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互演手冊 第62節
感謝在2023-08-10 20:59:27~2023-08-11 19:35: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慕緋欽 2瓶;hscs、噗噗噗噗撲滿、孤月團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3章 ◎既然是沈澈親手送來的,那么他,祝他永遠不要后悔?!?/br> 寧珣輕輕抽出手, 起身下榻。 在他身后,床帳層層掩下來,擋住里頭安然熟睡的人影。 青衡跪在殿中, 見殿下緩緩步出,正要說什么,卻見殿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博古架上的玉如意一轉, 自一側緩緩轉出一道暗門。 青衡看見了那位宋姑娘扶著殿下回來的樣子, 料想殿下必定是腿腳不便,不然何至于要她扶了一路?因此在殿下剛抬步時, 便識眼力見兒地遞上了胳膊。 寧珣淡淡看了他一眼, 手負在身后,徑直走了進去。 步子雖比往日要緩一些, 但卻叫人瞧不出分毫不對勁。 青衡收回胳膊,撓了撓頭, 緊跟著進去。 密室中陳設簡單,只一張桌案并一把椅子,桌案上堆疊著文書, 一角整齊地擺著夜行衣和銀面具, 后頭的墻上則掛了地圖。 “蹭”一聲燈燭點起,舉近在地圖前,將上頭詳盡的標注照清。 寧珣屈指在標出的一座城池上叩了兩下,若有所思:“宋軒被調去了興廣?!?/br> 青衡也跟著看向地圖。 殿下口中的宋軒宋將軍驍勇善戰,用兵如神,本是在更前線、戰事更頻繁的云豐城駐扎。 前兩日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宋軒升任提督, 退居興廣, 實則是明升暗貶——如今云豐新任的總兵, 是圣人一手扶持起來的,借此機會順理成章從宋軒手中分走了小半兵權。 寧珣在云豐和興廣之間虛虛連了一道行軍的路線。 軍營之事不能妄動,皇帝是費了一年的時間,才削了宋家軍。 往上算算,起因當是正月末的時候乾正殿那一番對峙,是皇帝指著他問:“朕問你是誰告訴你的?!邊疆四年,你都聽見了些什么?” 寧珣盯著云豐城的位置,目光幽深。 皇帝疑心重到如此地步,邊疆軍務,竟也說動就動。 “若無宋將軍坐鎮,云豐城……”青衡頓了頓,“圣人究竟是為何要調走宋將軍?” “還能是為何?!彼托α艘宦?,“自然是防著孤,里應外合?!?/br> 云豐便是他當年慘勝死守下來的那座城池。 他在那兒待過四年,差點將性命留在那兒,自然知曉這座城池有多重要。 新調去那個總兵,他也有所耳聞,雖對皇帝忠心耿耿,可不過庸才而已。 能不能守得住,還有待商榷。 青衡立刻明白過來其中關竅。 無他,宋將軍最開始本是軍中副將,是在正和十五年,齊光將軍戰死后,他才頂了上來。 而齊將軍……早些年同皇后娘娘有些淵源。 青衡小心看了一眼殿下,見他面上沒什么波動,才松了口氣。 確實是圣人多慮了,當年殿下在邊疆之時,就與宋將軍……相處得不太愉快。 齊將軍同宋軒宛如異姓兄弟,彼此是過命的交情。 齊將軍一死,宋軒難免心懷怨懟,在殿下到云豐城后,從沒對殿下有過半分好臉色不說,幾次殿下身陷險境,他都無動于衷,等殿下自己脫身才裝模作樣地趕過去道一聲“末將救駕來遲”。 “罷了?!睂帿懽氐揭巫由?,翻了翻案上的文書,“叔父可傳了信?” “靖王爺已經查清了那兩家地下錢莊的賬,算是二皇子自己的私產,問殿下準備何時對付二殿下?!?/br> 寧珣沉吟片刻,“還不到清算的時候?!?/br> 前日他剛連同叔父做了出戲,讓叔父告狀告到太后跟前,逼皇帝叫停他正查的案子,順帶著便催出了寧禛的動作。 若此時立刻反擊,未免痕跡太重。 正和十七年他去邊疆前,便是因為清屯田樹敵無數,才叫寧禛有了可乘之機,在他走后迅速豐滿羽翼。 因著這次的貪腐案,他還不能真正放手去查。 軍務也好,貪腐也罷,朝中確實藏污納垢,但他要想徹底肅清,只能先隱忍,等,等到他真正掌權的那天。 青衡默了片刻,“殿下藏了這么多年鋒芒,不過在等一個良機,若為一人功虧一簣……” 寧珣似乎猜到了他要說什么,隨手將手里的文書理了理,堆在一側,抬手捏著眉心。 青衡跪下去:“殿下早拿到了禮單,手里又握著二殿下掌奪月坊的證據。若是借栽贓禮單一事將宋姑娘抓起來嚴刑審問,不難審出其幕后主使,再將證詞上報天聽……” 二皇子能用這場秋雨,他們未必不能——宋姑娘出身奪月坊,又是憑桃夭進的東宮,這時候把她推出去惹怒圣人,圣人起碼會下令嚴查二皇子。 只要開了這個頭就好。這些年殿下查出的東西不少,到時候再召集群臣一本本奏折遞上去,二皇子不死也得被扒一層皮。 “青衡,你把一切想得太容易了。孤說了,還不到清算的時候?!睂帿懺捯糁叵氯煞?,眉目肅下去的時候,久居上位者的威壓感便沉沉壓了下來:“她的事,以后不必再說?!?/br> 青衡不可置信抬頭:“殿下這是何意?” “字面意思。孤會親自看著她,她若有異,孤自然知道?!彼捯舫料氯?,望著青衡,語似警告:“誰的人,都不能傷她?!?/br> 青衡知道殿下這是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言,只重重叩首:“屬下明白了?!?/br> 只希望那位宋姑娘當得起殿下如此待她。 否則,即便是抗命,拼上這條性命他也要殺了她。 同青衡核對完細節,兩人出了密室,寧珣又回到榻上。 密室里終日不見光,比之外面要冷上不少。他身上沾了寒氣,便坐在榻邊等著。 銜池睡相一向安穩,睡熟了便喜歡蜷縮著。 寧珣將她的頭發往一側撥了撥。 時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認,他那二弟為他耗盡心思設下的局里,只這一場,讓他入局入得心甘情愿。 他甚至連自己是從何時起才真正踏進局中的都分不清。 是她在雨中醉意熏熏地留他的那刻;還是他中了藥卻滿心滿眼只有她的時候;或者更早,是東宮夜宴時,她刻意朝他望過來的那一眼。 她到底是有什么被沈澈握在了手里? 寧珣倏地想起那盞沈澈贈她的珠燈,也想起她遺落在他這兒的那支赤金銜珠步搖。 熙寧對沈澈念念不忘這么多年,除了禮節上的來往之外,硬是沒從他手里討出過一點兒東西——就是要幅字畫,也須得轉托寧禛去討。 再看看她。沈澈和她之間,早已不言而喻。 寧珣算了時辰,將她的右手從被子里拿出來,取了藥膏,慢慢給她又揉了一遍,心平氣和。 但人已經在他這兒了。 既然是沈澈親手送來的,那么他,祝他永遠不要后悔。 衣上沾的寒氣退了下去,寧珣翻身上榻,將她重新抱回懷中,親了親她的眉尾。 銜池倦倦睜開眼,確認了身邊的人,才又閉上眼睛,含糊不清地喚了一聲:“殿下?!?/br> 方才涂藥的時候她隱隱有些感覺,但實在太困,他手上也柔著,她連眼皮都懶得抬。 寧珣應了一聲,將她收得更緊了些。 第二日,有宮人送來新做的冬衣,蟬衣將她的衣箱稍稍收拾了一下,銜池遠遠看見了去歲時池清萱贈她的那只護身符。 那護身符她本是貼身收著的,后來知道池清萱有異,她不想再帶在身上,就隨手收了起來。 算起來,她去護國寺給娘求護身符,已有一年了。 護身符,要的是歲歲平安。最好是每年都去請一回,才見誠心。 剛好寧珣還要養幾天身子,趁此機會她可以自己去一趟護國寺,住上幾天——順便也同寧珣稍稍分開幾日。 自他回來后,兩人幾乎沒有一刻不是在一處待著的。 本也沒什么,可她總覺得心里亂著,無暇獨處,便更理不清。 她跟寧珣商量此事時,用的還是上輩子的借口——說是他跪那一場她實在心疼,又別無他法,便想著替他去求一個護身符,聊表心意。 她知道寧珣一向不信神佛之說,話便只能怎么漂亮怎么來,再委婉說說自己想借此散散心,顯得更可信些。 寧珣看著她,半晌沒說話。 他還記得她去歲里是怎么求的護身符。夜以繼日,在早已荒廢了的佛堂里。 ——更何況那佛堂那日還被他染上了滿地鮮血。 說她不虔誠,她又確實每一個步驟都做到了,說她虔誠,可從她眼中卻看不見半分篤信。 說起來,這倒不是她第一回給他求護身符。 去年他從護國寺走的那一夜,她也曾贈過他一個。 就是在那廢棄佛堂里求來的那個。 見他半天不應聲,銜池軟軟依偎過去,嫻熟地摟住他腰,順勢將他手中正在看的書冊抽出去。 寧珣一手收緊她,分神去想,皇帝正在查那兩家地下錢莊,路他已經鋪好了,順藤摸瓜查下去就是。沈澈這幾日想必要為此事焦頭爛額,既如此,應當沒什么精力去護國寺。 銜池等了片刻,見他還沒有要應下的意思,在他唇角飛快親了一下,“殿下?” 效果卓著。 他馬上便應了一聲“好”,卻在她就要歡快從他身上跳下去前一刻及時扣住她后頸,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青衡:前兩天殿下是怎么說的來著??不是說要利用她?男人的嘴騙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