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攏春腰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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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懷生呢, 還當她是有意挑弄他,便拿鎮尺壓住紙張, 騰出一張手握著她的腳踝, 淺笑道:“等我寫完再陪你玩?!?/br> 之后就給她按摩一番,指節從她的小腿肚劃到腳趾, 癢癢的, 她往后一縮, 把腳落在半空,時而蕩起,時而落下。 但總有意無意地擦過他的身,轉瞬即逝。 凝瓏翻了一本書看,眼眸卻始終瞥著他:“你這幾天早出晚歸的,都在忙什么???外面不安全,所以我都待在院里吃吃睡睡。我知道你在忙公務,但你到底在忙什么?你跟我說說,我要知道?!?/br> 不是想知道,而是要知道,是必須要知道。 話落,見他筆尖一頓,折子上面立刻洇出一團黑漆漆的污點。 凝瓏捕捉到他的不自在:“你有事瞞著我?什么事?說好不瞞我的?!?/br> “不是瞞,是時候未到尚不能報?!?/br> 冠懷生終于把頭抬起,討好似的握住她的腳踝,“此事極為兇險,知道的越多,被滅口的可能性就越強。我想讓你平平安安的……” 凝瓏不瞞地把兩腮一咬,嗔怨道:“照你這么說,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是不是就活不到明天了呀?你要是一死,我不就成了小寡婦了嗎?” 冠懷生調侃回:“我要是死了,你不正如愿了嗎?守著榮華富貴沒人給你搶,也沒有男人來煩你,這不就如你的意了嘛?!?/br> 凝瓏把書摔他身上,動作不輕不重的,怨他說話沒個限制。 “你要是死了,說明程家就此落魄。這江山可能會換了人做,屆時別說享受榮華富貴,就是我的命也保不住。一條船上共事的螞蚱,這時候到分起你的我的來了?!?/br> 這話叫他品出個她很在意他的意味。冠懷生抬起她的腳,借力往懷里一拉,凝瓏就滑到了他懷里。 天氣燥熱,她穿著一件無袖紗衫,這紗輕薄,披到身上像沒穿衣裳似的,白嫩細rou沒蓋一處。 她環緊他,登時被他暖熱,所以兀自又脫下一件外衣,里面只有一件吊帶。 冠懷生看得眼熱,熟稔地親了親她的下唇,“說真的,我要是真死了,你會不會傷心地掉兩滴淚?!?/br> 凝瓏卻“咯咯”地笑起來,以為他又犯了邪,成心與她開玩笑。 她道:“不傷心?!?/br> “那你會為誰傷心?或者說,誰死了你會傷心?” 凝瓏想了想:“云秀,還有舅舅舅母。程家人死了我會感慨,凝理凝玥死了我會悵惘,唯獨舅舅舅母倘若出事,我會萬分傷心?!?/br> 說著說著竟走了心,“再不親近,到底也是我娘那邊的親戚。舅舅和我娘同出一家,舅母這數年來也教會了我身為姑娘家該懂得的知識。所以最放心不下的是他們倆,最會感到傷心的也是他們倆?!?/br> 這話是她一向既涼薄又真誠的風格。 程瑗程擬待她好,她會感慨、惋惜,卻不會往心里去。因為這是夫家的人,她跟夫都尚未交心,何況是跟夫家的親戚。 數年來的陪伴,到底是夫家比不得的。 凝瓏忽地反應過來,“你問這作甚?是不是舅舅舅母在章州遇見了什么危險?” 冠懷生回了神,揉了揉她的腦袋,說沒事,“他們過得很好,我只是突然想到,就隨意問了問?!?/br> 凝瓏說那就好,拿起他的手,示意他掀起她的裙擺。 冠懷生拿帕子給她擦了擦額前的汗:“去年你嫌天熱做會出汗,你討厭身上黏糊的感覺,所以總要推辭?!?/br> 凝瓏興致大好:“去年是去年嘛,今年不怕熱。哎呀,你就說要不要吧?!?/br> 美人主動送上門來,哪里有拒收的道理。 冠懷生剛說當然要,凝瓏就倏地往他懷里一坐,他的手也因此滑了進去。 摸到了一片柔軟。 冠懷生捏了捏她腰間軟rou,“還說不怕熱,你這人怎么什么都不穿?!?/br> 凝瓏狡黠一笑,“這得挑場合?!?/br> 總之現在倆人相處,她越來越放松。這種跡象就像一只警惕性很強的小貓,現在慢慢開始放松警惕,愿意露出肚皮與他狎戲。 他卻是帶著心事,不敢表露出來,只敢等她睡著,自己把身背過去,想事情。 近日他調查出,凝檢表面上說去章州,實則背地里又放消息說要去平州,而他真正要去的地方,其實是福州。 是了,如今凝檢一大家帶凝理這個巫教教首,與一幫巫教兵馬,以及他與凝瓏,都待在福州的小天地里。 夜夜晚歸,身上帶血,是因每日他都帶兵在不同地方打不同仗。血不是他的,而是那些巫教異端的。他們默契地避開住所,默契地瞞著凝瓏。 冠懷生心里存著私心——他不愿鬧得魚死網破。 最起碼,不想跟凝檢拼到只能你死我活的地步。今晚他又試探凝瓏幾句,凝瓏比他想象中更在意凝檢與岑氏。 于凝瓏而言,凝檢與岑氏早已是她的至親?;蛟S他們會鬧出很多矛盾,但于他們各自而言,這關系是打斷骨頭也連著筋,硬生生割裂不開。 因她在乎,而他在乎她的在乎,所以這些天多場硬仗打下來,他一直對凝家手下留情,不曾斬草除根。 但總有忍不了的時候。 凝檢做得太過分,已經到了不誅就喪失民心的地步。 他心里有個擺鐘,一面是公正,一面是徇私。 他要保凝檢,就得先丟失做人的底線。 看看凝檢都幫襯著凝理做了什么吧。 到處搜刮貌美的女人,送給巫教異端當妓。巫教所到之處,殺燒搶掠,無不是他們授意。搶奪良田,殺害無辜百姓,貪污民產地產,欺壓地方衙門…… 甚至為震懾人心,竟會假借上天之名,把教內不服從管教的人都活活燒死祭天。 一樁樁、一件件,凌遲都是小懲罰。 冠懷生不能因偏袒而喪失了做人的底線。 又過去了十幾日,他內心無時無刻都在受煎熬。最后終于做了個決定——今晚回去,他要把所有事情都跟凝瓏說清楚。 凝瓏若知道凝檢數罪并犯,想必也會支持他誅殺凝檢,這也是陛下的旨意。 可恰恰不巧,下晌一場雷閃電鳴的暴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帶著一隊人馬在山里追殺巫教余孽,這批余孽里有蘇輝等大頭子,他必須乘勝追擊,絕不能讓他們這些惡人逃走! 冠懷生飛快做出計劃,“你們仨去東邊追,你們仨去南邊圍堵,剩下的跟我往前追。他們一共七人,大多都受了重傷,跑不了多遠?!?/br> 大家伙一鼓作氣,一溜煙竄沒了影。 哪料到山里地勢兇險,冠懷生手拿堪輿圖往前沖著,再回過頭,其他弟兄已經都跟丟了。 只剩他,走在暴雨傾盆的山野間,高度警惕。 * 那頭凝理模仿著冠懷生的字跡寫了一封信,讓下屬秘密送去凝瓏所在的院。 字跡容易模仿,但信上所蓋的章卻極其難尋。冠懷生寫的信上都會蓋一種程家特制的圓章,凝理尋了數年才尋到模仿材料,派手藝最好的師傅做了個圓章。 他站在屋檐下,心里盤算著計劃。 暴雨一時難停,所有血味都會被雨水沖刷得一干二凈。 他嘆了一口長氣,“爹啊,為了兒子的大計,你就先犧牲了吧。待來日兒子做了皇帝,定會在你墓前好好告知你。凝家死了一個老子,還有一個小子,也不算虧,是不是?爹,你放心地去吧?!?/br> 爹死了,那娘還活著,會不會說漏嘴? 凝理心里有些迷茫,當兒子的還是跟娘親近。他有些下不去手,可又怕婦人之仁會敗壞事。 只要他不說,誰知道這事都是他干的? 凝理擺擺手,吩咐下屬:“你知道該怎么做吧?!?/br> 隨后就進了屋。 今晚注定會有一場大戲上演,可惜他看不到了。 * 凝瓏心驚rou跳地拆開信。 暴雨天,天色已晚,冠懷生久久未歸,如今終于來了信。 信上他在扮可憐,他被困在家門前的那座山野里,下雨沒帶雨具,馬又失蹄帶著他滑下山坡摔得不輕。所以懇求她,穿上蓑衣,拿好雨具,帶好隨從,上山里尋他。 又見信下面落著一個圓章,不是偽造出來的信。 她幾乎能想象到,他寫這封信求助時的那副厚臉皮。哼,叫他平時那么自信,如今還不是要求她! 凝瓏沒多想,帶著侍衛往山里走。 她一門心思撲在營救他這事上面,所以沒發現,侍衛越走越少,時不時悄無聲息地倒下去一個。 等再回過神,發覺身后空無一人,心里這才后怕起來! 但事已至此,冠懷生尚未尋到,她只能繼續往前走。幸好先前看過堪輿圖,所以對山里地形還算熟悉,一路走過去沒遇見危險。 可走著走著,忽地聽見凝檢大聲喊救命的聲音。舅舅怎么會在這里? 凝瓏心里一驚,還當是自己出了幻聽。甩甩腦袋,再聽過去,那聲音仍在。顧不得多想,她只能想到最糟糕的情況。 是舅舅!舅舅遇見了危險! 凝瓏心臟咚咚跳,快步向那聲音的方向走去。 * 冠懷生沒料到凝檢會混在巫教余孽的隊伍里。 他是什么時候混進來的?冠懷生沒時間多想。 冠懷生想把凝檢擄走,再給凝瓏解釋清楚,之后倆人商議如何處決凝檢。 凝檢一臉驚恐,大有魚死網破之意。 兩方都挾持著一個人質。 凝檢把劍抵在人質的脖頸上,狠狠一壓,那人質的脖上就露出一道血痕。 冠懷生沒見到蘇輝等刺頭,反而發現這些余孽都是些小嘍嘍,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被耍了! 冠懷生要挾道:“逆賊凝檢,你現在回頭還不算晚!放開人質,我還能在陛下面前給你求求情!” 凝檢面上不屑,心里卻很悲涼。從他被迫上了賊船開始,哪里還有回頭路可走?他能怨兒子么?不能。 凝家人,總有一個要熬出頭的吧。 凝檢必須做被槍擊斃的出頭鳥。 “我不放?!蹦龣z說道,“你以為你能走出這座山嗎?可笑!福州到處都是巫教的人,你就算把人質都殺光了,也不可能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