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狗與公主 第70節
歲安咬他,咬住他脖頸,她用了極重的力氣,那小小的尖牙好似一把刀一般,一下便割開了男人皮膚。 男人的脖子滲出血來,溢滿小姑娘的唇齒。 歲安滿嘴的血腥氣,胃里生出嘔吐感,一陣翻江倒海,但她還是死死咬著,直到最后咬不動了,咬累了才松口。 松口后小姑娘的嘴唇上牙齒上全都是血,那血還順著她唇角往下流,她哼哧哼哧地喘著氣,茹毛飲血一般。 謝玨卻沒有生氣,任憑她尖牙咬破他皮膚,血管,他只管接著吻她。 然后是……將她拉下欲望的漩渦,無止境地同她歡|愛。 在那個陰暗的密室里,他與她,只做這一件事。 夜以繼日,不死不休。 就算她還懷著孩子,如此頻繁的歡好一不小心便會流產,他也沒有任何節制。 歲安哭,但沒用,她打他咬他,也沒用。 他的精力好得出奇,可以輕輕巧巧地撈著她的腰在任何地方。 書桌,窗臺,墻角,博古架,床邊…… 過程里,他不會說一句話,只埋頭苦干。 待小姑娘暈過去后,他那被水霧浸濕的眼眸會難得清明幾分。 然后,他會撈著渾身汗涔涔的小姑娘去凈室,親手替她沐浴,替她洗去身上他留下的痕跡。 只是過了不久又會染上。 這段荒唐又糜爛的日子不知持續了多久,歲安被他困在他的監牢里,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歲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重見天日的可能,還能不能回周國見她皇兄,能不能過上……正常小姑娘該過的日子 她害怕謝玨瘋狂到當真要把她困在這里一輩子,害怕到整日整日地流眼淚,想盡辦法地同外面傳遞消息。 只是謝玨將她看得極緊,他將她困在屋子里接手她的所有,沒有他的吩咐,府上的侍衛和侍女根本不敢接近此處,更別說幫她傳遞消息了。 日子一日日的過去,在漫長的黑暗和寂靜里,鮮活而嬌艷的花失了陽光雨露,逐漸開始枯萎。 歲安亦是。 她看著窗臺處白瓷花瓶里擺放的花,一點點地看著這花失去色彩,看著它一點點的枯萎,看著它的花瓣掉在地上,就仿佛在看自己。 終有一日,她也會像這花一樣死掉吧。 歲安在心里如此想著,漸漸失去生氣。 也沒了生的欲望。 而就在此時,就在她絕望到要放棄之時,一日晚上,在她昏昏欲睡,以為今日謝玨不會回來之際,砰的一聲,門卻忽然開了。 圓月高懸夜空,屋外透進一室清輝。 男人一身玄色勁裝,背脊挺直,身姿頎長優越,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印著月色,漂亮到近乎妖冶,但也透著一股陰森的冷意。 而隨著月色進入房間的,還有那濃烈刺鼻的血腥味,以及……那鮮血落地的滴答聲。 屋內點了一方燭臺,在晃動的光影以及月色下,歲安睡意朦朧中睜開眼看去,看到了門口立著的謝玨。 清冷月色落在他身,為他蒙了層皎潔光暈,剎那間像極了清貴溫柔的世家公子。 歲安一瞬恍惚,她以為這是夢,揉了揉惺忪睡眼準備翻個身繼續睡時,余光隨意一瞥,頓時睡意全無,尖叫著一下從床上爬起。 “謝,謝玨,你,你……” 從床上爬起后,少女瑟瑟發抖地縮在墻角,腳踝處鎖鏈叮當,發出了刺耳又清脆的碰撞聲。 這聲音實在……悅耳,宛若天籟。 謝玨桃花眼彎起,眼里興奮一重深過一重,眼里的猩紅成了血。 臉上洋溢著癡迷又幸福的神情。 這是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神情。 “小公主,再也沒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br> “再也沒人能阻止我們成親了?!?/br> 謝玨提著手里的頭顱,一步步走向歲安,走向他的新娘。 “你若答應,我便送你回周國,好不好……” “我會送你一份聘禮,你一定會喜歡的聘禮……” 話落咕咚一聲,男人將手中頭顱隨意一扔,那頭顱在地毯上滾動,最后恰好停在床榻前。 恰好,對向歲安。 是一個中年男子的頭。 怒目圓睜,目若鷹隼,甚至臉上都還能看出怒意。 “?。。。?!” 歲安驚叫崩潰,慌忙鉆到了被子里,將自己死死蒙住。 直到很久以后,歲安才知道,謝玨提著的是誰的頭顱。 【??作者有話說】 更新啦,還有小寶貝在看嗎~ ps:上一章大改啦,還沒看的小寶貝可以重看下~ 第45章 ◎?!?/br> 深夜, 謝玨提著一個頭顱出現在她面前,狀若癲狂地笑。 歲安不知道,不知道謝玨為何會如此, 也不知道在她被困的這段時間里,因為謝玨, 整個郢國的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寺廟一事發生后, 謝玨借此清算了成王一黨,除卻謀害皇子外, 加諸謀反一罪,寺廟僧人為其證人, 謝玨又命人偽造了謝思景與別國往來的謀反書信, 至此,就算是皇帝有心保下成王, 在這種種罪名和大臣的參奏之下, 成王也不免落個斬首示眾的下場。 成王死后, 朝內再無可抗衡謝玨之人, 皇帝憂心, 但外有強國來犯, 郢國除了謝玨無可抵御外敵之人,朝中大臣亦皆支持與他, 就算皇帝想要削弱謝玨之勢, 到如今也是無可奈何。 在不知不覺里, 自謝玨以將軍身份回歸皇室后,他這個自出生起便被視作邪祟的兒子, 早已暗中掌握大權, 就連他這個皇帝都被架空, 成了傀儡。 一語成讖。 直到此時, 皇帝謝章明才意識到,他這個兒子出生時降下的異象意味著什么。 他回歸皇室的野心又是什么。 他意欲打壓,但已然來不及。 在處理好謝思景一事后,謝玨便又朝皇帝提了與歲安的婚約。 在求取與歲安的婚約時,他行的雖然是君臣父子之禮,雖跪在朝堂之下,但背脊卻挺直如竹,周身威壓已然令他這個父親,這個皇帝都開始懼怕。 他權勢在手,已然狂妄到了這種地步,當眾求取與周國公主的婚事,全然不顧眼下與周國的戰事,更不顧他這個身為皇帝與父親的面子。 雖知謝玨言語決然,氣勢逼人,大有志在必得誓不罷休之意,但身為皇帝和父親的顏面使他勃然大怒,當眾拒了此事。 “出征在即,你身為郢國皇子,身為主帥,竟為一敵軍公主神魂顛倒!朕先前只當你貪于美色,對那公主不過玩弄之心,也就沒有追究,誰知如今竟到了要與她成親,封為正妻的地步!” “此事休要再提!” 皇子娶一敵國公主為妻著實不妥,不合禮法,按理來說,本應將敵國公主斬首示眾,但如今非但沒有斬首,宣王謝玨還放在王府里精心養著,不僅養著,還要求娶為妻,當真是驚世駭俗之舉,不合禮法。 因而,在皇帝拒絕此事后,朝堂之上并未有大臣站出支持謝玨。 謝玨自是也知,但這人,他卻無論如何都要娶。 神擋殺神,佛擋弒佛。 兵權盡在他手,政敵已清,皇宮守衛御林軍亦是他手下之人,他若要反,無人能奈他何。 在被拒的翌日,深夜,謝玨集結兵馬長驅直入,直抵皇帝寢殿。 在外守著的太監見此慌忙大喊,只是喊聲還在喉嚨便被斬了頭顱。 鮮血灑在殿外,殿門緩緩推開時,皇帝謝章明還蒙著眼,與寵妃在柱間追逐游戲。 寵妃見殿門推開,看到謝玨手中長劍上的血頓時嚇得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求饒,而皇帝謝章明還在一聲聲地喊著美人,直到冰冷劍刃橫在脖頸時,他一怔,才慌忙扯下眼睛上縛著的絲帶。 看到了自己的好兒子。 好兒子正拿著一把劍,橫在他脖子之上。 謝章明頓時怒不可遏,身為皇帝和父親的憤怒蓋過了恐懼。 他是皇帝,是面前之人的父親,古往今來只有君殺臣,父殺子的道理,反過來便是逆天而為,有違人倫。 豈有此理! “逆子!”皇帝謝章明怒不可遏,氣到臉上的橫rou都在抖,他扯著脖子奮力大喊,“來人!還不快來人!給朕殺了這謀反的逆子!” 只是無論他怎么喊都沒有人進來,站在謝玨身后的御林軍皆是甲胄加身,手持刀劍,這本該護衛皇帝安危的御林軍如今卻在謝玨麾下,聽他的指令對皇帝揮刀。 謝章明心中悲涼,忽覺大勢已去。 “逆子?” 聽到這二字后,謝玨嗤笑一聲,這笑里滿是不屑與譏諷,垂眸睥睨的模樣高高在上,壓迫深重,那雙眼睛看似帶著笑,眼底卻凝著化不開的冰霜,看去直令人膽寒發抖。 謝玨意味深長地說了二字,他動了動脖子,骨頭咔咔聲響起時,那劍刃一偏,在謝章明脖子割出一道血痕來。 他笑,薄唇彎起的弧度卻像極了一柄鋒利彎刀:“父親,這么多年,承蒙您對我這個兒子的悉心照顧了?!?/br> “如今便讓我這個兒子送您一程……也算是略表孝心了?!?/br> 聽此,皇帝謝章明的雙眼驚懼瞪大,像是要從眼眶掉出來,大吼道:“逆子!朕是你父皇!是皇帝!你膽敢……” 噗嗤一聲,鮮血飛濺,那怒吼戛然而止,緊接著的,是一人頭落地的咕咚聲。 “父親,該上路了?!?/br> 謝玨收劍,幾滴鮮紅的血落在臉上,他微微擰眉,眼底的嫌惡呼之欲出,抬手擦去血跡后往前兩步,走至頭顱滾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