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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休叁天,在家宅著的第叁天,打開冰箱才發現里面已經沒有了自己想喝的酸奶。 到公寓樓下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叁盒酸奶,坐在休息區打開其中一盒酸奶,喝了一口,宴芙望著就隔了兩條街的對面巷子里熱鬧非凡的夜市攤。 那里煙火氣、人情味濃重。 時不時忽遠忽近傳過來的喧囂聲都能讓人莫名心安。 看得入神,宴芙連身邊坐下一個人都沒發覺。 “離12月31日還有一個月,可不可和你過?!?/br> 熟悉的聲音,讓宴芙還來不及反應、回神,殷緒注視著她,叫著她的名字。 “宴芙?!?/br> 不知道他出現了多久,只清楚自己該離開了,宴芙拿起酸奶起身離開,殷緒同時往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 “聊聊?!?/br> 簡單的倆字,語氣里透露出的是看眼色的小心,不出意外換來的是宴芙冷漠的眼神。 她沒應,他也沒松開的意思,僵持下,宴芙只能開口,“沒必要?!?/br> “有必要?!?/br> “很有意思嗎?” “有?!彼麛蒯斀罔F。 算算時間和殷緒做了兩年的炮友,感情這東西,她是人,她有感覺,她有被殷緒某時某刻的一瞬間,心有被敲打過。遲疑片刻,也算是給這兩年一個結尾,宴芙重坐回去,見她態度松懈,殷緒嘴角明顯一勾,抽開椅子坐她對面,二郎腿翹著。 這個時間點是晚自習的下課時間,也是夜跑人最愛的時刻,便利店陸陸續續迎接了幾波人,不出意外,不論是女生還是男生統一在進門前短暫地停留,買完東西出來后拿著手機眼睛瞥向兩人所在區域,猶豫的窺視。 “拉黑了微信,刪除了聯系方式,手機關機,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做得挺絕的啊宴芙?!?/br> 他在控訴她。 鬼知道這話聽進宴芙耳朵里就跟笑話一樣。 她沒搭理他。 他敲著桌子。 “這事可以翻篇嗎?”殷緒想了很久。 宴芙后背靠著椅背,“是不是我的事在你眼里就是個破事?是不是在你眼里我現在的行為很沒意思?” “我沒這意思?!?/br> 她冷笑,“是嗎?” 壓抑久的情緒,表面看似消失,實則脆弱不堪到只需一根火柴就可輕而易舉挑起她費了心思,費了精力選擇去遺忘的那場失敗,“行,也趁這個機會,我就和你好好將這理兒掰扯清楚,這事的發生,是因為你殷緒的縱容!你無所顧忌地插手!把原本屬于我的東西像個強盜的奪走,轉身雙手奉上的送給別人,你有對我抱歉過嗎?你甚至還覺得自己做的很對嗎?你到這個時候都還在問我能翻篇嗎?原來在你眼中我是個大度的人嗎?” “刪掉你的一切,是覺得這段關系已經沒必要存在?!?/br> “就這么把我判了?”殷緒低著頭,掩下戾氣。 “炮友而已,殷少認真了?” “炮友而已?”他揚眉反問。 “不是嗎?”成年人說話最能知道哪句話該說,哪句話放在什么時候說最錐心刺骨,最讓人歇斯底里。 如預期一樣,明知答案是什么樣,也非要從宴芙嘴里說出來才罷休,才甘心的殷緒,盯著她,點著頭,隨后側頭看了眼便利店,掏出車鑰匙,起身,一步立在宴芙的身邊,將車鑰匙順勢放進宴芙的衣服口袋里,人轉身往便利店走去,看著他動作的宴芙,沒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推開便利店門的殷緒,提了一袋的東西擱在宴芙的椅腳邊。 微風起,揚起她落耳旁的發絲,一絲不膩人的冷香在殷緒俯身的一霎那,溜進他鼻腔,這風吹得人心癢癢。 重新坐下的殷緒似乎順好了一口氣,腿重新翹上,后背也靠著椅背,拿起打火機,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擦開關。 時明時暗地火光照著他的眉目,宴芙只聽見他說了一句這氣我陪你抒。 接著她洗耳恭聽。 “《黑色》這個劇目,是,原定女主是你,你知道背后投資人是誰嗎?你知道這東西演給誰看嗎?你知道演完之后你要做什么嗎?你認為結束了嗎?覺得自個享受了舞臺,享受了鮮花與掌聲,享受了人人灼熱的目光,帶著舞者的傲氣鞠躬致謝,然后整理好自己準備迎接新劇目、新舞臺,憑你一己之力?宴芙,天真這東西你就沒有過?!?/br> 這一刻,宴芙的目光才看向殷緒,審視他,腦里復盤著他說的每一個字。 殷緒迎著她的注視,是狂妄與傲慢,“讓我放你去陪玩陪睡,讓我看你去和那幫老男人酒桌上推杯換盞,讓我看你被人賣了都在那兒幫人數錢,那不如就讓你宴芙這么恨我,越恨越好,我他媽照樣樂呵呵全盤皆收?!?/br> 說完,拿出手機,找到一份文檔,打開,將手機放桌上,往前一推,手機順力滑向宴芙。 “我爸有個朋友,挺會玩兒,專愛玩文藝姑娘。這次的劇目他投了一筆錢?!币缶w點到為止,剩下的不用他說,看著手機里呈現出的內容,宴芙也知道是這么一回事了。 半響,宴芙才重新開口,“這事虞夏知道嗎?” “她很樂意?!泵髂繌埬懙貜难畿侥莾耗昧艘缓兴崮?,打開,仰頭喝下一口,打趣她,“我有混到逼良為娼?” 被這話逗笑的宴芙指腹依舊滑著屏幕,看著她的笑,殷緒也笑了笑。 劍拔弩張的氛圍消失殆盡,一口接一口的喝完這一盒酸奶,宴芙也看完了文件內容,將手機還回去。 殷緒:“順氣了嗎?好受點了嗎?” 靜謐的夜晚,宴芙望進他的雙眸。 殷緒:“饒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