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1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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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彼此沉默了許久,無聲的?寒風掠過,兩個人衣衫都?滴著水,最后是戚延重新抱緊了她?,施展輕功離去。 溫夏回頭望著那?高高的?,遙遠的?瀑布。 她?擔心霍止舟。 可戚延讀懂了她?,他的?嗓音無比的?冷漠:“他沒?你想的?那?么廢物,死不了?!?/br> 她?以沉默冷對他。 那?湖水沖下來之處是條蜿蜒的?長河,駛出很遠后便能見附近的?農田和遠處炊煙瓦舍。 戚延帶著她?在農舍里用他頭上的?青玉釵,為她?換了一身?干凈暖和的?衣物。 他帶著她?去到城中,用他的?暗號與云匿等人匯合,將她?送進了一處宅邸。 溫夏已經筋疲力竭,腦子里崩著一根緊緊的?弦,即便已經答應了戚延,這也仍是她?不愿做卻只能做的?事情。 只要能徹底離開他。 她?很累,倒在了床榻上。 門外?響起敲門聲,有女子柔和恭敬的?聲音傳來。 “這位姑娘,奴婢奉命來伺候您洗漱?!?/br> 第70章 溫夏輕抬長?睫, 臉頰埋在帶著淡淡皂莢清氣的衾被?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開門。 門口的女子雙十年華, 穿著燕國的交領深袍,一口大盛的話卻學了八分。 溫夏轉身坐到鏡前。 那女子還癡癡愣在門口,反應過來忙垂首行進屋內,明明該是行禮說些什?么,卻?直愣愣瞧著溫夏側臉出神。 溫夏投去視線,那女子才忙垂下頭:“姑娘,您也?長?得太好看了!恕奴婢方才失禮之罪?!彼橆a竟紅了起來。 溫夏本來心情低迷, 不由得淺淺地彎了彎唇,除了云匿那群暗衛,這女子是她從山谷中出?來見到的第一人。 “奴婢珠兒, 奉外頭爺之命來侍奉您,您且稍待片刻, 馬上便會有熱水抬來?!?/br> 珠兒將手中一套月白長?裙與首飾等物放置桌上。 溫夏問:“你們東都之中最近可有什?么奇事?” 珠兒笑道?:“有,那凝香齋新出?了一款胭脂, 擦在面上肌膚可白凈了!奇的不是它好,是京中兩?位郡主為?了最后一盒爭搶,都寫到說書人的本子上了?!?/br> 溫夏抿了抿唇,知曉是問不出?什?么話來。 四哥哥是皇帝,就算他這些時日不在宮中,也?自會有心腹平息局面, 普通百姓不會知道?什?么。 門外兩?名戚延的親衛抬來熱水, 珠兒關上了房門, 小心細致地伺候她寬衣沐浴。 連日來都沒有這么舒服地泡過, 即便只是這小小的浴桶,四肢百骸也?足夠愜意了。溫夏靠在桶沿, 闔了會兒眼?。 再睜眼?時,珠兒竟有些手忙腳亂,慌張地收回視線,似吞咽了下口水。 溫夏起身,輕抬手臂。 顆顆水珠自指尖滴落,但細白皓腕抬在半空好一會兒,都不見珠兒來攙。 溫夏輕輕凝去。 珠兒忙抬起手攙扶她,口中結巴:“姑、姑娘,您是怎么養的,您胸前還有一朵花!” 這也?太好看了吧。 她也?是伺候過這鎮上的富紳人家,富人家規矩多,她自認見識已經夠好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這天仙般的人物。 珠兒讀書不多,只知曉膚若凝脂,貌比花嬌這些俗口的詞??蛇@些用在這天仙般的人物身上,竟一點也?不夠。 她也?自認她服侍人很有眼?力見,方才卻?還是不知這凝脂玉腕輕抬的意思?。她伺候過的主子洗澡都不好意思?要人在場的。 拿過長?巾,珠兒小心擦拭這具身體上的水珠,動作輕得怕伺候壞了這嬌嫩的肌膚。指尖擦過那朵嬌艷的玉蘭花,花瓣上細膩的粉色淡淡褪卻?,如?玉如?瓷。連她身為?女子都會砰然跳快心臟。 珠兒展開衣物過來。 溫夏輕輕道?:“有潤膚的東西么?” 珠兒一愣,忙去拿來幾瓶嫩肌香膏,規規矩矩呈給溫夏。 溫夏愣了會兒,知曉她不會伺候,安靜地接過,自己涂抹。 珠兒在邊上窘迫地說:“姑娘,您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吧?您恕罪,奴婢見識淺薄,好不容易才接到這差事,會馬上學?好的!” “無事?!睖叵牡?:“為?我穿衣吧?!?/br> 穿戴好,她起身坐到鏡前,望著桌上首飾都不是鮮花作的簪。即便再多不愿,她也?不會忘記戚延的癖好。 她什?么都沒有說,任一頭鬢發梳理好:“他呢?” “您說那位爺?奴婢不知,奴婢只負責侍奉您。姑娘先好生?歇息,有事您搖響這鈴鐺,奴婢就在耳房?!敝閮褐钢菑拇矙谙档酱翱诘钠だK。 她退下后,溫夏回到床榻,身體很累,半夢半醒,不知道?戚延什?么時候來,一直到夜里都仍未見戚延身影。 珠兒送來晚膳,溫夏問:“他人呢?” 珠兒只答著沒有聽?到任何吩咐。 溫夏不再去管戚延,安心用飯。 不管他是想?要今夜過來還是明日,隨他吧。 這處宅邸是陳瀾臨時買下的三進院落。 瓦檐上的白雪化成水滴,似雨簾般落下。 屋中燈火通明,正是戚延的房間,屋內傳出?他悶哼的一聲痛吟。 云匿正為?他注入內力,戚延經脈多處受損,好在今日及時施針護下。 陳瀾在旁不忍,何曾見過從前恣意的帝王這般凄慘的模樣。 陳瀾跪下道?:“皇上,兩?國的戰事還亟待您回去定奪,您不要再把龍體傷成這般了!” 這般的遍體鱗傷,險些連手掌都保不住。 大夫道?幸好那匕首刺穿的只是血rou,沒傷在要緊的經脈上,不然以后左手手指別想?動了。 榻上,戚延浸出?的汗已濕透寢衣,極柔的玄色云緞勾勒出?壁壘起伏的胸腹,內力之下,身體蒸出?薄薄霧氣。 云匿終于為?他以內力療完傷,自己也?累得缺了氣血,還要緊緊接住倒下的戚延。 陳瀾搭著手,與云匿將戚延扶穩,為?他換完干爽的寢衣。 戚延倒在床榻上,嗓音嘶?。骸八??” “皇后娘娘無礙,婢女已經伺候她用完膳了?;噬弦?該用膳了,早日將龍體養好?!?/br> 陳瀾端上湯藥與晚膳,戚延都在他的服侍下吃完。如?今雙手都有傷,連握筷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吃得多么?”戚延望著虛空之處,一雙長?眸深不可測,明明已經傷得沒有一絲血氣,眸中卻?始終似有一股執念。 “皇后娘娘飯菜都吃了些,是她日常的飯量,您別擔心了?!?/br> 連日同戚延一起尋找溫夏,陳瀾他們一路都受過不少苦,自然也?知曉戚延更?加的不易。 陳瀾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嗓音帶著一絲不平:“皇上如?今總算可以帶著皇后娘娘回國了吧!兩?國戰事不容有差,屬下等人今日才尋到您,已是耽誤?!?/br> “太后說我大盛不犯旁人,但若旁人欺來、死不悔改,我大盛不懼迎戰?!?/br> 這說的是與烏盧的戰事。 這烏盧國王聞言不知收兵,還是闖了郯城關。 戚延已聽?完陳瀾說起的這些時日的國事。 他被?困谷底的當日,郯城關八百里加急的奏報便傳到京都,烏盧攻入郯城,燒殺搶掠。 而自上次溫家軍醉飲導致疏忽職守后,戚延調換的軍隊里有部分是他的部下,卻?不料這些人中竟有人與烏盧勾結。 他們策反了戍守的部分將士,也?讓半數溫家軍死于毒膳中,才這般輕易占去城池。 戚延目中一片冷戾。 此戰應打。 他的性格從不允許他膽小退后。 薄唇輕啟,戚延嗓音低?。骸疤骐迶M旨,冊封溫斯來為?副將,攻打烏盧,不容有敗。安排車架,后日回國?!?/br> 陳瀾慶幸地松口氣,忙去擬旨,但略有些疑惑:“只封副將,但主帥推選何人?” 戚延緊望虛空之處,一雙黑眸無比銳利:“朕?!?/br> 陳瀾與屋中云匿都赫然一愣。 陳瀾萬分疑惑:“皇上?您好不容易把皇后娘娘接回來了,就要去前線打仗?” “她不是朕的皇后了?!?/br> “以后,她不是了?!?/br> 戚延嘶啞地說完,一雙眼?仍緊望在帳頂虛空之處。 他似望見溫夏溫柔的斂眉,她彩虹下明媚的笑靨,她水流里絕望地把匕首刺向她的心臟。 一行淚滑出?眼?角。 戚延不愿哭,自古男兒只該流血不流淚。 他連五歲發燒醒來喃喃喊著母后,找不到人影時;他連馬場騎射上奪了第一,被?弓箭劃傷的小手興高?采烈地護著第一名的獎勵,只想?送給母后,卻?也?尋不到她親切的身影時。 他那些時候都沒有哭。 為?何這幾日卻?總是會忍不住淚流。 被?匕首刺穿的手掌傳出?錐心的痛覺,戚延手上微微一動都會疼得鉆心刻骨,可他還是忍不住握了握拳。 他以后再也?沒有妻子了。 他心愛的人不再屬于他了。