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個非人老公回家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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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邢則連忙握拳抵在唇邊,輕咳掩飾。 留意到邢則舉動?,辛怡懷疑地低頭看自己,旋即惱火地狠狠剜他一眼。明明怒色掛在臉上,笑意卻好像能夠彼此傳遞,辛怡也開始辛苦憋笑。 “奇怪,真不明白邢院長剛剛笑什么?!宾挠瘉碓洪L辦公室補寫值班記錄,一邊刷刷寫字,一邊跟辛怡絮叨。 中午他們剛從二樓食堂回來,午休時間?人顯得格外慵懶,辛怡無處可去,只能窩在邢則辦公室,辦公椅不大舒服,背倚在靠背上,有點yingying的。 甲胄伏在辛怡腳邊,剛吃完飯,喝過水,慢騰騰舔著爪子。 起得太早,辛怡整個人懶困疲乏,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她晃晃腦袋保持清醒,又剝了一個山楂片來吃。 甜蜜微酸溢滿口腔,眼皮勉強撐起來一道火柴寬窄的縫隙。 瞿盈盈扔掉水筆,甩甩手腕,盯著她發笑,“你這是飯食困,干脆回家睡一覺,時間?上還早,邢院長陪他們吃飯,一時半會回不來?!?/br> 辛怡搖搖頭,好似燃油即將耗盡,小聲咕呶:“不了,好不容易得到這份工作,我?要恪盡職守?!?/br> 肘彎往回收,辛怡將邢則交給她保管的公文包又攬緊一些,“食堂飯菜太好吃了,我?才會不小心多吃了一點?!?/br> “是吧,我?當時入職時也是,最滿意的就是食堂。放眼全市,還有哪家寵物醫院會有食堂啊?!宾挠砬轵湴?,人靠在辦公桌上伸懶腰。 辛怡幫忙拉扯她的下?擺,避免人走光,“盈盈,你不覺得,你跟邢……邢院長越來越像?” 瞿盈盈夸張地崩潰捂頭,“天?啊,我?得罪你了嗎?你怎么用這么惡毒的話攻擊我?!?/br> 辛怡:“……倒也不必這樣?!?/br> 邢則性格哪有那么糟糕。 辛怡撓撓臉側,到底沒?有爭辯,說多了不好,尤其還是出于維護目的,容易引人誤解。 為了給辛怡醒神,瞿盈盈拉著她樓上樓下參觀。 剛巧,中午有幾個寵主帶著自家狗狗打今年?的疫苗。 場面挺有趣的,黑色小泰迪瑟瑟發抖,屁股挨上一針,它后知后覺,發出嗚汪慘叫,花艷艷一個漂移,從走廊閃現疫苗接診室,豎起毛蓬蓬大?尾巴,同小泰迪挨挨蹭蹭,盡職盡責安撫。 瞿盈盈蹲在旁邊,連連拍照,大?夸花艷艷,“我們艷艷真可愛?!?/br> 花艷艷仿佛聽懂褒獎,喵嗚一聲,來蹭她臉頰。 連看幾?只寵物狗挨針,辛怡收獲新思路,悄聲問?瞿盈盈,“我是不是可以做這個?” “做什么?”瞿盈盈轉臉看她。 辛怡比劃出扎針動?作,“要不然這錢我拿的不安心?!?/br> 一整天她都處于無事可做的狀態,唯一的作用便是充當人形衣架。 瞿盈盈皺眉,“當然?不成,疫苗接診也需要相關知識,缺少專業技能,你萬一一針給它們扎出毛病怎么辦?” 她拍拍辛怡手背,覺得手感不錯,輕撓兩下?,“邢院長都沒心疼錢,你就安心待著吧?!?/br> 從疫苗接診室出來,瞿盈盈又帶著辛怡去導醫臺,據聞那里是整個醫院的八卦集散地。 八卦誰都愛聽,辛怡也不例外。 話題還沒?聊起來,門口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不好,憨憨又來啦!” 場面頓時慌亂無序,猶如草原食草動物突遇猛獸捕獵,四散藏匿。 導醫臺下面貓進去三個人,有幾?人躲去角落架子后,躲避不及時的,紛紛拿出家伙——頭盔以及……不銹鋼盆。 “拿著,一定要把頭護??!”瞿盈盈如臨大敵,不知道從哪里取來不銹鋼盆一個,罩在辛怡頭頂。 辛怡惶惶然不知所措,臂彎護住懷中東西,騰出一只手緊握盆沿。 不多時,醫院大廳沖進來一只……鴕鳥??? 麻繩也捆不住鴕鳥躁動?的靈魂,它脖子昂起,叫聲迸發,尖銳激越,堅硬鳥喙往前拱了拱,擺出沖鋒姿勢,離得最近的男醫生第一個遭殃。 好在他準備充分,且經驗豐富,頭盔頂上,鳥喙與之重重敲擊之后,沖擊太強烈,整只鴕鳥防備不及,瞬間呆怔住。 “快,再來幾?個人,把憨憨按??!” 一聲令下?,醫生們如披甲執銳的戰士般,沖上與鴕鳥對?峙的第?一線。 過程中鴕鳥數次發起攻擊,大?廳內羽毛亂飛,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幾?根頭發,松針似的往下?落,足見“戰況”有多激烈。 結果以人類的勝利為告終。 瞿盈盈長吁一口氣,擦擦汗,用不銹鋼盆給自己扇風,“憨憨可是咱們醫院的老顧客,一個月總要見它兩三次?!?/br> 辛怡仍心有余悸,拍拍胸口,“有人養鴕鳥做寵物?” 導醫臺底下的護士艱難往外爬,“不算寵物,是周邊一個村子散養的,兇得很,見人就叨,沒?想?到歪打正著,憨憨被誤入的外地人發現,拍了短視頻發上網,網友們樂于看人在憨憨面前極限逃生,從此就成了一只網紅鳥,兇性也更?大?了?!?/br> “村民們指望憨憨賺錢,對?它的健康緊張的很,幾?乎快成我?們醫院vip了。上次見它是因為誤食塑料袋,今天?還不知道是鬧什么幺蛾子?!?/br> 正收拾殘局,叫聲迭起,貓叫,狗叫,無一不是鴕鳥叫的陪襯。 瞿盈盈哧一聲,表情不滿,“憨憨也是看人下?菜碟,在邢院長面前就沒那么兇?!彼荒樤幟?,對?辛怡附耳道:“雖然大家對邢院長詬病不少,可他某些方面確實出類拔萃,動?物的親和力方面是頂級的?!?/br> 她順手拈起身上沾到的鴕鳥毛,插在耳朵后面臭美,“拿回去,可以粘在帽子上。在19世紀,美洲貴婦不就是用鴕鳥毛裝飾帽子?!?/br> 于是,等邢則吃完飯回來,看到辛怡正滿地撿鴕鳥毛,目不別視,極其投入,紙袋里面露出一段,亂蓬蓬的,收獲應當是不小。 邢則盯著看了會,忽然?出聲問?她:“撿鴕鳥毛做什么?” 辛怡被嚇一跳,回神看他,言簡意賅:“做帽子?!?/br> 邢則表情意外,“有想?法?!?/br> 他太忙,簡單交流兩句,又有寵主慕名?尋來,涕淚齊下求他救救他們的小寶貝。 邢則再度穿上白大?褂,如同沈熙如之前形容的那樣,仿佛修煉了絕世神功,影子都無從尋找。 辛怡心底再度升起欽佩,反觀自己…… 抖抖手上的鴕鳥毛,辛怡抿唇,將東西一股腦塞進垃圾桶,轉去別的科室,看看哪里需要她這個閑散人員。 逛到心理輔助科,一只禿毛鳥溜達出來,是呱唧。 它僅存的一根尾羽極為堅強,隨著它輕快步伐一顛一顛,見到眼前出現人影,呱唧頭也不抬,蹦跶著往旁邊繞行。 “……又越獄?”辛怡嘀咕,抬頭朝科室內張望。 瞿盈盈恰好捂著肚子,皺著一張臉跑出來,見到辛怡,如見親人一般,不好意思地說:“辛怡,你幫我?照看一下?呱唧,心理科顧醫生還沒到崗,我?要去趟衛生間??!?/br> 能夠發揮價值,辛怡爽快答應,體貼塞她一包紙。 呱唧對周圍毫不在意,扇動?翅膀,步伐加速,整只鳥光溜溜的,整體?造型格外滑稽。 辛怡兩步攔住它,趕在它再度加速之前,抄起來托在掌心。 呱唧重量并不算重,只是手感神奇,辛怡忍不住多摸兩下?,“你想?去哪,我?帶你去?” 呱唧“呱”一聲,聲音粗嘎,情緒不滿,不過仍是用腳爪子勾住衣袖,目視前方。 辛怡從人形衣架又化身人形鳥架,手托呱唧,帶著它到處走走看看。 下?午醫院來了一只需要剪牙的羊駝。 辛怡跟呱唧都覺得稀奇,湊過去瞧熱鬧。 她過去從來不知道,羊駝是需要剪牙的。 兩個壯漢醫生負責固定羊駝,箍緊它的脖子,制止它亂動?。 程序剛好進行到清理完牙垢,醫生又取來鉗子。 緊張情緒海潮般四下翻涌。 辛怡閉眼感受下?,根據距離,明確感知到是屬于小羊駝的情緒。 置身無處不充斥小動物的寵物醫院內,一上午功夫,此類情緒幾?乎讓她免疫。 等緊張的海浪轉為颶潮,羊駝恐懼掙揣。 “抱緊點,別讓它亂動!” “哎呦嘿,力氣還挺大的!” 小羊駝悚懼不安,拿著鉗子的醫生暫時無法瀕近。 呱唧看戲看的激動?,鳥爪子往前挪移,為防它不小心摔下?,辛怡也只得跟著往前挪。 挪著挪著,距離羊駝不過一米。 辛怡正低頭摩娑呱唧翅膀時,意外發生,羊駝掙脫控制,脖子前伸。 “噗!” 事發突然?,辛怡簡直不敢相信發生了什么,她竟然?被羊駝吐了滿臉口水! 呆愣當場,辛怡感受到面龐濡濕,一股惡臭涌入肺腑。 “嘔!” 衛生間?,辛怡記不清第?幾?次洗臉,醫院所有人的清潔用品全部被征用,上一茬,她用的是茉莉花香味的洗面奶,這一茬,她用的是梔子花味的香皂。 瞿盈盈守在旁邊,用濕紙巾一根根捋她的頭發,“不瞞你說,我?剛入職,也曾經干過類似的事情,羊駝的口水真的……不說了,反正當晚我?連飯都沒?吃?!?/br> 鏡子前的人抬起臉,凝滿水珠的面頰明光燦燦,辛怡抽來紙巾擦干,仍覺得惡臭盈肺,抑制不住要干嘔。 她低落總結:“不是什么熱鬧都能看的?!?/br> 瞿盈盈點頭贊同,“我就因為愛看熱鬧,吃過幾?次虧?!?/br> 辛怡側頭看她,女孩形象比之她也強不到哪里去,衣飾凌亂,倉促間?護士服的紐扣錯系一顆。 辛怡打理好自己,幫忙把瞿盈盈的紐扣重新對?齊調整。 “不瞞你說,上午我還覺得這錢拿得不大心安,考慮想?去疫苗接診室,幫忙扎個針什么的,是我小瞧了這份工作?!?/br> “嗐,正常?!彼麄円贿呎f一邊朝外走,瞿盈盈直接撩起衣擺擦手,“有些東西就是這樣,看著簡單,其實大?有學問?!彼种竸澙蝗?,指指周圍急匆匆路過的幾?個醫生,“能入職我?們醫院的醫生,可都是相關專業的碩士學歷。寵物診療行業到如今市場并不規范,我?之前還遇到過初中畢業,拜了個老獸醫學技術,就敢直接開寵物醫院的。我?們雖然吐槽院長勝負心強,力求完美,且吹毛求疵,可他的性格用在工作上,其實挺好的,對?每一個經手的小生命都極其負責任?!?/br> 腳底,花艷艷喵嗚一聲,柔軟大尾巴拂過來拂過去。 瞿盈盈抱起它,塞入辛怡懷中,“花艷艷老資歷了,就讓我?們的資深老員工安撫安撫你受傷的小心靈?!?/br> 陷入無事可做的狀態,辛怡呆坐門診大?廳,百無聊賴。 忙碌場景當中,唯獨她是個異類。猶如誤入蜂巢的蝴蝶,蜂群熱火朝天?,蝴蝶卻棲伏一隅,悠然?打理觸角。 身邊長椅上,忽然?多出一個同伴,辛怡懶懶瞥過去,航空箱里的英國短毛貓也瞥過來,小模樣比她都要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