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攏春腰 第48節
書迷正在閱讀:修仙界公敵竟是我夫君、我開的海鮮餐館爆火了[美食]、瘋狗與公主、東宮互演手冊、藥宗大師姐在星際、風雪待歸人、【原神】火與冰(3p且gl)、病美人在修羅場不干了、跟弟弟睡了之后(骨科,高H)、鸞臣
同時,那貴人也松開了手。 她狼狽地咳嗽,憔悴的臉面上滿是震驚。 所謂貴人,竟是先前被她百般折磨,隨意丟棄的冠懷生! 竟是她曾說要將其千刀萬剮,詛咒他不得好死的冠懷生! 第37章 報應 ◎被拋棄的感覺如何?(文案劇情)◎ 凝瓏總算明白了那貴人之前為甚要神神秘秘, 連半點風聲都不肯透露。 她瞥了眼凝檢,見凝檢毫無波瀾,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被賣了。 前二十年, 她就是不間斷地被凝家賣給其他人, 只不過這次被賣給了一個她寧肯死, 都不愿意去討好的人。 凝瓏眼里蓄起一泡淚花,又氣憤又無助卻又必須得認命。 在詔獄里待了太久, 她不知道冠懷生是怎么搖身一變就成了連陛下都要給面子的存在。 冠懷生俯視看她。她跪在他腳邊,像一頭弱小的獸。 “聽說你一直在找我?!惫趹焉糇∷哪X袋,“現在見到我, 開心嗎?” 凝瓏臉色煞白, 咬著唇瓣, 不知該回什么。 或是她根本就不敢回。 凝檢心想, 現在的小年輕可真會玩,小情趣一套接一套。 他不想再看倆人膩歪, 出聲催促道:“貴人,人你已經見到了,那剩下的人是不是就能……” “急什么?” 冠懷生松開手,慢悠悠地踱到凝檢面前。 而后, 毫不猶豫地踢了凝檢一腳。腳風狠戾,直戳凝檢的臂膀。 凝檢頓時齜牙咧嘴, 痛得倒嘶一口冷氣。卻也不敢反抗, 甚至連句抱怨都不敢說。 冠懷生冷眼看他吃痛,心里爽快極了。這一腳, 為被他吞吃入腹的嫁妝。 凝理伴在老父親身邊, 這時摟著老父親慌張問:“還好么?” 凝檢不敢說不好, 拍拍他的手表示自己沒事。 冠懷生又踢出去一腳,踢的是凝理。 “你又在急什么?” 這一腳,為那些被凝理坑蒙拐騙至死的百姓。 凝理差點把牙咬碎,真想站起來與這廝痛快地打一架,可現在風水輪流轉,人家是貴人,他自己倒成了牢犯。 這兩腳讓凝瓏既痛快又不滿。 她早就看不慣凝家父子倆,老的貪得無厭,小的心思齷齪,一個個都企圖把她壓榨干凈。 不滿的是,她更想自己上去踢,而不是讓冠懷生這個狗雜種去踢。 冠懷生笑得陰森,“你們都急什么呢?好戲還沒開場?!?/br> 說罷打了個響指,招來一個端著酒盞的小廝。 他接來酒盞,頗有興致地晃著盞,“這是杯毒酒,你們猜,酒要給誰喝?” 凝瓏心里警鈴大作,猛地抬起眼,把那盞酒盯得死緊。 不曾想,這時冠懷生也正把目光移到了她身上。 “猜對了?!彼⒅f。 一些不好的記憶攏上心頭。 “ 與其裝啞,不如假戲真做,做個真啞巴?!?/br> “這杯毒酒,當我送你的餞行禮。以后滾出我的視線?!?/br> 她也曾看他跪在地上,把毒酒塞進他的喉腸,看他掙扎,再用話語羞辱他。 如今這世界仿佛完全顛倒過來。倒成了她跪在地上,他要灌她毒酒。 他怎么敢!她灌的是假毒酒,難道他要報復地灌她一盞真毒酒! 不,不,他怎么敢! 她是尊貴的貴家女,他怎么敢給她用毒! 凝瓏眼里劃過一絲憎恨,旋即又消失不見,那雙眸子里黯淡無光。 是啊,他當然敢。她曾經縱使再尊貴,如今也只是一個落魄牢犯而已。她的那份美,在她風光時是助力劑;落魄時卻會變成一把刀,把她割得遍體鱗傷。 而他,曾經縱使再低賤,好歹也是程家人。無論是在前朝還是新朝,程家人一向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他當然敢。 冠懷生端起酒盞,又是慢悠悠地走來。 那陰險架勢不僅把凝瓏嚇得花容失色,更是把岑氏與凝玥嚇得痛哭流涕。母女倆悄摸跪遠,生怕自己也會被冠懷生灌毒酒。 云秀倒是大膽,伸手護在凝瓏身前。她也怕,但更怕凝瓏會受到傷害:“不……不要傷害姑娘?!?/br> 冠懷生給小廝使了個眼神。下一刻,那小廝就把云秀架走,把她關到了獄道那頭的一間黑屋。 凝瓏徹底沒了指望。不過冠懷生倒是好心地給她一個機會:“你求一求我,我就不讓你喝了,怎么樣?” 答案可想而知。 凝瓏寧愿就此壯烈死去,也不愿像條狗一樣,揪著他的衣擺求饒。 凝瓏索性把臉一撇,把眼一闔,大有種壯士寧死不屈的悲涼感覺。 只是她到底還是個姑娘,沒經過戰場廝殺,只是屈辱地流淚。 她幾近崩潰,卻依舊跪得板直,淚珠斷了線地往下流,一直流到素白裙裳里面。 冠懷生沒讓她哭很久,手放在她的脖上,將那盞酒報應似的灌入她的喉腸。 那酒聞著嗆鼻,喝著發苦,酒液渾濁,是她喝過最難喝的東西。進了腸胃,令人惡心想吐,卻又被他摁著吐不出來。 凝瓏被激得把眼瞇起一條縫。淚眼朦朧中,他的身影無比恍惚,看也看不清。 她此刻發現,眼前的冠懷生又不像從前她認識的那個冠懷生。他好像有哪里變了,但這時她想不出來那變化在哪。 “咳咳……咳咳……” 凝瓏覺得那盞酒深不見底,咽了好久都沒咽盡。 很快酒盞見底,冠懷生將酒盞泄憤似地摔得四分五裂。 凝瓏抬起頭,嘴唇被酒漬得紅潤,卻難受地張開,想把毒酒給吐出來。 眼前一會兒閃起星點,一會兒又發著黑。她難受得緊,意識恍惚,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好像聽見他問:“被至愛之人拋棄的感覺如何?” 至愛之人…… 凝瓏勉強撐起眼皮,望了望凝家那幾位。 竟沒一人在意她的死活。 這就是被至愛之人拋棄的感覺吧。 比這更可悲的是,其實凝瓏哪有什么至愛之人。二十年浮生,煢煢孑立,活得也是夠慘。 “半刻鐘后毒發,放心吧,你還能來得及看一看外面的陽光?!惫趹焉戳搜勰巧雀叽?,“那是真正的陽光?!?/br> 他拽緊凝瓏的手腕,把她拉了起來,扯著她往外面走。 臨走前還不忘跟凝檢說一句:“很快就會有人來保你出去?!?/br> 凝瓏從來沒覺得這獄道會有這么長,長得看不見盡頭。道里漆黑一片,偶有幾小片微弱的燭光,但那光亮也是一瞬即逝。 她腦里越來越昏沉,眼前越來越黑,身子越來越無力。 冠懷生強硬地拽著她,她想逃走,可邁步都顯艱難。 “我……我……”凝瓏支支吾吾。她想說“我恨你”,但話語未盡,人就登時軟癱,失去了意識。 “毒發了?!?/br> 冠懷生摟住她,刻意把話聲放大。 這短暫急促的話聲在獄道里不斷回蕩,最終蕩到線人耳邊。黑暗里,線人動了動身,確信沒聽錯后,方偷摸回去朝凝理報信。 確定線人走遠后,冠懷生才攔腰抱起凝瓏,大步朝外走去。 這出戲演得應當很真實,他原本以為自己演完心里能高興些,可實際上并沒有。 往常都是凝瓏掐著他的脖頸,讓他把她吮得舒服些。往常都是她灌他酒啊茶啊,在他被嗆出咳嗽時,問他感覺如何。 他原本以后角色互換后,他會更暢快些??墒遣]有。 他不想讓她怕他,寧愿她像從前一樣目中無人,也不要她畏縮恐懼。 那盞毒酒,無毒,甚至并不算酒,而是一盞安神助眠的湯水。藥材劑量大,很快就能見效,所以她才會暈過去。 走出獄時,秋日涼爽的陽光打在倆人身上。 那道陽光沒再拘泥在一扇高窗之內,而是真真切切地照在了她身上。 “世子,快讓小娘子到馬車里面去吧?!?/br> 車夫掀開車簾,催促道。 車里坐著程瑗,她急切地想接來嫂嫂:“兄長,快把她抱來。那幫老臣聽到了風聲,正往這里趕呢。千萬不能被他們撞見?!?/br> 兩聲催促喚醒了尚未出戲的程延。 他剛剛回過神,此刻他是程延,而非是那得勢的冠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