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羅場不干了 第45節
對方總給他一種碎成很多瓣,又一點點拼起來的感覺。 這會讓秦霜魚有種奇怪的,近乎憐惜的情緒。 看他們兩個相處的不錯,季淮眼眸明明暗暗,最終歸于深思。 他以為秦霜魚跟沈舟然之間會是非此即彼的關系,從以往的表現來看,沈舟然不可能接受秦霜魚這個人,但現在讓他意外。 或者說,沈舟然身上發生的事,每一件都讓他意外加好奇。 無論是兩年前突如其來的追求示好,還是現在的淡然不驚。 季淮看著梁思硯,心想看來好奇的不止自己一人。 是他之前太松懈,覺得沈舟然已經完全對自己死心塌地,才在不經意間暴露了本性,惹得對方遠離,到嘴的鴨子飛了不說,還有蒼蠅飛進來。 他從現在開始,會認真扮演好一個好竹馬,好大哥。這業務他很熟,自己已經演了很多年了。 他不會讓父親失望,他會是個完美的繼承人。而沈舟然,也會是他最完美的未婚夫。 季淮說:“關于我們之間的事情,現在已經落下帷幕了。我會在三個工作日后把錢款打給你,公開道歉我也做到了,很抱歉給你最近的生活帶來了困擾。然然還有別的要求嗎?我都會答應,就當給我個補償你的機會?!?/br> 看來 ,季家那邊給他的壓力,比自己想象中要大。 沈舟然抬眼看季淮,說:“把歌曲下架,之前簽訂的合同處理好?!?/br> 季淮:“會的。許秋瑤那些歌的版權是直接歸公司的,我已經讓他們下架了,這期間的版權費也會補償給你?!?/br> 沈舟然思索片刻:“沒了,就這些?!?/br> 季淮:“好,我會讓法務部盡快處理?!?/br> 沈舟然點頭,喝了口茶,慢慢品著。 他跟季淮的關系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現在對方無論做什么說什么,他都留有警惕。 中途秦霜魚接了個電話,暫時離開了,包廂里只剩下三個人。 本來還不覺得,秦霜魚一走,氣氛立馬古怪。 沈舟然吃飽了,也準備走人。 季淮不可能跟梁思硯對著吃,那會讓自己消化不良,喊服務員進來結賬。 沈舟然茶喝多了:“去下洗手間?!?/br> 前腳剛一關門,后腳算完賬的季淮對梁思硯說了個數:“328?!?/br> 梁思硯:“什么意思?” 季淮揚唇,笑了:“我請他們吃飯,沒說請你。把錢轉給我?!?/br> 梁思硯:“……” 梁思硯:“你有本事當著他們倆的面也說這種話。兩面三刀這詞就是專門為你打造的吧,季淮?!?/br> 他想到自己被季淮趁火打劫現在還要轉賬,怒從心頭起:“你在沈舟然面前裝的可真像個人啊,也不知道幾個月前誰對我說他就只會眼巴巴湊上來討沒趣,搖著尾巴圍著別人打轉……” 他在這邊說著,季淮臉色微變。 梁思硯聽他竟然沒反駁自己,覺出異樣,回頭看去,就看到沈舟然毫無波瀾的眼,頓時慌了,站起來解釋:“等會沈舟然,你是從哪開始聽的?這話不是我說,我只是轉述!” 看沈舟然略過自己拿衣服,他想伸手去拉他,想到什么最終沒碰上他的皮膚,抓了抓頭發很煩躁,“喂,你別什么事情都往我頭上扣,我之前是會說這種話,但我已經改了啊?!?/br> 沈舟然說:“結完賬了?走吧?!甭氏茸叱鲩T。 梁思硯狠狠瞪了季淮一眼,趕緊追出去。 “你聽我解釋沈舟然……誒,你別走了?!绷核汲幈壬蛑廴桓咭唤?,腿也長,三步并兩步追上他,在門口攔住他的去路,盯著沈舟然冷淡蒼白的面容,說,“我已經跟你說了,剛才那話真不是我說的,都是季淮說的,你別被他騙了,他不是什么好人?!?/br> 就算偷聽也應該從頭開始聽啊,哪有中途聽一半的??瓷蛑廴贿@表情肯定以為自己又在罵他。 梁思硯覺得自己比竇娥冤,一會七月就要飄雪了。 沈舟然覷他一眼,“嗯”了聲,反應冷淡。 梁思硯很無措:“我錯了,對不起,那話不管是誰說的我都不該重復,搖尾巴的是我,是我可以了嗎?你說句話行不行?” 他追著沈舟然解釋了一路,口干舌燥,此時看他完全不像相信的模樣,電光火石間突然想通了什么,張張嘴,問他:“你是不是不信我說的,相信季淮?” 沈舟然這才正眼看他:“你想多了?!?/br> 他跟季淮在自己這里都不做好。 梁思硯顯然是真想多了,一想到沈舟然寧愿相信季淮那張嘴,也不相信自己,競莫名有種委屈,是被誤解的感受。 他張口欲言,卻發現自己該說的全都說了,卻不能讓沈舟然扭轉對自己的印象。垂于身側的手攥了攥拳,他深吸一口氣,頹然道:“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相信我也是應該的,畢竟我之前會那樣對你?!?/br> 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感受真的很不好。 梁思硯突然想到,自己當初誤會,質問沈舟然想用生病這種不入流手段騙自己過去時,剛剛脫離生命危險的他,是不是更難受,更不高興? 季淮撐著把傘出來:“站在門口會很曬,小心中暑?!?/br> 他幫沈舟然遮去太陽,絲毫沒提剛才的事,仿若那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光這一點的態度上看,他就比梁思硯的段位要高。不動聲色揭過的同時,間接性坐實了“話是梁思硯說的跟我沒關系”這一現狀。 梁思硯被擠到了一邊,插不進去。 一下子成了個多余的人。 司機很快開車過來,他回去換了輛新車,之前開來的那輛送廠修理了。 季淮幫沈舟然打開車門,手搭在上面,撐傘笑著回望他:“小心撞到頭,快進去吧?!眲幼魇祜?,像之前無數次那樣。 沈舟然坐進了車里,在座位上看他,覺得這人陌生又熟悉。 “公司的事我會跟你的律師對接處理好,你可以不用cao心,”季淮關上車門,“回家吧?!?/br> 司機發動車子,感慨說:“季少看上去真體貼?!?/br> 沈舟然點頭:“你說得對?!?/br> 季淮對他一直都這樣體貼。大哥對他還會有要求,會嚴厲,做錯了事會兇他。 但季淮只有體貼。 時至今日,他才從這種無底線的包容寵溺中,品出些捧殺的意味來。 汽車慢慢遠去,季淮站在那里,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下一秒,一個拳頭沖著他鼻梁揮了過來! 季淮悶哼一聲,倒退幾步,傘丟在了地上,滾了幾圈沾滿灰塵。 梁思硯甩甩胳膊,剛才那一拳自己可沒留力,他冷聲嗤笑:“演完了深情戲碼,你現在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下,你到底想對沈舟然做什么?” 無利不起早,這句話解釋季淮最恰當不過。 他不信他沒有目的。 只是沈舟然暫時沒有識破季淮這個偽君子的偽裝。 季淮緩緩轉頭,面上笑容已無:“我以為,我們起碼會維持表面的平靜?!?/br> “我之前也這樣以為,并且為之前的這種想法感到后悔?!绷核汲幐静辉柑嵘蛑廴粍偛胚^于冷淡的反應和對季淮的無條件信任,只要一想他就怒火中燒。 “季淮,你最好離沈舟然遠點?!彼娴?。 季淮擦了下嘴角破皮流的血,眼神冰冷:“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說這種話?”他語調微揚,似是好奇,又充滿惡意:“你在然然心中的形象,恐怕還不如我吧?!?/br> “我是他不久之后的未婚夫,你又算什么呢?” 話一出口,季淮才發現自己有多不滿他剛才餐桌上跟沈舟然的親近。 梁思硯像只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毛炸起,捏捏指關節,又是一拳揮了過去。 季淮當然不可能站在這挨揍,但他明顯不是梁思硯的對手,臉上身上挨了不少拳頭。 司機從后視鏡中看到這一幕:“這兩人怎么打起來了?” 沈舟然回過頭,就看到梁思硯拽著季淮的衣領,死死壓在墻上,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下了狠勁的。 “哦,他們在壁咚?!彼S口說。 司機:???? 他弱弱反駁:“是、是這樣嗎?” 這個詞他沒記錯的話,好像是用在情侶之間吧??? 沈舟然回憶著網友們發給自己的胡說八道文學,煞有其事點點頭:“對,他們相愛相殺?!?/br> 汽車在筆直的馬路上拐了個s型。 沈舟然微微翹了下唇角。 原來胡說八道是這種感覺。 果然很爽。 梁思硯跟季淮動手后,雖然很快被酒店人員拉開,但兩人都不同程度掛了彩。最慘的是季淮,梁思硯是個體育生,他當然打不過,差點破相。 這事并沒有傳開,餐廳人員的嘴都很嚴。 但梁思硯總覺得最近身邊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抓住一個人來問:“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干什么?” 被抓住的小弟很無辜,想蒙混過關卻不成,最后在梁思硯的威逼下哭喪著說出事情:“梁哥你也別怪我,主要是你跟季淮那……”他差點習慣性說出“季淮那個狗東西”,趕緊剎車。梁哥喊那是愛稱,自己喊就是找死。 他嘴上拐了個彎:“不是,是季哥,季哥。主要你倆的事太驚人了,我們完全想不到??!” 梁思硯的第一反應:“呸!什么季哥,他也配叫哥?” 第二反應:“我跟他什么事?你嘰嘰歪歪說什么呢?” 這怎么還得自己親口說啊,你們小兩口的事他一個外人說出來不好吧。 小弟心里嘀咕,難道梁哥就喜歡聽別人講他的愛情故事? “就是哥你跟季、季淮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誰也沒想到你們倆才是真愛,大家都挺驚訝的……” 他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因為梁思硯的臉色已經是雷暴級別。 “你說,我跟季淮,怎、么、了?”他咬牙切齒好像要吃人,一字一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