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攏春腰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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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下更在明天早六點和晚九點。 第27章 奴才 ◎跟人家學學怎么做奴才?!?/br> 有無數個瞬間, 凝瓏覺得過去的日子就像一場來去匆匆的暴雨,她從雨中穿過,寸縷未濕。 她把日子過得很模糊,出了府才知, 原來今日是中秋。 中秋佳節, 闔家團聚。凝府的團聚大抵是屬于凝家四口人的團聚, 她一個外人跟誰團聚去?反倒是學了一天的禮數,忙得連口茶都不曾喝。 闔府下人也都是人精, 看見她就避開走,唯恐惹她生氣。 親情方面的事,凝瓏的氣從來生不起來。平心而論, 舅舅舅母把她養得很好。 只不過他們終究不愛她, 她也終究無法把他們當成親爹娘。 她帶著帷帽, 站在府門口一面胡思亂想, 一面等姍姍來遲的冠懷生。 說起冠懷生,她就滿肚子氣。 她贈他一個與她出門的機會, 他倒好,叫她出府傻等。 今夜不比原先悶熱,反倒帶著一絲冷颼颼的涼意。 又刮來一陣該死的風,差點把她頭上的帷帽吹走。凝瓏跺著發麻的腳, 一面小聲咒怨道:“該死的狗東西,竟敢叫我等你, 看我不把你……” 話還未說盡, 抬眼就見冠懷生快步朝她走來。 凝瓏趕緊收回腳,把腰桿挺直, 把話聲撮冷。 “干什么去了?” 冠懷生摟著個包裹, 待走近, 他把包裹打開,里面是兩個做工精巧的面具。 “哪來的?” 冠懷生回:“兄長給的?!?/br> 兄長?凝瓏認真想了想,“你兄長還是我兄長?” 冠懷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 原來這兄長是指程延。 凝瓏不理解,“你兄長待你挺好,像是提前知道今晚我會與你一起出門,所以就殷勤地送來兩個面具,讓你我戴上?!?/br> 但以她對程延的了解嘛,程延絕對不會做這種奉獻自己成全他人的事。 凝瓏端起一個鏤空面具。這面具做工精巧,剛好能把面貌特征擋住,但又能把眼鼻嘴露出來。 她喜歡一切美麗的事物,所以在見到這面具的第一眼起,她就想將其戴在臉上。 但又拉不下面子,索性問:“我可不信。這面具該不會是你從世子那里偷來的吧?” “偷”這個字深深刺痛了冠懷生的心。他立即瞪大眼,“沒有偷。兄長把原料給我,我自己把面具做了出來?!?/br> 他的神情很真誠,就像當初把那銀手鐲奉給她一樣。 不得不承認,他做手工很有天賦。一回生二回熟,這面具樣式甚得她心。 凝瓏扯了扯嘴角,“勉強入目?!?/br> 可話音剛落,她就果斷地把礙事的帷帽摘了下來,把面具戴上臉。那面具像為她量身打造,紋路弧度能完美襯托出她的貴氣,把她襯得更加神秘。 冠懷生也戴上面具,跟在她后頭。 原本凝瓏以為戴面具只是冠懷生的奇思妙想。今夜找他來,是想到最后狠狠羞辱他一番。在這之前,給他點甜頭也未嘗不可。 可走到御街正道才知,原來時下逛街看燈會,最時興戴面具。戴帷帽的小娘子反倒很少見,若非冠懷生拿來面具,那她走上街恐怕要相當受人矚目。 逛街時,她巴不得自己是透明人,讓所有人都注意不到她才好。 她不情愿地夸了句:“你倒是挺機靈?!?/br> 冠懷生守在她身后,得意地勾起嘴角。 御街小攤遍布,賣櫻桃沙冰煎的、賣簪珥衣裳的、賣奇珍異玩的……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商販的吆喝聲和高低攢動的人頭?;ㄅ锛茏由蠏熘π窡?、羊角燈、龍鳳燈。紅的、藍的、黃的、粉的,共同構造出一個如夢如幻、五光十色的世界。 這般美景凝瓏早已看慣,但她料斷冠懷生這“鄉下人”沒看過。想借此讓他大開眼界,便故意把腳步放慢,讓冠懷生湊近她。 直到兩人并肩而行。 凝瓏指著一對眉來眼去的泥人,“欸,知道那是什么嗎?” 冠懷生順勢看去。 他怎么會不知道。程瑗小時候鬧騰,??薜盟臒?。他把撥浪鼓甩爛也哄不好她,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那時也恰逢燈會,他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世子滿街竄,最終買了個泥人回府,成功把程瑗哄好。 泥人總能讓他想起幼時的苦難日子,那時他覺得他可能活不到弱冠之年。 但,即便過去再黑暗,如今也都挺過來了。 現在凝瓏指了指泥人,興許往后他再看見泥人,想起的人就會是凝瓏了。 不過面上仍勤懇演戲。故作沒見識,瞪大雙眼,望著這對栩栩如生的泥人。 他搖搖頭,“沒見過,不知道?!?/br> 果然如此。 凝瓏嗤笑一聲,“這是泥人。這都沒見過,真是粗鄙無知的奴隸?!?/br> 冠懷生輕輕“哼”了聲。 好好好,他就是賤,他就是粗鄙無知,他就是萬人嫌的臭奴隸。 凝瓏其實也沒看過雕刻得這么好看的泥人。她慢慢湊近那個攤,發現這攤販賣的泥人竟都很精致。 攤販老遠就盯住了她。這么一個富貴美人,要是肯照顧他的生意,那他不就一夜暴富了? 攤販笑得比娶了新媳婦還高興,忽視冠懷生,熱情歡迎凝瓏。 “小娘子眼光真是獨到!此泥人乃臨安虎丘范大師所作,在虎丘可是值百貫錢呢。我與那范大師是老相識,特意托他刻了一批泥人,買到就是賺到啊?!?/br> 且不論這商販話術是真是假,單是他這逢迎諂媚態,就能取悅凝瓏。 凝瓏面不露色,心里卻樂開了花。 看吧,她眼光就是好,一眼就能挑中好東西。 不過她雖然喜歡看別人奉承她,但卻從不亂花錢。 她故意不指那對泥人,反倒指了個泥烏龜,“多少錢?” 攤販揚起一個標準的笑容,“一百貫銅錢?!?/br> “一百貫?”凝瓏不可置信。 攤販點點頭,“就是一百貫?!?/br> 這泥人的工藝值得賣一百貫。 凝瓏問冠懷生:“你有喜歡的嗎?” 冠懷生則指了指剛才看過的那對泥人。 攤販隨即說:“這對泥人三百貫?!?/br> 三百貫,三十兩黃金,去貴家作坊買一個金簪都綽綽有余。 凝瓏沒料到攤販竟這般黑心,抬起腳就想走。卻見冠懷生仍站在原地不動,眼巴巴地盯著那對泥人不放。 凝瓏想他是瘋了。他身無分文,若想要,那還得她去掏錢。 冠懷生自然也有盯著不放的理由。 女泥人正把男泥人罵得狗血淋頭,男泥人雖被罵著,可臉上卻有笑容。 有人罵,有人管束,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他覺得這泥人很像他與凝瓏,但絕不敢把這話說給她聽。 照她那脾氣,估計又該生氣:“你竟敢拿我比泥人作比較?” 凝瓏確實不愿意花這冤枉錢,“喂,別看了。不買,趕緊跟我走!” 又朝那攤販復述一句:“我們不買!” 說完就扯著冠懷生的衣袖,別扭地朝前走。 她不知道冠懷生是故意還是無意,到處這里看看,那里站站。 他窮困得極其真誠,什么都沒見過,什么都想湊上前見一見。反倒讓凝瓏不知從何去羞辱他見識短淺,身份低賤。 好歹最后終于走到了目的地——小倌館。 其實凝瓏沒去過這種地方,那番找小倌伺候的說辭也不過是嚇唬冠懷生。三分戲做成十分,假的也能是真的。 身后,冠懷生看著這塊巨大無比的招牌,臉色一黑。 他在考慮,待日后新朝建立,要不要把平京城里的小倌館都給砍了。青樓也要砍,省得有朝臣日日尋歡作樂。這風氣實在猖獗。 凝瓏指著那塊招牌,“認得這仨字嗎?” 冠懷生陰沉地搖搖頭。 凝瓏噗嗤一笑。不高興就對了,誰讓他在府里刻意避著她。 誰家做奴才的做成他這般肆意德性! 既然她想見他的時候,他故意躲避。那她干脆當著他的面,與其他男人眉來眼去,看他還能不能坐得住。 但事情就是這么湊巧。誤打誤撞間,凝瓏竟進了間有聚集著別樣癖好的館子。 進了館,入眼便是滿墻工具。 皮鞭、塑身獸衣、長拍短拍、金鏈銀鏈…… 她見過的,沒見過的,琳瑯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