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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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延坐了許久,午時才出來。 而?溫夏同他分別?后不曾回自己的?營帳中,她進了戚延的?營帳。 如今既然是為了激他振作,也不用?再先去記他的?仇。 溫夏滅了他帳中熏得暈乎乎的?沉香,坐在他那張太師椅上等他。猜測他從議政大營回來會擬寫奏疏,便替他先研好墨。 白皙腕骨輕輕轉著墨碇,一圈又一圈。 溫夏也不知過去多久,伏在案上小?憩。烏盧給她下的?迷藥都在飯菜中,一復一日地積累,余毒還未排盡,別?看她每日振作著過來,籌心這些,身子也仍易疲累。 她伏在案上睡去了。 戚延進來瞧見,抬手無聲示意胡順下去,自己輕搖了輪椅上前,找來虎裘披在溫夏身上。 他深眸緊望她安靜的?睡顏,今日清楚地感知到身體在往好發展。 可他忽然不愿這么快好起來。 他就想像現在這樣,讓溫夏每日都把心系在他身上,這樣她便沒工夫去想那個該死?的?霍止舟。 第83章 外頭狂風拍打著營帳厚重的布幔, 天?氣越發?森寒。 戚延搖著輪椅,將碳爐挨近溫夏擺放, 回到案前批閱京中來的奏疏。 案上是溫夏研好的墨,戚延勾起薄唇,看一眼熟睡的溫夏,低頭?翻開手上竹簡。 直到將奏疏批完,溫夏都?仍在熟睡。 她之前中那迷藥傷了身體,大?夫道排出余毒后還要好生休養回氣血,不然恐損元氣。 戚延未曾叫醒溫夏, 能?這樣守著她的時光不多。 直到拾秋端著藥入內,戚延才喚醒溫夏。 溫夏睜眼醒來,接過那藥飲下, 案上竹簡整齊卷放,硯臺中的墨汁已經干結, 溫夏便知她已睡得太久。 拾秋端著蜜餞與藥碗退下了,溫夏道:“皇上已忙碌半日, 可要午睡?” “等片刻軍中過來議政,我今日感覺精神尚好,想多做些?事?!?/br> 溫夏點點頭?:“那我回去了?!?/br> 戚延道:“你父親曾經征戰時,你可有到過他軍中?” “父親軍紀嚴明?,我只去過兩回?!?/br> 溫夏回憶起來,一回是下大?雨避不開, 去了軍中, 在溫立璋的帥營里躲雨, 透過屏風還能?瞧見爹爹寬肩偉岸, 與將領議政。一回是許映如風寒起了高熱不退,她去軍中找爹爹, 溫立璋正在議事,她坐在屏風后焦急地等著。那一次,容姑說夫人的病不能?勞煩將軍。溫夏想,那是她的娘親,娘親昏迷了兩日,怎么能?不讓爹爹回來呢。前線軍情緊急,溫立璋議完政看她紅著眼眶說起病中的娘親,未有遲疑,帶著她回府了。 那應該是溫夏第一次見到溫立璋守在許映如臥房外,他陪了她一夜,直到許映如醒來才匆匆回軍中。 溫夏曾以為夫妻間?的恩愛就是許映如與溫立璋那樣的相敬如賓,各持內外??伤娺^為太后落淚的先皇,見過獨自?立在寒風寂雪中沉默的溫立璋。還有為她縱身跳下山崖的霍止舟,也有眼前為了救她差一點死掉的戚延。 她才明?白愛不是溫立璋與許映如那樣的禮貌與疏離。 她也為湖上彩虹動過心,為燕國那一場皎潔的雪動過心。 好在這動心都?死了,若沒有愛,以后應該不會再感到難過了吧。 戚延聽著她說起溫立璋軍營中的事,溫夏說完準備離開。 他道:“如今外界都?知你還是皇后,不用回避,我本就已在朝中下令以后女子皆可科考為官?!?/br> 溫夏再離開,留在了戚延帳中。 她在屏風后的太師椅上坐著翻閱太后寫給戚延的家書,信中未說朝中政務,只說讓他與溫夏養好身體,要他不可勉強溫夏。 溫夏一遍遍望著太后的字跡,聽著帳外戚延同將領議政。 如今烏盧兵強馬壯,多年籌謀,不是在打沒有準備的仗。 兩軍守著這宣城,烏盧勢不退讓,方才便襲上蟒山,他們?有地形輿圖,專偷襲薄弱之地。好在蟒山已設伏,才將其擊退。 眾將領退下后,溫夏走出屏風:“如今保守的打法?可是在等著什么?” 戚延端坐在輪椅中,聞聲倒是微有些?意外:“你知道我是在等?” “胡亂猜的?!?/br> 將領們?都?認為戚延是在等輿圖,不過這倒應該只是其一。按戚延這睚眥必報的性格,或許是另有籌劃。 “除了等烏盧輿圖,我還在等一場雪?!?/br> 溫夏有些?疑惑:“可草原人不怕雪呀?” 戚延手指敲擊在扶手上,深不可測的眼眸微抬,運籌帷幄之時,他一雙眼越發?讓人琢磨不透。 “可他們?認為我軍怕?!彼〈匠镀鸬?。 溫夏微怔,能?猜到一些?戚延的計策,不過軍政機密,過早說開不好,她未再過問,杏眼凝向戚延。 他薄唇噙笑,眸底頗有幾分勢在必得的愉悅,那睥睨之態,好似獵人在放逐一場必殺的絕境。 他運籌時的神態,竟頗有幾分溫立璋的智勇。 溫夏深深凝望一眼,移開目光:“政務已清,皇上歇著吧,我出去了?!?/br> “我送你?!?/br> 溫夏望著他起不來的腿,戚延已搖轉輪椅來到她身后,跟隨她的步伐,那滾輪碾過不算平整的草地,他雙手都?露出瘢痕,都?是這短短幾個月里留下的。 傍晚,溫夏入戚延的營帳同他用膳。 桌上又有陳瀾去城中買來的栗子糕,溫夏瞧著那糕點,竟會想起糅著青梅果?rou的乳酪栗子糕來。 用過晚膳,戚延說陪她去外走走。 草地不平整,他自?己搖得廢力,偏偏又不要胡順過來打擾。 溫夏停下,為他推著輪椅。 她夜間?穿著一襲鵝黃色裙衫,肩披狐裘,寬袖柔滑的綢緞在微風里飄飛,輕掃在戚延后頸。 戚延喉結滾動,袖間?暗香都?縈繞在他鼻端,他說:“夏夏……” “你以前欺負我時,可曾想過現?在還要我推著你才能?走?”溫夏打斷他。 她的嗓音是如常的低柔軟糯,甚至聽著一點埋怨也沒有,可越發?是這樣的平靜,戚延越能?被這愧疚磨瘋。 他緊握著扶手:“我后悔了……” “世間?可沒有后悔藥吃?!?/br> 溫夏竟然直言懟了他。 戚延啞然,越不敢再說話。 二人停在空曠平地上,望著不遠處士兵牽出一匹匹戰馬在喂養。 溫夏衣帶飄飄,裙擺臨風飄動,翩然纖細的身影似起舞的蝶。 戚延深深記下如今的每一幕:“我聽你母親說,你會跳舞?!?/br> “嗯,會啊?!睖叵牡此谎?,倒承認得很是自?然。 “從前在宮里我不知曉……” “你當然不知曉了,你從前如何對我的,心中應該有數?!?/br> 戚延深深暗了眸光,自?愧得連頭?都?不敢抬了。 他也沒想過溫夏如今會這般直接地懟他,好像一點也不端著貴女的淑柔。 溫夏遠眺著夕陽下寬闊的營地,來回的士兵。 如今沒什么好順著戚延,除了他這身體。 天?色已暗,她推著輪椅調轉方向,走向回帥營的路。 兩人一路無聲,只有沿途把手的士兵朝他們?躬身行禮。 戚延忽然道:“他幾日給你來一回信?” 溫夏微頓:“每日都?有?!?/br> “可我未聽胡順稟報,胡順道也就前日北地來了一封你的信?!?/br> 溫夏輕聲一笑:“你如今不必管我的事,而且你懂什么叫見字如面么,我就不能?見一字,算一面?!?/br> “連信都?不能?日日來?!逼菅颖∨纳ひ粲珠_始陰陽怪氣起來:“這叫重視你?” “你想說什么?”溫夏也有些?慍色,如今她愿意服侍戚延是想讓他站起來去打退敵軍,還天?下與溫家平安。她已經不去想霍止舟了,他卻隔幾日就要提一回。 戚延也聽出她嗓音里的慍色,鄭重地說:“夏夏,我并非想惹你生怒。我只是認為此事他做得不對?!?/br> “如今我不會強求你,你也可以再做一番選擇?!毕ド系氖终凭o握成拳,戚延不敢去看溫夏,嗓音異常深重:“你可以做出選擇,若我能?為你實現?你十七歲那年在青州的春節里許下的心愿?!?/br> “若我打退敵軍,若我戰死了,你就別?去燕國,留在母后身邊,你當太后,不會再有我來煩你?!?/br> 溫夏握著輪椅把手,無聲停在原地。戚延說完這話不敢回頭?看她,她也不敢接這話。 她好像最恨他的時候也沒想過要他死。 她以為戚延已經是她最討厭的人了,可面對烏盧敵營里的達胥時,她甘愿緊緊抱住戚延,那一刻他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 溫夏繼續推著輪椅:“太后之位我已不需要,但我倒可以答應你,你打敗敵軍勝仗而歸時,若我那時樂意,便讓你看一次舞?!?/br> “當真?”戚延音色難抑激動。 溫夏不再回答,將他送回帥營。 戚延心情越發?輕快,夜里衛藺元與四個徒弟過來以內力為他療傷,他積極配合,他們?走后也一直都?在凝氣打坐。 …… 天?日日復一日的嚴寒,戰場上倒是士氣高漲,雖有士兵不滿如今戚延保守的打法?,但眼見盛軍傷亡減少,異議聲才熄下。臨近春節,軍中也算添了些?熱鬧的氣氛。 溫夏到如今已算養好身體,不再會覺得疲累。 戚延雙腿也有力氣,可以憑借兩條拐杖下地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