身,轉頭?時,就看見……辛怡糊了一臉的鼻涕眼淚。 “……” 他默然片刻, 認命去掏紙巾, “快擦擦, 別嗆嘴里?!?/br> 辛怡吸了吸鼻子?,搶過紙巾,背過身去擦臉,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像小可憐一個。 辛怡也覺得自己怪丟臉,可她就是……受到了深深的感染, 身體內仿佛注入一股沒有窮盡的力量, 想要大喊,想要痛快地笑跟哭。 “我就難受這一會, 就一會……”辛怡伸出?一身手指頭?,眼睛還?濕著, 可憐兮兮為自己爭取痛快宣泄的時間。 邢則心臟都快被她眼淚泡透,摸摸她腦袋瓜,輕聲道:“想哭就哭?!?/br> 辛怡將頭?垂著,不停擦眼淚,甲胄聽到?聲音,仰頭往她跟前湊。 接觸到?甲胄傻乎乎愚蠢清澈的眼神,低著聲音問邢則:“小狗的壽命是不是很短?” 邢則沒?有厚此?薄彼,微微俯身,手掌落在?甲胄頭?頂,厚實毛發從他指間呲出來不少,“小型犬壽命在?10—15年,大型犬壽命在10—12年?!?/br> 邢則抬頭?時,與辛怡相視那刻,就知道要遭。 果不其然,辛怡兩只水汪汪的眼睛像開閘,“甲胄好可憐,竟然最多只能活十二年?” 邢則矛盾,一方面感到?棘手,一方面又覺得她可愛極了。 “……我會盡心盡力照顧它,讓它盡量多活幾年?!彼谥車伊艘蝗?,指指角落位置,“等真到?那?天?,看到?沒??那?是我給它選的墓地,距離哮虎不遠,等它去了汪星,還?有哮虎這個老大哥能照顧它?!?/br> 這下更糟了。 辛怡蹲身抱住甲胄,將眼淚蹭進它毛發,并發誓以后一定會對它好,不論什么情況,都不罰它的鴨rou干了。 甲胄傻乎乎,伸出?大舌頭?,去舔辛怡臉,滴下的眼淚都被它熱乎乎的舌頭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