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攏春腰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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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被打出淤青,皮開rou綻,他定會好好示弱撒嬌,以此換取更多獎勵。 可一眼望去,胸前僅僅是浮現出幾道略顯曖昧的紅痕,相互交錯,不像是懲罰,更像是某種難以言說的‘趣味’。 疼不疼? 她力氣小,鞭甩在身上沒那么疼,但也有些疼。疼意彌漫開來后,接著升起細細密密的酥麻意。 他不疼,甚至以此為樂。但還是快速比劃著,表示自己很疼,很疼。 凝瓏有些想笑,“屋里的鞭,本是用來防賊的。大哥白日提醒我,近來平京不太平,強盜土匪多出??晌野l現,凝府似乎也進了賊。我懷疑夜黑風高時,賊會站在屋外偷窺我。好幾日呢,起夜時看見窗邊站著一道黑影?!?/br> 說著猛覺背后發冷,“所以備了幾道鞭,有粗繩鞭,有蛇鞭。還備了幾瓶毒藥,以備不時之需?!?/br> 不過她并沒多害怕。床榻里,她與程延纏在一起。下了床,他會教她幾招屢試不爽的防身術,雖教著教著,倆人又重新窩回了榻里,但學了總好過沒學。 每遇危急關頭,她總會想,還是程延靠譜。冠懷生是什么?養胃時的玩物罷了。 玩物么,身心都很脆弱,自當好好呵護著。 凝瓏擺擺手,“回下人院沖場澡,把臉撮撮,把嘴漱漱,上榻等我?!?/br> 倆人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心照不宣地各歸各位。 攆走冠懷生后,凝瓏拿出銀鐲,戴在手腕處試了試。鐲子的尺寸正好,像是精心測量過。凝瓏回想著過去與冠懷生的幾次接觸,有次她拽著他的發,把他拽痛了,他便反握住她的手腕,輕輕咬了口。 想是那時他用握手的觸感丈量過了。 她把手鐲交給云秀,“去在府外找個老師傅,讓他把鐲身打磨得更光滑些?!?/br> 云秀猜不透她的心思,“不再刻些紋樣嗎?光禿禿的,多難看呀?!?/br> 凝瓏月眉一挑,“不難看,簡潔大方。復雜的紋樣,難求的銀料,熟稔的工藝,我都見過。見多了,就不稀罕了,反而覺得簡單才好?!?/br> 云秀只好點頭,服侍她沐浴更衣。 夜漸漸深了,滿府竹影婆娑,冠懷生邊走邊揣摩著凝瓏的話。 “站在窗邊的人影”,“近來闖入的賊”…… 他猜是凝理夜窺凝瓏,本想熬場夜,躲在暗地監視中惠院。哪知凝瓏叫他回屋等她,監視的計劃只得作罷。 子時初至,闔府都已歇下。凝瓏輕手輕腳地溜進了下人屋,動作一氣呵成。 冠懷生的發還沒擦干,見她身披薄衣慢慢走來,趕忙捧起一顆櫻桃核,朝她展示。 “我有認真練習?!?/br> 他用黑漆漆的眼望她,這時他過敏已退,臉龐帶著原始的熱情的魅力。 他手語過,又張開嘴,向她炫耀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我有認真漱口?!?/br> 再把腰桿挺直,肌rou明顯,叫她難以忽視。 “我有認真鍛煉?!?/br> 凝瓏很滿意,讓他躺在床上,解下床幔。 “我要坐你臉上?!?/br> 他給的回應是她早已習慣的沉默與心甘情愿的迎合。 這本會是一個平常又不太平常的夜,直到凝瓏揪住了他的衣領。 衣料柔軟,用的是上等綢緞。 那是她演戲演全套時,給程延繡的一身里衣。他們仨是一道閉環,冠懷生量她的手腕,她也曾丈量程延的肩與腰。 不過到底沒送出去,便轉手把衣裳扔給了冠懷生。 她以為給他這樣大的賞賜,他會把衣裳供起來,日夜燒香感激??伤麉s老實地把衣裳穿了上去,衣裳不合他的身,他差點把衣裳撐破。 凝瓏在快樂中感到一絲氣憤。 他怎么配穿這身衣裳? 他怎么敢穿這身衣裳! 一條卑賤的狗,穿上好衣裳,就能裝成人上人了? 冠懷生穿錯了衣裳,哪怕他換身粗布麻衣,她都能在粗糙的觸感里,覺得自己在完全掌控他。 凝瓏眸色一冷,猛地拽住他的發。 很疼,很疼。 冠懷生吃痛地“嘶”了聲。 興許是沉在樂海里不可自拔,他早已卸下變聲這道防備。倒嘶冷氣時,用的是程延的聲線。 短促,一瞬即逝,差點讓凝瓏以為那是錯覺。 她拍了拍冠懷生無比酸疼的臉頰,“你想說什么?” 冠懷生沒再發出一些咿呀嗬嗚聲,拽著她的裙擺不放。 哪怕會把自己悶到窒息,也不放手。 凝瓏心里卻突然生出一個大膽又很切實的想法。 衣會穿錯,那人,會不會撩錯? 作者有話說: 月底啦,求求灌溉營養液~ 第20章 出氣 ◎他是你的情人?◎ 把他的臉狠狠蹭一蹭,什么都沒蹭掉。挑開他的衣裳慢慢丈量,卻發現哪里都不像程延。 就連那座帳篷撐起的形狀都不同。 凝瓏心里動搖,忍不住想,倘若他是程延,她該怎樣?倘若他非程延,只是一個走運的真奴隸,她該怎樣?倘若他非程延,而是旁的張延李延,她又該怎樣? 結果再壞,于她而言,會有什么雪崩般的影響? 無論冠懷生是誰,她以折辱他為樂,他以被她折辱為趣,這種奇怪的關系變不了。倘若他承受不住她的責罵、鞭笞,早該翻臉反對才是。 可他并沒有。起初還會反抗,到如今,就算給他翻身欺她的機會,他也不敢。只會跪著臣服,只能默默承受。 裙擺里的那個桃紅水涌的世界,仍在接納著冠懷生的討好。 殘光孤燈一照,把他泛紅的臉襯得像不真切的仙人。她能抓住的,只有他扎手的頭發,梗起的脖頸與那不能噴薄的渴求。 凝瓏晃著身,只覺自己快要晃暈了。她很想拽住一道浮萍,手指虛空抓了幾下,緊接著就掐住了冠懷生的脖頸。 絲毫沒發覺,自己掐得越來越用力。 直到冠懷生伏在一旁狼狽咳嗽,凝瓏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你……” 她款好裙,想問句“你還好吧”。但怕說出令身份掉價,話頭一轉,竟成了嘲諷。 “你可真弱啊?!?/br> 對,就該嘲諷他。 “弱得要死?!?/br> 似乎還不夠狠,不夠澆滅他膽大包天的霪。 “再這么弱,下次我可找別人了。聽聞南巷新開了家花樓,里面有各種模樣的小倌,都挺會伺候人。你要是學不會呢,下次就親自看著我跟那倌歡好算了?!?/br> 冠懷生差點被掐死,也差點被她淹死。他也慢慢摸清了凝瓏的脾性,她全身上下,最鋒利、最狠毒的,是她那張嘴。 他投去一枚幽怨的眼神,像是在說:“我這么弱,那不還是讓你動了情?!?/br> 這夜后,凝瓏開始監視冠懷生。 她想或許能破出他的‘謊言’,可連著調查了兩日,監視一事竟沒有一點進展。 他說去打鐵鋪拜師學藝,就當真只是在學藝,連個多余的眼神都沒分給旁人。 他說去給大員外搬東西,就當真勤懇出力,連刻薄的大員外都夸贊他眼里有活。 凝瓏自然不信他有那般老實,趁他出去學藝,帶著云秀把他那屋翻了個底朝天。結果呢,只翻到一些破舊衣裳,旁的什么都沒收獲。 之后借口調查丟失的玉鐲,把整個東下人院都搜查了一番。 不單是冠懷生屋里陳設簡單,就連旁的數位下人也是毫無油水。 問過才知,原來兩日前凝瓏出府跟蹤冠懷生,前腳剛走,后腳凝理就帶著管事把闔府上下都仔細搜查一番。 下人貪小便宜偷來的貴物都充了公,凝理又將犯事的小人狠狠處置,自此再沒人敢往屋里多擺東西。 凝理說,這是下人的本分,不該拿的萬不能拿。 凝瓏決定往凝理所在的南院去一趟。 南院幽靜,不見亭臺樓榭,只有竹林與幾間房屋。 這廂凝理正伏案寫字,聽小廝稟凝瓏來問些事。 凝理簪冠整衣,溫和地喚了身“大meimei”。 反把凝瓏喚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她開門見山地說:“聽管事說,大哥整頓了闔府的下人,收來些贓物。我想問一問,贓物里,可有我東院下人的?” 凝理笑著迎她往院里走,“大meimei是想問冠懷生吧。贓物里有件男人會穿的蜀錦里衣。這件里衣充滿了矛盾。蜀錦稀有珍貴,非一個卑賤下人所能擁有??煽p衣的工藝又極差,針線活蹩腳,線頭崩壞處多??p衣之人非衣坊繡娘,倒像是由手生的小姑娘所縫。因不熟悉男人的圍度,所以亂縫。當然,也可能是他自己縫的……” 說完話,正好走到晾衣繩前。 細長的晾衣繩上面,只掛著一身蜀錦素白里衣。 正是昨晚冠懷生穿的那件。 “搜出來時,那廝沒在屋里。搜到時,衣裳已經洗了一次?!蹦碇钢镆乱骂I,“衣領處上的皂液多,所以我猜想,先前衣領染上了一些污穢?;蚴腔覊m,或是水跡。也就說明,冠懷生不僅有,還穿了至少一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