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個非人老公回家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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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則的動作稍滯,夜色濃厚,表情都掩在后面。 李潤瞧熱鬧不嫌事大:“林女士還挺開明的,為防止真走到那一步,我都跟著你丟臉,你抓緊點,寵物醫院那么多異性醫護,你就沒一個看上的?再不然,叫起來聲音怪好聽那個女孩也挺好,還是鄰居,占個近水樓臺的便利。以后生活上互相照顧,天冷有人囑咐添衣,喝酒有人溫湯,多好啊?!?/br> 邢則嫌棄地瞥他:“都說關系親近的兩個人容易被同化,你跟林女士確實越來越像?!?/br> 見人影嗖一下離弦,李潤站在原地反應好一會,“好啊,你嫌我絮叨?!?/br> 邢則扭頭看他,上上下下打量,挑釁眼神似下戰書。 李潤心頭火起,擺臂加速追上,偏偏邢則就是不如他的意。 很長時間不運動,體力跟不上,李潤氣喘如風箱,“你啊,勝負心太強,我要是女的,也受不了你?!?/br> 邢則用加速作為回應,將人遠遠甩在后面。 李潤干脆撂挑子,從慢跑轉為快走。 邢則時不時聽到他發出感嘆:“什么味道,這么香?春天來了,花都開了……這是誰家吉娃娃,長得真可愛?!?/br> “汪汪汪!” 李潤嚇一跳,語氣委屈:“我夸你可愛呢,你兇我!你就是可愛,兇起來也可愛,不服憋著!” 沒一會,他哼起歌:“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啊~~~”哼完意有所指:“愛,你要是能像春天一樣如期到來就好了?!?/br> 邢則:“……” 嘗過甜頭,甲胄趁散步時間又要去找邢則。 壞就壞在,邢則工作的地方距離不遠,甲胄熟記路線,蠢蠢欲動。 好在辛怡提前有準備,換上舒適的運動鞋,密切觀察甲胄一舉一動,趕在有苗頭之前,提前收緊牽引繩。 繩子距離太短,甲胄不好發揮,被迫放棄。 但它不甘不愿,進入電梯時,梗著脖子沖辛怡嚎叫。 辛怡堵住一邊耳朵:“別嚎了,你說你一個小母狗家家的,聲音怎么這么粗,還禿頭!” 甲胄眼神特別憤世,特別不屈:“嗷嗷嗷嗚!” 電梯門剛滑開,忽然有人影跑近,“等等,噯,等等我!” 人一出現,辛怡迅速伸手,在電梯安全觸板附近揮了揮。 電梯門重新滑開,手提兩個大旅行箱的女人走進來,年齡六十歲朝上,通身打扮離不開一個“花”字,夏威夷跟鄉土風混搭,辛怡忍不住多看兩眼,注意到“花奶奶”拖箱子費勁,還上去幫了一把。 花奶奶站定,看著電梯上行,探究的視線落在辛怡還有她腳邊的甲胄身上。 知道有人怕狗,邢則之前也囑托,進電梯最好用自己身體將甲胄困在角落,不允許它同人類有接觸空間。 辛怡次次嚴格執行,用腿將甲胄擠在邊角,擠得狗臉扭曲變形,品種都變了,從哈士奇變成沙皮。 “這狗不咬人吧?”“花奶奶”滿面嫌棄,箱子往前一推,人往后躲,口鼻被她死死捂住,仿佛在避著的是什么臟東西。 堆起的笑容僵在臉頰,辛怡眉梢顰起:“甲胄過去從沒咬過人?!?/br> 花奶奶嗤一聲:“你們養狗的呀,都這么說,等咬了人,又推脫責任?!?/br> 辛怡想說,不能以偏概全,個人行為怎么能上升到一個集體,可是瞧見她眼底的厭色,出口的話又咽回去。 算了,辯駁無用,以后見到人,她就拉著甲胄遠遠躲開,盡量不去接觸。 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辛怡沒再開口,“花奶奶”卻緊追不放:“好好的小姑娘,看起來干干凈凈,漂漂亮亮的,怎么養狗啊,身上都是細菌,在家里又拉又尿的,沒幾天味道都比得上公廁了吧?”她視線肆意,用并不友好的目光上下打量辛怡,“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br> 辛怡不是沒脾氣,比如現在,怒火蠢蠢欲動,缺一個引子,馬上就能噴發。 即將發作前,重重顧慮浮上心頭,無奈捏緊拳頭忍下,視線一瞬不瞬盯著前方。 “?!币宦曧懫?,六樓到達,“花奶奶”拎著行李箱下去。 她動作遲緩,箱子又笨重,辛怡沒有幫忙的意思,一根手指迫不及待虛虛落在關門鍵上面。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不懂什么是尊老愛幼?!?/br> “花奶奶”嘴沒閑著,低聲咕呶,電梯環境封閉,不可能聽不到,明顯是故意說給辛怡聽的。 辛怡沒理會。 第14章 “花奶奶”一身火氣,干脆推著行李箱將電梯門阻擋住,她慢慢悠悠整理,輕拍箱蓋上蹭到的灰塵。 甲胄心急,被擠得難受,全身躁動,辛怡低喝:“別動,你還想沖出去咬人?” “花奶奶”嚇得一個激靈,顧不上土不土灰不灰的,抄起箱子迅速遠離。 回到家,辛怡認真給甲胄擦腳,擦到一半,端起它的腳爪子湊到鼻底嗅聞,“嘔,是有點臭臭的,你一個小母狗家家的,腳腳還這么臭?” 甲胄不服,跟她對著嗷嗷。 辛怡學邢則,強行捏住它的嘴筒子。 至此,哪怕遇到蠻不講理的鄰居,對辛怡心情也并未產生嚴重影響。 只是小小跌宕了一下,遛狗回來,她照舊忙自己的。 先是給甲胄換水,補充小零食。過冬的衣物兩天前清洗過,北方天氣干燥,暖氣未停,隔個兩天就能重新收回衣柜。 “啊,我的衣服……”陽臺上,辛怡難以置信盯著自己變小一號的羊絨衫看。 正找地方補眠的甲胄溜達過來,停步觀察了一會,顯然它簡單的狗腦袋并不能理解狀況,轉而跑去茶幾邊躺下,舔毛。 “我的衣服怎么會變???” 手拿羊絨衫,辛怡跑去換衣鏡前面比量。 原本穿起來很適身的衣服縮成兒童版,或者給娃娃穿更合適。 辛怡抱怨起無良商家,心疼的不得了,這是她畢業賺工資后,忍痛花大價錢買來的,以前都不舍得穿,沒想到洗一下就縮水。 正無措,“篤篤”敲門聲響起。 開門,門外站著的人十幾分鐘前剛剛見過,辛怡已經猜到,“花奶奶”就是物業跟藍苒口中那位難纏的業主,本名呂彩鳳。 呂奶奶滿臉怒容,先是盯著辛怡看。 “你有什么事嗎?”辛怡戒備,一手扶門框,身體橫在門縫處。 呂奶奶瞪她:“能不能小點聲,我人剛從三亞回來,需要休息,你走路的聲音吵得我睡不著覺,還有你的狗,它四只爪子,走起來滾輪一樣從我頭頂碾過去,我太陽xue一抽一抽地疼……” 說著說著,呂奶奶注意力跑偏,被她手上拿著的縮水羊絨衫吸引,“哎呦”兩聲:“羊絨衫吧,洗縮水了,你是不是直接放洗衣機里洗的?” 辛怡怔然,手一松,羊絨衫被呂奶奶搶走,拿著橫豎左右觀察,嘴里嘖嘖個不停:“好好一件衣服,被你洗成這個樣,羊絨衫不能用洗衣機洗,這是基本常識,你爸媽沒教你嗎?” 纏在亂線當中一般,辛怡呼吸不暢,耳邊嗡鳴,她憤憤扯回衣服,“我沒爸也沒媽!” 呂奶奶眼睛瞪圓,驚愕好一會:“……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么這么惡毒,咒自己爸媽,小心遭天譴?!?/br> 甲胄察覺到氣氛突變,顛顛兩步跑上前,站在辛怡身側,沖呂奶奶齜牙,“嗷!” 老人指指甲胄,又指指辛怡,“你啊,良心真是壞掉了,有養狗那精力,不如給父母盡孝……” 砰一聲,辛怡重重將門關上。 呂奶奶勃然而怒,站在門前叱罵。 甲胄憤而反擊,隔著門板嗚汪汪叫喚。 辛怡也是第一次看到甲胄肌rou緊繃,眼神盛怒,一副隨時準備沖鋒的姿態。 這一刻的它,像它的名字一樣,成為辛怡的鎧甲,給足她安全感。 “好了,甲胄,好了?!毙菱囟?,一把將甲胄摟過來,揉它的耳朵,擼它的毛。 甲胄喉嚨仍然震動,戒備地盯著大門方向。 辛怡將臉埋進她豐厚的毛發之中,小小的吸了下鼻子。 沒多久,門口動靜消失,人應該是走了。 辛怡安撫好甲胄,手上的羊絨衫越看越礙眼,拿起手機想查查補救辦法,剛巧沈熙如消息進來。 她發了張圖片,是從尹夢瑤朋友圈截取的。 截圖上,尹夢瑤堪比車模,圍著一輛嶄新“豪車”各個角度擺拍,圖片配文——“感謝親愛的爸比!” 積存的委屈后勁十足,好像一口嗆吞了芥末,從喉嚨到眼睛,酸澀辛辣無所不在。 尹夢瑤單單發一個“呵”字,半晌緊跟一句:我都要懷疑尹夢瑤才是辛志和親生的。 以前尹夢瑤顧忌輩分,同辛怡聊天時,還會以“你爸”代稱,時至今日,連名帶姓稱呼一位長者,她并不會不覺得不合適,代入辛怡心情,每次都帶著嚼齒穿齦的恨意。 辛怡手指懸停在屏幕上,她在發抖,自虐般反反復復觀察細節。 那輛車可真漂亮啊,車身銀灰色,尹夢瑤凹造型擺拍,身上穿戴無不講究貴重,好像在愛中成長起來的小公主。 辛怡飛快闔眼,眼睫顫顫,腦海中接連冒出許多畫面。 半年多前她車禍,沈熙如電話告知辛志和,對方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章程,結果錢沒到位,人也沒到場。 辛怡住了三天醫院,多虧沈熙如跟她mama照顧,出院后回到出租屋,她不肯再假手于人,手腕受傷,不能做飯,她就在出租屋煮泡面吃,接連吃了好幾個月。 那個時候辛志和在做什么,應該是在陪李繼紅母女看房子,為尹夢瑤的未來增磚添瓦。 “嗷……” 辛怡頭埋下去,額頭抵在膝蓋上。 不一會,臂彎間鉆進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熱烘烘的大舌頭熱情地到處舔舐。 眼尾濕意被卷走,甲胄繼續拱,不鉆進辛怡懷中不罷休。 辛怡被迫抬眼,對上它充滿智慧的眼睛,破涕轉笑,“……傻狗?!蹦笏鼉扇鵵ou的時候還補充一句:“小禿頭?!?/br> 可是,小狗聽不懂揶揄。 小狗還在熱情地甩尾巴。 打理好心緒,辛怡摸著毛蓬蓬大腦袋,回復沈熙如消息,表示自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