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羅場不干了 第82節
急診很忙,護士安頓好郁言璟后就去干別的了,秦霜魚看著躺著的男人,發現他的眼底確實有很濃的黑眼圈。 “還真是個工作狂……”他說著,用借來的紙筆簡單說了下今天的事情,讓他以后好好休息。 寫完后,他把紙撕下來,放到床頭作勢要走,卻被死死攥住了手腕。 五根手指牢牢鉗住他,拇指跟食指中間有顆不大不小的黑痣。 “痛!” 秦霜魚壓抑不住痛呼出聲,腕骨像要骨折一樣,要被扭斷了。 原本對醫生救死扶傷升起的尊重立馬煙消云散,秦霜魚只想掰開這人的手。但他卻力道出奇的大,怎么都不松開。 秦霜魚想罵人,抬頭卻發現這人看上去比自己還痛苦,眉頭緊皺,冷汗津津,好像陷入了痛苦中。 下一秒,那雙眼睛驟然睜開,跟秦霜魚對視。 “醒了?”秦霜魚沒好氣,“醒了就把你的手松開?!?/br> 郁言璟面上沒什么表情,看上去也并不意外自己怎么會突然被轉移地方,身邊還有個陌生人。他沒有松手,而是慢慢打量這個房間,確定自己的安全后,這才松開。 秦霜魚的手腕已經紅腫了。路上發善心救了個人,結果遭到這種待遇,任誰都不高興:“你就是這樣對救命恩人的?” 郁言璟那雙眼珠慢慢轉過來,盯著他看。 秦霜魚對上他的視線,無端感到一股從骨子里透出的寒冷。那種眼神,簡直就像自己在他眼中沒有生命,只是個物件一樣。 這么可怕的眼神,真的是一個醫生該有的嗎? 他后退幾步,一臉防備。 動作好像驚醒了郁言璟,他緩慢地眨動幾下眼睛,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那雙眼里好像有了溫度。 “你送我來的?”他開口,聲音嘶啞。 剛才印象使然,秦霜魚覺得他就像嘶嘶吐信的毒蛇,一種冰冷黏膩的冷血生物。 他沒回答。 郁言璟也不用他回答,慢慢坐起身,拔了針,活動了下手掌,掀開被子下床。 “你干什么?”秦霜魚看他都要走出病房門了,喊住他。 郁言璟沒理他。 “喂!”秦霜魚火氣都上來了。 “回家,”郁言璟終于有了反應,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不然在這里浪費時間?” 秦霜魚看他懟完自己就走,一會就沒人影了,氣得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冷靜。 根本冷靜不下來。 “什么人??!” 郁言璟在等電梯。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那里有用力過后殘留的紅。掌心慢慢合攏、攥緊。 自己又做了那個夢。 夢里一次又一次,經歷當時瀕死的絕望。 電梯到了,門打開,里面的玻璃映出郁言璟平靜如死水的眸子。 里面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對活著的慶幸。 什么都沒有。 === 這幾天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聽說東南沿海那邊會有臺風登陸,這雨又要繼續下。 但今天是個艷陽天。 沈爸爸一早就約了季父出門釣魚。 季父本是不想出去,公司內鬼的幕后主使還沒抓到,他根本無心釣魚。 但沈爸爸約了他好幾次,再推拒不能。 沈mama今天上班,家里只有沈舟然和沈駱洲。 沈舟然正在房間里畫設計圖,王院長的公司成立后,第一批產品就要上市了,他早早找到沈舟然,跟他合作下一次的設計稿。 沈舟然因為身體不適,連拖了好幾天,現在不能再拖了。只是生病太耗費精力了,他只工作了一會便覺得頭暈,精神也疲累得不行,只好畫一會休息一會。 至于沈駱洲,因為他想吃市中心那家的起酥糕,沈駱洲驅車去買了,看時間差不多該回來了。 樓下傳來一陣嬉鬧聲。 沈舟然起先并不在意,但過了會,聲音并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大,完全打亂了他的思緒。 他唇抿成一條直線,放下筆下樓。 是后兩排的小孩們在玩耍。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會來沈家這邊。 看到沈舟然,他們的笑鬧聲停了一瞬,警惕又防備的看著他。 “不要在這里喧嘩?!鄙蛑廴桓鴩鷻?,淡淡道。 男孩們互相看了看,決定不要惹這個看上去比他們大很多的人:“我們換個地方?!?/br> “等等?!鄙蛑廴缓白∷麄?,眼尖的看到領頭那個男孩手里拎著個毛球,“那是什么?” 誰知男生立馬生氣了,兇狠瞪他:“你管呢!我們走!” 沈舟然這次真的看清了,那男孩手里倒拎著一只小奶貓,正蜷縮著身子不斷發抖。 他們剛剛在干什么?是在玩弄這只剛出生沒多久的貓嗎? 不在自己家門口,跑到這里來,是怕被家長發現? “站??!” 沈舟然沉下眉眼,斷喝一聲。 他極少動怒,可此刻臉色緊繃,下頜收緊。平時不笑時顯露出的矜貴淡漠感,在此時愈加明顯,甚至多了一份鋒銳,氣勢直直壓向這幫小男孩。 “你、你要干什么?”領頭的男孩仰起頭瞪他。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孫叔的注意,他趕緊出來:“怎么了?” 沈舟然推開大門,盯著那個男孩,伸出手:“貓,給我?!?/br> “憑什么,這是我的東西!”男孩說著,為了證實自己的話,扯了下小貓尾巴,幼貓發出幾乎聽不到的凄慘叫聲。 孫叔也看到了,生氣了:“你們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虐待動物?” “我買,你出個價?!鄙蛑廴粦械酶@熊孩子多廢話。 “我才不缺錢,我不賣!” “不賣,那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你家長,再跟你的學校老師同學們說說,你是怎么殘忍虐待一只動物的,”沈舟然在他驟然驚變的表情下,冷冰冰說,“這個二選一,需要我幫你做?” 男孩臉色幾經變換。 他還能撐住,但其他孩子一聽要找家長,頓時害怕起來:“要不……我們賣了吧?!?/br> 男孩氣急,沒想到同伴也反水。他一把將手里的貓扔到沈舟然身上:“老子不要你的臭錢!老子有的是錢!我們走!” 孫叔臉色一變,都沒來得及反應,貓已經被沈舟然穩穩接住。 他捧著這個還沒他手掌大的毛團子,生疏地揉了揉權當安撫,望著幾人遠去的背影瞇了下眼,眸底冷光流動。 “孫叔,調監控。把剛才的視頻截出來,發到全小區物業群里,問他們誰家的孩子。沒人認領就一直發?!?/br> 生理性死亡和社會性死亡,總得有一個。 “好好好,我馬上去調,”孫叔趕緊把那只貓從他懷里接過來,“哎喲我的老天,你怎么就接過去了?你忘了自己貓毛過敏?快點進屋,我去找藥!” 沈舟然揉揉鼻子,打了個噴嚏。 孫叔急了:“你還揉鼻子!本來沒事毛也全吸進去了!快點進去!” 沈舟然的氣勢在孫叔一聲聲中全然無蹤,被趕著進屋,孫叔去找藥。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他開始感到呼吸困難,喉嚨水腫,接觸貓毛的皮膚上泛起紅斑。 好在孫叔熟悉每種藥放的位置,趕緊拿過來,一看沈舟然嘴唇泛紫,連水都來不及倒溫的了,匆忙倒了杯水推過去:“快吃快吃?!?/br> 沈舟然把藥吃下去,抱著靠枕坐在沙發上等藥效發揮作用。 等沈駱洲把他要的起酥糕買回來,看司機跟陳媽正在逗弄一只巴掌大的小奶貓,按下車窗皺眉:“誰的貓?” “是小少爺的?!标悑尭v了剛才的事,沈駱洲連車都來不及停穩,打開車門,長腿一邁,三步并兩步上臺階去找沈舟然。 沈舟然看到他眼睛一亮,又看到他空著的雙手:“我的起酥糕呢?” 話一說完才發現,自己剛有些好轉的嗓子又沙啞得不像樣了。 “起什么酥,”沈駱洲沒好氣地回他,摸摸他的喉結上方,發現扁桃體腫了,“過敏了?” “有一點,不嚴重。主要是我當時沒反應過來?!鄙蛑廴槐凰媚翘幤つw發癢,往后縮了下脖子,仰頭靠在沙發上,舔了舔干澀的唇,“應該沒有大礙?!?/br> 沈駱洲垂眸,目光落在他發紅的眼角上,正不斷有分泌出的淚水滑下,消失在發絲間。 沈舟然尷尬抬手,拭去眼角的淚:“可能引發了過敏性鼻炎,總想流眼淚?!?/br> 沈駱洲知道這事也怪不到他,摸摸他腦袋:“起酥糕在車里,我去給你拿?!?/br> 沈舟然很喜歡這家的糕點,最近還出了新口味。但他現在喉嚨腫痛,只能吃一點點,撕下一點來邊吃邊問:“那只貓,怎么辦?” 肯定是不能在家里,孫叔已經喊人一起找工具大掃除了。勢必要把所有不應該出現的貓毛全部消滅。 沈駱洲想了下:“王叔是不是有個小女兒?問問他們要不要?!?/br> 一問,王叔挺高興的,收下了。 解決了這件事,沈舟然上樓去休息了。 等沈爸爸釣魚回來,就看到全家大掃除:“這是怎么了?” 沈駱洲給他講了遍。 “太過分了!誰家的家長這么教育小孩?小乖做得對,就該治治他們!”沈爸爸憤憤罵了兩句,“小他上樓了?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