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攏春腰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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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昭儀依舊指了指窗外。 茗葉與福祿繞著一棵老梧桐樹打鬧。 胡昭儀侃笑道:“這樁姻緣,被你牽成了!” 走出后宮,正好碰見下朝的冠懷生。 凝瓏很少見他著一身公服的正經模樣,一時站在原地看呆,待被他攬過腰往外走才回過神。 巫教的事已了結,可北邊的鄰國又有躁動。冠懷生搖頭嘆氣,“不得閑,當真不得閑?!?/br> 國家大事上,凝瓏只能出一份全力支持。 “陛下是不是給你派了活兒?你只管去,別念我?!?/br> 冠懷生笑道:“輪不到我。進士放榜,有一批更年輕有為的男兒郎會搶著做事。陛下有意招攬人才,所以這次只讓我輔助?!?/br> 凝瓏挖苦道:“看來你不能不服老?!?/br> “老了也好,能省下許多力氣來陪你?!彼像R車,借機拍了拍她的臀,“晚上想玩什么?” 凝瓏把車簾拉緊,直接跨坐在他腰腹上。 她的腿肚狠狠貼著他的身,手指在他的公服上繞圈。 她把柔情的一雙眸垂在他臉龐上,“不許提‘老’,聽著晦氣?!?/br> 冠懷生往后稍稍躺去,大有任她處置之意。 倆人相識不過五六年,但期間共同面對處置了許多事。消春蠱、斗凝家、滅巫教、辦白事、服孝…… 也算同生同死許多回。 因此相處帶著老夫老妻的風格,她一瞇眼,他便知她想要什么精致玩具;他一放松,她便知他藏著哪般鬼心思。 她依舊嫌棄他,在床榻上喊過他各種稱呼。狗奴才、不要臉的、你這賤.狗…… 可他若稍稍冷淡,她便軟了話聲,摟緊他的脖頸,喊好夫君、鶴淵哥哥。 他最喜歡她有氣無力地喚他“懷生、懷生”。 現如今,他的公服濕了一些,有她的,也有他的。倆人的動靜沒鬧太大,淺嘗輒止,待天黑回到府里,才盡興玩去。 盡興的勁頭達到頂峰,心里卻稍稍感到失落。 飄飄忽忽,夢里不知身是客,仿佛魂飛魄散一般。 她揉著趴在她身前的腦袋,冠懷生炙熱的氣息噴得她有些癢。 凝瓏抬高唇瓣,想說喜歡或愛,仍舊說不出口。 反倒是冠懷生咬著她的唇瓣,低低啞啞地重復好愛你,好想黏著你。 她的耳垂泛紅,不好意思地別過臉。 所以即便是老夫老妻,某些時候還會夢回曖昧階段。他勇敢說愛,一如當初;她扭頭回避,也一如當初。 變化顯現在細枝末節,冬推了秋,雪沫子頂替霜霧堆在屋檐上。 凝瓏搓了搓手,往支摘窗上哈出一口白氣,指尖寫了“懷生”二字。 “呔!”冠懷生這廝猛地從窗外冒了出來,朝屋里的她拱了拱手,“小娘子新禧呀?!?/br> 又把手攤平,“我的紅包在哪兒?” 凝瓏嚇得往后一縮,來不及把“懷生”抹掉,只摁著胸口大喘氣,“你是不是存心嚇唬我?” 冠懷生掀開門簾,提著被油袋包著的口水雞進了屋。 “好好,我就知道你沒準備紅包,”他拿來個托盤,把油袋擱在托盤上,慢慢展開,“我去街上給你買了袋老張家的口水雞,你嘗嘗合不合口?” 老張家的口水雞最是難買,大冬天里,天不亮就要起來早早地去排隊,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老百姓,通通先來后到,沒捷徑可走。冠懷生排了一個時辰方歸,凝瓏還當他是去找同僚說事去了。 他挑筷夾了塊不肥不瘦不多油的,遞到她嘴邊。她順勢張口接下,慢慢咀嚼。 “確實好吃?!蹦囌嬲\夸贊道,“不過下次就不要自己犯傻去挨餓受凍了?!?/br> 她起身,拂落冠懷生肩頭的雪。 他卻把眸一轉,瞥見窗戶上的兩個字。 說出去,她又要惱了。他假裝沒看見,扯著她去院里堆雪人。 凝瓏尚存著一顆童心,手指頭越搓越紅,不斷哈著冷氣,卻認認真真地塑造著一個憨態可掬的小雪人。 不知是誰先拋出一個雪團,也許是云秀,也許是冠懷生,總之大家打雪仗打得不亦樂乎。 凝瓏腳邊是一個神態傲嬌,用蘿卜當長鼻子的小雪人。而小雪人旁邊是另一個紈绔小雪人,目光如炬地看著院里的歡聲笑語。 不知是誰喊了凝瓏,凝瓏一回頭,正好被一個雪團撲中。她愣了愣,隨即揪起更多雪團,胡亂投著。 擋著臉,扭著身,這里那里來回竄。 余光中,愛人與好友都在,仿佛什么都不曾變。 過會兒玩累了,大家坐在游廊底下,臉龐紅彤彤的,個個大喘著氣。 夜里,凝瓏打著哈欠,說不守歲了,“也沒人看,何必讓自己累得慌?” 冠懷生橫抱起她,卻把她搬在軟榻里,“奴才伺候姑娘洗腳?!?/br> 凝瓏踢了踢他寬闊的肩膀,“去你的,沒個正形!” 她問:“怎么不讓我躺床上?” 他朗聲道:“奴才先給姑娘暖被窩?!?/br> 凝瓏被他的繪聲繪色逗得咯咯直笑,“你這奴才分明是自己熬不住想先我睡去,還給自己找個理由來!” 盥洗畢,冠懷生與她皆換了衣裳,他果真把被窩暖熱才叫她躺進去。 暖和使人發困,她嬌小的身軀完全被他包裹,汲取著溫暖,眼皮上下打架。 撈了撈枕頭,本是想枕得更舒服些,卻意外地在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鼓鼓的紅包。 冠懷生困意也浮了上來,拍著她的腰:“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紅包?!?/br> 凝瓏:“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呀?” 她心里自是歡喜的,只是她未給冠懷生準備紅包。拿人手短,平白無故地生了點歉疚。 凝瓏轉過身看他,“你想要什么禮物?” 冠懷生:“說句喜歡我?!?/br> 凝瓏又把身轉過去,卷著被褥往里面走。 他趕緊追上去,“好好,你不愿說就不說?!?/br> 凝瓏把腦袋悶在被褥里:“我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清楚?非得要說出那些個字眼,才能證明我的心意?” 這又是她那自尊心作祟,冠懷生也不愿逼她,“那……不如給我個暗示?” 凝瓏悶悶地“嗯”了聲,“反正我是不會說的。往后你就注意著我的暗示吧!” “那什么暗示才算是喜歡?” “你自己猜去!” “提到某個人?” “不是?!?/br> “提到某件事?” “不是?” “提到某個風景?” 凝瓏不再吭氣。實際上,她自己也沒想好用什么暗示冠懷生:她對他非常中意。 但自古以來就興借景抒情嘛,這話倒是給了她一個臺階下,她便默認了。 冠懷生得她一句承諾,心里比吃了蜜還甜。自此凝瓏每每跟他說起天氣或風景,他總要格外注意,直到聽到她要說的話外之意。 次年清明,小兩口去程家祖墳掃墓。 程擬的墓挨著他的夫人,兩墓間長了棵婀娜柳樹。綠盈盈的,明明是掃墓,卻總能掃出無限生機。 凝瓏想冠懷生應有些話要跟他爹娘說,便兀自走遠,給他一個獨立的空間。 紙錢噼里啪啦地燃燒,縷縷白煙傳遞著他對親人的思念。 其實有時候,活著未必不是一種殘忍。程擬愛子女,但他更活在悲痛的回憶中。終其一生都在后悔沒有即使挽回夫人的性命,后來臥病在榻,每每病得迷糊,嘴里喊的都是夫人的名字。 看似深情,但這種深情是一把鈍刀子,割著自己的心,也割著子女的心。 冠懷生想跟爹娘說什么。 “兒如今不再孤單了,兒找到了媳婦,與她相伴,再不覺孤單?!?/br> 從前他問程擬,為甚人一定要尋個伴侶,自己逍遙自在不好嗎?程擬只嘆他太年輕,“你沒經歷過,便不懂陪伴的樂趣。陪伴會讓你覺得,即便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也不足為懼。有人與你同喜,與你同憂。世間關系大多如浮云,倏聚倏散。若能找到廝守終生的人,那便是這一生最大的幸事?!?/br> 清明時節雨紛紛,這些淅淅瀝瀝的雨水給青翠的天地添了份婉約的朦朧。 紙錢燒盡,白煙消散,冠懷生回過神,看向不遠處背對他而立的凝瓏。 墨髻羅裙,婀娜的身影也披了層朦朧。 這些雨珠落在地上,很快就變干,因此不需打傘。在細雨中漫步,反倒是獨特的享受。 他三步并兩步地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慢悠悠地走著。 倆人什么話都沒說,卻都懂得彼此的心意。 慢慢、慢慢地走,在青山綠水里從容沉靜,身影逐漸變成黑點,消失不見。 * 下晌幾家女眷cao辦好了該cao辦的事,聚著游湖聽雨聲。 一道小舟平穩地劃過河面,舟里飄著幾道不同顏色的裙擺。 程瑗耍寶地拿出一把平平無奇的傘,“我這傘可不一般,能把一舟人都藏進去呢!” 芷怡、婉儀對視一笑:“不信!快打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